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3)
置一個法陣麵積過大難以操控,但布置兩個同樣的法陣,就又會因為距離過近,而產生排斥。”
如果不是能夠相生相輔的法陣,布置的距離也有一定的講究。
兩個法陣的距離都嫌近,那就更別說布置多個,或者說什麽一個套一個了。
——那是隻有相生相輔的法陣,才能享受的待遇。
布置兩個一樣的法陣,它們自己相互之間就會先為“搶食”而打起來。
容墨覺得黎夢川這忽然俏皮的形容,也實在是太形象了。
也太深刻了。
他覺得說不定以後他學習到陣法布置的時候,腦子裏兩個陣法小人搶吃搶喝的畫麵,說不定就會揮之不去。
這麽幾句急促低語的功夫,欒音又發現了對方的蹤跡。
或者說,對方要攻擊他們,所以有意現身。
——這大概也是黎夢川點燃火球的原因之一。
反正敵方隱於暗處也是行走自如,他們還不如點了明燈敞敞亮亮,免得黑暗裏,連對方的攻擊都看不見。
欒音此時並未再甩符籙出去,而是一手符籙,一手掐訣,一如當初容墨初見他時,對付陳顧那樣。
隨著指決的劃動,一根根冰棱飛射而出。
多方位襲向那剛從一個貨堆上冒頭的人影。
那人影似是低聲咒罵了一句欒音也太敏銳了,他一錘貨堆,借力翻身,躲開數根冰棱刺。
但還沒來得及在貨堆上站穩,黎夢川的攻擊又到了近前,更別提能夠再次隱匿身形了。
那人一時被逼的亂了陣腳。
黎夢川忽然有些懷疑自己先前的推測,又或許容墨的“異想天開”還真讓這些不走正道的邪修們搞成真的了?
不然的話,他為什麽覺得這個邪修,不怎麽厲害,他好像能夠打得過?
他能打過的邪修,能操控那麽大一個法陣嗎?
這個法陣到底有什麽古怪?
還不等這一霎閃過的靈光的尾巴湮滅,黎夢川就聽容墨焦急的聲音傳來,同時他猛地撲倒在自己背上。
他隻來得及側頭看到一道烏光閃動,又失去影蹤。
貨堆隨著一聲巨響,轟然坍塌下來。
☆、六隻陰鷙的眼睛盯著他
容墨緊張的攥緊桃木牌,努力平心靜氣穩住心神,不再發出一點異動給黎夢川兩人添亂。
但卻又聽言鳳起的聲音響在耳邊:“側前方,有人偷襲。”
容墨一眼,就看到身在側前方的黎夢川,但火光之外的側前方還有什麽,他就不知道了。
也來不及再細想其他,畢竟言大佬總不會害他。
他下意識聽從言大佬的話,喊出了聲。
身子也像是有意識一般,撲了過去。
側前方的偷襲,目標隻能是黎夢川。
容墨急的撲到在黎夢川背上,兩人趴在地上的同時,一道烏芒紮入不遠處的貨堆上,一箱箱不知名貨物劈裏啪啦倒落下來。
好在,容墨身上還有黎夢川給的桃木牌,擋住了一同落下的三兩個打木箱,讓他們兩人有了躲避的機會。
兩人就地一滾,避開砸下的木箱。
欒音手中符籙一轉,一道冰牆在兩人身前擋住,止住了那些木箱的滾動的勢頭。
同時又催動一張符籙,射向那暗處的敵人。
黎夢川一躍而起,見容墨沒有受傷,示意他繼續注意安全,自己便又向那偷襲的敵人攻擊而去。
——因為欒音的反應迅速,竟是一時將之糾纏住,讓他脫身不得。
黎夢川和欒音看似應對得宜,甚至一絲不落被偷襲的慌亂,可心底卻是沉了沉。
這陣中出現了第二個行動自如的敵人。
這個陣法,到底是怎樣布成的?
不過這念頭也隻是一閃而沒,他們沒心思在這上麵浪費了,現在先找到破陣的法子才是最重要的。
否則,他們雖一時能以自己為餌,引出敵人,但暗處也不知隱藏多少敵人偷襲,他們想要逐個擊破隻怕是不容易。
——當然,在還沒想到辦法的當下,逮著一個就往死裏打,也確實是唯一的“好法子”。
而原本隻是想要來偷襲的家夥,此刻卻是又氣又急。
幹嘛專撿著他一個人懟?
這兩個人的符籙效果好也就算了,可為什麽數量還這麽多?
這是來炫耀財大氣粗的嗎?
他一邊抵抗,心中一邊咒罵,剛剛他都出手相助了,怎麽到了他被糾纏的時候,就沒人來幫他一把?
這群白眼狼,不講義氣的東西!
雖說,他們之間確實是沒什麽義氣可言的,可問題是也不能別人都打到家門口來了,還在算計著那些有的沒的吧?
黎夢川和欒音將這人牽製住,一時也並沒有那麽輾轉騰挪的頻繁換地方,容墨便抱著背包,小心縮在一個貨堆旁邊。
小聲詢問言鳳起:“大佬,能不能給點指示啊?”
“這個什麽古怪的陣法不解決,川哥他們隻有兩個人,被對方這麽消耗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雖說現在是黎夢川兩人占據上風,但容墨這話也並不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而是事實情況就是如此,地理環境顯然很有利於地方對他們進行車輪戰。
可黎夢川和欒音兩人現在看著打的凶,一副勢在必得,用符籙砸也能砸死你的土豪架勢,可容墨心底清楚,這兩人說是準備的充足,可也總有用盡的時候。
之所以這麽做,隻怕是想快而猛的拿下一城。
或許還能給對方一舉震懾。
也可能擒住他們一個人,進而讓他們的陣法出現漏洞?
雖然這隻是純屬猜測,但他們這時候,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可能也是總要試試的。
容墨一邊張往四周,一邊緊張的跟言大佬絮叨。
真不是他話多,也不是他覺得言大佬看不清形勢,隻是言大佬一直沒有回應,他不免就更加緊張焦急。
“你少說點話,用心去看。”言鳳起一時還真頗有些被煩的不輕的架勢。
特別是當這家夥低頭時,那烏溜溜的一雙眼真誠而祈求的望向自己時。
他的夜視能力不太好,可能看不清自己在背包裏什麽神情,可問題是自己的夜視能力太好啊。
“這與那掩陣,也無太大的區別。”言鳳起沒好氣的道。
明明之前也教過。
明明有時候敏銳又聰明,可怎麽有時候又這麽蠢的可以呢?
容墨剛想說自己真的什麽都看不清,全是黑乎乎一片,就聽言鳳起提起當初陳顧的掩陣。
恍然明白,言大佬說的“看”,和他現在的看,並不是一個東西。
“我,我就是剛入行都沒兩天,所以我還不適應。”容墨磕磕巴巴的,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向言大佬解釋。
可是能怕自己真的能讓人蠢哭,那樣言大佬就更加不願意教導自己了吧。
不過,容墨雖然還不適應用肉眼以外的意識去看世界,但經過提醒,他操作起來,還是沒有問題的。
隻是數息時間,他就回憶起當初那玄之又玄的感覺。
眼前,是無數地無規則排列的光點。
不,並不是全都毫無規則,隨著他的細看,幾處黑心紅邊的小光點,沿著似簡單又似乎很複雜的規律,不停的跳躍著,劃出一道道光線。
縱深過百的倉庫,從被租下的那天起,就被改造成兩塊區域。
前三分之一的地方,擺上了諸多貨箱,布置了他們精心鑽研出的,可困可殺的陣法。
後麵大半的地方,則是他們研究更加厲害的存在的地方。
此刻,三個身穿黑色連帽風衣的人,各自占據一方,盤膝而坐。
手中不時結出指決,身前擺放的符籙和法器,或是閃過光華,或是輕聲嗡鳴。
而他們坐的地方,慢慢蔓延出猩紅的規律的花紋。
仔細看去,才知道他們坐著的地方,都陰刻這細細的縱橫交錯的溝壑,此時是有什麽鮮紅的液體,在其中流淌著。
當著紅豔豔的花紋,覆蓋的麵積比他們坐下遮蔽的地方,多出巴掌寬的一圈之後,三人的正中方位,忽然從地下伸出一個小小的石台。
石台之上,是一個透明的棱柱體,裏麵流淌著淺淡的藍色液體,不停的流動著。
隨著三人的念咒聲,柱體上一閃一閃的閃耀著耀眼的光芒,似乎下一秒,就要有什麽衝破柱體的桎梏,將真身展露在眾人眼前。
這似乎是這三人無比期待的事情,他們抬起了頭直視這柱體,神情漸漸十分狂熱,甚至頗有幾分癲狂的意味。
三人同時大聲道:“開。”
手中指決變化,直指柱體。
同時,他們身後各自站著的人,聽到命令,便將身邊高於一人的大桶上的龍頭打開。
小小的龍頭口之中,冒出一股股血腥又黏膩、會令人作嘔亦會令人癡狂的氣味。
三個人一臉享受著這“特殊炮製”過後,充滿冤戾的血腥味。
有了今日這些怨氣充足的血食的喂養,他們就又向成功邁出了一大步。
可以往見過數次的,血液從龍頭裏流出,順著早就陰刻好的陣法溝槽蜿蜒到陣法中心,也就是柱體之下的畫麵,今日卻遲遲沒有出現。
那原本裝滿的,沉重的三隻一人合抱粗細的大桶,此刻竟像是空空如也一般。
除了殘留的一些氣味,竟是一滴血液,都沒有流出。
三個人先是一臉驚詫,繼而有幾分慌亂後,再湧上心頭的,便是無邊的憤怒!
“你們,到底是怎麽做事的?”三人齊聲大喝,那一瞬間,原本神情肅穆開關水龍頭的三人,感受到了無邊的殺意。
容墨發現那光點的時候,便是一喜。
這時候,他還不知道該怎樣用現代玄學一道的知識來描述自己的所見,畢竟他還隻是一隻腳踏進門檻嘛。
但他也很清楚的是,他看的這些光點,應該就是這個黎夢川和欒音兩人都第一次見到的陣法的陣基。
就算他不相信自己這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也得相信言大佬。
要不是這樣能夠破陣,言大佬讓他“看”來做什麽?
——陣眼到底在哪兒,容墨一時還真沒看見,那些光點在他的眼中都是一樣強弱。
有可能是掌控在操控陣法的人手裏,不過,他相信,將這些陣基都破壞掉,對方一個掌控陣眼的“光杆司令”,黎夢川和欒音能夠對付了吧?
至少沒有躲避的機會,按黎夢川的意思,正麵剛的話,他應該是能贏的。
——當然,前提是,人數不要比他們多出太多。
以一敵二、三,還能堅持堅持,但是以一敵十什麽的,還是先溜為上。
容墨相信這裏是沒有那麽多人的,不然言大佬不可能不通知他快跑。
抱著這樣對言大佬無可救藥的信任,容墨猛的往離自己最近的那個光點衝了過去。
離他還真的不遠,而他保持著那種玄妙的“看”的感覺,雖然還是身在黑暗裏,可卻再也不影響“視物”。
至少雖然不到言大佬那種猶如白晝的清清楚楚狀態,但也能夠看出個大體的物形。
是一處貨堆,那光點最盛的地方,就在這貨堆的中心偏下的位置。
看樣子這些貨堆,就是對方布置陣基的有意掩蓋。
他轟的一聲推倒貨堆。
這整齊的碼放的方方正正的貨堆,要推倒起來也不算太難,容墨移動了一角的一個位置,最後猛力一推,便躲閃到一邊去。
眨眼間,這處貨堆就七零八落的滾落在地。
隻有中間那個安置了陣基的,穩穩不動。
容墨便準備將之打開,能破壞就破壞,不能破壞也要給它換個位置。
不想,剛要去接觸,就有一人衝到眼前。
銳利的一道寒芒從容墨的眼前閃過,但卻被桃木牌的防護給擋了下來,容墨的心漏跳一拍,但很快又落了下來。
果然,對方回來。
果然,就算是突襲,也會被桃木牌擋下。
容墨忙往一旁躲閃,桃木牌的能量還是留下應急為好。
言鳳起對容墨這看似“為籌帷幄、老謀深算”的想法,表達不屑道:“你這是有多大的把握,就敢拿自己的小命來賭?”
畢竟剛剛那一刀,是向著他的咽喉而去的。
容墨一邊躲閃,一邊輕聲道:“嘿,桃木牌不行,大佬你肯定也早就發現這人的存在了。”
畢竟,之前都提示有人偷襲黎夢川,容墨對言大佬的本事是放一百二十個心。
言鳳起一時都不知該氣他將自己也算計在內,還是他拿自己的小命賭的“毫不在意”的樣子。
又或者,高興他這麽信任自己?
不,這家夥就是仗著還對自己有用,所以將他算計在內。
哼,倒是耍的一副好心機。
全然忘了,之前還在說容墨蠢的無可救藥。
既然帶了容墨一起來,黎夢川不可能除了桃木牌之外,不再給容墨任何防身的“武器”,不過鑒於他剛入門還不到兩天,大部分“武器”不會使,也可能使不好。
所以這些“武器”還是以被動防禦和反彈攻擊為主。
一枚紅繩係著的五帝錢,由門內大能開光加持過,此刻係在容墨的手腕之上。
他一抬手,五帝錢上的法力不但擋住了那人刺過來的利刃,還反彈出一道金芒,直射對方雙眼。
那人猝不及防,原以為容墨躲的這麽慌張,明顯是個剛入行的小萌新,他是來虐菜雞的。
可哪知道黎夢川舍得給他好法器。
就這麽一瞬間閉眼偏頭,抬臂抵擋金芒的功夫,容墨一躍而起,看似瘦削的身子卻撞出了鬥牛般“野蠻衝撞”的架勢。
將那人裝的摔在雜亂的貨堆之間,頭還那般“湊巧”的磕在一處箱角上,眼前更是疼的一黑。
容墨去勢不停,一腳踢在對方心口,下腳的力度都出乎他自己預料的重。
剛要爬起來的,又被他給踹趴下,更別說能不能用出什麽法術了。
容墨一把摁住對方,將他的雙手剪到一處。
隻是摸索幾遍也沒找到繩索,想要用個褲腰帶,可他沒有,這人竟然也是穿的衛褲。
容墨心一橫,就將對方的衛褲給扒了,兩條長褲腿就是很好的繩索,一頭係手腕,一頭係腳脖子。
——也幸好這人是個大長腿。
容墨本想這時候趕緊將裝有陣基的箱子打開,試著毀掉,難得唾棄完他心機boy的言大佬好心開口:“直接推離原位,省時省力。”
而且,這裏頭的東西,也不多好看,為了不把這小子嚇的尖叫吵裂他的耳膜,還是不要打開為好。
既然言大佬這麽說,容墨也就是不管是不是這裏頭的東西難以毀掉,他當下著手將箱子推開。
很快,他又如法炮製的其餘七個方位。
當他費力去推最後一個貨箱的時候,隻聽到幾道人聲混合的爆嗬:“你們,到底是怎麽做事的?”
嚇的他不自主的一個哆嗦。
不過,也就此將陣基全部移位。
原本就漸漸脫離控製陣法,徹底失去了效用。
而距離倉庫內部最近的容墨,與六隻陰鷙的眼睛對上,對方那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的眼神,讓他一時驚愕,沒了下一步動作。
☆、反派的心情難以言喻
做陣基的貨箱上,一定是被對方設置了什麽陣法,往往容墨要費上比推一個貨箱多五倍有餘的力氣,才能讓它偏移一些位置。
——不是重,而是像有什麽在底下將貨箱拉扯著。
可容墨仔細看過,不論是貨箱的底部還是地上,都十分的幹淨光滑。
不過既然已經身處在這個陣中,容墨暫時也就不去多想這裏麵的諸多緣由,先將陣法破開才是主要。
但陣中之人怎麽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逃出生天?
黎夢川和欒音兩人雖說拖住兩個,容墨也出其不意的處理掉了一個,可不想這陣中竟然還有一直隱而未出的第四人。
手中的利刃,從後偷襲,猛然揮向容墨的後脖頸。
攪起一陣腥風。
這把刀的模樣竟與之前的“凶刀”一模一樣,隻是這血腥之氣,不知濃鬱了多少倍,也不知用此刀,傷了多少人。
容墨有大佬的提點,看似全神貫注地在推箱子,但其實早有防備,這時一偏身一錯手,雙手將對方的手腕剪住。
對方顯然沒想到容墨的身手這般機敏,而且力氣極大,一瞬間他的手腕像是卡進了兩塊機械之間。
隨著容墨發力一擰,他的五官迅速扭曲起來,甚至似乎是清晰的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容墨顯然也是微驚,按照言大佬的指示,他確實是出了死力氣,畢竟這時候他這個要技術沒技術,要底氣沒底氣的小新人,能依賴的就是出其不意,一招製敵。
所以他不得不抓緊這個機會。
一下就將人手腕給掰斷了,看對方還咬牙隱忍,容墨深知機不可失,腳下一步,又狠狠踢在對方膝蓋上。
趁著對方倒下,膝蓋又狠頂對方咽喉處,將人撂倒,如法炮製的捆起來。
——不過這家夥的褲子顯然比先前那人的短,所以也就隻能委屈他,反向弓的像隻熟蝦。
這下,容墨之後的推箱子過程,就是暢通無阻。
但即便這樣,還是給他累得不輕,乍然又見到那樣眼神的幾雙眼睛,不自覺就打了個哆嗦。
言大佬抿一口茶,悠悠的聲音響在耳邊:“怎麽,這點陣仗就扛不住了?”
當初他的眼神雖不帶上一星半點的威壓,但僅對於一個凡人來說,也是威懾十足。
可容墨不也依舊能小意討好著?
怎地,他堂堂魔尊的一個眼神,竟是比不上這人間的半隻腳進入修行界的小小修士?
容墨連忙回應,自己隻是猝不及防,並不可怕、並不可怕。
畢竟怎麽說,他都是受過好幾個大佬洗禮的人。
別的不提,就光是霍斐大佬那眼神,可比這幾個人的,更加惡意滿滿。
想到霍斐,容墨就不禁又擔憂起來,這大佬忽然去哪兒了啊,這好像也離自己不短的時間了。
不會又要打雷了吧?
那三人一揮手,身後還被遷怒桶中血液不知所蹤的三人便急忙撲了上來。
——就算本也不是他們的過錯,但現在他們必須抓住這個“將功折過”的機會。
容墨抄起一旁搬得動的箱子就扔了過去。
這也是他覺得作為陣基的那個箱子特別古怪的原因之一,畢竟是對比太過明顯。
那三人原本撲過來身形一擰,散了開來。
但緊接著,就受到了符籙的攻擊,一火一冰,三人原本氣焰囂張的步伐,便是一陣慌亂。
黎夢川和欒音,終於解決了剩餘的兩個人,趕了上來——畢竟容墨都將陣法破掉了,沒了陣法掩護,那兩人自然不是他們的對手。
看著兩旁被容墨困成蝦的兩人,兩人心底暗驚,不提容墨竟能在陣法來去自如,就是他對付兩人毫發無傷,就讓兩人“刮目相看”。
這個他們剛認識不久的小新人,本事好像太超出他們的想象了。
——至少此行,他們原本是想著讓容墨長長見識就萬事大吉,可好像要不是容墨,他們倆不折在這裏也得受重傷呢。
旁事不提,兩人麵上沉靜無波地站到容墨的兩側,一是對敵,二也是護衛他。
那三個兜頭捂臉,除了眼睛,毛都沒漏一根的人,顯然是氣急了。
一人怒極反笑:“好,不愧是欒家黎家的青年才俊。”
“既然今日來了,那就為我們的偉業,做出一番貢獻吧。”
竟是認識黎夢川和欒音。
話音未落,五指成爪,縈繞著濃濃的黑氣,便向著黎夢川的脖頸襲來。
後麵兩人,也搶上前來,一副立刻就要取三人性命的架勢。
但隻在黎夢川抵抗的一瞬間,領頭這人,身子如同龍卷一般轉開,眨眼間已經到了容墨的身前。
雖說容墨有所防護,可顯然不敵這人的蓄力一擊。
桃木牌的最後一次防護,在這人的攻擊之下轟然坍塌,而對方的來勢不減。
五帝錢的反傷光華也被對方緊握手中,示威般捏碎。
就是因為有所護持,被攻擊的一瞬間,黎夢川才沒有急著去顧及容墨,畢竟一是對方的目標是他,二是容墨那應該能擋下一擊。
可哪知道這些人對容墨是這般的深恨。
虛晃一招,也要先取容墨的性命。
而所有防護反傷在對方看來,竟是不值一提。
這人到底是有多強?
兩人想要反身去救容墨,卻早被後麵的兩人糾纏上,幾招之下,這兩人可比之前的兩人加起來,還要強上數倍不止。
一時,兩人都不禁想著逃生的法子。
至少,要把容墨保全送走。
容墨瞬間仰倒在地,也管不著背心硬摔在地上的疼痛。
對方顯然對容墨的“臨危不懼”有些惱,但臉上露出的卻是貓捉老鼠般的戲弄笑容,準備欣賞容墨慢慢絕望的神情。
可哪知道容墨不但摔自己摔的穩準狠辣,對待他從自己上空略過的這一時機,也是抓住的不差分毫。
一記窩心腳,踹的那是用足了全身的力氣。
整個人靠著蹬他的這一腳,一個翻身而起,穩穩蹲在地上。
那人隻覺得心頭處遭受千鈞之力,一口老血湧上來,就要噴出,但又不知被什麽擋下來,倒飛出去一米多遠時,才噴出血花來。
落下時,已經飛出數米遠,又衝勢不減的劃出去數米。
一時,場麵有些寂靜。
就連敵方兩名久經沙場的悍將,此刻都懵懵的望了倒在地上捂住胸口似乎起不來的老大。
倒是黎夢川和欒音反應更加迅速,反正不管容墨是走大運還是如何,這情勢明顯有利於己方。
手中攻擊不免更狠辣了幾分,甚至帶著幾分卑鄙的意味,往某些知名不具的地方攻擊而去。
隻求能一舉減弱一下對方的實力。
猝不及防下,兩人防護的不太嚴密,雖然擋下大半的傷害,但腿根處或多或少有些擦傷和穿傷。
頓時看兩個年輕小輩的眼神,就又恨又絕起來。
他們口中雖是叫著黎夢川和欒音小輩,可其實他們最大的老大,也不過是四十幾不到五十的年紀。
他倆更才是四十出頭而已。
這玩意兒還依舊是龍精虎猛、不可或缺的存在好嘛?
但兩個正道小輩,顯然不以次陰險招數為恥,同時微勾起唇,露出嘲弄和不懷好意的笑容。
——對付這些人的招數,怎麽能說是陰險卑鄙呢?
容墨這時也瞥見了對方露出皮肉的地方,微微垂了垂眼。
——忽然對川哥有所改觀怎麽辦?
——對欒音師兄,好像又有點不覺得意外的感覺?
容墨起身,也站到兩人身旁去。
那兩人雖然狠毒了黎夢川和欒音,可一時卻不敢招惹看不清深淺的容墨。
因為從他們所看的氣息而言,容墨身上靈力稀薄的還沒四五歲啟蒙了的孩童多。
可見他也不過是初接觸此道。
但卻一招廢了他們的老大。
他們雖平時對老大這個位置有所覬覦,也不願承認對方就是比自己強到哪裏去。
可其實心底也知道,強上一分那也是強的。
這會兒看著老大淒慘的樣子,就拿不準自己能在容墨的手下走過幾招,輕易不敢嚐試。
心底甚至暗罵,容墨這丫不會就是個扮豬吃虎,看著臉嫩的吧?
又或者,也是哪家的秘密培養的傳人?要說以黎夢川和欒音的身份,與他那麽交好,窺見他身份不低,也是說得通的。
這麽一“分析”,心中不免又慎重幾分。
一時對峙的兩方,都沒有開口,都暗自戒備著。
氣氛緊張而肅殺。
直到,一陣咕咕嚕嚕的聲音響起,在這靜謐的環境裏,在各位耳聰目明的修士耳中。
都挺明顯的聲音,且一眼就能看到聲源。
——容墨的肚子。
他進入倉庫之後,耗費的力氣就不小,感覺之前吃下的晚飯,已經耗費了個幹淨。
“趁著不打,吃兩口吧,別待會兒沒力氣。”言大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似乎不帶什麽情緒,可容墨又覺得,大佬是不是有幾分恨鐵不成鋼?
可他也是無法控製嘛,而且就這一時半會兒的功夫,饑餓好像更加勢不可擋了。
容墨決定不再細究大佬的語氣,未免過會兒真的沒力氣對敵,連忙掏出包裏的小麵包,一連撕開三個塞入口中。
——戰鬥時刻,事急從權,管不得什麽吃相了。也先征用一下給大佬們準備的口糧。
但好像吃了這麽一點點,更加餓了。
——這也成了日後,凡是跟容墨一起出門對敵的同行們,各自都會塞滿背包的起因。
畢竟,喂飽了容墨,就奠定了勝利的基礎。
不過,此時此刻,看著容墨打到一半還要吃口食兒的“藐視行為”,幾個敵人心中的滋味,是難以言喻的。
還半癱在地上的那個人,眼神默默瞥向了身後不遠處,陣中瑰麗的棱柱。
☆、鬼王之威不可犯
容墨忍不住掏光了大佬一半以上庫存的小麵包,也顧不上噎不噎嗓子,壓成一團塞進口中。
實在是吃了一點後,更忍不住饑腸轆轆了。
——這在對麵的一眾敵人看來,未免太不把他們放在眼中。
可又看到他們之中最厲害的老大,被人家一招兔子蹬鷹輕易放倒,現在都沒緩過氣來的樣子,誰還敢拿自己的命去賭他是真厲害,還是裝菜雞?
不過,想要他們就此束手就擒,他們顯然也是不甘心的。
老大眼角餘光掃了掃那光華流轉的棱柱,見容墨似乎十分托大,竟是吃的十分專心,頓時也不管這是不是容墨的誘敵之策。
——總之,既然容墨想要“顯擺”自己的本事,那他便抓住這個機會,做最後一搏。
背水一戰,總好過坐以待斃。
他忽然像是身下安了彈簧,就著側躺的姿勢,整個人飛了出去。
又劃破自己的手掌,以鮮血為引,口中呢喃了什麽咒語,一手的鮮血便印到了那棱柱之上。
一旁本警惕黎夢川和欒音的另外兩人,不由心驚地瞪大眼睛,顯然想不到他竟如此決絕。
而他們三人剩下的三個徒弟,還沒明白這老大此舉的含義。
當然,也知道這大師伯都被人“一舉重傷”,眼下情形對他們是十分不利的。
互相眼神交流時,不免帶上幾分懼意——害怕被師父們拿去做墊腳石,又怕自己逃跑的意思太過明顯,反而先被師父們滅口。
實在是兩難抉擇。
但容墨三人卻是一個也沒顧及到他們這些交流和內心的小九九。
黎夢川和欒音對於他突然的行為,十分警惕,畢竟困獸猶鬥,他們的動作顯然不是毫無用意。
不是全力一擊,也是想法逃跑。
他們一絲都不能鬆懈。
而容墨,剛將好幾個麵包塞入口中,兩頰鼓鼓,一看他這莫名的動作,連吞咽的動作都忘了。
下一刻,那吸食了血液的棱柱,光華大放。
在老大不間斷的法咒之下,原本奪目絢爛的光華卻陡然轉做暗沉。
另外兩人見此情形,也知沒有了回頭路,隻有盡力一搏。
——說不定由此一遭,他們今日缺的祭奠,就由黎夢川三人補足了呢?
反正都到如今這一步,他們也別無選擇。
隨即一個箭步就找了地方,盤膝而坐,口中念動法咒,逼出指尖血來,又懸於空中幻化符籙模樣,再往棱柱之上投射而去。
雖一時還不出其中門道,但黎夢川和欒音也知道定然不能讓他們讀條成功。
——現實可不是動漫,有他們讀條的時間,都夠他們打上兩個回合了。
兩人手中符籙法決連動,便衝上前去,要將這三人就此撂倒。
可卻像是撞在一堵不可見的牆壁之上,猛然有些頭暈眼花,黎夢川因為是一手掐訣懟在最前方,那指尖此刻竟然都麻木的抽搐起來。
黎夢川的五官一陣扭曲,實在忍不住爆了粗口:“臥槽。”
捂住手指一時都想要團團轉。
容墨咕咚一聲才將麵包團咽了下去,確實被這急轉直下的情況,弄的險些噎住。
幸好,背包裏也帶著礦泉水。
——這時候也顧不上合不合時宜,仰起頭便是咕咕幾大口灌下去,才覺得又活了過來。
因為是在酒店拿的瓶裝水,是小瓶裝,這時已經隻剩小半口。
容墨不舍浪費,又徹底喝完,看了手中瓶子,又看了看盤膝坐著的三人。
打斷對方讀條是必要的,但有黎夢川的前車之鑒,他是絕對不敢自己上去“撞牆”的。
手中的瓶子便被他大力扔了出去。
隻是空瓶子,本不該有什麽威力,甚至因為沒有重量,都扔不遠。
也該撞在“牆”上被彈回來。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瓶子不包含法力,那“牆”盡是毫無反應。
原本看著黎夢川疼的麵孔扭曲而覺得十分快意的一人,便被正麵砸在臉上,並不疼,可他臉上嘲弄得意的神色都還沒來得及收。
就被驟然這般打臉,他的臉色一時扭曲的難以描述。
容墨更是懵懵的,他這麽舉動,主要想的還是用瓶子試一試,這“牆”到底是在什麽個位置。
讓它再現一次“形態”,讓黎夢川和欒音想想,有什麽破解的法子。
但似乎,這三人是不防備他,所以就沒開“防護牆”?
黎夢川和欒音一時也覺得,這“防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