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八章：克拉伊咖那島之戰（七）

  堤福俄斯，又名提豐，在希臘神話中，它是大地之母蓋亞的孩子，也是象徵風暴的泰坦巨人。

  而此刻，瑪麗就是蓋亞，堤福俄斯就是屹立於滄海之上的唯一一尊泰坦。

  被瑪麗強行改造出來的生命體雖然有靈魂寄宿其中，但這種非自然誕生的靈魂不過是一團混沌，沒有自己的意志。

  但是……

  有靈魂，就夠了。

  「啪！」

  瑪麗的手拍在了堤福俄斯的頭頂上，體內的果實能力發動。

  「慾望啊，誘動吧。」

  「堤福俄斯，貫徹破壞的慾望，毀滅一切阻擋在你面前的人與物！」

  慾望果實可以勾動源於靈魂最深處的慾望，直觀地體現出來就是賦予別人某種方面的想法。

  而慾望，只要擁有靈魂的物體都會擁有。

  而完全混沌、不會反抗的堤福俄斯，自己的慾望果實可以隨意的操控對方的想法。

  保護欲、破壞欲、貪婪、色孽……

  只要自己願意，一切都可以。而這個世界是也只有她一個人可以做到賦予它感情、指令。

  就是這樣……

  就是這樣！

  「看到你眼前的那些渺小的海賊了嗎！？堤福俄斯！」

  「摧毀他們！」

  瑪麗瘋狂地嘶吼道。

  「奔騰翻湧的血海啊，正義之心鼓動，我將這尊巨神獻於你。」

  「米霍克，你知道嗎？我曾經面對過你這樣的強者很多次。」

  「沒有其他人的幫助，我沒有辦法拿下他們。不管是白鬍子，還是凱多。」

  「但現在，我要正面擊敗你。」

  黑色的太陽高懸於空，死兆星的光芒照亮天際。

  「四皇的時代結束了，海賊的時代結束了。」

  「大航海時代走到了盡頭，這一戰後，我將終結一切。」

  血海隨著瑪麗的話語震動，即使瑪麗站在數萬米開完的巨人頭頂，米霍克也聽到了這些話語。

  「何其瘋狂，八百年來豪傑輩出，也從未有人說過要終結海賊的存在。」

  「你是第一個，海賊對你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會讓你如此瘋狂？」

  「你所做的一切已經不是單純的夢想、目標可以形容的了，幾乎是一種偏執。」

  「你對於海賊的巨大惡意毫無緣由，你應該還被海賊救過很多次……至少我救過你。」

  「你到底為什麼這麼做？原因是什麼？我不理解。」

  「嚯？原因？」

  血液就是瑪麗的口舌，血液瀰漫之處，瑪麗可以感知到那些地方的一切。

  而聞言，瑪麗也咧嘴笑道：

  「這不是顯而易見嗎？」

  「海賊這個群體，恰好擋在了我的道路之上。」

  「既然如此，我便要摧毀他們，摧毀你們。僅此而已。」

  「何等狂妄的說法，既然如此，那就讓我來斷絕你的道路。」

  米霍克大喊道，橫起手中的黑刀。

  「曾經那個卑賤如塵土但是堅毅如鑽石的女孩啊，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但是你太過瘋狂了，我將停下你的腳步！」

  「沒有人可以讓我退讓！戰國不行，凱多不行，今天你也不行！」

  「堤福俄斯！」

  瑪麗大聲喊道，堤福俄斯舉起手中的巨拳，岩石構造的雙目中凶光畢露。

  毀滅的氣息和憤怒的氣勢噴涌而出，令黑鬍子等人感到窒息。

  隨後，堤福俄斯重拳砸下。

  如何形容這一拳呢？

  馬林梵多的海軍本部，夠不夠壯觀？

  這個拳頭的覆蓋面比那一個海軍本部大得多了。

  堤福俄斯如此龐大的體型之下，砸落的拳頭輕而易舉突破了音速，伴隨著空氣爆碎的尖嘯聲向著米霍克等人砸來。

  「喂喂喂，太亂來了！」

  青雉面露惶然，飛身後退。

  他倒不是害怕這一拳，他是擔心這一拳砸在海面上掀起的巨浪會導致整片艦隊的傾翻。

  「那傢伙一旦發瘋了，誰都攔不住呢。」

  艾斯德斯反倒語氣輕鬆，她對於海軍的歸屬感不強，因此看著這一幕除了驚嘆之外也只有幸災樂禍的感覺。

  「這種腥風血雨的戰鬥尤其容易讓她發瘋，她一旦沾了血整個人都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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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如說，那傢伙打架的時候和平時完全不是一個人呢。」

  「實在是太容易失控了……艾斯德斯，和我一起保護好艦隊！」

  青雉臉色發青地雙手揮出，大片寒氣迸發出去，一道高聳的冰牆在堤福俄斯和艦隊之間生成。

  上千米的冰牆原本已經足夠巍峨，但是眼下這個高度甚至不到堤福俄斯的膝蓋。

  「這個傢伙比天災還可怕！」

  「好好，我來幫忙。」

  艾斯德斯聳了聳肩，帝具的威力也全面爆發。

  「哈哈哈哈……冰嵐大將軍！

  ！」

  原本尚算收斂的暴風雪再次加劇，附近海面上的能見度頓時降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

  迅速降低的溫度也讓海面飛快地凍結。

  「雖然但是，我們這點工作在這個大傢伙面前也起不到太大的阻攔作用啊。」

  艾斯德斯的力量加諸在青雉之上，冰牆的高度再次上升。

  這次……也只是勉強到了堤福俄斯的膝蓋高度而已。

  「極限了，再往外冰牆的硬度沒法保證了。」

  青雉也只能搖了搖頭，隨後嘆息道：

  「現在只能看達斯琪那邊的反應速度，還有瑪麗還保留了多少理智了。」

  「說起來，瑪麗的能力又進了一步啊。」

  青雉望著堤福俄斯嘆為觀止地說道：「僅憑這一招……她已經超越了桃兔和茶豚了。」

  「只論實力，她現在已經足夠擔任大將的位置了。」

  「不然為什麼叫【血手】呢？」艾斯德斯看了青雉一眼，「這不是你們大將才會有的那類稱號嗎？」

  「說的也是啊。」

  與海軍這邊的氣氛不同，如果說青雉等人是緊張的話，黑鬍子那些人就得說是驚恐了。

  「這這這……這是什麼情況！？」

  黑鬍子大聲喊道：「我倒是知道這個小姑娘殺了凱多……但是這個小姑娘不是要和別人聯手才能殺了凱多嗎？」

  「那這個巨人是什麼鬼啊！？」

  黑鬍子怎麼也想不到，擊殺凱多到現在不過兩個月左右的時間，瑪麗就已經擁有了這種級別的力量。

  毫不誇張地說，哪怕只有這一個數萬米高的巨人，瑪麗都可以單挑凱多不落下風了。

  「說到底這傢伙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啊！」

  「這東西，力氣比我大。」

  威布爾看著堤福俄斯目瞪口呆，吸了吸鼻涕。

  「不好，我打不過它。」

  話音剛落，威布爾就一個箭步沖了出去。

  「喂，等等，威布爾，你要去哪裡！？」

  黑鬍子看到威布爾脫離隊伍一個人飛竄出去，立刻大聲呼喝道。

  「這個怪物我打不過，我要帶媽媽逃跑！」

  威布爾頭也不回地喊道。

  黑鬍子頓時臉都綠了。

  「混賬，我們現在分開更容易被各個擊破啊！……這個蠢貨，果然沒腦子！」

  怒罵兩聲后，黑鬍子也顧不上生氣了。

  堤福俄斯的拳頭已經離得很近了，雖然從肉眼上來看還有不少距離，但是黑鬍子已經感覺到巨大的風壓讓自己站立不穩。

  原本他的計劃是在推進城招攬夥伴，然後去頂上戰爭戰場掠奪白鬍子的果實，這樣自己就有了稱霸大海的資本。然而由於一個瞎子的出現，一切都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現在的他也不能說弱，但是相比起如今的瑪麗……顯然是有點小巫見大巫了。

  想到瑪麗出道到現在也就一年出頭的時間，黑鬍子感覺一口悶氣上不來。

  「他媽的，老子隱忍了這麼多年還干不過一個小鬼……」

  想到這裡，黑鬍子就血壓飆升。

  米霍克聞言，冷冷地瞥了黑鬍子一眼。

  暴躁，易怒，心胸狹小，卑鄙……

  機關算盡的小人，也許可以靠著自己的謀算獲得一時的強大，但是終究是落了下乘。

  這樣的人，沒有足夠的器量和心胸，無論有多遠大的志向，都是志大才疏。他永遠不可能登上巔峰。

  想到這裡，米霍克也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不願意在這種人身上浪費自己的心思。

  他只是看著漸漸充斥了自己視野的巨拳，緩緩地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一股濃郁的鬼氣從他身上瀰漫開來，透明的氣體覆蓋了黑刀夜。

  透明的……武裝色。

  如同神劍出世一般，突兀地，黑鬍子感覺到身上一陣刺痛。

  「鷹眼？」

  他詫異地扭頭看去，只見米霍克緩緩地壓下了身體，雙手握著黑刀夜，緩緩吸氣。

  一股很奇怪的感覺在黑鬍子的心中蔓延開來。

  米霍克彷彿變得透明，黑鬍子只要不認真去注意，就很容易忽視對方的存在。

  但是相對的，一旦黑鬍子注意到了米霍克……

  就會感覺到如同被利劍逼近眼球的異樣感。

  「自從香克斯那傢伙斷臂以來，我已經很久沒有全力戰鬥過了。」

  「那些大海皇者和我沒有交集，成為了七武海后，海軍也不願意和我戰鬥……」

  「我已經很久……沒有用過那些劍技了。」

  米霍克輕聲說道，話音落下，他的鷹眼勐地睜開。

  「那些從我誕生以來就跟隨著我的劍技，即使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依舊沒有忘卻。」

  「瑪麗·維尼修斯，感受吧，為之驚艷吧！」

  「作為這麼多年來，第一個讓我全力以赴的對手，我會讓你明白，什麼是世界第一大劍豪。」

  「為什麼……我能被稱為世界第一。」

  「瑪麗·維尼修斯，我將揮劍。」

  言罷，時間彷彿在一瞬間停滯。慢放的世界中，只有那比一切色彩都深邃的黑一閃而過。

  「一文字·夜。」

  「——」

  「嗡！」

  清脆的劍鳴聲在所有人耳中迴響。

  距離最近的黑鬍子在這一刻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無窮無盡的白光在他面前綻放。

  「這你媽的又是什麼情況……」

  他只能一臉茫然地說道。

  「這是……」

  艾斯德斯和青雉同時臉色驟變，與此同時，一道無形的能量從他們頭頂拂過。

  彷彿一道世界的裂縫出現，無窮無盡的白光從裂縫中爆發，穿越冰牆，照耀得全艦隊的人都睜不開眼睛。

  鮮紅的世界被白光充斥，彷彿來到了另一個世界一般。

  一切聲音在這一刻都消失了，世界歸於靜謐。

  而就在光明達到了極點的一瞬間，靜謐戛然而止。

  巨大的蜂鳴聲忽然炸響，擊穿了所有人的耳膜，讓達斯琪如遭雷噬一般跪倒在地。

  白光在不到一毫秒的時間內無縫切換成了黑色，彷彿將整個世界在一眨眼間從白晝替換成了黑夜一般。

  直到這一刻，黑鬍子等人才明白了【夜】之一字的含義。

  這一劍……彷彿切開了晝夜一般。

  當最深邃的黑暗終於消散，人們的視覺重新恢復的時候，由艾斯德斯和青雉聯手打造的冰牆已經被一刀從上到下的巨大光滑的裂隙切開。

  而冰層之下的大海也被一分為二，人們甚至可以看到海底上的淤泥。

  周遭的海水彷彿被某種力量阻擋了一般難以復原。

  而堤福俄斯也停下了巨拳揮動的動作，僵在了原地。

  它被一劍從腳到頭一分為二，就連坐在頭頂的瑪麗都飛上了天空，獸人的第六感讓她在米霍克揮劍的一瞬間做出了躲閃的本能反應。

  而這一個躲閃堪堪避開了那不可阻擋的劍氣。

  「……果然，你們這種四皇級別的傢伙，一個個都不是好惹的啊。」

  「……」

  米霍克的目光彷彿透過了幾萬米的距離看到了瑪麗一樣。

  哪怕堤福俄斯的動作停下了，他也絲毫沒有放鬆戒備。他看不到瑪麗，見聞色也在堤福俄斯的動作下廢掉。而瑪麗的能力詭譎奇異，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前，他不敢放下絲毫警惕。

  「不過很遺憾……」

  瑪麗借著血翼在天空中緩緩飄飛。

  看向腳下的雲層，以及目光所見之處，數萬米內分開的大海。

  「雖然你的劍擊強悍到了這個地步……」

  「但是，對於堤福俄斯，完全沒用哦。」

  「！」

  瑪麗沒有特地讓血液共振的情況下，米霍克自然聽不到瑪麗說了什麼。

  但是此時，眼前發生的事情，卻讓他眸子一縮。

  堤福俄斯被一分為二的軀體正在緩緩相連，恢復原狀。

  「抱歉，堤福俄斯是元素生命體。」

  「既是元素，也是生命體。」

  「在這片大海上，它是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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