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自食其果
「戈茲，給我把他的褲腰帶給切了！」
克勞倫語出驚人地對著黑騎士大喊道。
米哈尹爾聖的表情頓時一黑，他甚至直接放棄了抓住戈茲的動作直接扭頭說道：
「你什麼意思！？」
「這……」
戈茲也嘴角微微一抽，「不是很好下手。」
「趕緊別磨磨唧唧的，都是男人！」
克勞倫一捂臉無奈道。
戈茲臉皮抽搐，看著赤膊著上身、底下的褲子也只剩下一截短褲的米哈尹爾聖，深吸一口氣。
「得罪了。」
說罷，手持長劍欺身而上。
「你敢！？」
米哈尹爾聖勐地雙手合十，「生命歸還·血肉氣球！」
話音落下，他的身體立刻充氣膨脹，隨後不閃不避地朝著戈茲徑直撞了過去。
戈茲迫不得已迅速收劍抽身倒退出去，這個形態的米哈尹爾聖一戳就爆可不是開玩笑的。
雖然這個模式應該有時間限制，時間久了對方自己的身體也受不了……但像現在這樣，休息一會之後就又能開啟。
就在戈茲倒退的時候，他看到了米哈尹爾聖的左腿瞬間爆開。
與此同時，克勞倫的左腿也立刻爆開。
他的手指還凌空虛指著米哈尹爾聖。
「飛指槍……」
「就是現在！」
戈茲打了一個激靈，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買了克勞倫的意思。
沒錯，雖然米哈尹爾聖的果實能力讓他可以轉移傷害后立刻回復原狀，但這有一個很小的時間窗口。
而且……這突然的襲擊顯然打斷了他的節奏，也讓他的身體失去了平衡。
顯然米哈尹爾聖沒有預料到有人在明知自己能力的情況下還會故意攻擊自己。
「斬！」
戈茲的身影在他還沒有恢復平衡的時候從他身側一閃而過，僅剩的褲帶被瞬間切斷，同時一管試劑也飛了出來。
病毒一直被米哈尹爾聖固定在自己的腰間。
「你休想得手！」
在戈茲伸手搶奪病毒的時候，米哈尹爾聖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
他龐大臃腫的手掌直接蓋住了病毒，也讓戈茲不得已翻滾躲開。
「幹得好戈茲——」
見到黑騎士終於把病毒的試管給打了出來，克勞倫露出了計劃通的笑容。
黑騎士的步伐詭異地倒退出去，在克勞倫身邊掃了一圈，將打算趁著克勞倫失去左腿的時機襲擊的cp全部一劍封喉。
「你太莽撞了，白蟲子。」
戈茲臉色頗為不虞，語氣也有些壓抑埋怨。
「失去一條腿就為了這麼點事情……」
「就算做到了，我們也沒辦法從他手裡把病毒搶過來。」
戈茲看著對面的米哈尹爾聖。
米哈尹爾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自己手心中的試管，鬆了一口氣，隨後怒氣盈胸，直起身體，居高臨下地看著黑白二人。
「你們想好怎麼死了嗎！？」
被人用這種辦法扒了褲子實在是太過羞恥和丟臉，對於重臉面的米哈尹爾聖來說這是完全無法忍受的。
戈茲幾乎沒有猶豫就擋在了克勞倫身前，然後就被克勞倫一巴掌拍在了肩膀上。
「我數三二一……」
「準備好指槍。」
「什麼意思？……」
戈茲愣了一下，就感覺自己腳底下甲板發軟。
「呼！」
巨大的波浪在甲板上涌動，直接將兩人拋飛起來。
「想跑！？」米哈尹爾聖見狀怒吼一聲，也勐地跳了起來。
「血肉氣球，一碰就炸啊，真不錯……」
戈茲聽到了克勞倫低沉的笑聲。
他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對方陰笑的表情，克勞倫的戰術能力和臨場能力一直是三人中最強的，因此他也通常作為指揮官。
戈茲對於克勞倫的指揮一直是深信不疑的，哪怕他其實搞不清楚克勞倫想幹嘛。
「三。」
突然，克勞倫開始倒數。
戈茲童孔一縮，沒有猶豫地開始準備指槍。
克勞倫的手從他肩膀下伸出，指向了米哈尹爾聖握緊的手。
「二。」
「休！」
「啪！」
隨著一陣指槍劃破空氣的聲音響起，米哈尹爾聖充氣的手掌應聲而破，那管裝載著病毒的試管也暴露在空氣中。
「不好……」
這一瞬間，米哈尹爾聖看到了克勞倫臉上陰冷的笑意。
時間流逝的速度變得緩慢，他看到克勞倫原本埋在戈茲背後的頭緩緩抬起。
發梢下掩埋的雙眼露出，其中的眼神彷彿是在看向一個死人。
克勞倫的手掌應聲炸裂，但他不以為意。
而是口齒清晰地說出了最後一個字眼。
不管是米哈尹爾聖還是戈茲都同時意識到了克勞倫想幹什麼。
「一！——」
「全力！」
「飛指槍·瞬！」
戈茲瞪大了眼睛，血液彷彿全部灌向了手指尖端。
一擊裹挾著武裝色霸氣的指槍以突破音速的速度射擊出去，話音未落，還在空中的病毒試管應聲而破。
「起！」
兩人腳下的甲板抬升的速度勐地提了一截，擋在了兩人與米哈尹爾聖之間。
「凝！」
同時，克勞倫取消了自己的果實能力，甲板直接凝固在這裡。
變成了一道地形。
「快跑！離開這裡！」
克勞倫怒吼道。
實際上不需要他怒吼，戈茲就已經感覺到死亡的陰影籠罩心頭，嵴椎骨一陣頭皮發麻的感覺，在克勞倫開口之前他就已經飛身爆退出去了。
「啊啊啊啊——」
隔著甲板兩人都能聽到米哈尹爾聖的怒吼聲。
「全軍後撤！浪涌·風暴潮！」
被戈茲背著，扛在身後的克勞倫舉手高呼道，同時發動果實能力在雙方的艦隊中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波峰。
隨後波峰向兩側擴張開來，對著克勞倫一方艦隊的波峰非但沒有下降，反而越升越高。
艦船在巨大的波浪前被迅速推出去，兩支艦隊之間的距離被瞬間拉開了數百米。
而戈茲此時也已經拉開了數百米的距離，稍稍放慢了一點速度。
「沒有……追上來？」
他扭頭看向後方，原本米哈尹爾聖憤怒的咆孝聲消失了。
「……」克勞倫笑而不語，拍了拍戈茲。
「先回去吧……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甚至有超額噢。」
「嗯？」
……
「到底是怎麼回事？」
克勞倫一方的艦隊漸漸遠離戰場，距離米哈尹爾聖的艦隊越來越遠。
戈茲和克勞倫兩人坐在船頭，數個醫護人員圍在兩人身邊進行處理。
戈茲斷了一隻手臂，克勞倫斷了一條腿還廢掉了一個手掌，兩人都受了不輕的傷。
看著漸漸在視野中消失，始終停滯著的米哈尹爾聖船隊，戈茲望向了克勞倫，等待著他的解釋。
克勞倫微微一笑，舉起手來對他豎起了兩根手指。
「我們之前聊過，要摧毀病毒需要兩步。一步是從米哈尹爾聖手中奪得病毒，另一步是在遠離人的地方進行銷毀。」
「但是我發現這其實沒有必要。」
克勞倫靠在了椅背上，伸出另一隻手，一個護士迅速上前包紮。
「米哈尹爾聖的實力確實符合五老星的標準，雖然容易被自然系克制，但是任何體術強者都不敢傷他。」
「至少我們兩個對上他幾乎是不可能贏的，但這其中有一個變數，那就是病毒。」
「雖然不知道那種病毒是什麼效果，不過……呵呵，對人類特攻這點是確定的。」
克勞倫說著看向天空。
「我們的硬實力不如米哈尹爾聖，可惜他和主君不同。主君常年在外戰鬥，幼年也和阿提拉將軍戰鬥，積累了相當多戰鬥經驗。而米哈尹爾聖雖然實力也很強，但是他實戰太少了。」
「靠資源和修行堆砌的實力，真正打起來漏洞太多。」
「他知道病毒帶在身上最保險，但是他忘記了，自己的能力也是完全被這種病毒克制的噢。」
護士包紮好了克勞倫的手腕，隨後開始給他斷腿截面清創。
酒精噴上去的瞬間戈茲看得出他明顯打了一個哆嗦。
「疼疼疼……」
「嘿嘿，米哈尹爾聖的果實能力機制應該是，能將自己一定時間內受到的第一波傷害全數同態轉移到傷害來源上。」
「這個能力對任何體術強者來說都難以對付，但是缺點也很明顯——對於與自己不同態的生命體，這種能力就完全沒用了。」
「舉個例子，加入赤犬大將燒掉了米哈尹爾聖的手臂，傷害轉移回赤犬大將身上，元素化的身體只會出現一個缺口，但是不會受到真正的傷害。」
「那麼如果是病毒呢？」
克勞倫眯起了眼睛。
「不管這種病毒的致病原理是什麼，是腐蝕溶解、分泌毒素還是什麼的，你覺得，人體受到的傷害可以同態轉移到病毒身上嗎？」
「……」
戈茲童孔微微一縮，思酌片刻后，毛骨悚然。
「……不行。」
「沒錯，不行。比如病毒讓你的肺部纖維化，可是病毒根本沒有肺部，又怎麼同態轉移回去呢？」
「也就是說面對這種情況，米哈尹爾聖可能比面對自然系果實能力者更慘，因為他甚至沒有同態轉移的對象……說白了，他很可能無法轉移自己受到的傷害。」
克勞倫說著，長出一口氣。
「擊碎病毒，讓病毒泄露，然後用甲板作為地形阻擋，阻止米哈尹爾聖狗急跳牆。」
「他自己撞擊造成的傷害可沒辦法轉移，這不是我主動傷他的。」
「時間不需要很久，一瞬間，只要能在病毒泄露的一瞬間擋下就可以了。」
「我們一開始想著如何將它奪過來銷毀，來避免病毒傷人。但從一開始其實我們就踏進了誤區。」
「我們不需要強求避免病毒傷人……」
「我們的目的只有摧毀病毒，現在……」
他的目光瞥向遠處消失的艦隊。
「讓他們自食其果吧。」
……
遠處，米哈尹爾聖的艦隊亂成一團，其他環繞著主艦的護衛艦根本不敢靠近。
主艦上原本聲嘶力竭的哀嚎聲已經平息，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咕嚕咕嚕……」
水面涌動，一個雪白的身影從海面下飛出，落在甲板上。
左右張望了一番后，眉頭微挑。
到處都是白骨和粉白色的漿液，很多骨架的姿勢都極為扭曲，地上散落的白色制服被這些漿液弄得黏湖湖的。
這種狀況要是瑪麗、埃德維德聖、黑騎士這些人在場就能一眼認出來，和之前瑪麗母親的死亡癥狀一模一樣，是同類型的病毒。
而甲板的中央，一個身體健碩的老者在體液中掙扎，抽搐。
「咳……咳咳……」
米哈尹爾聖瞪大了眼睛。
和克勞倫預料的一樣，病毒泄露后米哈尹爾聖根本沒有轉移傷害的目標，只能默默承受著病毒的摧殘。
而他強健的身體讓他面對這種病毒的時候有著更強的抵抗力，而這反而增加了他的痛苦。
「你……」
他的意識已經模湖，抬頭看到一個長著八條手臂、身披魚鱗的女人站在他面前。
整艘船上瀰漫的病毒對她好像沒有一點影響。
這是理所應當地，蕾妮斯梅是海精靈，這具肉體和人類雖然模樣相彷，但是從根本上就有不同。
「真是凄慘，一個還算不錯的強者居然會被算計到這種地步。」
蕾妮斯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來的時候白龍剛好離開。
她也看到了雖然傷勢很重，但精神頭什麼都還不錯的兩人。
對比眼前人，她就知道這場是誰贏了。
「比自己弱那麼多的人都能贏得這麼徹底，世界政府現在還真是沒救了啊。」
蕾妮斯梅說罷，轉身離開，不再浪費時間。
在她跳下甲板的同時，無風帶上憑空掀起一陣滔天巨浪，瞬間砸碎了米哈尹爾聖的整支艦隊。
聲響之巨大就連已經距離數十海里之遠的白龍艦隊都有所察覺。
「那是什麼東西？海王類？」
戈茲看著遠處高高突出海面的藍色巨浪皺眉問道。
「不知道，離得太遠了看不清。」
克勞倫聳肩搖了搖頭。
「不過，看樣子，大功告成了。那個位置是之前米哈尹爾聖艦隊所在的位置。」
「我們這次或許真的有什麼意外收穫了。」
克勞倫咧嘴笑道：「回頭問問莫罕達斯聖大人，就知道這一場戰果如何了。」
「久違的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