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不幸鴛鴦
「我應該說過吧,凱茵小姐,我討厭看那些推理小說,因此我完全不懂你在說些什麼,請不要再故弄玄虛了。」
「是嗎?我倒是覺得你看過挺多推理小說的,哈爾遜先生,當然我並沒有什麼依據能用以證明這一點,如果你真的是憑藉著你那驚人的洞察力和靈敏的天賦洞察了真相的話,請在此接受我最真切的讚美。」聲調再次往上攀升,她生來就被命運賦予了惡毒的天賦。
「我們還是不要再扯這些了,凱茵小姐,你還是直接了當地告訴我,這棺材到底是怎麼回事吧。」哈爾遜的臉漲得通紅。
「簡單來說,就是:水。」
「水?」
「棺材里裝的是水,只不過在那之前是冰,然後在這個山洞裡融化了通過洞孔流出來而已,簡單的小把戲。」
「如果是這樣,我不可能不發現的。」
「當然了,即使這裡潮濕異常,還有著滴水的特點,整整一棺材的水從中留出,只要不是死人就不可能不發現的吧。」
「那你怎麼解釋這點,凱茵小姐?」
「唯一的可能就是你在說謊,哈爾遜先生。」凱茵繼續用平緩的聲調說著,「至於你是一開始就發現了這一點,還是在水開始流出之後才發現這並不重要,而我要稱讚你的也並非這個。」
「哦,那我到底是哪點能被偵探大人稱美?」哈爾遜冷笑了下,氣流從他鼻孔之下冒出。
「我要稱讚你的是,在發現了棺材的把戲之後,你就迅速洞察出了事情的真相和那個神秘怪客的目的,並在這之後用令人吃驚的速度制定好了接下來的計劃。」
「…………」
「要解決這個案件,最關鍵的一點就是搞清這個所謂的神秘人的目的,如果你沒有說謊的話。」
「我當然沒說謊。」
「那麼就讓我們來分析一下,一個神秘怪客帶著一口巨大的棺材上門,棺材裡面則是裝了一塊沉重的冰塊。然後他向你提出了一項明顯會失敗的詭異任務,並向你支付了巨額的酬金,他的目的會是什麼呢?」
「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些懂了,想來這個人是個騙子,想讓我失敗然後勒索巨額的賠償?」
「乍一看上去可能是這樣,但如果仔細細想一番的話就會發現成功的幾率太小了,即使是特意指定了擁有合適環境的山洞,但是被發現的可能性太高了,想以此進行一番勒索根本行不通。」
「那麼他是為了什麼?」
「雖說有點異想天開,但也不是不可能,他進行這番操作的目的可能僅僅只是為了把你支開,因此他才需要格外強調讓你呆在棺材身邊寸步不離,然後又用可能會來進行抽查但其實根本不存在的朋友和巨額的賠償金來保障這一點。」
「原來如此,你是想說他以此支開我,然後侵入我家殺死我妻子,搶走錢財嗎?」
「我可沒這麼說哦。」凱茵嘴角微微向上一揚。
「那你的意思是,他單單隻是為了把我支開卻什麼也不做?而我的妻子的死也與此事無關,是純粹的自殺或者另外的緣由?」
「不。」
「那你到底要說什麼?」哈爾遜有些不耐煩了。
「我想說的是,是你殺了他們。」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在控告一個深愛妻子的丈夫的謀殺他的摯愛,偵探小姐,我現在給你五秒鐘的時間來收回你的話。」
「如果那位神秘來客的目的是與你的妻子進行偷情,或許還關係到偷情之後攜款私奔的計劃,那麼一切就說得通了。」凱茵不理會這突如其來的威脅,自顧自地說著,而且聲量越來越高。
「……」哈爾遜的手按在了腰間。
「而機敏的哈爾遜先生你呢,則在發現了棺材的不對勁之後,就猜到了大概,至於這與你對妻子的深度不信任有沒有關係呢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你火速地趕到了家中,然後正好撞上了那一對不幸的鴛鴦,剩下的想必也不用我說了吧。」
「偵探小姐,你好像忘記了一件事。如果這些真的是我乾的,我又何必要找你來呢,給自己挖坑嗎?」
「暴徒純粹的賣弄?又或者是看多了偵探小說,想嘲笑我們這些可憐的偵探?這個還是需要你來告訴我才行,哈爾遜先生。」凱茵嘲弄地說道。
「那麼證據呢?你有什麼證據嗎?沒有證據的話,這一切不過都是你的胡說。」面對這番嚴厲的指控,哈爾遜反倒是顯得越來越加冷靜,原本漲得通紅的臉也恢復了下來。
「我現在還沒有證據,但下一秒,就在下一秒,哈爾遜先生,你會親自給我送上證據。」
「好吧,這是你今天唯一說對的事情。」話音落下,哈爾遜就舉起了那把巨大的轉輪手槍對準了我們的偵探小姐。
「先別急著開槍,哈爾遜先生。」面對著漆黑的槍口,凱茵倒是毫不畏懼。
「哦?」
「你知道嗎?我曾經也是一個出色的槍手。而在我那短暫而又輝煌的槍手生涯里,我只學到了兩件事。」
「你說。」
「第一件事是,永遠不要將自己的配槍放置於視線之外,更不用說將它交給別人了。」
「……」哈爾遜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開口道,「交了又如何?」
「哈爾遜先生,你聽說過一種古老的,名為俄羅斯輪盤賭遊戲嗎?」
「你到底想說些什麼,女人,我警告你,拖延時間是沒有用的。」
「不好意思,我有點醉了。不過還是請您耐心聽我解釋一下吧,俄羅斯輪盤賭是一種使用左輪手槍進行的殘忍遊戲,它的進行方式大概可以說是,在左輪手槍里只裝入一顆子彈,然後每個人再輪流對著開槍。幸運的人活下,不幸的人死去,就是這麼個道理。」
「難道你的意思是,你偷偷卸下了我的手槍里的子彈嗎?」哈爾遜突然笑了起來,臉上的肌肉裂成了八瓣。
「厄,雖說不完全是這麼一回事,但也可以說是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