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煉髓

  西山莊的荒涼，真如荒蕪的破落山村一般，如果不是衙門證實西山莊月前熙熙攘攘，一派庸庸碌碌的豐收景象，他也會認為這是衙門的惡作劇，派人調查荒廢山莊吧。

  「確實很古怪，李仇武幾人探查西山莊，不可能沒留下半點痕迹，似乎某種東西把他們存在的痕迹抹去了。」陳廣一步一步進入西山莊，如眼前看到的一般，不是戲法中的障眼法或幻術，真如衙門調查中的那樣，彷彿一夜之間，西山莊就荒了。

  為了在杳無人煙的西山莊找到失蹤了四天的李仇武，陳廣特地到衙門詢問了關於西山莊的一切，只是自西山莊的動靜蔓延，知情人幾乎都捲入西山莊這個無窮無盡的暗流漩渦之中。

  衙門也知之不詳。

  陳廣又找到廣林縣聞名的雜耍人，得知所謂障眼法，本身就是一種欺騙觀眾視覺感觀的小把戲，它可以把所有觀眾的視覺都矇騙，但只是特指其中的幾個小物件、小動作，想要憑空製造出西山莊這麼大的視覺騙局，不真實。

  詭異兩個字在陳廣心裡揮之不去。

  人做不到，詭異呢？

  據說衙門曾經滅殺過一隻名為「魘」的詭異，這種東西的實力很一般，稍微氣血彭湃一點的武者都能輕易殺死，但它的能力是不知不覺間，讓人陷入夢境，無盡的循環，永遠逃脫不了的圓環。

  也許，西山莊正是一隻類似於「魘」的詭異鋪設的天羅地網，將整個西山莊以及進入的人都脫入它編織的大網中。

  「詭異的能力未知，或許真有這樣的本事也未可知，但也說不通。」陳廣偵查四周的環境，低頭自言自語道:「詭異而言，陽光無疑是致命的，無論孤魂野鬼，還是修鍊有成的魑魅魍魎，在陽光下，能力都會消散大半，甚至灰飛煙滅，如果我沒有陷入幻境，那一切都是真實的，是什麼導致了西山莊的荒蕪？」

  煉骨之人氣血方剛，對氣血的探查也尤為敏感，範圍之內的武者，只要不是把氣血控制的一絲不漏的人，都很難瞞住陳廣的感官。

  然而西山莊之內，僅有的氣血，或者說僅有的生命，就是那幾隻到處找食的野貓，其餘的，無論人、家禽、家畜，都不存在於西山莊。

  奔波了三個時辰，陳廣又回到了西山莊內的中央，每家每戶他都查了，沒有任何蹤跡，屋外野草叢生，屋內卻乾淨整潔，甚至地窖，他也查探了，並沒有發現任何人躲藏，也沒有一具屍體。

  他乾脆席地而坐，修鍊起了鐵骨功。

  根據衙門所知的情況，西山莊也並非一直如此，據說到了夜晚，庄內會出現「百鬼夜行」的情況，而根據詭異的習性，大概率夜晚會出來。

  「打開屬性面板。」

  【姓名:陳廣】

  【心法:地龍樁、鐵骨功（第四重）↑】

  【武學:崩石掌、鷹爪功、旋風掃葉腿、巨鯨拳（第二式）↑】

  【靈氣:9.1】

  「提升鐵骨功。」

  靈氣下降至1.1，鐵骨功的面板變了。

  咔咔！

  骨骼傳來一陣酥麻的感覺，好像無數蠕蟲在四肢百骸中蠶食他的血肉，強悍的力量在骨骼中誕生，陳廣能感覺到無論氣血還是力量，都比之前強橫了一倍之多。

  咕嚕咕嚕吞了一瓶鐵骨丸，這種鷹爪武館的秘制丹藥，對修鍊到煉骨的人大有裨益，效果勝過人蔘蛇膽丸。

  小腹一陣暖流，鐵骨丸的藥力洶湧的輸入，不停地滋潤全身206塊骨骼，自丹田上至頭蓋骨，下至趾骨，陳廣如浸泡在溫泉葯浴中一樣，舒坦。

  「這就是煉髓了。」

  陳廣朝空氣抓了抓，煉骨時期的他一拳大概能打出一千公斤的力，然而到了煉髓，即便沒達到兩千公斤，起碼也有一千八百公斤，他感覺一拳能幹翻一頭牛。

  氣血還沒到巔峰就突破煉髓，陳廣雖然遺憾，但並不後悔。假如西山莊真是詭異作祟，提升實力或許能緊要關頭救命，面對那等邪乎的詭異，饒是屬性面板傍身，他也沒太大自信。

  不知不覺，已經傍晚了。

  看著四周的凄涼，心裡微涼且惶懼，秋風吹，陳廣就感覺哪哪都是詭異，哪哪都是孤魂野鬼，在這西山莊，陳廣已是草木皆兵，杯弓蛇影。

  黃昏的最後一縷陽光落下帷幕，夕陽墜落西邊的山谷，夜幕正式登場。

  呼！

  風吹屋檐的燈籠不停搖晃，白色的，像是喪期懸挂的。陳廣不由警惕，勘察西山莊的每一寸屋舍，他沒記得屋頭前掛了燈籠。

  西山莊只是貧困的山村，年節時下才會掛個紙糊的紅燈籠，這麼多不在印象中憑空出現的白紙燈籠，到底是什麼時候掛上的？

  陳廣心裡的刺蝟亮出尖刺，警惕地防備周圍的風吹草動。

  噗！

  白紙燈籠一個接一個地亮了，橘黃色的燈由里朝外地發光，儼然是萬家燈火的景象。

  然後，家家戶戶都穿出好些「人」。

  沒錯，是穿出，穿的穿。

  房門並沒有打開，這些「人」受到了黑夜的召喚，整整齊齊地往西山莊的村口聚集。

  「鬼魂？」陳廣心裡暗自嘀咕。

  伸手觸摸其中一人的身體，手沒有遇到阻礙，直接穿過，但下一秒，那被陳廣「觸摸」的人影就不動了，任由其他人一步一步地趕往村口，他動也不動。

  噠噠！

  「腳步？」

  陳廣正打算研究研究這鬼魂一般的人影是什麼東西，突然聽到了一聲聲和人影產生律動的腳步聲，人影既然不存在身體，腳步聲也無從談起，剛才在這兒，他也沒聽到這些人影發出一點聲音。

  那這個聲音，是誰發出的？

  帶著這個好奇的想法，陳廣不斷的在人群中摸索，或許只要找到這個能發出聲音的「鬼魂」，這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他沒察覺到，就在他穿梭人影中尋覓目標時，西山莊的村口來了一名身穿寬鬆道袍的年輕道士，左手托拂塵，右手持桃木劍，腰懸八卦鏡。

  道人拂塵一掃，取下八卦鏡一照，喃喃自語道:「怪哉，這些分明是活人的精魄，卻沒有半分精力，傀儡一般被什麼東西操縱，是鬼宗的手筆嗎？」

  道人冷哼道:「不論詭異還是鬼宗，既然遇到了，豈能坐視不理。遇到本道，算你們好運。」

  說著，道人左手持八卦鏡，雙指立於嘴唇前，喃喃念叨了一番古怪的咒語，左手一翻，八卦鏡頓時金光照射，「全都回到身體里去。」

  村子里的人影好似得到了解脫，竟化作青煙消散，而人群中，只有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道人喝道:「兀那邪人，竟敢拿活人精魄修鍊，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