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親自登門
到了該睡覺的時間，鄭亨振按照計劃，去別墅樓上的主卧室躺下，秦嶼和靳凜守在樓下客廳。
深夜，不出秦嶼所料，客廳里陰風乍起。可惜來的是個比一般遊魂強不了多少的，連惡鬼都算不上，下場自然是被秦嶼和靳凜輕鬆拿下。
翌日上午，秦嶼獨自前往CJENM拿取報酬。完成交易、離開鄭亨振的辦公室前，已經快走到門口的秦嶼停住腳步。
「秦先生還有什麼事嗎？」鄭亨振瞧見后問道。
秦嶼站在那盯了鄭亨振一會才開口：「怎麼說呢？我無權干涉鄭代表個人的工作和生活，可我還是想提醒鄭代表，自己的手不幹凈，也就別怪那些不幹凈的東西找上門！」
鄭亨振聽了，金絲眼鏡後面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然而他立刻意識到，就像能查出賬目有問題的人反過來也能做假賬一樣，秦嶼這種掌握特殊手段的既能幫人也能害人，都是一體兩面的。
念頭瞬間轉過，鄭亨振換上一副好面孔：「多謝秦先生提醒，我以後會注意的。」
辦公室的門關上了，鄭亨振端起杯子啜了口咖啡。望著辦公室門的方向想了幾分鐘，他打開電腦上的文檔軟體，在新建文檔的正上方打上「協議」兩個字。
秦嶼「好意」提醒鄭亨振，是因為昨夜抓住那個倒霉鬼后問出了原因。這傢伙生前確實受到過迫害，可純屬他自找的！
此人活著的時候，在一次偶爾中窺探到了所謂的公司「機密」。整理好「證據」后，他找到鄭亨振要封口費，不然就把手頭的資料曝光出去。
鄭亨振裝出驚慌失措的樣子，答應先給一部分錢。就在某人沾沾自喜、等著一夜暴富之時，鄭亨振利用自己的人脈以及信息的不對稱等優勢，掌握了主動權。
形勢逆轉，某人不但要把訛到的那筆錢吐出來，還得再賠給公司一大筆。丟了工作，又損失了大量金錢，某人終於意識到，自己玩不過鄭亨振這個人精。
雖不甘心認輸，但要挽回金錢上的損失已不可能，某人就將心思全部放在了如何報復鄭亨振上面。丟掉工作的第三天晚上，他在網上胡亂點擊，心煩之際點進一個網站，看到一則恐怖靈異故事……
人一旦產生惡念，就容易走入極端。某人效仿那則恐怖故事的情節，想辦法搞到了兩大瓶安眠藥，吞下去后如願成了孤魂野鬼。
某人變成了鬼，計劃著一步步纏上鄭亨振，讓他付出慘重代價。沒想到計劃剛開始實施，鄭亨振就經人介紹請來了秦嶼和靳凜。
鄭亨振應該慶幸，某個倒霉鬼活著的時候就不是什麼好人。否則以秦嶼的性格，說不定會「放鬼一馬」，甚至幫著一起「收拾」鄭亨振。
也許是處在新專輯打歌期間，靳凜昨天發的信息，宮脇咲良隔了一晚上才回。出乎靳凜意料的是，秦嶼猜對了！把他們兩個會驅鬼這事上報給鄭亨振的，就是宮脇咲良！
「我沒說錯吧？是她吧！」
「Sakura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想不通吧？」
「你能想通她為什麼這麼做？」
「我也想不通，你自己去問她。」
「她現在應該在跑行程，我晚一點再聯繫吧！」
鄭亨振這種人精，秦嶼不願和他再進行接觸。可惜事與願違，秦嶼上午去的CJENM，下午鄭亨振竟然親自到工作室上門拜訪。
「下午好啊！」一進門，鄭亨振主動打招呼。
對方目的不明，華夏又歷來有「伸手不打笑臉人」的習俗。因此秦嶼再怎麼不情願，招呼還是要打的。
「我這次來，是想和兩位簽一份合作協議。」雙方落座在沙發上，鄭亨振打開攜帶的公文包，拿出一份資料推到秦嶼和靳凜面前。
合作協議？秦嶼拿起資料粗略的翻了翻，又遞到靳凜手上。鄭亨振耐心的等兩人都看完，說明理由：「秦先生的提醒，讓我覺得我們應該攜手合作，這是一件雙贏的好事。」
秦嶼心想：雙贏？你不就是怕再被鬼纏上么？
能坐上CJENM常務代表的位置，鄭亨振在為人處世方面絕對是個老手。僅憑一句提醒就想讓他放棄在職場上使用灰色手段，秦嶼不認為自己有這個能力。唯一的解釋，就是鄭亨振怕再遇上人力所不能及之事，想給自己找個這方面的「保鏢」。
秦嶼不動聲色、又拿起協議，仔仔細細的看起來。看完第二遍，他轉頭和靳凜用中文小聲的討論。
「如果兩位覺得協議中的條款有什麼問題，可以找熟悉的律師諮詢。」
鄭亨振此時開口看似好意，實則吃准了秦嶼和靳凜缺乏相關的法律知識。所以拿出來的這份只是初稿，裡面的條款有不少設置了「陷阱」。
秦嶼和靳凜大學的專業都是理科類的，對於合同、協議條款之類的確不甚了解。秦嶼也知道鄭亨振不會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好心，面前這份協議一定有問題。
問題在哪，秦嶼看不出來，只好另闢蹊徑。
討論完，秦嶼把協議往矮几上一放，兩手抱胸看著鄭亨振。鄭亨振等了好幾分鐘，秦嶼仍不說話，臉上的表情倒有些微妙。
秦嶼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讓鄭亨振心裡不免嘀咕。他懷疑秦嶼只是在裝模作樣，可結合那微妙的表情，他又想，既然這世界上存在傳說中的鬼，那麼傳說中能看穿人內心的法術是不是也存在？
想到這，鄭亨振對上了秦嶼的眼睛。視線交匯，鄭亨振彷彿感到自己內心的想法，毫無遮掩的暴露在秦嶼的眼中。
鄭亨振不由自主的移開視線，沉吟片刻，掏出手機給等在樓下車裡的助理打電話。又是幾分鐘過去，助理上樓來，交給鄭亨振一個資料袋。
當著秦嶼和靳凜的面，鄭亨振數落了助理幾句，把他趕下樓。重新坐回沙發，鄭亨振把整個資料袋放到矮几上，輕輕往前一推：「不好意思，下車的時候下屬拿錯了，這份才是協議的定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