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輝耀烈陽 煉獄再臨 第二百三十四章路，不孤單了
「沒錯。」
愛麗絲的思路，林恩完全理解，並且先前他們曾忽視過的一些細節，也漸漸串聯在一起。
「第一次在學院里的時候，雖然朱莉這位【時之魔女】的行動看似是針對於你，但從結果而言，她清除了空之石碑的自我意識，讓我得到了一個純粹的『道具』，同時讓我感受到有教國這一『危機』存在，因此我必須要藉助空之石碑的力量，儘快提升自己。
從那之後，我的確選擇了一心提升石碑的位階，來作為自己戰力的補充，而結果也很讓人滿意，強大的力量，讓我出現了依賴和不舍。
緊隨其後的，就是【幻夢蝶】伊芙……
那個瘋子的行動暴露了一件事，那就是我和你一樣，是教國的目標之一，當時我們沒想太多，只是覺得有更多的危機感，所以更需要儘快提升實力。
現在想起來的話……
伊芙出現在那裡就算了，為什麼要帶那麼多魔核？
如果說……那就是給我準備的呢？」
林恩說出自己的猜測后，愛麗絲認同地點了點頭，隨後略帶疑惑地開口道：
「那就對了，教宗的目的必然是利用你去培養空之石碑，不過，為什麼是你呢？
如果說空之石碑是阿奇茲達成某種目的的必需品，那他為什麼不在教國內部準備一個合適的人選，而是讓你去擔任這個容器呢？」
「也許……」林恩開口的同時，下意識看了一眼旁邊的水之石碑，「因為我真的很適合做石碑宿主這個角色？畢竟，我能夠同時容納兩塊石碑。」
「那就更奇怪了。」這一回答並沒有解決愛麗絲的困惑，另一個問題隨後從她口中說出，「你的天賦不是【毀滅】嗎？都已經把水之石碑嚇走了，怎麼還能有『很適合』這種說法呢？」
林恩也是頗為不解，然而一點思緒，如亮光般劃過他的腦內。
「過於強大的力量，在作為助力的同時，也可能變成阻礙。
……既然【毀滅】的天賦已經在你身上蘇醒，那你其他的天賦會被擠占也是正常的。」
這是曾經身為觀測者的那位少女，對林恩說過的話。
「曾經的我很適合作為宿主，但現在，那些曾經的天賦被【毀滅】取代，我已經……失去資格了？」
林恩猜測著說道。
「那也不對，如果你失去資格了，為什麼空之石碑還留在你體內？而且是完全被你掌控的姿態？」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讓迷惘的兩人陷入更深的迷惘，也讓剛從沉睡中醒來，腦子本就不靈光的林恩，更加的頭暈腦漲。
「也許是空之石碑中的法則更高位一些，能抗住【毀滅】的驚嚇……」林恩揉了揉眉頭，隨口說道，「要不然，我們先把這個話題暫且保留，等明天休息好了再繼續研究如何。」
愛麗絲看了下林恩的狀態，同意了。
「也好，你剛醒過來，本就不適合做這麼多腦力運動。
雖然沒有解決的疑問還有很多，不過一昧的推理也不見得都正確，之後我會想辦法收集一些信息，來幫助我們一起找出答案。」
愛麗絲立刻做出了決定，擲地有聲地灑出了自己的建議。
而林恩看向愛麗絲的目光有些呆直，一點疑問和困惑慢慢從目光中溢出。
「愛麗絲，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范兒了？」
在林恩的印象里，愛麗絲總是說話柔柔的，不怎麼發表自己的看法，也不會輕易幫別人做決定，但是現在，彷彿所有的主導權都在她的手裡一般。
「人總要有成長嘛。」愛麗絲溫柔一笑，倒是與之前一模一樣。
「說的也是……成長是好事……」林恩的精神有些支撐不住，像突然斷了電的機器一樣，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林恩，你這一次的經歷，也許非但不是壞事，反而是一個機會，破而後立的機會。
我們兩個是一樣的，有些東西，當你向它邁出一步時，這一步，與過去的你、與其他人相比，就已經如隔天塹。
這條路，能走上的人不多，我本以為只能孤單地走下去，所以我迴避了許久。
但現在……這條路，不孤單了。」
愛麗絲看著沉沉睡去的林恩，目光閃爍。
……
第二日清晨。
當林恩再次醒來時，先前如一層薄霧般籠罩在腦海中的昏沉感已經完全散去，思緒也已經不再滯澀，整個人神清氣爽的坐了起來。
伸了個懶腰，感受著非但沒有虛弱，反而充斥著爆炸般力量的身體，林恩只想趕緊出去找地方試一試自己現在的實力。
畢竟這種狀態，不太像階級滑落後該有的感覺。
而當林恩想一把掀開被子跳下床時，從他眼角閃過的倩影，令他的動作本能的停了下來。
愛麗絲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雙手安靜的疊放在膝蓋上，頭頸微微側靠在椅背上，一束銀色長發自香肩滑落，遮住了她姣好的面容。
想來也是許久未曾好好休息了。
林恩本想將愛麗絲挪到床上，畢竟看樣子坐了一整晚，肯定不夠舒適，但又怕擾了佳人清靜，乾脆先躡手躡腳的下了床，推門出了房間。
一出門，遠在走廊盡頭的侍女見到后連忙小跑過來，輕聲詢問是否需要幫助。
「確實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林恩來不及感嘆這裡的服務態度如此之好，快速的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這個簡單，只是讓我們來就可以了，您倒也不必親自動手。」
「不。」林恩拒絕了侍女的好意，認真道，「有些事，一定要自己來。」
……
陽光透過窗帘的縫隙，灑在愛麗絲的臉上，伴著幾聲鳥鳴，將靜靜沉睡的少女帶出了夢鄉。
醒來后，愛麗絲微蹙著眉揉了下略有酸意的頸部，隨後下意識看向已經空無一人的床，不禁一愣。
吱呀——
就在這時，輕微的推門聲響起，愛麗絲輕輕的轉頭望去。
「你醒啦，先吃點東西吧。」
林恩手裡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笑著遞給愛麗絲。
伸手借過這碗簡單卻又熟悉的早餐，一抹自然而柔美的笑容，不經意間爬上了愛麗絲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