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爭執與處置
陳廣、善因下山只是個小插曲,人家的規矩條律如此,陳廣也無可奈何,難道就因為這事和太白劍宗撕破臉皮,怎麼也說不過去吧?
只是此時,南郡的城門鐵定緊鎖,不管哪座城,都已然實行宵禁,郡城是進不去了,三人也只好在四季劍峰下借宿一宿,幸好天乾物燥,沒下雨。
李鎏瓏許是累壞了,畢竟千金之軀,走了半天路,又站了半天,她不是武者,身子骨也不如武者,自然是會累的,枕著貂皮大衣就睡著了。
「這位女施主是……」善因和尚的眼睛掃過熟睡的李鎏瓏,掙扎了一會兒,小聲問道。
陳廣低頭說:「朋友。」
善因宣了一句「阿彌陀佛」,就沒再糾纏這個問題,和善地笑道:「曾聽聞陳施主為南陽郡犧牲,小僧暗自神傷了好一陣,如今再見,卻是一件喜事,可喜可賀。」
陳廣就道:「死裡逃生罷了,險些就死了。」
「陳施主命里該有一劫,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劫難已渡,福緣將至。」善因和尚說。
陳廣沒在這個問題討論太久,說道:「善因大師為卧龍寺南下參加試劍大會,想來準備周全,不知可遇到了值得重視的對手?」
善因和尚搖頭,「陳施主一人就如一座大山,何須再注意其他對手。」
陳廣訝然,於是說道:「我在山下時遇到了四個很奇怪的對手,年齡大約十七到二十歲,其中一人精神力已是先天境,或會是試劍大會的變故。」
善因怔神,然後點點頭,「試劍大會吸引天南海北的年輕武者,自然也有一些不怎麼在江湖上行走的武者,天下之大,藏龍卧虎,不稀奇。」
話雖這麼說,善因卻暗暗謹記。
枯坐一宿,善因和尚感受周圍的內力和靈氣亂竄,流入陳廣的體內,他陡然睜開了眼睛,眼睛直視陳廣體表的變化,淡然道:「突破了?」
靈氣不會無緣無故暴動,最先想到的就是陳廣的修為突破,後者本就是聚氣境巔峰,突破先天境也不是沒可能。
只是看到陳廣的皮膚變成青色,他就明白了。
「橫練外功突破……」
陳廣緩緩醒轉,散去周圍的內力,青色的皮膚恢復,他淡淡回之,「修鍊了好些時日的一門橫練外功,總算入了門,肉身防禦力增加了一分,比不得善因大師。」
卧龍寺以防禦力著稱,所修鍊的功法也多是內外兼修,以外為主,北地是閑聊得知,善因的【金剛不壞體】修鍊到了第八重,堅固程度堪比先天罡氣,入門的【不動青木體】拍馬也趕不上。
善因咋舌,這還是入門,你別騙我。
他心裡一萬個不相信。
剛才的現象,起碼是修鍊到了爐火純青地步的功法,他修鍊【金剛不壞體】第六重時和方才差不多,只是他忽略了,也不知道陳廣氣血圓滿,自成虎豹雷音的事。
誤以為陳廣將外功修鍊至極高層次。
【不動青木體】入門的很及時,只不過升級了兩門武學的陳廣已經沒太多靈氣升級,更不會當著善因和尚的面升級。
善因和尚嘖了一聲,「試劍大會魁首,恐怕已經是陳施主的囊中之物,別人爭個第二第三,呵呵,這倒是有趣呢。」
陳廣也不再故作謙虛,直說道:「魁首……是對伶乙郡的回報,當初和陵王府以及三大家族做了交易,就在試劍大會打出伶乙郡的風頭……失蹤了將近一年,也不知伶乙郡的那幾位當家人來沒來南郡。」
以微薄的代價換試劍大會為一郡揚名,伶乙郡穩賺不賠,陵王府、秦家、張家和錢家幾乎控制了伶乙郡的全部權力,伶乙郡出名,為他們帶來的利潤是非常可觀的。
可惜當時眼皮子淺,怎麼沒多要些寶貝。
不過想想也是,三年前他只是肉身境的小子,四方勢力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身上。
今天的天氣涼了,披著貂皮大衣的李鎏瓏都感覺風很大,尤其上到山頂時,那風更是幾乎能把人吹飛,陰陰沉沉,又很寧靜。
他們所在之處不是春峰,而是四季劍峰的核心山峰中峰,是太白劍宗祖庭的起源地,入山的方向是一個巨大的演武場,順著演武場望去,對面是太白劍宗的先祖祠堂,周圍的建築是宗主、長老的住處,簡樸的讓人不敢相信。
山頂上早已人滿為患,除了四峰擂主,其餘的也有太白劍宗前輩、南郡的武林名宿以及官府的人,看樣子應該不是南郡城的。
「小弟。」李鎏瓏左顧右盼,無意間發現也在山頂的李太真,不合時宜地揮手打招呼。
旁人沒說什麼,姐弟二人在山上,打聲招呼也不算什麼事,閑聊而已,哪礙著別人的事,可太白劍宗那位刁難過李鎏瓏的青年卻做了出頭鳥,「太白劍宗聖地,吵吵嚷嚷成何體統,你是哪家的小丫頭,真沒教養。」
陳廣的臉色完全陰沉了,一次可以當作是指教,兩次就不同尋常了,眾人都在竊竊私語,這人只當眾點了李鎏瓏,可不是善意的提醒。
眾人的視線被吸引,安靜的不像話。
陳廣剛往前踏了一步,就有人說話了,「陵王府的人有沒有教養,還輪不到你這個太白劍宗內門弟子置喙。」
說話的人正是李太真。
李太真的神情如陰雨綿綿,冷聲說道:「太白劍宗的人好大的威風,長老能說話,武者能說話,唯獨我陵王府的人卻不能說話,太白劍宗這是和陵王府結了什麼仇,說句話也涉及教養的層面了。」
話剛說完,那位被太白劍宗長老眾星捧月一般恭維的青年微微一動,慢悠悠走到李鎏瓏面前,笑道:「這位就是王叔家的鎏瓏妹妹吧,幾年不見,長得越來越水靈了。」
錦衣青年渾身散發王霸之氣,不停地轉動左手拇指的玉扳指,輕輕側頭,和氣的模樣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盛怒,「太白劍宗是存心看我皇家的笑話嗎?陵王府的郡主,是個人都能呵斥,若真是這樣,那太白劍宗乾脆獨立成一國豈不更好?」
太白劍宗高層頭皮發麻,這話說的,明明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爭執,在這位的嘴裡快成了兩國的外交,一位長老出面調解,「太子殿下息怒,太子殿下息怒。」
他是太子?
陳廣不敢相信。
那位長老眼神一冷,雙指合併,殺出一道劍罡擊中那位出言不遜的弟子丹田,後者一身內力化為灰燼,命也丟了半條。
長老輕輕一揮手,就有兩位弟子將那位弟子拖下山,「太白劍宗的弟子無禮,略施小懲,不知太子殿下可滿意?」
太子背著手,「長老這話問的奇怪,受了委屈的又不是本宮,你卻在徵詢本宮的意見,真是荒謬。」
長老立即沖李鎏瓏道:」不知郡主對這樣的處置可滿意,若是覺得不解氣,我派人殺了他給郡主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