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頂上戰爭（十八）
在馬林梵多，戰鬥已經接近尾聲。
馬爾科實力雖強，但是也沒辦法同時對付黃猿和瑪麗兩人——其實單黃猿一個人就足夠讓馬爾科全力以赴了，但是再加上一個戰鬥方式兇悍程度相對於赤犬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瑪麗，就不是馬爾科可以招架得住的了。
馬爾科想走也走不掉。黃猿和瑪麗的速度都是他們的強項，馬爾科雖然飛行速度一樣極快，但是想憑藉這個甩開兩人根本不可能。
在瑪麗和黃猿聯手下爆發出的三段突之後，馬爾科終於扛不住打擊，從天空中落了下來。
「咚！」
不死鳥砸落在地上，青炎漸漸散開。
「咳……」
馬爾科掙扎著站起身，身上滿是正在緩緩癒合的刀傷和光束穿透的焦痕。
被瑪麗砍傷的身體和黃猿掃射過的軀體此時顯得無比狼藉。
說起來，以馬爾科的能力，正常情況下本來是不會這麼快就倒下的。到底還是瑪麗的咒毒起了作用。
雖然不死鳥的青炎的確可以抵消瑪麗的咒毒，讓咒毒對其失效，但是中毒這個效果是切實存在過的。咒毒的霸道讓馬爾科每次抵消他都要耗費極高的體力。
巨大的消耗幾乎把馬爾科的體力完全耗盡。高防禦高回血遇到了打真實傷害還抑制回血的攻擊，也只能說是天克了。
「啪！」
就在他掙扎著想要站起來的時候，瑪麗從天空高速砸落，一腳踩在了他的背上。
「咳！」
巨大的衝擊力讓他噴出一口鮮血。
「嘿……嘿，你們贏了，我也贏了。」
馬爾科斷斷續續地笑道。
「……」瑪麗挑了挑眉，「姑且可以算是吧。」
老實說，瑪麗是不覺得自己贏了，她的想法是把所有來犯的海賊全部剿滅——白鬍子，金獅子，紅髮，一口氣隕落了兩個四皇和兩個大海傳說，這將會在大海上掀起多大的風浪？
而以大新聞摩爾岡斯的筆法，扭轉了戰局的瑪麗不被冠以一個【海軍英雄】的稱號他都不是摩爾岡。
而且，死了這麼多的海軍，瑪麗可不覺得只死一個白鬍子能回本……雖然戰國覺得回本了，但是瑪麗的生命觀和戰國顯然有一點小區別。
同樣是看作生命，戰國在元帥的位置呆久了，其實已經把海軍士兵的生命當成了籌碼，用來交換整個海軍乃至大海的價值。而瑪麗是不一樣的，她雖然說了，海軍士兵早就把生命獻給了正義，為了正義可以隨時獻身——但是這個正義應該是量化的。
也就是說，血債血償，死了多少海軍，就得死十倍以上的海賊。
目前瑪麗是覺得，只死了一個白鬍子不夠，遠遠不夠。
遠遠不夠。
庫爾曼也因為海賊而死……
僅僅這樣，還遠遠不夠！
瑪麗的眼中，凶光一閃而逝。
「嘛，算了，以後慢慢追究就是了。」
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瑪麗並不是那麼急切的人。
重創白團，滅了大媽團……現在四皇已去其二，凱多的羽翼還被幾乎全部剪斷，現在四皇對於新世界的統治力達到了一個驚人的低谷。
或者說，海賊對於新世界的統治力達到了一個驚人的低谷。
而現在，正是海軍進軍最好的時候！
這之後，殺戮海賊肯定少不了。到時候還不知道大海上得有多少人頭滾滾。
既然希望都已經放在手邊上了，瑪麗也就不著急了。
她的心中開始暗暗思考。
一直以來，海賊的好壞她都見過了。但是相比於海賊好的一面，瑪麗已經見識了太多海賊可怕的一面。不管是推進城劫殺，還是阿拉巴斯坦大屠殺，再或者磁鼓島食人魔、巴洛克工作室乃至她未曾接觸過的德雷斯羅薩、和之國，每一處都在告訴她海賊的劣根性。
世界需要清理，這個清理要一步步來。經歷了這麼多事情，瑪麗對於海賊的存在已經無法容忍了。
一個大膽的計劃在她的腦海中漸漸成型。
另一邊，米霍克也停下了和卡普的爭鬥。
他猛然收劍，好像毫不在意卡普即將轟到頭頂的拳頭。
果然不出所料，任卡普再憤怒，這一拳，在距離米霍克的頭顱僅有一分的時候停下了。
「我就先行離開了。」
看都沒看卡普一眼，米霍克自顧自地走遠。
他的棺舟還被放在後方的家屬區域中，小小的棺舟很容易就可以隱藏，因此也沒有在戰爭中被破壞掉。
現在，他該做的事情都做完了，自然也不願意在這裡多留了。
看著一句嘲諷的話都沒說，但是背影卻極其囂張的米霍克，卡普捏緊了拳頭，一聲不吭。
他的臉色一下子陰鬱，一下子又輕鬆。
心情之複雜難以言說。
被海賊如此羞辱，一個戰爭下來除了把貝克曼和拉基路打得全身淤青以外，幾乎沒有任何建樹，讓這個海軍英雄自己感到有點羞恥。
但是，自己的孫子最後沒有出事，逃出生天，又讓他由衷地高興。
一個海軍，他心中的正義感告訴他不應該為海賊的逃離感到興奮。但那個人同時又是自己的孫子……就是這種感情，讓卡普感到複雜與慚愧。
而看著瀟洒離開的米霍克，全程目睹的瑪麗也緊皺著眉頭。
「……果然，這種讓海賊來幫忙作戰的體制根本靠不住。」瑪麗吐了一口唾沫，「這幫大海上的遊俠對於規則的無視已經深入骨髓了！」
「那只是你們的這個政府無法駕馭而已。」
這個時候，艾斯德斯拖著自己的戰俘走了過來。
「在我的『狩人』里，不乏想Mr.時尚、蘭和黑瞳那種危險分子。可是只要他們在我的看管下，那都是帝國的有利力量。」
「你們的政府能力太差了，上不得檯面的盜賊居然可以正面挑戰正規軍，還取得了這麼輝煌的戰果，真是聳人聽聞。」
艾斯德斯語氣中不無嘲諷。
「沒辦法，強者們都有自己的心思，心都不在一條線上，甚至還不如海賊團結，怎麼可能取勝？」
瑪麗冷哼一聲，含沙射影地罵道。
悠悠從天空中飄落的黃猿撓了撓頭，感覺到了瑪麗身上濃濃的怨氣，非常識相的往另一個方向飄去。
不遠處的卡普也皺起了眉頭，原本心中那絲若有若無的喜意頓時潰散。
半晌后，他嘆了一口氣，向戰國走去。
這一戰結束，他想退休了。
「海軍居然還沒有海賊團結……哈哈，難怪老爹一直看不起你們。」
馬爾科忽然發出嘲笑聲。
而後，瑪麗都還沒動手，艾斯德斯就一腳踩在了他臉上，高跟鞋的鞋跟在他牙床上粗暴地蹂躪。
「Loser就不要多嘴了，既顯得你很沒有素質，又顯得你沒有一點強者該有的尊嚴。」
艾斯德斯說著，又狠狠跺了一腳，看得瑪麗眼皮一跳。
這個時候，又把已經昏迷的兩人一頓痛揍以防止兩人死魚打挺的赤犬終於姍姍來遲地趕到。
他的軍裝已經在好幾次折騰下破爛不堪，身上也有不少處血跡。但是，在他剛正不阿的表情下，瑪麗和艾斯德斯還是忽略了赤犬狼狽的模樣。
真是感天動地……和原著幾乎沒有區別，在這次戰爭中，針對海賊來說，又是赤犬孤軍奮戰的一天。
如果不算上瑪麗還有艾斯德斯的話。
青雉前期不爆種，後期蹲大牢，忙著修馬林梵多抽不開身。黃猿從頭摸魚到尾，喊一聲動一下，動也不出全力，對於被白鬍子按著的赤犬都熟視無睹。
戰國前期和金獅子打，後期可能是在思考該怎麼處理戰後，除了攔截了幾下金獅子外全程掛機。
卡普吧……你也不能說他沒出力，一開始按著貝克曼和拉基路錘，後面追上紅髮又是一頓胖揍，之後和米霍克更是打得激烈。但是對於戰局的作用不能說是舉足輕重，至少也能說是可有可無……
總而言之，這一戰下來，最大的功臣是瑪麗，一個人殺了幾萬海賊，獨斬三個白鬍子番隊隊長，最後斬下了白鬍子首級。其次就是赤犬和艾斯德斯，都是她給予白鬍子關鍵重創的助力。
無需多說，各自理解。
三個極端鷹派的人對視一眼，相顧無言。
許久后，還是赤犬先開口了。
「這位到底是誰？」
他指的是艾斯德斯。
這個忽然出現在戰場上的白衣女子擁有和青雉差不多的能力，而且開發程度上，至少那一道橫陳萬米的千米高冰牆，足以證明兩者之間即使有差，也差不了多少。
關鍵是，他對於冰雪精細程度上的控制能力讓赤犬大開眼界（冰霜巨龍）。而且，無論是戰鬥技巧、劍術、戰意這方面，相對於懶散的青雉和弔兒郎當的黃猿，赤犬都覺得這個艾斯德斯更適合作為同僚一點。
「在下名叫艾斯德斯。」
艾斯德斯禮貌地對著赤犬脫帽示意。
身處帝國高位，她對於政治的把控能力遠勝於她的那個同僚布德大將軍。只不過她平時都懶得去管那些政治鬥爭，一心鑽研打仗而已。但這並不意味著她不會審時度勢。
只是剛剛被召喚出來沒多久，她對於這個世界海軍的層級就已經摸了一個大概，也知道眼前這個實力極其強悍的男人是整個海軍最高戰力之一。算是初出茅廬的「新人」的她，自然是要對其抱有敬意的。
沒等赤犬繼續發問，艾斯德斯就緊跟著說道：
「在下出身於北方巴魯特斯族，是巴魯特斯族族長之女，同時身任帝國軍官。」
「現在，受瑪麗女士所邀，加入海軍。」
她不卑不亢地說道。
瑪麗……女士？
赤犬用詭異的眼神看了瑪麗一眼。
馬爾科也用詭異的眼神向上飄去，被瑪麗一腳又跺了回去。
這稱呼的怪異點暫且放在一邊不談，赤犬看著艾斯德斯又問道：
「你的果實能力是什麼？為什麼會和青雉大將的那麼相似？」
「果實能力？」
艾斯德斯愣了一下，不知道赤犬在說什麼。
她剛剛來到這個世界，能搞清楚赤犬等人的身份還是因為自己對於軍務的敏感性。想什麼惡魔果實之類的這種專有名詞……她還是有些茫然的。
見狀，瑪麗立刻說道：
「艾斯德斯的能力是動物系惡魔果實·幻獸種·冰之魔神果實。」
「她的果實能力可以讓她自由製造和控制冰，進攻防守操縱自如，速度和威力皆十分驚人。」
聽到瑪麗這麼解釋，赤犬也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倒是也說得過去。」
艾斯德斯在控制冰的同時，自己的身體並沒有進行過元素化。在赤犬看來，這的確不是自然系果實能力者應該有的表現。
幻獸系的能力嗎……和戰國元帥一樣的啊。
只是這個果實能力，會不會和青雉重合了？
而一側的艾斯德斯聽著兩人的對話，心中暗自記住了一個信息。
原來如此……惡魔果實，是指在這個世界帶來能力的力量嗎？
這邊三個好戰份子之間的交流探討姑且不談，遠處本部大樓的廢墟前，卡普和黃猿都已經回到了戰國身邊。
青雉仍然在不斷地輸出能力，他是現在唯一一個不能休息的人。
黃猿在剛剛結束了擊落不死鳥的壯舉后，便飛到了青雉身邊。
他擠眉弄眼地對青雉說道：
「哦哦——庫贊，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嗎？」
「……」
庫贊臉色發青地看著黃猿。
「嗯……看來是沒有呢。」
「……總部要搬遷了嗎？」
戰國望著眼前已經幾乎化成一片粉末的本部大樓廢墟，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不僅如此。」卡普看向遠方哀嚎一片的家屬區域，「連家屬區都必須一起搬離了。」
「這座島嶼已經要沉沒了，不能繼續呆下去了。」
「戰國，你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不應該在馬林梵多開戰的。」
卡普看向戰國，語氣中不無責怪地說道。
「……白鬍子和紅髮他們魚死網破到這個程度，也實在是大大超出我的預料了。」
這麼說著，戰國還扭過頭，遙遙看了瑪麗一眼。
一切的變化都源自於那個女孩子……唉，瑪麗啊瑪麗，你帶來的變化，總是這麼詭異莫測啊。
拍了拍腦袋，戰國又叮囑了青雉一番，讓他不要大意。
之後，他和鶴交談了一下，讓鶴去負責一番對於其他中將的指揮。
家屬轉移刻不容緩，戰國一會兒還要去統一規劃軍艦的布置，如有必要，他還得向世界政府申請補償金。
這一戰海軍的損失實在是太大了。
「那戰國，我就去一趟推進城看看吧。」
卡普臉色陰沉地說道。直到現在，他還沒有忘記戰爭開始前的那一通電話。
「好。」
戰國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簡單地點了點頭。
卡普得到允許，立刻走向海岸。
然後，跳上冰層。
一眼望去，十幾公里的冰面看不到頭。
「乖乖……瑪麗帶回來的那個女人是什麼來頭？」
卡普見狀也不由得咋舌，片刻后，飛奔出去。
他自己的趕路速度已經比軍艦還快了。事務緊急，卡普也不敢耽擱。
暫時把戰後臨時的事務安排妥當后，戰國已經看到了記者走了上來。
這個記者是在白鬍子的猛擊中唯一一個存活下來的戰地記者，身上狼狽不堪，衣衫襤褸，甚至多處嚴重受傷。但是，他還是眼神堅定地走向了戰國，想要從他口中得到這場戰爭最後的結果。
雖然實力低微，但是和赤犬一樣，敬業精神簡直感天動地。
看著靠近的記者，戰國沉沒了片刻后，也轉過身去，走到了已經崩塌的處刑台前。
崩壞的處刑台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樣貌，但終究比廣場上的其他平地高上一點。
看著湊近的記者，戰國也就直接站在了處刑台上面。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戰國身上。
或是興奮，或是麻木，或是冷漠，或是不屑……
總之，各種各樣的眼神混雜中，戰國深吸一口氣，嚴肅地喊道：
「戰爭——」
「勝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