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絕境
在瑪麗不斷地向推進城衝刺的時候，不安在她的心頭環繞不去。
推進城的戰況到底如何？到底是誰擋住了BIGMOM和黑鬍子？
雖然推進城還沒有被攻佔，越獄也沒有成功……可是現在，到底是安如磐石，還是風雨飄搖？
時間退回不久以前。
推進城內的戰鬥愈演愈烈，BIGMOM和澤法的戰鬥還在繼續，但時間對於澤法的摧殘到底是讓他的實力出現了不可忽視的下滑。
雖然目前他還可以和大媽持平, 可是肉眼可見的，澤法已經開始出現了體力不支的狀況，肌膚都變得一片赤紅。
而麥哲倫那裡，由燼和傑克聯手對敵。傑克的生命力頑強地令人震撼，頂著麥哲倫的毒氣向前猛撲，嚴重干擾了麥哲倫與燼的戰鬥, 而燼也趁此機會連續發動了好幾次攻擊，開始漸漸佔據上風。
幾個看守長都被百獸的看板們找上，苦戰而無法脫身。庫爾曼等人則是對陣BIGMOM海賊團的幹部，其中尤以歐文和大福最為難以對付。
達斯琪能堪堪在大福的進攻下保全自己，保羅則是一人拖住了歐佩拉和康珀特兩人。
艾希本身並不擅長正面對抗，不斷在黑暗處遊走的她靠一手詭異的身法和神出鬼沒的斬擊讓蛋蛋男爵等一眾戰鬥員不堪其擾。
當然，原本地形寬敞、視野開闊的推進城是不適合艾希打游擊的，能達到這樣出眾的效果，恩希婭功不可沒。
青綠色的大霧充斥了推進城，能見度也大大降低。也正是因為如此，推進城一直沒能被攻破，推進城的看守者們憑藉著自己對於推進城地形的熟悉，在能見度極低的環境下仍然可以與兩個皇團的幹部打一個46開。
恩希婭的果實是自然系果實·霧霧果實。霧氣原本可以稱得上是一種相當無害物質，但是恩希婭卻把自己的見聞色和果實能力融合在了一起。
當霧氣大幅度蔓延開來的時候，霧氣中所有人的見聞色都會受到巨大的干擾。而恩希婭的見聞色不但不會因此受到干擾，在霧氣瀰漫的地方，她的見聞色反而會更加敏銳！
對於一個狙擊手來說，能夠創造出一個敵明我暗環境的果實雖然不能算得上強, 但絕對稱得上合適。
而她，就是憑藉這樣的優勢硬生生讓奎因脫不開身。
槍械也許對於強者威脅不大, 但是恩希婭不但可以在子彈上覆蓋武裝色，還能非常精確地射中每一個她想要射擊的位置。奎因一身機械裝備，總是能被她找到容易被打擊的關鍵點。
「喝！」
歐文的重拳和庫爾曼的長劍碰撞，劇烈的高溫讓庫爾曼的手部皮膚都有些捲曲。
庫爾曼的手一片赤紅，但相對的，對面的歐文也不好過。
「唔……」
飛快地拉開了距離，歐文甩了甩手，有點吃痛地喊道：
「你這傢伙是什麼果實能力者？和馬爾科一樣的幻獸種嗎？」
「這灰色的火焰居然連我都感覺滾燙，不可思議。」
歐文是吃了熱熱果實的高熱人，能將熱量傳遞到任何他接觸的物體上使物體瞬間加熱，也能將自身變熱從而燒傷任何與他接觸的人，而且還能對目標進行隔空加熱將對手燒傷。
身為熱熱果實能力者，歐文很難感受到高溫帶來的刺痛感。但是眼前這個男人身上的灰白色火焰居然能讓他都有些承受不住，渾身上下都燃燒著的庫爾曼也讓歐文感到無從下手，有點投鼠忌器。
「誰知道呢，也許吧。」
庫爾曼不多言語，只是將手中的劍向下一劃。
「你犯下的罪孽越重，我的火焰對你造成的傷害就越重。捫心自問, 你是否因此而感到炙熱呢？」
「嘴皮子功夫倒是不賴。」歐文咧開了嘴，「就是不知道你的身體扛不扛得住我的攻擊呢？」
「你的肌肉已經在顫抖了, 小子，身體素質不行啊！」
「……」
庫爾曼無言以對，他眯著眼睛，看向眼前的歐文。
不知不覺間，他的果實能力已經走入了第三階段了。
這座監獄中的死傷已經不知道有多麼慘重，獄卒殺囚犯，囚犯殺獄卒，海賊殺海軍，海軍殺海賊。如此往複，屍體堆積如山，每一層都鮮血淋漓。
在不久以前，死傷數量已經突破了2w，也因此，庫爾曼的第三階段果實能力解鎖。
（巴基的囚犯編號是e8200，然後此前還有d0464編號，按照abcd 每個上限一萬，一層就差不多關押4w人。推進城有足足五層常規樓層，即使算上遞減，也有10w人左右。另外，獄卒的人數即使遠不如囚犯，算上獄卒獸這種特殊的果實能力覺醒者也應該有萬人，兩個皇團外加外面鎮守的海軍加起來也過萬了）
「近十萬的本土人員，超過兩萬的死者……」
感受著體內涌動的力量，庫爾曼不但沒有喜意，反倒臉色陰沉。
如果可以，他永遠不希望自己能夠動用自己的果實能力。因為每次他的果實能力可以發動的時候，就意味著大量的死亡。
雖然這其中摻雜著大量罪犯，可是只要一想到有自己的同胞也是這眾多死者之一，庫爾曼就本能地感到抗拒。
可惜，在兩個皇團的壓制下，大量罪犯越獄，推進城沒有呈現一邊倒的局勢，已經是庫爾曼全力發動【死者行軍·盛】的情況下勉強維持住的了。
【火亡絕地】這種無差別AOE能力不能使用，現在這種混戰的場面，用這招只會讓局勢更加不利。
可是……這種局面，就連維持平衡都已經很困難了，要是再沒辦法取得一點突破的話，一旦澤法老師被大媽擊敗……
「庫爾曼先生當心！」
就在庫爾曼走神的一瞬間，耳畔傳來了達斯琪急切的呼喚聲。
「！」
庫爾曼感覺身後一陣勁風傳來，他瞳孔一縮，正要轉身，眼前的歐文彷彿就是抓住了這一刻，也在同一時間衝上前來！
「熱風拳！」
「魔人斬！」
大福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達斯琪沒有拖住……』
庫爾曼立刻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他直到大福的相關情報，也知道大福的魔人轉移速度極快。他對於這一幕早有預料，只是沒想過會發生的這麼快。
這並不是達斯琪的問題……對方也想儘快解決問題，畢竟劫獄這種事情遲則生變。只是自己走神了，給了他們可乘之機。
「死告女妖！」
庫爾曼怒吼一聲，將鬼火中蘊含的怨念壓縮在劍刃中，一道環形的水平斬擊逼出，將大福的魔人和歐文雙雙逼退。
鬼火噬魂的能力兩個人都吃過這個虧，魔人本身也會吃到靈魂傷害，因此兩人都沒有選擇硬來。
然而，就在庫爾曼舊力已逝，新力未生之時，兩道黑影從他左右兩側出現。
魔人和歐文兩人都是從高空衝來，因此，庫爾曼的劍氣也是橫掃高空。但這兩個人卻是幾乎平趴在地上，想火車一樣發出尖嘯聲左右夾擊向庫爾曼。
「糟了……」
夏洛特·康特和夏洛特·卡丹茨兩人（原著中夾擊擊敗路飛的倆兄弟）同時重拳出擊。
「奶油之拳！」
「砰！」
縱然頂著鬼火，兩人的拳鋒都沒有絲毫停頓，全力以赴地砸在了庫爾曼身上。
而後，兩人迅速後撤，受到重擊的庫爾曼還沒有緩過神來，歐文便已經衝到了眼前！
「高熱之拳！」
劇烈的高溫讓歐文原本因為武裝色而變得漆黑的拳頭變成了赤紅色，夾雜著滾燙的熱風印在了庫爾曼胸口。
巨大的衝擊力讓庫爾曼倒飛出去，而半空中，大福的魔人也飛身而起，以迅雷之勢一刀斬下！
「魔人狩！」
巨大的刀鋒斬在庫爾曼胸口，將肋骨都一同斬斷，幾乎露出心肺。巨大的下劈力道將庫爾曼向著地面轟去。
「輪盤突進！」
迪澤爾無縫銜接，頭頂冒著滾燙的蒸汽，身體配合著高速帶來的巨大的動能完完整整地傳遞到了庫爾曼身上。
「轟！」
經過一連串連擊后，庫爾曼砸在了推進城的牆壁上，連堅固無比的城牆都碎進去數米的深度。
突如其來的重創讓庫爾曼幾乎失去了意識。
依靠庫爾曼意志力維持的鬼火漸漸散去，而原本在與海賊和囚犯們激戰的地獄士兵也化作黑煙消失不見。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場面上的局勢頓時大變，推進城守方的兵力銳減，在短短几個呼吸間就被完全壓制。不但質量上不足，就連數量上都比不過對方。
不過一會兒，場面上的頹勢就再難掩蓋，整個戰場上都幾乎是潰敗的局面。
「……咳，咳……」
半晌后，庫爾曼才猛地咳嗽兩聲，吐出了喉嚨口的淤血。
幾乎將他的身體整個橫斷的巨大刀痕已經奪走了他的作戰能力。現在別說是站起來了，看著地面上蔓延的鮮血，就連活下來都成了一種奢望。
不得不說海賊一方的作戰真的很高明，看出來了現在場面僵持的原因主要就是庫爾曼召喚的地獄士兵拖住局勢。
而解決了庫爾曼這個點后，說是瞬間進入了上風都是往小了說——勝利幾乎都擺在眼前了。
局面開始傾倒，歐文、大福等人也都興奮起來，拋開了已經完全失去戰鬥力的庫爾曼，迅速跑去支援各方戰場。
神智有點模糊的庫爾曼不斷地喘息，慢慢抬起頭。
守衛的軍人們浴血奮戰，一個倒下了，另一個就替上去。那位名叫漢尼拔的副獄長渾身劃得稀爛，卻仍然口吐鮮血地持刀站在海賊面前。
下一刻，被無數的攻擊貫穿。
「漢尼拔！！！」
麥哲倫目眥欲裂地怒吼，下一刻，燼和傑克就突破毒氣聯手向他殺來！
「你們這幫罪犯！！！」
陣亡者的屍體上布滿了傷口。密閉的推進城空間中，撕殺吶喊聲不絕於耳。陰風怒嚎，似乎要喚醒死去的靈魂。
庫爾曼的眼中，已經不再有青色的霧氣。取而代之的是無窮無盡的黑色，以及在空中不斷變得濃稠、漸漸向他壓下來的灰。
灰，就是死亡。死亡越來越濃郁了。
在絕對的劣勢下，倒在血河中的鬥士，根本看不到希望的曙光，便被無情地吞噬。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庫爾曼感覺自己的身體在慢慢變冷，這是失血過多的表現。
最開始只是一次普通的參觀而已，為什麼推進城會被攻擊，為什麼海軍方的支援還沒有到達，為什麼兩個四皇居然聯手了……
這些疑惑在他的腦海中盤旋，揮之不去。
遠處，流淌的血河漸漸和他身下的血泊匯合在一起。
很痛吧……
很痛吧……
我們還能做點什麼呢……
澤法老師已經顯露出了敗像，庫爾曼忽然被襲擊的瀕死讓他犯了數年前的PTSD，被大媽抓住了機會，險些當場陣亡。
即使勉強靠著自己的反應躲過了致命一擊，但嚴重透支的身體已經讓他的反擊力道越來越弱。
艾希和保羅要應付的人越來越多，獨木難支，漸漸被人群淹沒。而達斯琪此時同時面對大福和歐文兩人，哪怕且戰且退，也已經被逼到了角落，退無可退。
只有麥哲倫和恩希婭還能與對手持平，但對於整體大局已經起不到多大作用了。
一切都在向深淵滑去……
不行了，意識開始模糊了……
我要死了嗎？
推進城……守不住了嗎？
「前去推進城的路上，保護好其他人，以及對於推進城安防的學習，交給你，沒問題吧？」
阿拉巴斯坦瑪麗臨走前的託付出現在腦海中。
庫爾曼的呼吸開始放緩。
漆黑一片，我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
有點……冷呢。
level5的風雪漸漸灑滿了庫爾曼的身體。
然而，更加雪上加霜的事情發生了。
隨著一聲巨大的轟鳴聲，地板被從下而上打穿，一道道可怕的氣息在破碎的洞口中出現。
麥哲倫瞪大了眼睛，看著那一道道熟悉的身影從黑影中浮現出來。
「萊德菲爾德，巴雷特，瓦爾多，卡特琳娜·戴彭，甚平……」
「還有你！希留！」
看著那個穿著看守長的制服，身後披著白色的大衣的高大男子在角落裡悠然自得地抽著雪茄，麥哲倫大聲呵斥道：
「你要做什麼，希留！？」
「你可是推進城的看守長，和一群罪大惡極的罪犯站在一起，你要背叛推進城嗎？」
「啊，是啊，麥哲倫，我背叛了。」
希留如此平淡地說道，彷彿在說什麼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樣。隨著這聲話語傳出，麥哲倫也瞳孔一陣猛縮。
「抱歉，監獄里呆久了，我也想晒晒太陽。」
「你在說什麼胡話！？」
麥哲倫瞪大了眼睛，語氣中滿是不可思議地樣子。
這個時候，瘦瘦高高的佩洛斯佩羅從這幫人身後走了出來，笑嘻嘻地晃動著手裡的糖漿鑰匙。
他的糖漿和MR.3的蠟燭性質相近，MR.3可以製造出鑰匙解開艾斯的鐐銬，那麼比他實力更強的佩洛斯佩羅做出同樣的事情自然也不在話下。
同時，對於像紅伯爵這種已經忍飢挨餓了許久的絕頂強者來說，佩洛斯佩羅的糖還可以用來及時補充體力。雖然沒辦法讓這些人恢復全盛狀態，但是恢復個七八成實力完全沒有問題。
更何況，這幫人裡面還有一個在監獄中還能不斷變強的變態存在。
「呼呵呵呵……」
巴雷特發出一陣陰沉的笑聲，大步走上前，旁若無人地看著混亂的戰場說道：
「毀掉推進城——這是你的條件，是吧？」
「是的，僅此而已。」佩洛斯佩羅說罷舔了舔舌頭。
「不用你說，這種事情我們也會去做的。」
邦迪·瓦爾多眼神暴戾，滿是戾氣地說道：「這種地方還是永遠成為大海深處的遺迹比較好。」
隨著第六層的怪物們出現在戰場上，推進城——終於陷入了絕境。
然而，在所有人都將注意力聚焦在這幫絕世兇徒之上時，無人注意到，恩希婭已經悄咪咪地開始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