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待人和睦
陳廣詢問了關於人族和妖獸之間法相境不能輕易出手的條約，以及嚴家堡的嚴昆在東荒大澤阻攔畢方妖皇和對他出手，裘無敵搶先一步回答，「人族和妖獸的條約的確存在，但卻是被錯誤解讀了。法相境施展法相的破壞力很厲害，能在一瞬間將一座縣城摧毀的面目全非，故雙方達成協議，不允許隨意施展法相，而嚴家堡的嚴昆，在東荒大澤爭奪遺迹與畢方妖皇一戰，沒施展法相，不算破壞協議，至於對你出手……」
裘無敵眼睛在陳廣和魏無咎中掃了掃，「你們兩個傢伙真是膽大包天，居然跑到嚴家堡討公道。要不是人仙鶴宗喻前輩出現，怕是已經沒了，所以別錯誤解讀那些所謂的條約，很多時候，條約並不是為了束縛強者，而是為了約束弱者而誕生。」
魏無咎和陳廣都沒什麼反應，他們早對這種態度免疫了，魏無咎扭了扭脖子，說道:「嚴家堡的老鬼忒不講道理，明明都已經談妥條件，他非橫插一腳，那仇我記著呢，待突破先天境，哼哼……」
陳廣道:「沒事，我這人待人和睦，一般不怎麼和人計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我的宗旨。」
這話說的不全，整句話應該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搞點事。
「騙鬼去吧。」澹臺洪啐了一口，然後眉飛色舞地道:「你們倆太不夠意思了，什麼時候跑到人家裡搞事情也不叫上我，下回記得叫我，我幫你們搖旗吶喊，順便觀摩你們是怎樣挨揍。」
魏無咎撇撇嘴，「那會兒還沒你呢。」
澹臺洪一怒，怎麼說話呢，沒我是幾個意思？
皇宮御書房。
李淵將捷報放在書桌上反覆觀摩，最近捷報頻傳，令他心情都好了很多，「老師，你說的沒錯，那幾個年輕人能頂千軍萬馬，河西郡回歸怕也提上時日，就是駐守的軍隊的問題……」
令他最擔憂的還是駐軍的事，這事宰相雖然沒有說話，但蔡尚書總是在關鍵時刻犯糊塗，到這會兒還沒決定派哪支隊伍去河西郡呢。
孫明堂撫須說道:「陛下，軍隊的問題是蔡尚書考慮的，這個問題必須從他那入手。大唐閑置的軍隊並不多，每個軍隊抽調一些人手倒也可行，只不過不是長久之計。」
「我又何嘗不知。」李淵無奈嘆氣，「我已讓白君秘密調查大唐如今空閑的軍隊，如最容易被人忽略的屯田軍。河西郡回歸，以後還有其餘七郡也會相繼回歸，起碼五萬士兵的空缺……蔡曉拾真是頑固不化，到這個時候了還想那些狗屁倒灶的破事，若不是實在沒人勝任……」
孫明堂勸道:「陛下，這些影響君臣關係的話還是別說了，以免被傳到御史台，又該參你的不是。」
「也就在老師面前才說一說。」李淵順勢坐在椅子上，「老師，陵王府那兒到底什麼意思，一面隱藏實力，一面又讓太真出手，這倒是讓朕有些摸不準，他是沒希望坐那至尊之位了，難道想讓太真坐一坐？若真是如此，皇兒之中，也就霸兒能爭一爭。」
他認為，李太真的強勢上榜，未必沒有想要爭奪皇位的打算，心裡的念頭一旦燃起，就很難熄滅。
孫明堂呵呵笑道:「陛下太敏感了，換作是你，若是想爭這位子，會在這個時候暴露嗎？恰恰因為如此，才不必在意陵王府，那孩子，一股江湖氣。」
能和一幫江湖武者混跡一堂，可不就是十足的江湖氣？別的小王爺架鷹遛狗逛窯子，恨不得出門帶一個軍隊隨從，哪有跑到淪陷之地打殺妖魔的，那些皇族子弟都惜命。
李淵憂慮說道:「說到江湖氣，霸兒也是如此，有時候吧，我覺得可以放他出去歷練一番，本是猛虎，就不必當作小貓一樣養著，可我又擔心他遇到危險。霸兒或許能為舉世聞名的武將，卻不能成為帝或帥……」
孫明堂不再說話，皇儲之事顯然不是他能置喙的，於是他選擇了緘口不言。
李淵轉換話題:「我很驚訝宰相居然退步了。」
孫明堂說:「范大人並非蠢材，他比任何人都懂揣摩別人的心思。陛下想要的是大唐的國土，所以他就索性成人之美，迎合陛下打斷蔡尚書的無腦言論，估計蔡尚書這會兒都迷糊，他可是范大人的心腹。」
李淵捶了捶脊骨，「哎呀，難得朝堂上聲音一致，兩位皇兒也沒鬧騰，總算過了幾天安生日子。蜀郡的魔族數量也暴露了很多問題。」
孫明堂沉默了幾個呼吸，搖頭道:「靖玄司的力量對付那些妖獸都捉襟見肘，再調查魔族之事，裘無敵非把自己劈開才夠用。」
「說的也是。」李淵道，「老師回去歇息吧，明日在朝堂上還需您和蔡尚書據理力爭。」
「臣，告退。」孫明堂躬身一拜，緩慢的倒退。
李淵在孫明堂退下之後，逐漸收斂了笑容，在那宣紙上寫下李元昊、李元霸和李元奉三個名字，伸出手指蓋住李元霸的名字，「白伴伴，都城中有哪些吃軍餉沒事幹的軍隊？」
黑暗中的白君拱手一拜，「陛下忘了嗎，名存實亡的錦衣衛已成了貴胄子嗣的避難所，若非暗中調查，奴才都不記得都城之中有這麼一支軍隊，二千餘人都在吃軍餉，騷擾百姓，都城裡的老百姓怨聲載道。」
「貴胄子弟？」李淵冷笑道:「那正好，那些人家裡不缺銀兩，就算是拿丹藥、天材地寶也會把自家小子堆到聚氣境圓滿，二千餘人聚氣境的隊伍，可是一股極強的戰力。讓兵部給湊夠一萬人，全都送到西蜀，扛鋤頭鐵鍬的屯田軍能為國家效力，他們祖上世受國恩，就不能為國盡忠？」
「陛下英明。」白君拍馬屁道。
李淵又說:「倒是這主帥之人……白伴伴，你說誰為主帥能統領那些紈絝子弟？」
白君在皇帝身旁服侍了那麼久，豈能不知李淵的心思，當即說道:「陛下，錦衣衛中無一不是達官貴族的後代，太傅的孫兒也在錦衣衛當差呢，一般的將領怕是很難讓那群小傢伙乖乖聽令，二皇子乃天家皇族，又是陛下親封的親王，最是合適。」
「那就這麼定了。」李淵道:「老師為此事出謀劃策，鞠躬盡瘁，他的孫兒也該出份力……傳朕口諭，即日起，朕不想聽到誰因任何事退出錦衣衛。」
「嗻，奴才這就去辦。」白君領了命令，低著頭退了出去，面容卻是詫異，陛下終究還是拿王公貴族開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