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白獵人
一時間，船上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
達斯琪這是第一次看見瑪麗的兇殘手段，一時間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而格蕾……
「你在憤怒嗎？」
瑪麗眉頭微微皺起。
敵方恐懼PT……沒有增加？
難道說，做過頭了嗎？
瑪麗的本意是想要通過塑造一個恐怖的形象或者血淋淋的現場來收割恐懼PT，但是現在好像，哪裡出了一點問題。
「該死的傢伙……」
瑪麗正在想著緣由，耳邊卻忽然傳來低沉的怒吼聲。
瑪麗心頭一跳，回過神來，一條銀灰色的鐵鞭已然砸在眼前！
「彭！」
瑪麗的頭顱炸開了。
「瑪麗！」
回過神來的達斯琪看見眼前的這一幕尖聲驚叫，手中動作忽地凌厲起來，急速突刺斬擊，而格蕾怒氣上涌之下，手中的鐵鞭如同飛龍一般籠罩了整片甲板，舞出難以看清的幻影。
即使達斯琪全力以赴，依舊被壓了一頭。
「這點懸賞金還真是對不起你了……」
格蕾與達斯琪激戰正酣，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什……」
格蕾還沒說完話，便感到後頸傳來一陣寒意。她下意識地飛身閃開。
下一刻，一道血痕在半空中閃過。
「反應不錯。」
瑪麗陰沉著臉看向格蕾。
瑪麗的身體有一個基礎天賦，雙生。她的靈魂和身體是分開的，靈魂並不依託於身體。即使大腦被破壞，意識仍然存在。
意識維持著系統和惡魔果實的能力，即使被爆頭，戰鬥續行的能力依舊可以起到作用。
超人系惡魔果實的能力，一旦使用者失去意識，就會消失。
但是每每想到剛才被爆頭的場面，瑪麗就止不住的后怕。
因為不管怎麼樣，她都不敢去賭自己可以在任何情況下都能再生。
萬一她被爆頭后，直接無法動用惡魔果實能力了呢？
那她不是就直接死了嗎？
不過好在，雖然並非所願，但至少她現在知道了，只要身體不要瞬間蒸發，讓惡魔果實能力載體都直接消失的話，無論多可怕的傷勢，在命命果實能力下都能恢復。
但即使這樣，瑪麗現在心中也怒氣翻湧。
這可是首戰，就吃了這麼大的虧。作為穿越者，瑪麗感覺自己臉都丟盡了。
她的神色黑得可怕。
「沒有可以刷的PT，還給我來了一次爆頭……你還真是能幹啊。」
格蕾倒是聽不懂瑪麗在說什麼。但是她感受到了瑪麗身上滔天的殺意。
然而，她絲毫不懼。手中的鋼鞭飛快地打在甲板上，讓海賊船到處都炸裂開來，木屑橫飛。
瑪麗雙眸微眯，對著一邊在鋼鞭中左右騰挪的達斯琪喊道：
「達斯琪，讓那些士兵後撤。向斯摩格求援。」
一道道血液飛起，化作血蛇纏上格蕾。
「該死的，這個賞金到底是怎麼定的。這是百萬級賞金海賊該有的實力？」
眼前這個格蕾的體術，絕對是瑪麗目前遇到第二強的傢伙。在她目前遇到的人中，恐怕僅次於斯摩格，而且差得不多。
遠高於現在的瑪麗和達斯琪。
「明白。」
達斯琪心中也是瞭然，爆退出去，迅速踏上她乘來的小船，飛快地趕向遠處還在慢悠悠靠來的軍艦。
「接下來就是我們兩個人的一對一了。」
瑪麗語氣森然。
格蕾也不回話，只是將手中的鞭子爆甩出去。
空中的血液凝成血牢罩住了瑪麗，硬抗住了格蕾的轟擊，然後又化作刀劍從各個角度斬向格蕾。
格蕾一個鞭子舞得密不透風，讓血刃難以寸進。
這種微妙的平衡局面在下一剎那就被打破！
一股黑色的火焰忽然在瑪麗身上燃燒起來。她抽出軍刀，刀刃上也燃著漆黑的火焰。
「試試看飛影的火焰吧。」
瑪麗喃喃道，欺身上前。
手中軍刀連斬。
格蕾用鐵鞭格擋，但僅是交接的一剎那，她就瞳孔猛縮，抽身彈開。
然而瑪麗不依不饒的上前，頂著一身火焰殺向格蕾。格蕾頭皮發麻，不斷跳開躲避瑪麗的進攻。
「這種再生的能力，和這個溫度的火焰……你到底是什麼惡魔果實？」
格蕾一邊逃開，一邊在喊道。
僅僅只是擦到了那個火焰一點點，她的鞭子就有一大塊瞬間化為鐵水。這個溫度，一旦擦到她身上，恐怕眨眼間就只剩焦黑的骨頭了。
「這是來送你下地獄的果實。」
瑪麗可不會對她解釋，再說也解釋不通。
索性和她口花花就是了，反正格蕾也不可能信。
幾個交手后，格蕾站在桅杆上，居高臨下地看著瑪麗。瑪麗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冷冷地看著她。
「怎麼？不打了？」
瑪麗挑了挑眉說道。
格蕾看著瑪麗，扯了扯自己的鞭子，微微一笑。
「不，只是我在想，還好你貌似沒什麼生死博殺的經驗……抓時機這一塊，你的能力太差了。」
格蕾這時候反而不慌了，好整以暇地看著瑪麗。
「嗯？」
瑪麗感覺不妙。
心中有所感覺，就不再想其他的事情。她當機立斷，一刀斬斷桅杆，要直接斬了格蕾，以防止夜長夢多。
這時，瑪麗心中警鈴大作。
「晚了！」
格蕾拼盡全力，手中的鋼鞭以難以想象的速度砸出。而目標卻不是瑪麗，而是——
海賊船。
「糟了！」
瑪麗心中一驚。
剛剛燃起的火焰以及把這艘海賊船燒了個透。而剛剛那麼長時間地戰鬥，也對船體結構產生了巨大的破壞。
此時這徑直對著船的一擊，瑪麗甚至沒來得及阻止，鋼鞭就砸碎了船的主體結構。
「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聲音傳來，海賊船散架了。焦黑的殘骸崩碎成粉，讓瑪麗失去了落腳點，失足落入海中。
PYROBROIN因子起效只在眨眼間。瑪麗全身上下立刻軟了下來，連發動生命歸還的力氣都消失了。
在大海中，惡魔果實能力者無法主動使用果實能力，身體也會變得無力。
魔界的火焰需要體力維持，在落入海中的那一刻，瑪麗就失去了所有能力。
沒了力氣，發動生命歸還和魔界之火都不可能了。
而且最關鍵的是——命命果實能力無法發動了！
和慾望果實不同，命命果實的能力表現形式雖然和被動一樣，但本質上是要瑪麗自己主動去調動貯存在身體中的生命力的。
落入海中，很大程度上相當於封死了她的這個果實能力。
死兆星閃耀了起來。
「該死——」
瑪麗看著從天而降的格蕾，心中劇震，但是身體卻不聽使喚。
戰鬥經驗太少『對上這些海上老手實在太嫩，瑪麗居然忘記了這麼大的一個弱點。
瑪麗只意識到，落到海中會無法使用命命果實的果實能力。
但她完全沒意識到，一旦落入海中，依託著命命果實能力帶來的無窮無盡的體力也會消失，生命歸還和魔界火焰都無法發動。
只是這麼一個疏忽，她就成了案板上的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死亡臨頭。
「去死吧！！！」
格蕾怒吼著將鋼鞭砸下。
！！！———
瑪麗目眥欲裂，盯著在視野中急速放大的鋼鞭。
時間彷彿變得極為緩慢，死亡慢慢降臨。
——
「斯摩格！！！」
瑪麗用最後的力氣喊道。
電光石火間，局勢反轉。
「白拳！！！」
沙啞而厚重的聲音轟然響起，浩浩蕩蕩的煙氣快如閃電，如山一樣重重轟在格蕾身上。
格蕾的身體頓時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倒飛出數十米。
說時遲那時快，斯摩格的身體駕著白煙，如箭一樣掠過瑪麗上空，奔逸絕塵，逼近倒飛出去的格蕾。
「白蔓。」
斯摩格的手臂煙霧化，再將煙霧化的手臂變成螺旋形的煙霧柱狀並伸長煙霧化的肢體，抓住了空中的格蕾。
隨機斯摩格將她拉近，一擊十手猛砸在格蕾腹部，讓其瞬間重創吐血。
最後——
「白拳！」
又是煙霧膨脹起來，一拳將格蕾砸入大海之中，再起不能。
至此，從斯摩格出手到格蕾失去意識，不到五秒。
波瀾盡覆！
瑪麗看著乾淨利落的斯摩格腦子有點發懵。
「白獵人……有這麼猛的嗎？」
與此同時，瑪麗感覺到一雙手托住了自己，把自己往海面上抬了起來。
瑪麗扭頭看去，是達斯琪潛在水裡撈她。
她把瑪麗拖到了海軍艦船邊上。而在脫離海水的第一時間，瑪麗就立刻撲騰了起來，儘可能的挪得離大海遠了一點。
斯摩格這時候也重新化為實體，落在甲板上。深吸一口雪茄，他說道：「去把格蕾撈上來。」
幾個海軍就下海游過去撈人了。而瑪麗則是仰躺在船上，看著天空大口大口的喘氣。
「沒事吧？」
斯摩格看著瑪麗問道。
瑪麗喘著氣沒有說話。
斯摩格也不在意這些，說道：
「沒事就好。不必在意，這是你在大海上的首戰吧？」
斯摩格敲了敲自己的十手，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初戰。
「已經不錯了。你的失誤是多數惡魔果實能力者的通病。吸取教訓，下次不要再犯就好。」
「啊啊啊——」
瑪麗仰天長嘆。
「無路賽……」
斯摩格翻了個白眼，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什麼多餘的事情。
瑪麗長嘆完后，一個鯉魚打挺翻身，扭了扭自己的脖子。
「我先回房間了。」
她撓了撓頭，有些心情低落的說道。
斯摩格點了點頭，目送瑪麗回去。
是受到打擊了嗎？
不過，受到一點打擊也不一定是壞事。
現在看來，她的不死能力和無窮的體力來源於惡魔果實。
這次發現問題，總比以後生死交戰、無人支援的時候被發現好多了。
這倒是斯摩格想茬了。
作為一個現代人，對於自己的失敗，瑪麗倒不是不能接受。
畢竟吃癟嘛，總得有幾次的。前世作為一個普通人，一生中不知道多少次碰壁來著，她都挺過來了。
一兩次失敗並不會影響到她，最多是讓她感覺，自己相比起各路穿越者前輩來說，有點菜。
她反思了自己這次的失誤——對於地方戰鬥力的錯估，對於自己能力的過於自信，以及對於戰鬥時機把控的不足。
最關鍵的還是自己太容易被情感左右，發火的時候被格蕾帶著節奏走了。
能反思，說明瑪麗還不至於接受不了這次失敗。
真正讓瑪麗心情不佳的是，這次收割到的PT，相比起她預料中的少太多了。
這嚴重影響了自己的計劃。
由於格蕾爆發，瑪麗讓達斯琪阻止海軍靠近，幾乎損失了所有的同盟恐懼PT。而自己做得太過火，讓格蕾心中的憤怒蓋過了恐懼，同樣讓自己損失了不少的敵方恐懼PT。
這讓她相當不爽。
不過，多少是有了一點收穫，瑪麗還是打算儘快拿去兌換成實物。
這次暴露出來的短板實在太大了，她想儘可能尋找到辦法彌補這些短板。
首先是近身作戰能力。
瑪麗打算兌換一些體術或劍術方面的物品，讓自己不至於被別人靠近以後就毫無還手之力。
其次就是惡魔果實。
瑪麗希望能在兌換處，找到讓惡魔果實能力者克服海水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