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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鬣狗

  借著這股對自己變態程度的感慨,凱茵仔細地察看著四周,很明顯,這裡有著許多曾經被外人入侵過的痕迹,但是可疑的是,痕迹雖然足夠多,像有一支軍隊路過一樣,但卻沒有任何遺留物在現場,如果那條章魚腳不計入內的話。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是之前兩批次的探索者嗎?但是數量應該不至於有這麼多,而且這裡的痕迹要麼比應該留下的更加古舊,要麼比之則更加新穎,總而言之,有些對不上號。

  那麼是更早之前就已經留下的咯?按道理來說應該是這樣吧,怎麼想都是在之前的事件里,有人在利用這條密道幹些什麼古怪勾當,可是真的需要這種密道嗎?有任何必要嗎?

  「看來,委託人沒有說實話啊……」自古以來,偵探和委託人們之間的關係就有著一種不言自明的微妙,因為無數的事例和經驗證明,往往一個案件里最可疑的就是委託人本身,他們總想著利用這種兇手不會主動委託偵探查出真相的簡單誤區,來為自己洗清嫌疑。

  或者更加純粹的惡一點,他們需要一個偵探來幫自己栽贓嫁禍於一個可憐蟲,他們需要一個容易被欺騙的工具人,一個沒有動機的偽證人,或者就乾脆讓這個可憐的偵探來扮演兇手的角色。

  即使是不存在這些想法,或者說本身既不是兇手也不清曉真相的那些委託人,他們也各自都有著自己那不可告人的想法,不論一開始是如何說明坦誠相待,絕無藏私的,他們總是喜歡或多或少,或輕或重,或故意或過失地隱藏,掩飾某些關鍵事實或者證據,以便使事情能夠以更麻煩的姿態展開。

  而對於像偵探,律師之類的人來說,雖然心裡都明白不應該輕易懷疑自己的委託人們,應該表現得更加有羈絆,情懷,良心一點,但往往隨著事情發展的推進,故事的開展,新的證據的浮現,他們懷疑的目標總是會不由自主地轉移到最開始出現的那個人,就像人們總是會認為最先發現的屍體的那個人是最為可疑的一樣,難道不是這樣嗎?

  凱茵再次在臉上露出那種純粹的變態微笑,與一般的正統的偵探們不同,身為一個只是在進行著扮演的惡鬼,她可沒有任何忌憚,也沒有任何先入為主的缺陷,她只是純粹地在愉快著,享受著推理和冒險的樂趣。

  「兇手嗎……會是誰呢……真是迫不及待了啊……」她露出了雪白的牙齒,不再觀察那些已然無用的痕迹,大踏步地繼續往密道深處前進了過去…………

  …………………………

  「蕪劣,蕪劣,蕪劣。」與陷入環境的凱茵不同,此時的薩妮雅處境更加糟糕,當她好不容易清醒過來,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勁的時候,她已經陷入了一個由奇異的陌生人們組成的包圍圈裡。

  「就是你嗎?」一個嘴唇向外翻卷,臉上掛著路西法式微笑,同時有一個地中海式鷹鉤鼻的男人開口朝她問道,不知道為何,薩妮雅總是下意識地覺得,這個男人像條鬛狗,身上還散發著一股獨有的屍味。

  「你們是什麼人,是之前進來的探險者嗎?這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薩妮雅謹慎地發問,她那纖美的手指已經搭在了腰間的扳機上,那把冷酷無情的殺人機器隨時都做好了向外傾瀉憤怒的準備。

  鬛狗揮了揮他那隻戴滿了鑽石戒指的右手,在他身後右側的一個年輕人走了上來,到達了薩妮雅的跟前,在進入威脅距離時,年輕人彎腰跪了下來,將手中捧著的一支怪異的長角遞了上去,似乎要獻給這位魯莽的偵探。

  「狗屎!你們是野蠻人嗎?還是這墳墓里的原住民,是把我當蠢貨了嗎?我話說在前頭,我可不會碰你們的任何東西,不想死的話就乖乖滾開!!」薩妮雅色厲內荏的呵斥道,但她的心裡其實一直在打鼓,她自然是一個值得驕傲的神槍手,即使是在千米之外,她也能用6發子彈打死二十個全副武裝的勇士,但如果是近戰的話,她的信心則顯得不是那麼充沛了。

  更何況,眼前出現的這些怪人實在是太過可疑了,她無法確認他們究竟是人還是某些超自然生物,又或者是仍然活著還是已經死去了,這種情況下,她不敢去賭子彈依舊能發揮它應有的效果,能免疫子彈的怪物和怪人,在故事裡出現的次數可太多了。

  這些陌生人之間似乎有著嚴密的等級制度,看來即使在這種地下密道的神奇空間里,在不知生死的恐怖怪人中,官長們的權威與威風依然存在著。因為薩妮雅敏銳地發現,幾乎所有人都在等待著那個帶頭鬣狗的反應,而那等待與寂靜,顯然不是同伴們看隊長的表現,而是典型的水手看船長,士兵看長官,低級職員看上司的眼神。

  鬣狗似乎也產生了疑惑,看來他也是一種有思維的生物,至於究竟是否超自然了,還需要做進一步的判斷,不過這也在預想之中,因為在一開始它似乎就展現出了出色的語言能力。

  薩妮雅不再說話,靜靜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視著鬣狗,她知道,他的下一個反應,將決定一場殘酷而又激烈的大戰產生或者中止。

  「不是……你嗎?」鬣狗遲疑地開口了,此時他臉上那路西法式的笑容已然變換成卡拉斯特式的無感,而鷹鉤鼻似乎也在一瞬間拉長了開來。

  他的隊伍似乎具有森嚴的紀律,因為即使到了此時依舊沒有作出一點其他反應,包括那個跪在薩妮雅身前,高舉雙手,向上拖著那長長的怪角的年輕人,也是一動不動的,甚至連膝蓋都沒有展現出任何一絲搖晃。

  勇氣,紀律,耐心,沒有什麼比應對擁有這些素質的敵人更加難受的了,除非他們有個弱智一般的領袖,不然與這些傢伙對戰的痛苦程度可能和在大海上捕捉鯨魚一樣痛苦,那是一種讓人絕望同時又感到從心裡的筋疲力盡的殘忍,可憐的薩妮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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