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六 少女的告白

  晚上回家，秦嶼把秦穹拉到林允兒面前。秦無月已經問明白，林允兒等人怕成那樣，就是受饕餮和窮奇爭鬥時散發的氣勢影響。現在饕餮無了，就剩窮奇一個，它不道歉誰道歉。秦穹倒也大方，走到林允兒面前一鞠躬：「嫂子對不起，下午的時候嚇到你了！」嫂子這個稱呼，林允兒認識秦嶼以來還是第一次聽別人這麼叫她。她當場原諒了秦穹，臉上還帶著秦嶼看不懂的、謎一樣的淺笑。丸子買回來以後，秦嶼每次進門，它總會跑過來蹭蹭表示歡迎。可是今天，秦穹一進門，秦嶼就發現丸子躲進具荷拉懷裡縮成一團。稍微一想，秦嶼恍然。動物對危險的感知能力本就比人要強，而丸子又比一般的寵物狗更具有靈性。兩相疊加，儘管丸子靈智未開，但能感知到秦穹身上散發出來的「凶氣」。明天就是八月的最後一天，也是張元英生日；後天九月一日，是安宥真的生日。兩人的生日禮物秦嶼都已備好，是他親手做的。……8月31日，壹心工作室。「無月，幫我畫張秦穹的素描像！」「好的，主人！」「你也不問問，我要畫像做什麼嗎？」「無月不知！」「貼門上,辟邪！」秦嶼並非一定要玩名字上的諧音梗,他是想著憑窮奇的赫赫凶名，說不定真能鎮住那些妖邪鬼怪。……島國行程結束,張元英回首爾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聯繫秦嶼。秦嶼以為張元英找他有事，答應赴約。9月2日，漢江邊，人行觀光道。「大叔,我今天這身好看嗎？」「衣服不錯！」「只有衣服嗎？」「對,你這妝是偷用了哪個隊友的化妝品？」「我自己有的好嗎？好看不？」「太濃了，不適合你這個年紀！」秦嶼和張元英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他看出張元英有話要說，只是不知什麼原因，扭扭捏捏的說不出口。「這幾天沒有行程吧？」「嗯,可以休息好幾天！」「其他人知道你單獨跑出來見我嗎？」「我和歐尼們說出來找以前的同學……哎喲！」秦嶼收回彈張元英額頭的手,批評道：「小小年紀好的不學，學別人撒謊！」張元英捂著額頭，鼓著臉用眼神控訴秦嶼。鼓起來的白嫩臉蛋誘惑力實在大,秦嶼不禁伸手捏住。「大叔，你只會欺負我是嗎？」「不是啊！是你長得太可愛！」「可愛就要被欺負嗎？我要告狀！」「你找誰告狀都沒用！」張元英小孩子心性，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就把剛才秦嶼的「欺負」拋之腦後。她繞到秦嶼前面，邊倒著走邊問：「大叔，你空閑的時候都做些什麼呀？」「打打遊戲，看看電影，或者和朋友一起去健身房鍛煉。」秦嶼邊回答邊替張元英留意腳下,防止她因倒著走摔倒。「不找個女朋友嗎？」「女朋友？不急！」「大叔的理想型是什麼樣的？」「嗯……長相不能丑,身高也不能太矮。最重要的是性格，不會遇到一些小事就鬧矛盾。」……午餐時間,張元英看著碗里已經堆起來的菜,放下筷子嘟起嘴：「大叔，你是想把我喂成小豬嗎？」「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秦嶼說著,又往張元英碗里夾了一筷。吃飽后,秦嶼扯了一張紙巾遞給張元英：「在江邊的時候人多,有些話可能不方便說。現在這包廂里只有我和你，有什麼話就說吧！」張元英用紙巾擦去嘴邊油漬,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大叔，我……」「老大,這小丫頭想說她喜歡你！」秦穹的聲音冒了出來，直接響在秦嶼腦海中。秦嶼本想責怪秦穹私自窺探別人的想法，可它的推論給他的驚訝遠大於責怪。「大叔，上午在江邊的時候，你說的那些對女朋友的要求，我覺得我都符合。我……我想……」張元英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告白的話卻越說聲音越小，最後甚至低到連她自己都聽不清了。秦穹的猜測只是猜測，可當張元英抬起頭,那熱烈的雙眸看得秦嶼有種感覺。那就是他接下來只要說出哪怕一個有關拒絕的字，都會是罪惡的。與少女急於表達內心情感的慾望相比,秦嶼的理智依舊存在。即使現在的他沒有正式交往的女朋友，也不可能答應張元英的告白。「謝謝你的喜歡，可是我已經有女朋友了！」「大叔騙人,在江邊你明明說沒有的。」「公眾場合我如果說有，你肯定會追問是誰！」「就算是這樣，大叔的女朋友難道不能說嗎？」「我的女朋友的確不能在公眾場合說出來,不然用不了幾天，你就能在娛樂新聞的熱搜榜上看到我。」「娛樂新聞？大叔的女朋友該不會是允兒前輩吧？」「還挺聰明的嘛！」「少拿誇獎糊弄我，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秦嶼說了真話，張元英的眼神還是飽含熱切。她這個年紀正處於敢愛敢恨的階段，喜歡就會說出來，不會瞻前顧後。秦嶼也挺喜歡這種性格的女孩，只是張元英才十五歲，真的太小了！秦嶼扯了一張紙巾，替張元英輕輕擦去嘴角殘留的油漬。擦完，張元英兩隻手握住秦嶼往回縮的手，柔聲喚道：「大叔～」「你才十五歲,懂什麼是喜歡嗎？」秦嶼面不改色，輕輕掙開張元英的手。「我當然懂！我知道大叔有大叔的考慮，可感情這種事情，如果摻雜了太多理性的思考還叫感情嗎？」「大叔要是準備拒絕就直說好了,不用擔心我會做傻事。可是,哪怕大叔心裡對我只有一點點好感,我都希望你再考慮一下。我會很乖的，絕對不會惹麻煩。」「真是個傻丫頭！」秦嶼又捏捏張元英的臉，讓自己的視線對上她的雙眼：「我真的值得你喜歡嗎？而且我剛才說了，我有女朋友！」「只是女朋友，又不是結婚！」張元英咕噥道。「我不是讓你少看言情小說么？」秦嶼裝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