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威把女兒養廢了,遲早要接受最慘痛的教訓;而他的年紀也很大了,說不好聽的,未必還有多少年好活。
此為其一。
第二,不管怎麼說,他也是皇甫令堯的授業恩師,是恩人。就算給了自己一點難受,她也不是那麼小雞肚腸非要算回去的人。
這世上會令人難受的事兒多了去了,總不能變成一個報社狂魔吧?
但!
粟彌音不行!
小小年紀心腸如此歹毒,留在世上就是個禍害!
哪怕她現在走了,以後難道就不會害別人?
而在粟威的護持下,怎麼樣才能滅了粟彌音呢?
「媳婦兒,我一會兒能跟你回去嗎?」皇甫令堯見她的臉色越發深沉,看了一眼四周,也不多問,快速將面給吃了。
怕她不答應,他趕忙又道:「我有話想和你說!」
柳拭眉朝他看了一眼,答應了:「嗯。說完后你就回去!」
皇甫令堯:「……」
當心一擊!
報應啊報應,騙媳婦兒一時爽,追妻火葬場!
不過話說回來,騙她其實也並不爽,心理負擔一直很重。
只不過在自己重視的人面前,他就是慫包一個,一直不敢說實話而已。
「媳婦兒,你要不要吃一口?」見她百無聊賴的樣子,皇甫令堯把面碗推過來一點。
柳拭眉橫了他一眼,道:「吃就吃,不吃就走!」
皇甫令堯:「……」
得,媳婦兒對他都沒耐心了!
以前吃飯的時候他要是這樣說,她肯定會給面子吃一口的!
唉,柳拭眉最愛的,果然是那個傻子!
他心裡好酸!
將悲憤化為食慾,皇甫令堯一邊捻酸吃著自己的醋,一邊大口大口地吃面。
二哈——不,大狼狗的食量是巨大的,他很快把一大碗面吃完,兩隻羊蹄也都進了肚子里,還把麵湯喝了大半碗。
彷彿他吃的是全天下最好吃的美味!
「你早上沒吃飯嗎?」柳拭眉十分懷疑。
皇甫令堯睨了她一眼,如實答道:「昨晚吃了幾口,沒胃口。早晨喝了一碗豆汁兒。」
見她一雙美眸眯起來,他趕忙又道:「我不是故意、不是為了博取你同情才沒吃的!」
越說,聲音越弱:「你不在,我是真的吃什麼都不香!」
幾個月的習慣,離了她他的日子很難過。
反倒是她比他要洒脫,還能開工!
柳拭眉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她要拿他怎麼辦?
心一下就軟了,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開口說:那以後一日三餐你過來浮生閣吃吧。
恍然間,看見貼身跟隨旁邊保護的長歌沖自己擠眉弄眼,她猛然清醒過來——
心軟個毛線!
她被他騙了大半年之久,如果不是自己懷疑、設局、抓獲,指不定他還不肯說呢!
而且,這傢伙還有心理病,會發狂的那種!
她不一次把他治好了,以後指不定還會再犯!
被萌化的心重新堅硬起來,道:「行了,走吧。」
皇甫令堯:「……」
太慘了!
回到浮生閣,見到敦愚王又黏在柳大夫身邊,眾人有些驚訝,卻也見慣不怪。
甚至還有一種:瞧,這樣才正常嘛!沒有傻二王爺在的柳拭眉,是不完整的柳拭眉!
進了診房坐下,柳拭眉直接進入話題:「有什麼要說的,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