卷三 迷霧海墟 毀滅紀元 第一百三十九章 盡頭
緊握雙手的林恩與愛麗絲，沿著如夢幻般盤旋向下延伸的虹彩階梯，謹慎而堅定的前進著。
這道階梯很長，長到兩人在上面走了許久之後，依然無法看到底部的終點，甚至連上方的出發點也無法觀測到了。
在這種除了點點星光外，只剩下一片虛無的環境中，長時間進行單調且看不到收益的行動，對人的精神來說是一種極大的負擔。
所幸這一路上是林恩和愛麗絲兩人相伴前行，彼此之間可以通過交談來排解心裡的不安。
「說起來，剛剛你是怎麼想到利用天賦來驅除我身上的異變？」兩人一同走了許久后，林恩開口打破了沉默。
「直覺吧，畢竟你我的天賦可能是我們能在這片空間活下去的原因，既然如此，那遇到危機的時候，它們就會是我們自保的關鍵。」
愛麗絲雖然也徒步走了許久，但連絲毫疲態都沒有顯露出來，而且精神也不見有衰弱的跡象，很是平靜的回答著林恩的問題。
林恩聞言點了點頭，伸出手來，凝聚出一點血氣之力環繞在手指上。
在兩人共同的感知中，這一絲血氣之力，似乎與周圍的虛空產生了微弱的呼應。
「好像有一種它在幫我抵抗外界虛空侵蝕的感覺。」林恩默默感受了一下，開口說道。
只是這種感知太過於微弱，以至於林恩有些不敢肯定，這到底是確實有抵抗效果，還是自己先入為主而產生的錯覺。
就在林恩想要散去這道血氣之力時，這一絲血氣卻像是受到什麼東西的吸引一般，突然的從林恩手上掙脫開來，急速的向著階梯之下飛去。
「怎麼……」林恩剛訝異的開口，便從邁進下一道階梯的腳尖處，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肅殺之意。
這股與林恩那充滿殺戮慾望的血氣相似，卻又強大了不知多少倍的意念，一個瞬間就遍布了林恩整個身體，令他僵立在原地不敢再動。
一旁還沒走下台階的愛麗絲見狀，立刻將林恩拉了回來，不過從兩人緊握的手上，這道意念同樣傳入了愛麗絲的體內。
不過與林恩先前直視灰色眼球所帶來的污染不同，這道肅殺之意並沒有對兩人的身體造成任何影響，只是像個過客一般，從兩人的體內經過而已。
林恩與愛麗絲默默相視，平復著內心的驚異。
「好像……這道意念里並不帶有任何惡意，只是一種純粹的強大。」愛麗絲仔細思索了一下，率先開口。
林恩點頭表示同意這種說法，的確，自己也沒有從這道意念中感到絲毫的敵意，二人所感受到的震懾感，也僅僅是如同螞蟻遇到巨龍時，所產生的本能反應。
而且對林恩而言，在內心的震顫消失之後，取而代之的竟有些許親近感，甚至還萌生了一種「還想再嘗試一次」的想法。
鬼使神差的，林恩鬆開了握著愛麗絲的手，獨自再次邁下了階梯，再度將自己置身於殺意的範圍中。
在有一定心理預期后，林恩對這份殺意不再產生驚慌感，反而有了還想深入、一探究竟的感覺。
「不用擔心，這裡面不具備攻擊性，而且對我沒有什麼影響，你呢？」林恩對愛麗絲說道，同時看著她小心的也踏入了殺意的範圍內。
愛麗絲與林恩站在同一道台階后，微微蹙著眉，開口道：「確實沒有攻擊性，不過對我來說雖然可以忍受，但會增加精神力的損耗。
不過我們很可能已經距離終點不遠了，而且也不能夠就這樣返回，繼續前進吧，我撐得住。」
聽完愛麗絲的回答，林恩試著將自己的血氣之力覆蓋到愛麗絲的身上，儘力幫她阻隔一點外界的殺意，減少一些消耗。
「好一些了，我們走吧。」愛麗絲給了肯定的答覆后，兩人繼續沿階梯前進起來。
不出愛麗絲所料，沒有走太久，階梯便延伸到了盡頭，而類似於「終點」的空間，也呈現在了兩人眼前。
雖然階梯的盡頭依然是一片虛空，只是多出了一些存在之物。
一個，是屹立在虛空中的青銅巨門，無數的虹彩光帶自巨門之上擴散而出。
而這些光帶，有一部分聚集在巨門之前，形成了一枚體型絲毫不遜色於巨門的光繭。
繭與門之間的虹光，如同紐帶，也如鎖鏈，將兩者聯繫在一起。
而在光繭底部，一柄修長的漆黑唐刀，被繭上伸出的虹光所纏繞著，如同被禁錮在鎖鏈之中。
剛剛從林恩手中飛出的緋紅血氣，此時正圍繞在這柄唐刀身邊，久久不願消散。
在看到光繭的那一刻，林恩先前那種被透明觸手所侵染的感覺又浮了出來，只是受到周圍凌冽殺意的影響，這種認知污染僅持續了一瞬，便消失無蹤。
「不要注視那個巨大的繭，那應該就是形成虛數空間的本源。」林恩立即移開了視線，並且對著愛麗絲提醒道。
愛麗絲輕聲回應了一下，便克制著不去觀察光繭，而是看向青銅巨門。
兩人沿著階梯與青銅巨門之間的虹光，避開了光繭，小心的走到了巨門之前。
「這裡會不會就是與現實世界相連的邊界？」愛麗絲伸出手微微觸碰著斑駁的青銅巨門，向林恩問道。
「我猜也是這樣，只不過怎麼才能推開這扇門呢？」林恩心中自然也期望這是所謂的出口。
但看著如巨人般矗立在虛空中的大門，再反觀如螞蟻般渺小的兩人，不禁糾結起該如何才能撼動這扇巨門。
林恩首先能想到的，依舊是靠著在這裡效果最顯著的血氣天賦，將澎湃的血氣之力凝聚在雙手上，奮力地推起了大門。
然而不出意外，林恩的舉動就如同蚍蜉撼樹，青銅巨門連一點點的反應都沒有。
「嘖，不管用，這該怎麼辦？」眼看希望就在眼前，自己卻無能為力，林恩難以自制的急躁了起來。
「你這樣子推，就算再推個幾百年，也別想出去。」
「嗯？雖然確實是這個樣子，但是也不必這麼說我吧……」林恩聽到耳邊傳來的聲音，以為是愛麗絲在說話，也沒法發脾氣，只好無奈的回身說道。
但是當林恩看到露出震驚與不安神情的愛麗絲后，才後知後覺的想到了什麼。
「別看了，不是她說的，在這呢。」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林恩僵硬的轉動著脖子，看向了光繭的方向。
只見在光繭的下方，不知何時，竟出現了一道模糊的嬌小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