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7)
傾巢而出。
將近三個小時候,李家夫婦終於被被推出手術室,手術情況還不錯,但具體還得帶進行觀察。
見父母的情況稍微穩妥了一些,李承一摸臉,跟邵子冀說:“走,去發布會。”
——雖然延遲三個多小時,但他絕不會取消。
他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是誰這麽害他父母,但他絕對不會這麽倒下。
李承這邊終於一切順利,黎夢川卻來跟容墨說,江純霖那邊的情況不太好,不知道能不能大佬商量一下,再幫幫忙。
——雖然之前喬斯特是說過有什麽要幫忙的可以開口。
但是黎夢川的態度也不能那麽理所應當。
“幫忙可以,但是電腦還需要更好一點的。”不然喬斯特怕事情做到一半,電腦就直接爆炸了。
黎夢川一噎,笑的牽強:“當然,當然了。”
上頭甚至已經在調配,看能不能騰出一台超算來給喬斯特臨時使用。
——當然,前提是先讓喬斯特預估一下超算能不能承受。
——畢竟他們寧可炸掉百八十台頂配電腦,也不能傷了超算一絲一毫。
☆、。
那邊還在緊鑼密鼓的調用超算,但聽了要估算這事兒的喬斯特,已經給出了答案。
——不用費那勁了,超算雖好,但想要一絲不傷,那不可能。
所以還是準備多一點電腦吧。
幸好官方是做了兩手準備,這時就讓人將容墨和大佬們都接到了準備好的地方。
玄門的大能們也在,並且早就給官方大佬們“科普”了一下,確保他們在看到拇指大小的大佬們之後,不要麵露詫異。
——可這種事,真的不是提前最好心理準備就行。
哪怕能做到官方大拿這個職位的,都已經是身經百戰,那目光裏的震驚一時也掩不下去。
好在沒有出現什麽不合時宜的聲音——比如質疑喬斯特是不是什麽外星奸細之類的。
哪怕他們背地裏這麽想,當麵卻不能這麽撕破臉。
因為一旦撕破臉,就怕本來不是對立,也會讓人對他們出手。
而他們,有反抗的機會嗎?
喬斯特還曾吐露過會教授他們科技的意思,他們就更不能在這個時候,不顧大局了。
——何況,喬斯特是出手幫他們抓那個在網絡上掀起腥風血雨的家夥。
也是拿到喬斯特給的資料之後,他們才知道之前那許多網絡暴力案件背後竟然是同一人所為。
——有些受害人他確實不無辜,網絡披露黑暗也不是不可以。
但總歸是有度的,不能打著所謂“替天行道”的旗幟,就真的能替法律裁決一個人的死活。
人人都這麽做,還要法律來做什麽?
“這些人也似乎不全是跟江純霖有所瓜葛,怎麽就全有江純霖的推動?”容墨也是到現在才正式看到喬斯特之前搜集到所有資料。
知道給自己潑汙水的人是江純霖,容墨也還是想不通自己跟他有什麽恩怨。
——但既然知道是他了,那便交給法律判決就是。
不過讓容墨沒想到的時候,喬斯特將江純霖的所作所為,進行了大起底。
三年多前,曾與江純霖合作過的女演員是第一個。
後來還有許多,或是“搶”過江純霖角色或戲份的,或是節目上跟江純霖打對台的,總是有或大或小的恩怨。
甚至有些人不過是代言之類的合同沒有考慮過他,又或者一些不認識他的人。
——但在江純霖看來,那些人就都是故意的。
所以,他就要拆穿那些人的真實麵目。
“它來了。”喬斯特忽然出聲,容墨驚的一抬頭。
十台電腦上,重複當初容墨書房裏的情形,容墨早就見過所以根本沒細看,要不然現在也像是那幾個官方高層一樣,頭暈眼花。
——他們現在也學精了,隻看著喬斯特的小小身影就好了。
有什麽情況,喬斯特就會提示他們的。
說完它來了,喬斯特就沒再開口,而電腦屏幕上似乎也沒什麽肉眼可見的變化。
但不等其他人疑惑的開口,第一台電腦爆了。
喬斯特無縫銜接地調用了另一台,始終保持著十台電腦全速運轉的操作。
江純霖被帶回警局,但不論警察將多少證據擺在他的麵前,他一律不認。
“就算IP是我的,又怎證明就是我發的?我的網絡也不隻是我一個人在上。”
“甚至,我的賬號都不僅僅掌握在我一個人的手裏,知道密碼的都有十幾個,誰知道會不會從什麽方麵泄露?”
江純霖幾句話,將公司十數個或接觸、或代管他一部分社交賬號的人都給拉成一個“戰團”。
——意圖這樣讓警方去調查其他人,消耗時間。
他拒不承認,警方雖然有證據,但就像是他說的那樣,網絡上的事情沒有抓住現行,誰能說網絡那頭的就是他?
即便有別的證據,但他不是還能狡辯?甚至還能偽造出毫無痕跡的不在場證據自證。
超過拘留時間,警察也得放人——現在他還不得保釋,但江純霖已經漸漸壓下那顆慌亂的心。
——他對自己的係統有十足的信心。
趁著警方在門口低聲交談什麽,江純霖微眯著眼,與意識裏的係統交流,想要它現在就控製輿論。
——這個時候自然是賣一波慘,才能更加虐粉固粉。
江純霖也自認自己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的,他向那些人動手,純粹就是因為那些人竊取了本就不屬於自己的“氣運”。
他做這些都是替天行道有什麽不可?
他是被係統選中,來撥亂反正的天選之子啊!
但往日裏吸取了不少氣運的係統,現在任由他怎麽呼喚都不出聲,那本來就不太精致地操作界麵,就更顯得程序員跳槽一般,無人維護的模樣——時不時閃過□□十年代黑白電視才有的雪花。
原本還想消耗氣運讓係統幫他揪出幕後黑手的江純霖,這一刻有些慌,因為自從獲得係統後,他是“氣運”加深,這一路可謂順風順水。
就算有些小波折,也定然能夠在係統這裏找到解決方案。
——就如之前那些竊取“氣運”的人一般處理不就好了?
這樣他的氣運就能回歸,就能更加強盛,就能無往不利!
可無論他怎麽呼喊係統,卻都得不到它的回應,下一刻原本隻是閃動著雪花的係統界麵,忽然一黑。
江純霖的腦子一痛,眼前也是天旋地轉猛然一黑。
門邊的警察正氣憤著,江純霖不但麵對證據還拒不認罪,甚至還侮辱那些受害人。
——就算有些“受害人”確實所作所為不對,將要受法律製裁。
可有著同樣作為的江純霖,憑什麽代替法律做判決?
他是法律化身的小精靈?
兩個警察還在交流這件案子後續應該怎樣審訊,就聽裏麵的江純霖又出了幺蛾子。
原本坐在椅子上一副囂張神情的江純霖,忽然咚的一聲摔在地上,身子抽搐起來。
——兩人第一時間以為江純霖是不是要裝病作妖。
不過還是趕緊上前檢查,他們雖然沒聽過江純霖有什麽疾病,但以防萬一還是給他做基礎檢查,並且去叫人來。
但人還沒來,江純霖卻是先緩和過來,一把揪住那警察的領子。
“為什麽,為什麽拋棄我?”他的神色一反之前的平靜,十分的癲狂,一雙原本有神,對警察十分蔑視的眸子裏,滿是驚慌失措。
他失地呼喊著:“回來啊,你回來啊,我是天選之子啊,你要幫我奪回我的氣運的啊!”
——那一刻的劇痛,讓他明白,自己“賴以生存”的係統沒有了。
毫無預兆的就離他而去,他還準備著收取容墨的氣運,還準備報複這些讓他難堪的人。
——幾次被容墨強壓頭的江純霖深以為容墨的氣運不弱。
但再是不弱又如何,定然是抵不過他的,定然要成為他的補品的。
警方看著滿口胡話十分瘋癲的江純霖,考慮要不要給他打鎮定劑。
眾人的目光雖然不能落到電腦屏幕上——防止眼暈惡心。
但他們還是能夠體會到戰況的激烈,因為一台接著一台的電腦報廢,這個戰況實在是不能更明顯直白了。
——官方人員倒是並不太在意這些電腦的損失金額是多少,他們更在乎的是,這麽爆下去,這位拇指大佬能贏過對方嗎?
之前喬斯特給了他們許多的資料,但他們並沒有直觀的見識過AI之間的“戰爭”嘛。
現在直觀麵對,他們就開始擔憂,是不是喬斯特之前隻是去找人家留下的痕跡,所以錯估了對方的實力?
——看著一旁垃圾堆一樣的電腦殘骸,他們真的很擔心。
終於,在第五十五台電腦報複後,喬斯特結束了戰爭,所有電腦的屏幕恢複了正常界麵。
但喬斯特的臉色不是太好。
眾人剛升起的欣喜猛然一沉,這怕不是打輸了吧?
大能們想著,要不要叫外麵守著的頂級紅客們趕緊進來,他們之間也沒有人對這方麵研究特別深。
——深入研究這方麵的話,也就沒時間來做到這個位子了。
就聽喬斯特說道:“抓到了,但,它似乎不是個AI。”
眾人的臉色隨著喬斯特的話,像是坐過山車一樣,官方一眾高層互相對視,這算個什麽情況?
——饒是他們見識過各國會麵的大場麵,麵對現在的情形也懵懵的。
老首長杵著自己的拐杖,沉了沉聲道:“這位先生,能請您解釋一樣嗎?”
他架著老花鏡,但其實還是不太看得清喬斯特的五官。
但喬斯特已經展示過自己的本領,誰還敢小瞧他半分?
喬斯特整理了一下語言,盡量以地球人能夠聽懂的方式,解釋道:“原本按照我的判斷,它是一個AI,雖然智慧程度並不是特別高。”
“但高於現在的地球程度。不過,剛剛一番交戰下來,我的AI與它的數據流碰撞,卻覺得它有情感缺陷。”
“AI是冷靜的,它是龐大的數據庫,即便能載入人類的情感數據,但對戰的時候,卻並不會產生人類情緒。”
“何況它本身的技術還不到載入情緒的層麵。”
就連他自己的AI,也是他的戰友,也隻是載入情緒的資料庫,還沒到產生自主情緒的地步。
——比他的AI低能的存在,有可能產生自我情緒嗎?
理解了喬斯特的話,眾人都陷入了沉默。
——科技方麵的東西,他們現今水平不高,但能發展。
可這個情形,說的就有點玄學了吧?
可玄學大能也是不解,難不成建國以後沒有成精的原因不是靈氣稀薄,動植物等生靈開智困難。
而是因為,成精的都是被人類深入研究的各類“數據”“科技”?
☆、。
說完自己的推測,喬斯特開始說最後的結果。
“抓住了,但我覺得,它是‘壯士斷腕’‘壁虎斷尾’。”前三個字,倒是讓一眾官方高層懸著的心慢慢落下。
——抓住了就證明這個危機暫時過去了。
可誰知喬斯特之後一連兩個地球人都懂的形容詞,這不是叫原本都往下的落的心一下子比原本懸的還更高嗎?
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喬斯特抓住的這部分,可能隻是對方猝不及防下丟棄的“垃圾”,這背後還有一股更強大的勢力覬覦著他們。
——不管對方是科學的,還是玄學的,總歸對地球來說,它們是厲害的。
一時間一眾人心頭仿佛轉過許許多多的念頭,可事實上卻又似乎是在發蒙。
終於,那杵著拐棍的老者對著站在桌上的喬斯特微微欠身,蒼老的聲音中包含熱切與渴望:“還請先生,多指教我等。”
他知道喬斯特之前透露的口風,但不論是喬斯特此次前來幫忙,還是之後的教授,還是那句話,他們不能將此當做理所應當。
該給喬斯特的禮遇,一樣都不能少——哪怕可能在喬斯特看來這些都不值一提也不行。
——不論是他坐到如今的位置,還是他本身的性格,可都不是當初寧城大廳中那個質疑言鳳起的小年輕那樣。
喬斯特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
道:“我抓到這個AI,我限製它的攻擊指令,你們可以先研究研究它。”
“至於它的來曆,可能你們就要去詢問一下那個江純霖。”
除了喬斯特能夠壓製這個所謂AI,剩下對它最為熟悉的人,顯然就隻剩下江純霖。
老者正點頭,想要叫人詢問,那邊就有一人匆匆走上前,在他耳邊低語。
——這是他的勤務兵。
原本江純霖的事情也不會直接通報到老者這裏來,畢竟隻是一個明星的事情,還不夠格。
但如果江純霖此人與遠超地球科技的存在有過關聯,那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不過同樣與超出認知的存在交好的容墨,卻受到了所有大拿們的禮遇。
勤務兵匯報完,及時阻止了自己忍不住去打量容墨的眼神。
老者一歎,道:“江純霖那邊出事了。”
起初警方還以為一直三緘其口的江純霖是又鬧什麽幺蛾子,比如忽然想著能不能以精神疾病之類的方式脫罪。
但他卻真的像是瘋了。
——一直念叨著什麽係統,什麽不能拋棄他。
甚至詛咒警方,說他是氣運之子,所有與他作對的人,都將不得好死。
罵的最多的,還是容墨。
因為即便現在他還不知道自己係統“丟失”的原因,可以說是因為容墨,但他自己是栽在容墨相關的事情上。
對容墨的憎恨簡直不能更深重。
“他還做出一些企圖自殘的行為,不過警方二十四小時都將有人看顧他,不會出大問題。”
老者語氣慎重,卻不再深談會怎麽審問江純霖。
隻向容墨交代,網絡上的事情很快就將平息,還他一個清白,就在勤務兵的陪伴下,回去了。
——他們這些位置上的人,每天的事務都堆積如山。
如果不是因為此次事件關乎全球人類,他們也沒法擠出時間來“關注”。
現在他們可能還要討論,怎樣將這些事情拿到國際上去說,並且引起重視。
但這些問題,就不是容墨能夠想明白的了。
——索性他就做好自己的事情,其餘的也自由官方的人會處理好。
回到官方給準備好的酒店,房間裏已經準備好了許許多多飯菜。
可能是熟悉大佬們“作息”的人打過招呼了,一進門,幾位能夠變大的大佬都不再偽裝。
接二連三從容墨的背包之中衝出,就連豹豹,都久違的變成了獸人形態。
長長的豹尾甩來甩去,以表示自己的愉悅。
——畢竟這次的飯菜水平不是以往容墨能夠負擔的起的。
隻是剛吃到一半,正是大家興起的時候,言鳳起忽然放下了筷子。
神色有些說不出的凝重——明明與他以往的神情也沒多大的分別。
但就是令所有人不自覺地放下碗筷,有些疑惑且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總覺得這位大佬下一刻就要殺人……
忽然,這位大佬的唇角泄露一絲冷笑,隻聽他道:“聯係玄門,叫上那群孫子。”
將近半夜,雖然還有些人正在打坐,沒有入睡,但忽然被緊急召集,還是有些人不情不願。
——不是那些睡著的人鬧的最凶,反倒是那些體會過入定的舒爽感的人,這半道被打斷,那悵然若失又有些留戀而煩躁的感覺簡直別提了。
但在一眾大能麵前,他們卻又不敢多話。
隻望著張老道長,聽他“演講”。
“此次練習納靈新篇已日久,到了檢驗大家水平的時候了。”
他開門見山,語句簡短,畢竟不敢讓言鳳起等人一等就是學校開學校長講話的時間長短。
所以匆匆交代兩句。
“現在給大家發聯絡器,此次行動的一應安排,都將以此公布。”
“以及,大家現在將手機全部關機上交。”
大家都訓練有素地將手機收繳,然後掛上聯絡器的耳機,原本還不情不願的眾人都開始熱血沸騰起來。
——他們這不長的時間裏都自我感覺有了十足的長進。
可具體是什麽效果,可不就得驗證?
當初玄門大能從言鳳起的手中接過納靈新篇的時候,是談了一個“交易”——學習這納靈新篇的人,都要去群毆那個邪法師的老祖。
可這在玄門大能的眼中,算是什麽交易呢?
這本就該是他們玄門中人的己任,而言鳳起的納靈新篇是為他們增加防禦增強攻擊的利器。
——就算言鳳起不提這個,他們也是要與那老祖生死相搏的。
何況,言鳳起說是他們都要去揍老祖,卻並非讓他們以命相搏。
——雖說他們這想,有些膽大,但言鳳起的語氣,那是真把那人人忌憚的老祖當成一塊磨刀石的。
但等大能們真的看到言鳳起對那老祖的態度,他們才知道,自己想的這才哪到哪兒啊。
準備好的玄門中弟子在言鳳起等人居住的酒樓之外齊聚。
隨著言鳳起等人的車子行出,一溜低調的黑色車隊匯入其中,遠遠朝著京郊的一處開去。
“這地方,好似是建了個度假山莊?”開上盤山公路,越是往上走,黎夢川的神色就越是疑惑而鄭重。
言鳳起是沒說地點也沒說任務具體內容,但從他要求一群弟子都跟來,黎夢川就明白這就是那個戲稱“群孫揍老祖”的任務開始了。
——雖然他們肯定揍不過那老不死的,但也不妨礙他激情澎湃。
與敬望山向往的京郊另一方向,也矗立著一座高山。
但這座山早些年便已經納入開發計劃,現在發展的已經是蒸蒸日上。
——當然,因為規格過高,尋常也並非是全京市的人都愛到這邊來。
來的大多還是一些身家豐厚的人。
黎夢川原以為是要往這邊更深的山中,但誰知,按照言鳳起的指引,他們直接進了山莊。
山莊的保安看到他們這一大車隊的人深夜趕來,臉色都驚的不行,不知是不是在心中感歎這一單他們又將能夠收下多少利益。
——這麽多人,簡直就已經能夠包場了。
想了想,保安還是趕緊給大堂經理那邊打了電話,原本在值班室睡著的經理一下就跳了起來。
還準備向上匯報來著,能夠來他們山莊度假的,一般都不是尋常人,可他們現在又確實容納不下這麽多的客人。
——這要如何調節新客人與原本客人的矛盾呢?
可上司的電話卻是打不通,等手忙腳亂地到了大堂準備先安撫一下的時候,卻發現不論是上司還是上司的上司,都已經齊聚一堂。
神色那就跟天塌下來沒有分別。
進入山莊之後,黎夢川也並沒有去停車,而是一路往山莊最深處開去,直到離著最深處的一座別墅還有三百多米的樣子,他一腳踩下刹車。
不是因為言鳳起叫停,而是他剛剛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躲藏著前行過去。
“好像是欒音。”有一段時間沒見,欒音好似憔悴了不少,但哪怕是一閃而過,但他們相交多年,黎夢川覺得自己不可能認錯。
——似乎看著,欒音與他們的目的地,也是一樣的。
後頭車輛裏的大能們連忙跟黎夢川聯絡,前麵是發生了什麽。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看清剛剛那個擦著角落,借著黑暗躲避的身影,黎夢川連忙解釋了起來。
而容墨,卻在這時候下了車,背著一包的大佬。
“大佬說是下車步行。”黎夢川口中說著,手腳麻利的熄火跳下車,帶上自己一背包的法器。
後麵的車輛得到吩咐,也是紛紛帶著自己的家夥什兒湧下車。
長長的一隊人跟著玄門大能身後,腳步輕而快的往前方湧過去。
他們來的並不算悄無聲息,至少以那些邪法師對這位“長生不死”的老祖的描述來看,對方甚至有本事在百裏之外發現他們的蹤跡。
可此刻麵前被他們包圍的別墅,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一眾弟子們還沒有那麽強的感知,但看著身邊大能的臉色也能明白,這別墅裏的人,並沒有走。
——甚至對他們的到來還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他可能還在享受美妙的夜晚?
忽然,一個人影靠近守備著的弟子們。
險些被當做敵人攻擊。
☆、。
欒音接了個任務,本是很簡單地,但誰知真去處理才知道其中牽連的東西不簡單,欒音又不可能立刻放棄。
就越挖越深,越挖越深。
“我混進來已經有兩天多了,今晚才摸準了這裏。”幸好欒音找的是靠近黎夢川的位置,而因為早就匆匆一瞥,有些意識到欒音的存在。
黎夢川這才及時將人拉住,沒讓欒音被傷到。
——要知道他們這群人的修為可是今非昔比,他可不敢賭欒音會不會被打成重傷。
“魯莽,發現不對,為什麽不上報?”欒家姑姑恨不得擰這小子的耳朵。
虧她還一直以為他就是處理個小事情,雖然一直沒聯係到,卻也不慌不忙。
哪知道這小子的膽子這麽大。
欒音笑眯眯地討好欒家姑姑,看到淩硯譽擔憂地眼神,不鹹不淡地點了一下頭算是應對,就又跟欒家姑姑說起話來。
“姑姑,你們也是發現什麽問題嗎?隻是,怎麽來了這麽多人?”
幾位掌門家主前來,他還能認為是這次事情棘手,但既然棘手,又為什麽帶這麽多小輩前來?
——這種事情上,大能們不是最為維護小輩的嗎?生怕小輩們被一網打盡,沒有了成長的機會。
但欒家姑姑卻也沒時間跟他解釋其他的,就把他往所有人身後一推。
除了有一點保護的意思,也有讓他別添亂的意思。
欒音因為在外,錯過了學習納靈新篇的機會,現在的他可不一定能夠幫上忙。
還是以他的小命為重。
那些年輕一輩也不在乎保護一下欒音,紛紛讓他等會兒出了事兒就躲在自己身後。
——原本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欒音聽到這話的時候簡直都哭笑不得。
低垂下的頭,讓麵容看不清晰,嘴角露出一絲嘲弄而輕蔑的笑意。
一直圍著別墅,在沒有得到大佬的吩咐,一眾人也不敢擅自行動。
緊張的氣氛下,大約過了十多分鍾,忽然,緊閉著的別墅大門就在無人觸碰的情況下打開了。
門內黑洞洞一片,仿佛一張大張著,擇人而噬的獸口。
滲出地絲絲縷縷地陰邪之氣,讓一眾後輩都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
——來之前再是豪情萬丈,但猝然就要對付以往隻是聽聞中的存在,還是讓他們有些壓不住的心驚膽戰。
隻是很快大家又覺得隻是這樣就感到害怕實在是跌份兒,所以相視的眼神裏,都充滿鼓勵。
他們可是修習納靈新篇這麽久的人,如今的修為可比他們以往欽羨的青年翹楚更加深厚。
——這麽一想就無端生出幾分膽氣,何況還是跟大能們一同出“任務”。
不過等他們做好心理建設,想著趁著這一鼓作氣衝進別墅中時,卻被身旁的大能狠狠一瞪。
到了他們這個修為,都覺得這別墅猶如吃人惡獸,都沒敢輕易踏前一步,這些後輩怎就這般莽撞?
那個最快被動步子的後輩,隻覺得脊背一涼,連忙衝著大能們一禮,腳就釘在地上似的,可不敢再出頭。
張老道長有心想要問一下幾位大佬的意見,但從一開始大佬們就沒出過聲,更是“藏身”在容墨的背包裏,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大佬的什麽部署。
隻敢將目光落到容墨身上,示意他有沒有接到什麽指示。
但這落在旁人眼中可就古怪了,為什麽有一種張老道長在詢問容墨這個小輩意見的感覺?
容墨這個人,他們不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畢竟當初容墨被言鳳起那“隨手一喂”給揚了名。
——但他就算是受那位不知名前輩的寵,也不至於讓張老道長這位玄門執牛耳也這麽給臉麵吧?
眾人還都沒想到答案,就見原本黑洞洞的、明顯布置著陷阱,想要逼他們不得不進的別墅,忽然亮起一點微芒。
繼而耀眼迸裂,一時險些叫外頭圍著的這些人慌亂起來。
——這怕不是裏頭的人見他們久久不進去,想出來的歪招吧?
但更沒想到的是,在他們緊張而警惕的時候,裏頭的人確實被“炸”了出來。
真的是炸。
猝不及防的,有人破窗,有人甚至炸牆逃竄,一個個頗有幾分倉皇狼狽的意思。
更有甚者,一個人影從屋頂的玻璃花房中跳出,撞碎的玻璃比那個撞落地窗的,多了數倍不止。
但他的身形卻自空中就控製住,翩然落在地上,身上一點塵汙也沒有。
對比那個衝破窗戶在草地上滾了一圈,頭上還插著幾根枯草的,格外瀟灑翩翩。
——當然,看清他的大光頭之後,眾人不由就想,這是想插草也是插不上的。
——就是他們這冒出的想法,是不是太不把對方的邪法師當回事?他們太過膨脹了嗎?
那光頭的男人三十餘歲的模樣,一雙鷹隼般的厲眼掃視一周,語氣裏帶著說不清真情還是虛偽地的欣慰,他說道:“沒想到,如今玄門還有如此手段的後輩。”
他的目光從幾位玄門大能的身上一一掃過,似是在分辨剛剛是誰動的手。
他明明看著年歲甚輕,剛剛所說的玄門後輩卻是明顯地是指張老道長他們。
——說不出的怪異,但他的神情又是那麽理所當然,帶著些許壓製不住地高高在上的倨傲神色。
男人穿著交領的白底黑色不規則條紋的長袍,光光的反光的腦袋,再看他的神情,簡直渾身透著詭異,令人多看一眼都要不寒而栗。
——但很容易讓人分辨出他的身份,就是那些邪法師口中尊崇不已的老祖。
他束手而立,一副閑適的樣子,卻讓人不敢忽視。
那些小輩連多看他一眼都不敢,生怕被他的目光鎖定。
張老道長心底發沉,憑借氣勢,在心底估算對方與自己的能力高低,可偏偏越是看的深,他越是不能斷定對方的深淺。
——對所謂的“群孫揍老祖”,越發地沒有了底氣。
他不能拿這些未來大好的小輩們犯險,哪怕是違背了跟言鳳起的約定。
一旁一直默默無聲,跟張老道長分工合作的不是法師,一雙眼睛卻是一直盯在對麵的光頭男人身上。
原本是個心如止水的和尚,可偏偏這男人出現的那一刻,不是法師的目光就幾經變化。
震驚,詫異,甚至不知想到什麽後,帶著幾分肝膽俱裂地不安。
他滿是不可置信,卻又穩穩地吐出幾個字:“你,你是阿提爾。”
這人的麵容,張老道長沒有不是法師這麽熟悉,但說到阿提爾這個名字,在場不少人都能反應過來。
——不僅僅是年紀大的前輩們。
甚至就連容墨,也稍微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
但阿提爾,卻是個本該死去已經至少一甲子的人!
他剛才還和他們“談笑風生”,所以阿提爾的情況跟許霖昇的情況又全然不同。
“哦?竟還有人認識本座?”阿提爾的目光落在不是法師身上,語調輕快,目光卻沉地讓不是法師額角冒汗。
“原來是個禪宗的小鬼,隻怕你們禪宗的典籍之中,沒少咒罵本座吧?”
“哦,也不對,你們出家人不得造口業,哈哈哈。”
他輕慢地笑著,見不是法師鬢角滾落的汗珠,就更是開心了。
——雖說剛剛被逼出來的那一招叫他有些狼狽,但這些人現在還不是毫無招架之功?
想來那個逼他出來的人,就是傳言裏的“脫胎大能”,也不知能否與他一戰呢?
他目光再度掃試過眼前的一群人,不知道那家夥是藏在哪裏?
他將這些小輩都殺光,不知道能不能逼他出現?
說來這些小輩也是可笑呢,以為來的這般人多,就能對他造成什麽困擾了?
——嗬,對他老祖而言,來的都是群孫子。
從張老道長到其他人,都是。
說到阿提爾,容墨當初看APP時,隻是看到有些帖子裏提過幾句。
他的權限太低,所以很多內容不能看,但現在他有言鳳起的賬號,那是最高權限。
他就忍不住搜索來一下阿提爾。
果然,很快相關記載就出現在他的眼前。
——不過畫像之類,大約是隻有像是不是法師他們那些曾與阿提爾有著深仇大恨地門派才留有。
當年,阿提爾還不叫阿提爾的時候,他是個道士。
自幼受到道長養育,後出家,但當了十多年的道士後,他又“出家”了。
這次,他當了和尚。
——這本也沒什麽,細觀曆史,他都不算是第一人。
可偏偏,當完道士當和尚後,他開始了“弑師”之旅。
他的道士師父,死於他當和尚的第二年,那時候還並沒有人將他當做凶手懷疑。
他為了找尋殺害前恩師的“凶手”而踏上旅途,一路行一路尋,一路拜先生。
等當時的正道修士們抓到他的馬腳時,他已一共拜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