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報社,誇!
3月22。
距離那場與托米哈斯的漫長比賽已經過去近一天了,最終的勝利者是他。
外卡選手,職業網壇初心者,黑馬,華國選手,蘭逸飛。
這都是第二天報紙給他取的小小名號。
只不過,此時此刻,在酒店休息的蘭逸飛還是感到一陣陣的疲累。
事實上,儘管他已經無數次地高估了大師級選手的意志力,卻發現自己還是被對手的反撲搞得渾是傷。
心緒飄回一天前的3號球場。
第二盤,他小贏了一個破發球局,6-3。
然後是決勝盤,哈斯賜予他的盤初破發。蘭逸飛一度以0-3落後。
他還記得自己在那時候的想法:好傢夥,大師級球員真的配備了大師級團隊嗎?自從上一盤那個破發之後,哈斯的教練進場指導,我就再也沒能成功複製那個戰術!
好在,他在隱層面所施展的戰術還是有被成功執行下去的。
或許托米·哈斯的中盤斷檔時間會在第30局到來,蘭逸飛各種無形間的施壓足足讓這個時間節點早來了10局。
於是順理成章地,0-3落後時的發球局,保發;接發球局,回破;再保發。
二人戰至3-3平。
哈斯很快就把體力瓶頸期給停了過去,蘭逸飛則開始反過來承受自己主動施壓的苦果。
不管是賽后自己的個人總結,還是皮爾曼等人運用數據有理有據的分析,他們都得出了一個這樣的結論:
縱觀全場比賽,蘭逸飛得以獲勝的最關鍵階段不是他在第二盤取得的破發,而是他在第三盤抗住的第7-12局。
與此相對應的,他在全場比賽里遭遇的最大危機也並不來自於第一盤的8個破發點,而是第三盤的第7-12局——儘管,他在這6局裡獲得了兩個破發點,哈斯也僅僅獲得了3個破發點而已。
「說實話,我已經記不太清當時我在打些什麼,想些什麼了。」
這是賽后一小時多,蘭逸飛向團隊成員吐槽的原話:「我好像第一次進入這種全憑本能打球的狀態。」
3-4,4-4。蘭逸飛的兩個破發點集中在第7局,他一度想過要是能連破哈斯兩局,比賽會不會展開另一種走勢。
可惜比賽沒有如果。
4-5,5-5,5-6,6-6。
四局比賽,每一局的平均用時都有將近8分鐘左右。但這又與蘭逸飛之前對陣亨曼的那種絞戰不太一樣。
時間用得夠長,其實二者並沒有拳拳到的這種對局體驗。
事實上,又與哈斯的二度調整,由於他過高的數值基礎,在第三盤的末尾,一直是他在單方面進攻——蘭逸飛的極點遲遲沒有過去。
再次看錄像時,蘭逸飛感覺自己可能就是在這種艱難防守之中逐漸用本能打球的……
只不過,還是那句話,賽場上沒有如果,哈斯也未能兌現破發點,比賽以搶七開始,又準備用搶七結束。
然後,蘭逸飛的本能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7-2,這就是最後搶七的比分。
6-7,6-3,7-6。
game,lan。 ……
「嘿,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
助理a君興沖沖地跑到蘭逸飛的房間,手裡還揮舞著各式各樣的報紙。
看到正在發獃的蘭逸飛,他不取笑道:「又在回味你自己的勝利?好吧,我知道,對任何球手而言取得一場面對世界前十的勝利都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不過,我們大可以轉化下心,看看別人是怎麼誇獎你的,不是嗎?」
「別搞得你以後不小心輸球了,還要獨自舐傷口似的。」
蘭逸飛終於開口了:「唉,沒有,我是想努力學習學習大師的打法,同時反思反思,有什麼可以做得更好地地方罷了……」
「算了,你都拿來了什麼報紙,讓我看看吧。」
「哈哈!」說起報紙,助理a君的興緻就提了起來:「讓我來為你分享分享我今天的快樂源泉?」
蛤?快樂源泉?我嗎?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蘭逸飛頓時無語。
「這是報紙導論的體育板塊導讀。你是不知道,邁阿密賽昨天比賽爆出的最大冷門就是來源於你。再加上美國人一貫的黑馬結,你被誇慘咯!」
首先,《每電訊報》則引用了三屆溫網得主貝克爾的言論,德國人原本覺得哈斯斷沒有敗北之理:「如果僅僅被對手追平比分,費德勒一定可以逆轉,但是在關鍵時刻哈斯卻丟掉了信念。那只是一時的自我懷疑或者是無法適應當時的條件,但這卻成為了轉折。決勝盤的搶七也是一樣。最後一盤哈斯距離自己的發球制勝局曾經只有一分的距離,但他卻無法兌現破發點。而換到蘭逸飛那邊,他只需要一個破發點,就可以反敗為勝。其實他只是在最後贏下了最該贏的搶七而已,但這就是網球。」
「沒有哪場比賽會比這更緊張更有看點了。」《太陽報》同樣感慨,「蘭逸飛讓哈斯前功盡棄,以最戲劇的方式進第三輪,同時也是職業生涯首場對陣top10的勝利。在決勝盤首次破掉對手的發球局之後,哈斯不僅以16-14的比分力壓蘭逸飛,同時這位世界第二也新回到世界第一的寶座。」
另外《太陽報》的標題也許最能體現這場勝利的特別之處,他們不僅稱瑞士人為「海盜」,還用了「費德勒用溫布爾登史詩般的勝利書寫歷史」為題特別撰稿。
最後,《泰晤士報》的網球專家弗拉特芒回憶說,「也許有了這場大滿貫決賽中局數最多的對決,過程可謂一波三折的較量,這個三個問題又將出現新的爭論,無論是關注體育、網球還是只在乎溫布爾登的人都可以發表看法。對於一場決賽到底還可以奢求什麼?一項項紀錄被改寫、諸多名宿被吸引、一場完美的進攻對決、球網兩側是兩位彼此互相尊重的偉大對手,甚至下溫布爾登午的陽光和傍晚的夕陽都美如畫卷,不像是去年決賽還曾因雨中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