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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5.第765章 究竟誰是逃兵?

  從安宜到海州,路途三百里,朱信厚深知戰況緊急,在探子快馬加鞭回稟兵馬李岱攻城之後不久,便奉顏芷綺的命令,火速趕往海州。 

  可還沒等朱信厚到海州城,便在兩郡交界的朐山縣遇到了麻煩。 

  朐山縣是東海郡南部的小縣,過了朐山縣便是廣陵郡,故此李岱在這裡屯兵一千,防止安宜的鄢軍奇襲。 

  不過據探子密查,朱信厚知道這朐山縣的守軍,雖有一千,但兵力很是鬆散,四處崗哨密布,怎麼可能如眼前遠方那般,如滾滾洪流推波而來。 

  「這那是什麼一千啊,簡直就是一萬啊!」 

  一處土坡之上,朱信厚只是帶著三五名將士,乘馬出現在土坡高出,遙望前方朐山縣的情況。 

  這一刻,朱信厚真想罵娘啊,這是他歸降鄢國的第一次任務,他可不想草草收場啊,可這前方的情況似乎太出人預料了。 

  「將軍,怎麼辦?」朱信厚的心腹參謀「袁銳達」擦了一把汗問道。 

  「還能怎麼辦,快撤!」 

  朱信厚真不想無功而返,但沒辦法啊,人家對面的兵力,就算沒有一萬,也絕對有七八千了,而他呢,不過是三百,而且為了輕裝上陣,強求速度,除了人手一把佩刀防身,就是一捆稻草,其餘的啥也沒有,自然也沒有沉重的甲胄裝備,人家只要箭雨襲來,他肯定是全軍覆滅了,這樣這麼打? 

  袁銳達心裡不由一嘆,他何嘗不知朱將軍的想法,雖然這一次任務不是打仗,可如果做的好了,他們在鄢國軍中的地位,自然更加穩固,但灰溜溜的回去后,絕對是成為笑柄的人物。 

  第一次印象很重要,一旦朱信厚成為笑柄,將至他降將的身份,以後不管完成多少次,立了多少戰功,都無法摸去這段出師不利的黑歷史,在軍中也很難服眾了。 

  只是迷惑一下敵軍,如此簡單的事請,你都給辦砸了,還有什麼臉留在軍中?滾回去放牛吧。 

  想到以後不知有多少人這樣說自己,朱信厚氣得臉都綠了,但看著前方成千上萬的敵軍,他還能怎麼辦? 

  「唉,走吧……」 

  朱信厚搖頭一嘆,調轉馬頭便欲回去。 

  「既然要走,我們也不用這樣回去吧,至少把這東西給用了吧。」袁銳達指著手裡的一大捆稻草道。 

  朱信厚只是看了一眼,便點點頭道:「嗯,就這樣直接跑了,也容易被他們追上,傳令下去,栓草於馬後,拖草會安宜。」 

  朱信厚只是隨便吩咐一聲,他也不想抱著一捆稻草回去,讓那幫傢伙看笑話。 

  軍令很快傳達下去,頓時,三百匹快馬紛紛拖著稻草,在土坡后交叉奔跑,這乾燥的季節,地面青草早已枯黃,泥土乾燥而鬆散,被稻草在地面一拖,煙塵剎時間就炸了起來。 

  朱信厚看了一眼後方煙塵,便收回目光,也不看前面的情況,只是鬱悶的想著要怎麼解釋,畢竟這事情也怪不得他啊,誰知道這朐山縣居然有如此多兵力,而且崗哨也極為隱秘,他們都還沒靠近呢,就先被人家給發現了! 

  待身後煙塵滾滾撲向朱信厚的戰馬腳跟時,他萬份鬱悶的仰起頭,正準備最後看一眼敵軍情況,便要離去,可發現這幫梁軍爭先恐後,唯恐慢了半拍,就沒好氣道:「瞧瞧這幫傢伙,一個個如餓狼似得撲過來,甚至有一些摔倒了,還被自己人給踩死,簡直是想立戰功想瘋了。」 

  「可不是嘛,瞧那扛大旗的,連旗杆都扔了,嘖嘖,這哪兒是什麼兵啊,分明就是匪嘛。」袁銳達也是搖頭嘆道。 

  「唉,我們都成人家的香窩窩了。」 

  「是啊,簡直如一幫色鬼投胎,都把我們看成赤裸裸的小娘們了。」 

  「可惡,若不是我的兵馬都回豫州修養了,那裡容他們這般放肆!」 

  「將軍還是不要說了,再怎麼說,我們以前也算是梁國的將士,兄弟們也並不想和以前的兄弟撕破臉皮啊。」 

  朱信厚和袁銳達一你言我一語間,後方煙塵是越滾越大,也越長越高,當他們看眼就望不到後方情況時,突然,朱信厚眉頭一皺,因為他似乎看到了後方敵軍中,跑在最前面的梁軍似乎如遇到鬼一般,突然就調頭往回跑,緊接著就和後方不明情況的梁軍撞在一起,剎時間是人仰馬翻啊。 

  「呃……咋了?」 

  朱信厚搖搖頭,瞪大眼睛正要在看,可此事煙塵已經將他遮掩,這才把眼珠子瞪出來,就被沙土給侵入眼裡,難受的他眼淚都流出來了。 

  「剛才你看到了沒有?」朱信厚還想要看,但眼裡的沙土硌得難受,他也只能雙手不斷搓拭,詢問身邊的袁銳達。 

  袁銳達雖沒有被沙土侵入眼裡,但在這種情況下,也不敢睜大眼睛啊,半眯著眼睛看了許久,最後有些愣神的說道:「好像他們又回去了!」 

  「回去了?」 

  朱信厚聞言一呆,旋即差點兒破口大罵,這什麼意思啊,人家如狼似虎的殺過來,人馬多達近萬,還怕這些小煙塵?況且,就算怕,也可以靠近了,直接箭弩招呼啊,用得著回去嗎? 

  「將軍,真……真是回去了!」另一半,一名護衛吞了吞口水道。 

  「怎麼可能啊。」 

  朱信厚是終於把眼裡的沙子給搓了出來,眯眼一看,朦朧朧一片,啥也看不到。 

  「這邊,這邊沒飛塵。」 

  護衛提醒一句,朱信厚也不多想,調轉馬頭就跟著護衛,騎馬衝出了煙塵,待來飛塵邊緣,朱信厚便深吸一口氣,扭頭一望,頓時傻眼了。 

  這哪兒是什麼回去啊,這簡直就是無頭蒼蠅嘛。 

  眼前,遠方的官道露面上,之前還如狼似虎的梁軍,這一刻,真就如無頭蒼蠅,四處亂竄,一會兒往東,一會兒往西,有些不知天南地北的,乾脆就人馬激烈的衝撞一陣,弱勢一方直接被撞倒在地,生死不知,而活著的踏著生死不知的梁軍,繼續撞,直到地老天荒。 

  「我靠!」 

  朱信厚忍不住學了童四海爆了一句出口,當然,這是童四海學了皇父的,不過朱信厚管不了這麼多人,應該此刻能形容他心情的,也只有「我靠」兩字了! 

  「情況不對啊!」 

  袁銳達是朱信厚的參謀,但他並非是出謀劃策那一類,而是幫助朱信厚官運亨通的那一類,告知他應該和誰交好,防範誰等等。 

  故此,見到這種情況,他也一時間沒有回過神來,不明白這梁軍究竟是咋了?但很明顯,情況真的很不對勁啊! 

  「豈止不對,這簡直就是……就是……逃兵嘛!」朱信厚說出逃兵二字時,自己心裡都有些不敢相信,因為這逃兵應該是他們這邊啊,畢竟人家成千上萬,而他們就三百,怎麼比?可他只是弄了一點兒小飛塵,對面的梁軍便全亂了,也不走好路了,管你前面是山,還是河,左右一散,一路爬山涉水,看的朱信厚等人都傻眼了。 

  「逃兵!對,就是逃兵!敵軍怎麼變成逃兵了,難道海州一戰,有變?」袁銳達挑眉說道。 

  「很有可能!」 

  朱信厚也快速冷靜下來,但他也不會傻到就率三百人殺過去,而是下令道:「繼續拖出飛塵,面積越寬越好,如果地上的沙土沒了,就給我挖,搗碎了撒飛出去,在點狼煙,所有將士都給我喊起來,殺啊……!」 

  隨著朱信厚一聲大喊,三百將士集體瘋狂了,一些乾脆就跳下戰馬,拔出戰刀,翹起地面的沙土,抓在手裡握碎后,直接往天空撒去,沒狼煙就點燃乾草,在弄點澆濕的稻草往上面一蓋,這煙雖然滾滾而出。 

  如此一來,在敵軍眼中,這土坡后的情況可就恐怖萬份了,煙塵滾滾,殺聲四起,很明顯,前面有埋伏啊! 

  就算梁軍中,許多將領都看出了前方土坡的不對勁,這幫埋伏的人,只有聲勢,沒有身影,很明顯是故弄玄虛啊,可是,正所謂兵敗如山倒,士卒們都亂了,只知道逃,導致將領的喝令聲直接被士卒的驚恐嘶吼給掩蓋,根本就沒幾個人聽得到,就算聽到了,看著大家都在逃,你能不逃? 

  「他娘的,擂鼓助威!本將軍要重振旗鼓!滅了這幫虛張聲勢的狗賊!」 

  一名梁軍將領剛剛說完,他身邊的屬下便立即回稟道:「還什麼擂鼓啊,都丟在軍營了,軍營都被海州守軍的天玉炮給轟破了,將軍,還是跑吧!」 

  「……」 

  昨日午時,越王李岱突遭橫禍,被炸得身首異處,腸子就如掛臘腸一樣,顯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此後,雖然梁軍許多將領雖幾次想要重振旗鼓,無論如何也要滅了海州守軍,最好把這個轟出煙花大蘿蔔的傢伙給車裂了。 

  然而,一開始的確有許多將士跟隨他們繼續攻城,可漸漸的,缺少了統帥,大家都在各自為戰,許多將士雖攻上城樓,卻因為後續沒有增援,導致被滅殺在城牆之上,而最後,當天玉炮突然響起,剎時間,作鳥獸散,一個個全跑了。 

  而海州守軍,仍舊不肯放過他們,一路攻至他們的軍營,洗劫一翻后,把他們僅存的幾天糧草全搬空了,而他們這些逃兵,自然不敢回頭,只能一路南下,最後就找遇到了朱信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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