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7:陸鮮花x大小姐(2)
番外7:陸鮮花x大小姐(2)
錢大小姐自從上次調戲了他之後,就在人海中消失了身影。
陸先樺左想右想,也沒覺得自己哪兒得罪她了。
就算是躲,也應該是他這個被調戲的躲吧?
連帶著吃飯的時候,都心不在焉的,夾了片肉放進嘴裡,嚼了二十幾下還沒咽下去。
「先樺,你怎麼了?」
陸先樺回過神來:「沒什麼。」
陸媽媽站起身來越過桌子摸了摸他的腦袋,語氣有些疑惑:「生病了?」
「媽,你別管他了,他這不是一般的病。」
陸先琴語氣輕鬆,「是相思病。」
陸先樺瞳孔放大,用筷子指著陸先琴:「陸先琴你信不信我收拾你啊!」
陸媽媽皺眉打掉了他的筷子:「你姐姐也是關心你,你指著她幹什麼?」
陸先琴朝他吐了吐舌頭。
陸先樺冷笑一聲:「行啊,母女倆合起伙來懟我。」
「先琴,你說他得了相思病,是什麼意思?
先樺他有喜歡的姑娘了嗎?」
陸先琴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陸先樺,收到對方警告的眼神后又咳了一聲,正襟危坐:「我猜的。」
此時坐在陸媽媽膝蓋上喝米粥的窈窈興奮的動了動屁股,奶聲奶氣:「猜!猜!猜!」
「窈窈也知道啊?」
陸媽媽笑眯眯的看著窈窈,「窈窈是不是知道你舅舅有了喜歡的女孩子了啊?」
窈窈還沒辦法說出一句完整的句子來,只能從大人們的一句話中提煉那麼幾個字重複的說。
只見她張開嘴,露出了乳牙,聲音清脆:「有!有!有!」
陸先樺無奈的看著窈窈:「窈窈,你是人精啊。」
「精!」
陸媽媽也不多問,只是欣慰道:「有了就好,不然我以為你要打一輩子光棍呢,不過你脾氣這麼臭,也有姑娘能忍受?」
陸先樺翻了個白眼,陸先琴微微一笑:「她治得住先樺的。」
吃過飯後,陸媽媽就要和陸先樺一起回出租屋。
陸先琴叫住了陸先樺:「你待會再回去,我和你聊聊天。」
又對陸媽媽說,「媽,你先回去吧。」
陸媽媽笑呵呵的點頭:「你們姐弟倆慢慢聊,我待會去廣場跳舞去了。」
看她這春風得意的樣子,陸先樺扯了扯嘴角:「是去跳舞還是去看李大爺啊?」
「胡說什麼?」
陸媽媽換好鞋子,低身揉了揉窈窈的臉,「窈窈,外婆走了,改天來看你。」
窈窈穿著叫叫鞋,不停地跺小腳,吱呀吱呀的特別吵。
陸媽媽走了,陸先琴才神神秘秘的問陸先樺:「媽有第二春了嗎?」
「大約吧,不過她沒跟我說。」
陸先樺聳聳肩,「不過也是好事,她在那個家當牛做馬一輩子,離了婚以後人都精神了。」
陸先琴也沒想到,媽媽居然真的能狠下心來離婚。
離婚的那天,她只帶了自己的衣服,和替她存起來的彩禮錢。
她和陸先樺住在離小區不遠的出租公寓里,陸先樺讀軍校不在家,媽媽就負責待在家照料家務,順便幫忙照顧窈窈,偶爾自己出去娛樂一下,日子過得不知道比原來滋潤多少。
「我離婚的時候還怕會活不下去,現在看來,離開你爸,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明智的選擇。」
沒有那個女人是真的心甘情願活在一個不平等的封建家庭,無論年齡,人對於自由和人權的信仰是不會消失的。
半個月後,陸爸爸到城裡來找陸媽媽和好的事情,也不必多提。
反正他的目的沒達到,只能灰溜溜的回去又替別人養孩子。
陸先琴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問他:「你是真心喜歡錢伊敏的?」
陸先樺愣了愣,隨後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我是真的沒想到,你們會……」陸先琴輕聲說道,「她這幾天因為她以前的一個朋友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的。」
陸先樺皺起眉頭:「她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我們以前的一個同學,出了點事,現在都解決了,她這幾天都沒怎麼休息。」
陸先樺鬆了口氣,原來她不是故意人間蒸發的啊。
然後又有些失望。
「所以你們倆最近怎麼樣了?」
陸先樺有些不好意思:「也沒怎麼,就是捅破那層窗戶紙了。」
「然後呢?」
「沒然後了。」
「……」陸先琴無語,「你是不是男人啊,窗戶紙都捅破了你就大膽的上啊。」
陸先樺有些猶豫:「她平時老是流氓流氓的叫我,我這大膽的上萬一把她給嚇到了怎麼辦?」
陸先琴明白了,她這弟弟是真的沒談過戀愛,明明白白的感情白痴。
「流氓也是分情況的,如果她罵你流氓的時候,表情有些害羞,那就說明這是一種嗔怒,她其實很喜歡這種。」
陸先琴苦口婆心的教導他。
「是這樣嗎?」
陸先樺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隨即叫住了端著枸杞茶從他們身邊經過的徐廷舟,「姐夫,是這樣嗎?」
徐廷舟喝了一口茶,不急不緩的點頭:「是的。」
眼含笑意,深意不明。
陸先琴臉紅了:「哎呀徐先生你好端端的出來偷聽幹嘛?
不是在書房看書嗎?」
徐廷舟舉起茶杯:「我出來添熱水,你們的話題太有趣,就順帶聽了聽。」
「……快回去啦。」
陸先琴小聲地催促他。
「好的。」
徐廷舟輕笑一聲,對陸先樺說道,「陸老師是過來人,她比較有經驗,聽她的不會錯。」
陸先琴揣起沙發上的抱枕就扔了過去,徐廷舟敏捷一閃躲過攻擊,回書房了。
陸先樺白眼一翻,生無可戀:「在這個家,我就是隨時隨地的狗糧接收機。」
「咳咳,總之你主動點,准沒錯。」
陸先琴也不好意思繼續說下去了。
陸先樺挑挑眉:「知道了。」
「暑假馬上結束了啊,你這又要回學校了,得抓緊時間。」
「放心,我還有個大驚喜呢。」
陸先琴點了點頭,之後又有些猶豫:「那個,媽還我的彩禮錢我沒動,錢伊敏她家條件很好,如果有需要的……」
還沒說完,陸先樺就打斷了她的話:「那是你的錢,我不要,我自己的女人,用自己的錢來寵。」
陸先琴眨了眨眼:「可是這位小兵,你現在的錢只夠養活你自己吧。」
陸先樺微微紅臉:「我是潛力股!」
……
開學后,清大迎來的又一批朝氣蓬勃的大一新生。
而她,順利晉陞成為博一老學姐。
此時她也終於明白,陸先樺口中的大驚喜是什麼了。
清大的論壇最近因為軍訓的事情熱鬧的不得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們看到新來的那一批教官了嗎!好多帥氣的小哥哥!」
「今年的教官都是軍校那邊過來的小鮮肉,論這一屆大一的妹子們運氣有多好」
「看了,果然帥哥都上交給國家了」
「我找到一個最帥的!聽說今年是帶新聞學院的!那天他們坐車到學校的時候我拍了照。」
「日!這他媽!這腿這腰這臉,我要死了!」
「卧槽啊啊啊啊這是新聞哪個專業哪個班的!我要留級重讀大一!」
「樓上,我說出來你別暈,新聞一班,徐老師今年新帶的那個班。」
「這個班的妹子上輩子一定拯救了銀河系,手動再見」
「嫉妒使我質壁分離」
「嫉妒使我脫氧核糖核酸分裂」
「這是什麼神仙配置!每天光看徐老師和教官都不想找借口大姨媽請假了吧!」
「我說個更爆炸的,這位小哥哥是陸學姐的弟弟」
「大一萌新發問,陸學姐是誰?」
「回大一萌新,論壇搜索經管研究院院花,你會回來的」
「這個小哥哥是陸學姐弟弟?
卧槽,基因炸了」
「實名嫉妒陸學姐」
「我想魂穿陸學姐,有組隊的嗎?」
「樓上+10086」
烈陽下,陸先樺穿著墨綠色迷彩服,監督新生們踢正步。
他腿本來就長,迷彩服的腰帶又束得高,更加顯得長腿窄腰,身姿綽約。
「你們這樣不行,太軟了,腿一定要抬高,甩手的時候要用力。」
陸先樺給新生們做示範,「排頭的在喊完123就要敬禮,要快要准。」
新生們聚精會神的盯著他看,雖說他的每一個姿勢都看的清清楚楚,但看完了以後滿腦子也只有「好帥啊」「真好看」這類的心裡評價。
他取下帽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身邊遞過來一張面巾。
「擦擦。」
徐廷舟輕聲說道。
他穿著短袖襯衫,比陸先樺稍微好點,但也流了滿頭的汗。
這種天氣軍訓,明擺著就是想讓暑假三個月過得太舒服的學生們趕緊從那段廢柴般的日子中適應過來。
兩個男人並排站著,徐廷舟不常來看軍訓進度,一般都是助班在旁邊看著,今天兩個助班都沒空來,他這個班主任就過來代班了。
兩個身高一米八多的英俊男人在陽光下顯得十分打眼,四條腿又直又長,連流汗都是那麼性感。
對於這種難得一見的畫面,整個在這一片軍訓的人都把目光投了過來。
陸先樺擦著汗問道:「姐夫,你平時走在路上也被這麼多人圍觀的嗎?」
徐廷舟很淡定;「習慣就好了。」
這時突然一個學生喊道:「報告!」
陸先樺問:「什麼事?」
「徐老師,教官,你們去樹蔭底下休息吧。」
徐廷舟和陸先樺對視一眼,後者咧嘴一笑:「不用,我和姐夫陪你們一起。」
他這一句不自覺的姐夫,讓學生們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報告!這樣我們會心疼的!」
「報告!我們受苦就行了,徐老師和教官不能受苦!」
口氣好像「同志們不辛苦,領導更辛苦,為人民服務」,徐廷舟此時褲兜里的手機震動了起來,他拿出手機一看,笑道:「先琴來了。」
不遠處,陸先琴打著遮陽傘,提著西瓜走了過來。
她身邊還有一個人,是錢伊敏。
錢伊敏今天穿了一條白色的雪紡長裙,扎著馬尾辮,還挺漂亮的。
陸先樺猶豫著不敢上前。
徐廷舟將西瓜接了過來,輕聲問道:「手疼嗎?」
陸先琴笑眯眯的:「不疼。」
錢伊敏手裡也提著西瓜,她輕輕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陸先樺,又立馬撇過了頭。
學生們就看見那個第一天和他們見面就說自己是兇殘類型的猛狼的陸教官,像個手足無措的大男孩一樣,撓了撓頭,最終還是走上前去。
「我幫你提。」
錢伊敏縮了縮手:「不要。」
陸先樺挑眉,搶過了她手裡的西瓜:「你這細胳膊提這麼重的,斷了怎麼辦?
快給我!」
又變得兇巴巴的了。
學生們站著軍姿,身體雖然不能動,但不代表眼睛不能動,此時一雙雙八卦的眼睛就這樣嗖嗖嗖的看了過來。
錢伊敏瞪他:「你凶我幹嘛!」
陸先樺愣了愣,口氣結巴:「我,我沒凶啊。」
「就是凶了!」
「沒凶你。」
這是猛狼嗎!這是狼狗吧!還是那種一罵就慫的狼狗!
陸先琴笑眯眯的對新生們說道:「我用徐老師的錢買了好多西瓜,待會就送來了,休息的時候一起吃啊。」
「報告!謝謝陸學姐!」
「報告!謝謝徐太太!」
「報告!謝謝徐老師和陸師母!」
哨聲一響,學生們像是解放一樣跑過來搶最大最甜的那一股西瓜吃。
陸先樺遞了一塊大的給錢伊敏:「喏。」
錢伊敏接過西瓜,但卻一直沒有動口。
陸先樺也沒什麼心思吃,兩個人遠離了其他人,並排坐在樹蔭下。
沉默了許久,他才深吸一口氣,問出了口:「你,最近還好吧?」
「還好。」
錢伊敏看著手裡的西瓜,「陸先琴都跟你解釋了吧,我,我不是故意不和你聯繫的。」
「你朋友怎麼了?」
他問道。
「自殺了。」
錢伊敏語氣平淡,「因為一個老師對她長期的精神壓迫,不過好歹救回來了。」
應該是她曾經最好的那個朋友吧,他想。
「這個世界上,活的比她艱難,比她痛苦的人多了去了,誰都沒有想死的念頭。」
錢伊敏嘲諷的笑了笑,「她不反抗,也不敢說出來,就那麼默默承受著,就算她死了,別人也不會因為她的死收到懲罰。」
「我真的看不起她,為什麼她就不能堅強一點。」
說完這句話,有水滴在了西瓜上。
這是陸先樺第一次,看著清醒的她哭了。
她平日里老是一副張牙舞爪的模樣,見誰都一副不認輸的倔強模樣,陸先樺還以為,她比一般女孩都要堅強。
今天才知道,她也就是個普通的女孩,縱使是已經撕破臉的朋友,因為曾經真心相付,所以為她難過。
陸先樺站起身來,走到她面前,然後又蹲下了身子。
他抬起手來,為她擦去了淚水。
錢伊敏愣住了。
「別哭了。」
陸先樺語氣輕柔,「我心疼。」
錢伊敏放下西瓜,一個猛撲撲進了他的懷中,陸先樺猝不及防,帶著她一起坐在了地上。
不遠處有唏噓聲傳來。
「陸先樺,那天我說的話都是真的。」
錢伊敏埋在他的脖頸里,悶聲悶氣的說道,「但是我這人天生運氣不好,喜歡誰,誰就會背叛我,所以我怕我說喜歡你以後,你又像他們一樣背叛我。」
他摸著她的後腦勺,輕笑出聲:「那我宣布,從今天開始,你運氣好了。」
光斑透過樹葉,灑在他們的身上。
那樣的耀眼溫暖。
可涼風吹過,又變得清爽了起來。
「錢小姐,給我個機會。」
他笑容淺淺,「讓我替你趕走所有的霉運。」
縱使前路可能萬分艱辛,我也願意一試。
為你,甘之如殆。
玫瑰花的刺兒終於被他拔光了,只留下嬌艷動人的花瓣。
「那以後就多多關照了,小流氓。」
陸先樺皺眉:「叫兵哥哥。」
錢伊敏聽話的叫了:「兵哥哥。」
他們對視一眼,隨即同時害羞的撇過了頭。
「還是叫名字吧,好害羞……」
「嗯……」
多年後,她叫他陸上尉,陸大爺,陸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