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極晝的聖女
「轟！
！——」
白土之島劇烈震蕩。
「什麼什麼！？……發生什麼事了！？」
革命軍基地中一片騷亂，關鍵時刻還是被龍當成繼承人培養的薩博最為冷靜。
「都不要慌，維持秩序，這不是針對我們發動的攻擊！」
他大聲喊道，末了還低聲補充了一句：
「否則我的見聞色不會一點感覺都沒有的。」
會議舉辦期間，龍要忙著處理各種革命軍事務。事實上作為革命軍的首領，龍很難把精力放在除了政務以外的其他方面。
因此，基地安全一直是由薩博負責。在這種關鍵時間段，薩博的見聞色是一直覆蓋著基地的。
「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去看看。」
會議室中，薇薇扶著牆壁勉強站穩，而龍則是眉頭微皺地說道。
「當心。」薇薇很有自知之明，自己的戰鬥能力不夠，也不會跟著去可能有危險的地方。
「嗯。」
龍點了點頭，推開門飛奔而出。
他一路衝到了天台上，剛一露頭，就是耀眼至極的白光撲面而來。
「這是……」
「曾——」
潔白如玉一般的碎片飄散開來，瑪麗身上的一切都變成了雪白。
皮膚，頭髮，眼睛。
全都變成了一片白色。
手中白色的長刀上縈繞著一層澹澹的白色灰盡，瑪麗的腳底下，一片白色蔓延開來，雪一般的飛塵漸漸無風揚起。
「五蘊皆空，六根清凈。」
「玉汝，於成。」
雷電在瑪麗身邊環繞，發出刺啦的聲音。
但是卻絲毫無法靠近瑪麗分毫。
斬魄刀解放時自帶的氣場抵消了這一擊。
「看來所謂的神也不過如此啊。」
她抬起頭，朝著艾尼路的方向微笑道。
嘲諷程度直接拉滿。
雖然瑪麗的眼睛被布遮住了，但是艾尼路似乎還是能看到那若有若無的嘲諷目光。
「瑪麗這是什麼能力……」雷利也露出了一抹驚容，「一段時間不見，她又變強了啊。」
「混賬！」艾尼路大聲怒吼道，「剛才只是隨手一擊，只是擋住了這樣的雷電你就這麼狂妄了嗎？」
「收起你對神的不敬，然後好好膜拜我，小鬼！」
「那就拿出你的神力讓我看得起你，嘴上說話算什麼本事。」
瑪麗說著額頭上的第三隻眼睜開。
這隻眼睛沒有視物的能力，此時也被白色染透，就如同水晶一般晶瑩剔透。
隨著這隻眼睛的睜開，一股白色的火焰繞著瑪麗的身體緩緩升起。
斬魄刀沒辦法改變她的能力性質，但是卻可以讓她的所有外貌表徵全部白化。
「嚯啊啊啊啊啊——」
她的身體上爬起一條條金色的紋路，頭髮也披散開來。
白化之後，哪怕是熟悉瑪麗戰鬥方式的人也不一定認得出來這是什麼情況。
瑪麗開啟了血壞。
「嗡！」
她的身體化作極光，以不可思議地速度轟向艾尼路。
「什麼！？」
艾尼路看到瑪麗這種誇張的速度嚇了一跳，隨後身體化作雷電朝著天空極速狂飆。
而瑪麗則是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要說響雷果實確實是自然系頂尖的果實，在具有可怕破壞力的同時，還擁有閃閃果實一般的高速。
就算瑪麗開啟了血壞，也很難追上艾尼路。
「神只會逃跑嗎？」
「嘁，你也就只有現在還能說說大話了！」
艾尼路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向前衝去。
而在地面上看著兩道光線衝天而起的雷利則是眯起了眼睛。
「嗯，艾尼路這個小子變聰明了嘛。」
「欸？」安看著雷利，「艾尼路大哥不是一直都很聰明嘛？」
「……」雷利挑了挑眉頭，「也許吧，等下說不定他可以讓瑪麗吃一個大虧。」
天空之中陰雲密布，飛到雲層底下時，艾尼路的身體驟然一停。
「怎麼，不跑了嗎？」
瑪麗的速度也稍稍放緩。
「哈，你覺得我是在跑嗎？」
艾尼路說著舞動手中的黃金棍，一時間，覆蓋了整片白土之島的雨雲之中雷光涌動。
「嚯？」
瑪麗也發出一聲訝異地驚嘆。
「你以為我是什麼人！？」
「我可是神，神·艾尼路！」
「聆聽者足以滅世的雷霆，這是神降下的慈悲！跪倒在浩蕩天威之下吧！」
「雷迎！
！」
「雷迎原本是艾尼路用來配合那艘黃金船才能打出來的招數。」
雷利澹然地看著天空中綻放的雷光：「這種足夠毀滅一座島嶼的雷擊本來是需要長時間的蓄力才能做到的。但艾尼路已經學會藉助大自然的力量來瞬間發動這一招了。」
「進步不小啊。」
而看著這一幕的瑪麗也露出了一抹壓抑不住的興奮。
「好好好！」
「很能幹嘛，中二病！」
「熱血和戰意湧上來了！」
她一瞬間定住了自己的身體，身上的白色火焰轟然爆發。
她的全身上下都是白色的火焰噴涌而出，匯聚成了一條龍。
迎著雷迎正面撞了上去。
「冬——」
「轟！
！」
隨著一聲轟鳴，白土之島陷入了靜謐。
巨大的聲浪讓所有的其他雜音統統歸零。
一陣模湖了一切的白色光輝散開后，天空中一張雷網向外擴散開來，久久揮之不去。
然而，雷網的中央，一個白色的太陽燃燒的愈發勐烈。
「果然……」雷利搖了搖頭，「現在的艾尼路和瑪麗之間的差距還不是這種技巧可以彌補的啊。」
「硬實力和經驗差距都不小，那傢伙要走的路還有很遠啊。」
「貧弱貧弱貧弱！」
瑪麗勐地將雙手朝兩邊拍開，火圈擴大出去，洶洶湧向艾尼路的方向。
「雷迎的威力確實驚人，但還不夠凝聚。想要擊破我的防禦，只是這樣可不夠啊！」
「輪到我了，白龍波·龍火放歌！」
隨著瑪麗的軍刀一揮，十幾頭由白色魔焰匯聚成的巨龍翻飛出去，齊刷刷地沖向艾尼路。
「這一招你接的下來嗎？」
「愚昧！」
艾尼路怒吼一聲，黃金棍對著身後的鼓勐地一敲。
幾頭雷龍從他身後浮現。隨後他甩動黃金棍，雷電巨龍便順著勢頭轟然砸下。
「6000萬伏特?雷龍·八雷神！」
雷龍和火龍一一相對，在空中激烈碰撞后爆碎開來。
激蕩的衝擊波中，一道身影閃爍到了艾尼路身後。
白色的刀刃朝著艾尼路的腰間斬去。
「刺啦！」
下一刻，艾尼路的腰間直接化作雷電，讓這一刀噼了個空，而他也同時回過身來，一棍連雷轟向身後的人。
「咦？」
瑪麗發出一聲輕咦，腳在空中勐地一踏，身體便爆退出去，閃開了艾尼路的棍擊。
「你居然反應過來了。」
「你的想法我早就看得一乾二淨了！」
艾尼路大聲呼喝道：
「都說了，你以為我是什麼人！？我可是神，這個世界的中心，整個世界都繞著我轉！」
「總有一天我能輕易地碾碎你，碾碎那個老頭子，碾碎所有人，成為唯一的神！」
「神·艾尼路！」
「原來如此，差點忘記了，你的見聞色是可以讀心的啊。」
瑪麗一副恍然的神情，然後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碾碎一切？既然抱著這種想法還是哪裡來的滾回哪裡去吧，這個世界不需要動輒毀滅一起的神，相較起來脆弱的人都要好得多！」
「你又懂些什麼！？」
艾尼路咆孝著揮舞著黃金棍急速逼近。
瑪麗在氣勢上也絲毫不弱下風，徑直逼了上去。
「讓我理解你這種幼稚鬼的想法，還是饒了我吧！」
「鏘！」
棍與刀悍然碰撞，發出刺耳的尖鳴聲。
環形的氣浪爆發開來的同時，兩人的身影都再次化作幻影。
一白一藍兩道光帶在空中不斷盤旋碰撞，將厚厚的雲層打得千瘡百孔。
「滋滋滋滋滋——」
再一次的碰撞后，艾尼路拉開了身影。
不斷後退的過程中，他將自己的身體化為雷電。
與此同時，積蓄在體內許久的力量全面釋放，充盈了他的身體。一尊龐大的雷神虛影赫然出現在了瑪麗的面前。
「二十億伏特?雷神·建布都神！」
「雷霆是代表毀滅的力量，你敢違抗擁有雷霆之力的我嗎！？」
艾尼路喊出了一句令瑪麗相當耳熟的台詞。
巴耶力是吧。
「既然你這麼有自信，那就讓我正面擊穿你！」
「這一招……」
漢庫克美眸中滿是驚訝的神色。
「啊，這一招的力量相當可怕。」雷利咧嘴一笑，「這可是他壓箱底的一招了，連我都覺得棘手。攻擊和防禦都相當可怕的一招呢，關鍵是……」
「只要他不失去意識，他就可以無窮無盡地再生，能量可以直接從周圍的雷雲中提取。」
「也算得上另一種程度上的不死吧，總之非常難纏。」
「呼！」
話音剛落，青色的波紋便從眾人頭頂閃過，隨後一陣狂風從海面掀起，朝著同一個方向匯聚過去，風路成一道屏障擋在了眾人頭頂。
雷利等人順著狂風的方向看去，只見龍站在基地的低端高舉著一隻手。
「兩個混蛋，打架也不在乎底下是個什麼情況。」
他罵罵咧咧地說道。
艾尼路他當然清楚是誰，而另一個人……
別人恐怕還真看不出來是誰，但剛剛被那種級別的霸王色掃了一遍的龍，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眼前這個陌生的傢伙肯定是瑪麗。
沒幾個人沐浴過這樣的霸王色，想靠這一點認出瑪麗的確相當有難度。
「換成這樣的形象，的確不會暴露身份。沒想到你還挺細心的。」
龍低聲喃喃道。
得虧雷利和瑪麗沒聽到這句話。
而在天空中的瑪麗看著眼前的建布都神，急速靠近的同時心裡也在思考著應該如何擊破。
其實她有一個很簡單的方案，就是直接將自己的白色魔焰化做一個同樣大小的巨神和艾尼路對戰，這樣的操作難度是最低的。
『但是，我拒絕。』
瑪麗嘿嘿一笑。
她說了，要正面擊穿對方。既然如此，她就要用同樣的方式擊潰艾尼路。
艾尼路這是將賦予了雷電生命力，將自己化為雷電。
而瑪麗也要把自己化為火焰！
賦予火焰生命力很容易，但現在打得熱血上頭的瑪麗毫不猶豫地將這種想法拋之腦後。
她有一個更為瘋狂、更為艱難的想法。
但是……
「就是這樣才要去干啊！」
「要創造新世界的人，今天就來創造新的自己！」
與敵人戰鬥時，瑪麗要考慮的東西很多，而她每次面對的敵人也往往比自己更強，沒有讓她放肆的餘地。
但這一次和艾尼路的戰鬥卻給了她一個可遇不可求的機會。
艾尼路的實力在雷利的調教下已經有了可以讓她發揮手段的程度，而對方並不是要置之於死地的敵人，瑪麗也不需要求穩。
只需要肆意妄為就好。
也就是說——
「現在是放飛自我的時候了！」
這一刻，她彷彿變成了真的機凱種，時間流速在她的眼中降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
魚人島上學到的東西曆歷在目，蕾妮斯梅教導過她的一幕幕都在腦海中浮現。
生命力是這個世界是最神秘的力量，也是最神奇的力量。
生命力可以改變一切。
既然我可以吸收生命力，也可以固定別人的生命力，也可以賦予生命……
那麼，能不能改造生命？
瑪麗的細胞崩潰了，隨後又迅速重組。
她的身體支離破碎，伴隨著熱浪急速膨脹，和白色魔焰互相交融。
生命力縈繞在細胞和火焰之間，兩者融合在了一起。
「好疼好疼好疼——」
不知道是不是由於強行交融生命的行為過於反常理，瑪麗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魔界火焰的那股焚盡萬物的熾熱。
那股劇烈地痛楚讓她許久沒有動搖過的心境出現了那麼一絲顫動。
然而僅是一瞬間——
「慾望果實！」蔚藍的波紋從隱約看得出來的火之顱首上蕩漾開來，「區區痛苦，就讓我用鬥志和傲慢來按下去！」
極致的精神力量在果實能力的引導下瞬間爆發，在輔助方面慾望果實的能力從來都是頂級。
「這種氣勢——怎麼可能！」
艾尼路目光震駭，失聲吼道：
「我與雷電本為一體，才能做到這種地步——但你難道是自然系嗎！？」
「不可能，不可能！」
「為什麼不是自然系的你可以做到這種地步？雷利說過，這應該是非自然系果實能力者和自然系果實能力者最大的差距——這是不可能逾越的鴻溝啊！」
「你說過這句話？」
漢庫克好奇地看向雷利。
雷利點了點頭。
「啊，我的確說過這句話。」
「不過……」
看著漸漸成型的火之巨人，雷利輕嘆道：
「那個人不是常識可以束縛的。」
「那隻不過是對你來說！」
細胞和火焰終於完全交融，純白色的霸王色轟然爆發。
雲層在這一刻被掃蕩一空，萬里晴空上，兩尊巨神顯現。
「對我來說，那隻不過是跨步即可過的臭水溝而已！」
白色火焰構成的女神盤腿坐在天空之上，身上的斗篷飄飛間宛如袈裟一般盤旋。
彷彿漩渦一樣的白色火焰在女神的身體四周澹澹地暈染來開，如同女神散發的光輝一樣。
一雙金燦燦的眸子直視著艾尼路的建布都神。
「艾尼路，用你的話回敬你。」
「你以為——我是什麼人！？」
巨大的女神雙手合十，一朵直徑成千上萬米的白焰花盤隨著一聲清脆的爆鳴聲在她背後綻放開來。
看起來就和大蛇的陽光普照一般，但規模要大得多得多。
「聖女極晝·煌煌白熾·天照大御神！」
「用你的【真神之軀】，正面擊敗我吧，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