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瘋狂
「……」
金獅子的臉色忽然一僵。
他只顧著刺激戰國了，直到現在，他才恍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該死的……忘了這個瘋子也在這裡了。」
他嘴角一抽，抬頭看向天空。
米霍克和瑪麗已經拉開了一定距離，如果不是必要的話，沒人願意和火力全開的瑪麗打近身戰。
倒不是瑪麗近身戰多強——一個身體素質遠趕不上皇級的小女孩近身技巧再好，也彌補不了身體素質差距帶來的差距。
但是瑪麗的那把刀實在太可怕了。
不死鳥都沒辦法免疫的毒素，一旦沾到他們這些【普通人】身上，怕是沒人擋得住這樣的毒素侵蝕。
另外，瑪麗的速度太快了，稍有不慎就會被抓到空擋。
因為這兩個原因，和瑪麗近身戰鬥實在太過危險。就算拉開距離會被瑪麗用血海狂轟亂炸，一般人也會選擇遠程戰。
而此時，瑪麗一個人站在天空中央，身後血液不斷地舒展開來。
與此同時，大量的血液從她體內溢出，四散開來，如同瀑布一樣落下，在冰原上浩浩蕩蕩地沖刷，形成了一片血海。
天空中的雲朵混進了瑪麗的血液，變成一片片血雲，赤色的雪和血雨一同降下。
「呵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哈！
！」
瑪麗忽然低聲瘋狂地笑了起來，雙劍一震，臉上露出徹底嗨起來了一般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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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很好很好——」
「金獅子，紅髮，謝謝你們！」
「謝謝你們來這裡襲擊海軍！」
這句話是一語雙關，其中一個意思就是紅髮他們的到來，正好幫助瑪麗拖延了時間。
另一個意思就是——
「海軍們！同胞們！你們聽到了嗎！？」
瑪麗身後血液涌動，匯聚成一個漆黑的魔像，鬼氣和霸王色纏繞在其上，威勢洶洶的同時其猙獰的面容重重地壓在了所有人心頭。
「所有的海賊都在這裡了……剩下的有名有姓、有威脅的海賊全部聚集在這裡了！」
「而我們海軍，此時巔峰的力量也匯聚在了這裡！」
「舊時代的黑白二面，最後的碰撞來了！」
剎那間，瑪麗身後的妖世浮屠轟然炸開，血液形成漫天梭子爆射出去。
周圍數十艘海賊船猝不及防之下全部被打成了篩子。
和赤犬等人的aoe不同，瑪麗的aoe不但攻擊小而銳利，其覆蓋密度也高得驚人。
哪怕是香克斯和米霍克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想要阻止，不擅長防禦的他們也難以擋住瑪麗的所有進攻。
「不行，這傢伙破壞性太大了……」香克斯劍氣揮出，隨後咬牙大喊道：「米霍克，以攻代守！」
米霍克聞言，鷹眼微沉，隨後踏著漫天飛翔的船隻碎片朝著瑪麗飛去。
沒辦法，必須限制住瑪麗，否則以她的破壞力，這麼趕上幾次他們的兵力優勢就不復存在了。
遠程作戰雖然穩，但是……相對的給瑪麗的壓力也會更小。
「——」
「嗡——」
漆黑的霸王色一眨眼間轉換成白色的霸王色，飛突的米霍克身形頓了一下。
黑色的火焰熊熊燃燒，火光照耀天空，彷彿煉獄從天而降。
瑪麗發出了瘮人的笑聲。
「呵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
在慾望果實的作用下，白王霸氣清空了米霍克的氣勢，米霍克忽然失去了戰意。
他的大腦忽然一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而下一刻，紅髮赤色的霸王色頂了過來，籠罩了米霍克，讓米霍克的原本空洞的眼神立刻恢復了清明。
同時，臉色也鄭重了起來。
看著瑪麗，他暗暗心驚。
剛才的感覺……這傢伙的霸王色強度這麼高？
紅髮也忍不住皺眉。
不對，不止是霸王色……有什麼其他的力量影響了米霍克的意志。
和米霍克打了這麼多年，香克斯比誰都了解米霍克，哪怕他的霸王色全力以赴，米霍克的戰意都不會有絲毫動搖。
但剛才……
「海軍們——」
瑪麗的聲音傳遍全海域。
血雨和血海一齊共振，她的聲音如同近在遲尺的魔音一般傳入每一個人腦海中。
「我們剛正不阿，我們血氣方剛。我們是保護百姓的英雄，我們是殺人無數的修羅！」
不知來由的恐懼忽然籠罩在所有海賊的心頭，就連金獅子等人都受到了影響。
無數海賊忽然望著瑪麗齊刷刷跪倒在地，手中的刀劍也落了下去。
黑色的霸王色再次碾壓出來，而白色的霸王色卻依舊籠罩著海軍們。
兩種霸王色同時存在。
「我們是戰場的殺戮機器，我們是世界的守護者！我們在大海上馳騁，我們在地獄里遨遊！」
「我們會如同煙花一樣絢爛到極點，也會像陰溝里的老鼠一樣死無全屍！」
「因為我們是海軍！因為我們是軍人！」
「而我們的敵人，是一切非正義的人或事物！」
激昂的情緒爬上了海軍心頭，數以萬計的海軍臉上都爬上了興奮的潮紅色。
艾斯德斯咽了一口唾沫，身體開始顫抖，臉上露出病態的笑容。
「有趣，有趣！」
「居然比我還瘋狂——繼續！繼續！」
「啊啊啊啊——把死亡帶給他們，戰鬥，戰鬥！」
「這種感情……」
青雉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神色陰晴不定。
他本能的不喜歡瑪麗這種凶厲的樣子，但是……
此時他的血液卻徹底沸騰了起來，一股興奮感直衝天靈蓋。
黃猿眯著眼睛，手指忍不住地想要瞄準香克斯，身體也潰散、重組、潰散、重組，就像壓抑不住自己戰鬥的慾望一樣。
而赤犬——
「流星火山！」
赤犬可沒有他們那麼墨跡，在戰鬥慾望湧上來的瞬間，和瑪麗完全對上了電波的赤犬毫不猶豫地出手了。
戰國和鶴對視一眼，臉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議地表情。
「你感覺到了嗎？戰國？」
「啊……這不是只靠語言扇動達到的，至少和她就職時候演講的感覺不一樣……」
「她有精神方面的能力？」
「好好好好好！」
艾尼路已經笑得不知所以，眼中充滿了毀滅的慾望，化作閃電衝天而起。
「讓神來給予你們制裁！雷電將凌駕於萬物之上！」
「毀滅一切，破壞一切！」
「建御雷鳴！——」
黃金棍一甩，雷霆沿著血雨朝著天空瞬間爆閃出去。
雷光在這一刻照亮了整片天空，一顆雷電巨樹佇立在冰原之上。
而在這顆巨木中央，如同惡魔一樣妖異的身影傲立著。
「高喊我們的信念——」
「海軍們！」
「你們的將軍、領袖在這裡！」
「血手在這裡！」
「告訴我你們為何而戰！」
這浩浩蕩蕩的聲音傳出的同時，在香克斯等人愕然的目光中，無數的海賊拿起自己的兵器毫不猶豫地自刎。
臉上還帶著痴迷的狂信者笑容，死死地盯著瑪麗，血液噴濺的同時不顧一切撕裂喉嚨地發出駭人的咆孝聲：
「血手！」
「血手！」
「血手！」
「血手！」
「血手！」
下一刻，他們的身體和船一起被血海翻騰時驟然掀起的血液風暴絞成了碎末。
只留這些咆孝聲在天空中久久難以散去，彷彿天空中只剩下了這些聲音一樣。
——
不，不止。
「噢噢噢噢——」
一股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鬥志忽然爆發出來，那種旺盛的氣息直衝天空，連冰原都感覺將要在這種熱血之下融化。
沒有人在乎如今的戰場有多麼血腥，也沒有人在乎現在的瑪麗看起來到底有多麼邪性。
每一個海軍都狀若癲狂，仰天舉手高呼：
「正義！」
「正義！」
「正義！」
「正義！」
「正義！」
「那麼——」
「為了正義——」
瑪麗瞪大了眼睛，嘴角咧起，血壞爆發，朝著米霍克徑直衝去。
「碾壓他們！屠殺他們！撕碎他們！」
「這裡就是地獄，讓他們感受源於他們自己的惡意！」
「噢噢噢噢——」
數萬海軍高呼著騰空而起。
許多海軍其實只是普通的精英海軍，並不都是將校。說起來，他們的體質也沒比普通人好上多少。
至少雖然海軍六式在高手看來算不了什麼，但對於這些人來說都是無法學成的絕學。
但這一刻，所有海軍無一例外，幾乎都以會月步一般的姿態朝著天空飛去。
「身體全部超負荷運轉了！？」
青雉瞪大了眼睛。
六式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簡單是因為，六式的原理都很簡單，不是什麼複雜的東西，普通人也聽得懂。難就難在，聽得懂原理，身體素質不夠也用不出來。
六式對身體素質的要求還是比較高的。
當然，這換句話來說也就是——
一旦身體素質達到了，想要用出六式根本不是難事。
而眼下不可能所有海軍都達到了這種身體素質，但所有海軍都用處了六式中的月步朝著天空飛去。
也就是說，他們之中有不少都是在透支自己的身體。
而且，更讓青雉驚訝的是，此時還能穩得住自己心態的只有三大將、元帥、鶴、還有那個瑪麗帶來的那個看起來相當成熟的男孩。
艾斯德斯、安和艾尼路也都衝上了天空。
精英中將們面上也都隱隱帶著狂熱的戰意，其中不乏鴿派的中將。
「瑪麗的能力……果然，這是一種廣域的精神影響能力。」
黃猿凝視著天空中紛飛的海軍，撓了撓頭：「就連老夫都按捺不住自己的戰意了啊。」
剛剛冷靜下來的赤犬身體再次化作岩漿。
「還等什麼？畢其功於一役！」
「戰鬥了半輩子，盼的不就是這一刻嗎？」
「現在就不用想太多了，一鼓作氣，毀滅他們吧。」
赤犬沉聲吼道，隨後也勐地衝天而起。
「別這麼衝動啊，赤犬。」黃猿挑了挑眉頭，隨後化作光線緊隨其後.
「至少要記得等我一下嘛。」
「你們兩個……」
青雉懵了，半晌后，他咬了咬牙。
「算了，不管啦！」
心中沸騰的熱血讓他終於還是選擇把自己的冷靜拋擲腦後，頗有一種自暴自棄的感覺。
冰柱擎天而起。
戰國和鶴看著一切發生，最後也只能唏噓地搖了搖頭。
「她到底還有多少能力是我們不知道的……」
「開什麼玩笑！？」
金獅子望著和蜂群一樣朝著天空撲來的海軍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全員月步空戰，哪怕是海軍最巔峰的時候，金獅子都沒見過這種場面。
或者說……
這才是海軍最巔峰的時候吧？
他感覺自己慌了。
要知道他飄飄果實雖然可以讓物體漂浮，但是都得用手接觸了物體才行。
而他只是飄了船，沒有飄人。這也不怪他，換誰來都料不到會出現這種場面。
都說金獅子擅長空戰，其實主要原因是除了他能利用飛空艦隊讓所有人都高踞於天空上以外，這世界上沒人能做到這一步。
但現在瑪麗實打實地告訴他：海軍都能飛！
這種情況下，任金獅子再自信都不會覺得自己空戰能碾壓對方了。
而且……
「這些海軍身上都在噴血啊！？喂喂喂，都在透支自己的身體啊！」
他難以理解地喊道：「都瘋了嗎？」
「的確都瘋了……」
香克斯不斷地用霸王色沖刷著海賊一方的戰陣，試圖屏蔽掉瑪麗的精神影響。
但是這一切都好像是徒勞一般，海賊們自殺的此起彼伏，整個士氣如同山崩一樣轟然倒塌，之前龐大的艦隊從自身內部瓦解開來。
為什麼……為什麼……
瑪麗·維尼修斯……
「你到底做了什麼！？」
他怒吼著朝瑪麗衝去，越過米霍克，先一步砍向瑪麗。
原本和米霍克對上的瑪麗頓時變成了一打二的局面。
米霍克看著面露猙獰的香克斯，心中勐地一驚。
不對，不對，這不是香克斯……
這副完全被憤怒奴役，完全失去理智、不顧一切地發動攻擊的模樣，絕不是香克斯正常的樣子。
他目光豁然看向瑪麗，只見瑪麗的眼中紫光躍動。
「果然……又是你搞的鬼嗎？」
「瑪麗·維尼修斯……」
「你到底是海軍……還是惡魔？」
瑪麗過去那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再次在米霍克腦海中閃過。
下一刻，這些畫面便淹沒在震耳欲聾的呼喝聲中：
「正——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