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1.第601章 知己知彼
「好你個沈玉嘉,混入梁國參與荊揚大戰,攪得兩州不得安寧,無論誰輸誰贏,得到好處的當然是西齊了,而如今西齊變成鄢國,還是你女兒當皇,想必用不了多久,便是你小子稱帝了吧!」
唐睿惡狠狠的想著,他會一敗塗地,還不是因為南昌一戰,自己一時怕死,逃離帥旗,被此人得逞,再言惑軍中,嚇得將士不知進退,待醒悟過來時,李毅德的大軍已經殺到了。
這一切,當然便是拜沈玉嘉所賜,唐睿本想在加入趙家后,站穩腳跟便殺向揚州,斬殺戴騰洗凈恥辱,可是他派人打聽后得知,這戴騰竟然早在幾年前就被派回洛陽,接著似乎死在了河陰,並沒有繼續回到餘杭郡任職,這讓唐睿興奮的同時,也暗恨不能親手宰了此人,為此還遺憾到了至今。
可他萬萬沒想到,此人竟然是當年的西齊大駙馬,如今的鄢國皇父,這讓他震驚之餘,不免有些欣喜,畢竟他當年發誓要親手將其滅之,他若死在別人手裡,唐睿心裡沒疙瘩是不可能的。
想罷,唐睿當即便朝著寧丑抱拳道:「寧相,你安心去吧……」
這唐睿說到這,似乎察覺不對勁,而饒是寧丑心性在沉穩老練,聞聽此言心裡也不由一驚,差點就要一步跳開,遠離唐睿,不過轉念一想,寧丑似乎明白了什麼,雖然心中苦笑,但面色只是淡淡道:「唐將軍想獨力守許昌!」
「呃……正是,末將雖不才,但既已知敵軍統帥乃沈玉嘉這小子,末將敢保證,此戰定能拿下,生擒沈玉嘉。」
寧丑聽說過,這沈玉嘉當年似在南昌一戰中,奪得首功,而當時豫章郡郡守,便是眼前此人,看來當年他守衛南昌時,和沈玉嘉結了不小的仇啊!
「唐將軍要獨守不是不可,但許昌乃我趙國絕不可丟失的城池,無論是南伐荊州,西伐梁州,北伐鄢國等等,可說上是命脈,此戰希望唐將軍只需死守,切不可出城迎敵!」
聽到這話,唐睿心有不悅,但他也知道何為輕重,故此便拍胸脯保證沒問題。
雖然以前唐睿就敗給了沈玉嘉,但那一場仗,可以說是陰溝翻船,當初唐睿自視甚高,小視了對方,故此才會落得城破的下場,可人都是會長進的,不能因為犯了一個小錯誤,便終身不錄用,而唐睿的統兵能力也是實打實的強,若不出鬼計,只是明刀明槍的干,寧丑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絕不是他的對手。
而守城要面對的鬼計並不多,而且以唐睿的心性,定然不易上當,寧丑思前想後,最終還是決定要增援汴梁,雖說這許昌不能丟失,可若趙慎出事,留這許昌何用?
兩人合計一番,寧丑也不做多留,當即便再次率軍繞道北上。
唐睿和寧丑豈會知道,他們所做的一切都被楚苓君牽著走了。
唐睿堂堂的豫章郡郡守,雖然落寞了,可要想知道是他在守許昌,對於楚苓君而言又有何難。
唐睿一生最大敗績是拜何人所賜,楚苓君也是十分清楚,而此人的統兵戰術,楚苓君也很清楚,在知己知彼的情況下,這場仗要如何打,早已經在楚苓君腦海中閃過千百回了。
沈玉嘉的戰術,無非就是敵進我退,敵退我進,趁其不備,打你一悶棍,再則便是新穎,用新的戰陣,新的兵種配對,看似故弄玄虛,實則經常能讓敵軍吃虧不少。
摸清了唐睿對沈玉嘉的恨,這一場仗就不難打了。
唯一的難出便是寧丑,他若在許昌,楚苓君只能和他僵持,不過如此一來,顏芷綺那邊將不會再有阻礙,滅掉趙家也只是時間問題。
楚苓君等得起,但寧丑等不起,他要走是遲早的事,只是楚苓君也沒想到,寧丑回來沒多久,便率兵往東北放而去。
「莫非要引我攻城!」楚苓君笑笑,對此卻不再理會。
寧丑走後第三天,六月將近,悶熱的天氣烤得人渾身汗流浹背,站在城牆上的許昌守軍,無不是口吐悶氣,抹汗不止。
這天本來就悶熱,還要天天站在城牆上暴晒,偏偏還穿著一身甲胄,這一兩天也就罷了,但三五天下去,就算鐵打的漢子也經受不起啊。
聽著將士們的抱怨,唐睿也是大皺眉頭,雖說這敵軍軍營在十裡外,離城門有些距離,但熟知統軍的唐睿豈會不知,這點距離根本算不上什麼,若派將士下去休息,敵軍只要派一對先鋒騎兵趕到城下,鉤鎖拋之,翻牆上之,隨大軍殺到,許昌必破無疑。
「傳令下去,都在城門內陰涼處休息,不可棄刃,時刻保持開戰準備。」
唐睿下完命令,尋思片刻,有朝著一名副將道:「你率五百人,到城中收購稻草,製成草人,穿上甲胄。」
「是!」
副將聞言先是一愣,而後立即點頭道。
許昌城樓上,守軍調動的越來越厲害,但不知不覺間,竟然有一批人活活暴晒一整天,這立即讓楚苓君猜疑起來,忍不住過來一看,透過望遠鏡瞭望的她,很快便笑了。
「雕蟲小技。」
楚苓君冷笑一聲,一旁彭志似乎也看出了什麼,笑道:「他們這般作為,若是沒有望遠鏡的確看不清,不過現在我們既然得知他們所用的乃是草人,不妨直接率軍攻打過去!」
「不可!」
楚苓君擺擺手,搖頭道:「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敵軍剛用此計,自然會防著我們看破,故此這些草人後面,很可能蹲著不少弓弩手,待我軍靠近,必會群起而攻之。」
「那就不打了?這也不是辦法啊,三萬大軍在這裡耗著,所需糧草也不少啊。」彭志皺眉道。
「糧草一事已有皇父解決,短時間內無需焦急。」楚苓君似乎根本不在意。
彭志雖然也知道,不久前皇父的人剛剛運了一批糧草會豫州,足有萬袋,不過因為護送之人乃是武飛虎,這傢伙竟然說什麼要給元帥帶去,那邊糧草消耗過巨,只留下千袋減困境,這讓彭志大為感嘆,並不是所有人都待見他這位降將啊!
「此城若是不儘快攻破,萬一他們也收集好了糧草,元氣恢復,到時候再想打可就難了。」彭志憂心忡忡道。
「只需截斷他糧路即可。」楚苓君輕描淡寫道。
彭志壓根就沒考慮過截斷糧路,因為他們和對方兵力差不多,但休息的地方,可是一個住木頭,一個住石頭,自然有著天壤之別,若胡亂分散大軍,截取糧道,敵軍便可借著許昌城做盾牌,派人反殺截糧部隊,屆時不僅賠了將士性命,同時還送了一大堆軍需戰馬給他們,這等吃力不討好的事請,傻子才會做。
楚苓君瞬間便看出了彭志眼中一閃即逝的鄙夷,她冷笑一聲道:「別人或許不行,但彭將軍昔年攻打齊國時,截斷了襄陽的糧道,令梁國首戰大勝,這等本事,倘若荒廢了豈不可惜!」
「什麼!」
彭志聞言,當今便青了臉。
要知道,當年攻打襄陽時,可不僅他一個將領去截糧啊,錢沖那廝也在場啊,他們兵分兩路,一左一右共同截斷了齊軍糧道,不過在這之前,首先要他們的主帥兵多糧廣,耗得起,而現在自己的情況,顯然不足以做成此事,被派出去十有八九要送死啊。
「不行不行,軍師你是處世未深,不知其中兇險啊,況且唐睿這傢伙也並不是泛泛之輩,不可輕視,此計末將恕難從命。」
「也沒讓你真去,你緊張什麼。」
「是真是假,那都要去吧!」彭志汗顏道。
「看來,你還沒有熟悉鄢國的強大!」楚苓君的目光,簡直就像是彭志老娘一樣,這是一種看不成器的兒子的眼神,讓彭志差點就要動手和她拚命了。
「若是以前,刀兵相見,弓弩對射,若沒有事先做好準備,想要以少勝多很困難,可現在,鄢國火槍陸戰無雙,若在事先埋伏,不費一兵一卒要取勝並非不可能,顏元帥不是賜給你五百火槍兵嗎,你還藏著掖著幹什麼!」
聽了這話,彭志默然了,正如楚苓君所言,火槍的戰力堪稱第一,但也就像她說的,火槍兵太珍貴了,死一個就如同在他心口上割下一塊肉,疼的他要死啊。
但現在似乎不能在藏了,否則這場仗要拖到什麼時候才能打完,不過彭志不是笨蛋,深知火槍重要的同時,也知道火槍消耗的子彈十分珍貴,拿軍中流傳最廣的那句話,便是一顆子彈可消滅一個敵人,聽說是皇父當年和顏元帥說的,一開始沒人當回事,可現在火槍漸漸普遍后,子彈的缺乏,才讓所有人重視起來。
彭志自然是最重視的將領之一,畢竟他一個降將,要得到這些火槍兵真是不易啊,就算現在得到了,子彈也只是五千發,就算一子彈幹掉一個,敵人還有上萬人呢,屆時一股腦的殺傷來,就算他不死,死他十七八個火槍兵也足夠彭志鬱悶到吐血了。
「呃……軍師,您和顏元帥的關係不一般,可否……」
彭志話說到一半,突然住嘴不談了,楚苓君當然明白他什麼意思,淡然一笑道:「可以!」
「真的!」
「我的話有怎麼假嗎?」
「啊不,末將知道了!」
彭志大喜過望,就算得不到火槍兵,得到一些子彈也好啊。
當即,彭志便按照楚苓君的安排,開始準備繞道去截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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