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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幻妖立即收回手:「怎麼了?」 

  「沒事。」月澈搖搖頭。 

  但是眼尖的幻妖卻發現月澈連白色的衣物上出現了一小攤血跡,鮮紅鮮紅的,很顯然是她剛剛碰到的地方。 

  「好像流血了!」幻妖看著月澈的胸口說道。 

  月澈轉過身:「沒事。」 

  雙手已經掀開被子,想要下去。 

  但是幻妖不知道怎麼的,卻一下拉住月澈的手,強行將月澈的衣物解開。 

  看到月澈的胸口滿是癒合好的可怖疤痕時,幻妖吃驚的捂著嘴巴。 

  那傷口似乎遍布月澈整個胸口的肌膚,像是整層皮都被撕了下來一般,雪容模糊,十分的可怖。 

  「沒事,只是小傷,傷口很快就會癒合的。」月澈看出幻妖的神情,笑著安慰道。 

  幻妖卻皺著眉頭,這是小傷嗎? 

  「幻妖,你這是在關心我?」月澈將幻妖欲收回的手抓在手掌中,唇邊掛著開心的笑容。 

  被月澈這一句話提醒,幻妖卻連忙收回自己的手:「誰關心你?你死了才更好!」 

  好奇怪,明明心裡很恨他,但是為什麼心會突然軟了呢? 

  「你是不是因為生我的氣,才故意這麼說的?」儘管這樣,月澈卻還很開心。 

  因為幻妖關心他是真的,看到他衣服上滲出血時,他真的從幻妖的眼眸中看出緊張。 

  呵,幻妖冷笑一聲,不在說話。 

  「幻妖……我已經派人去找穹門絕了,只要等找到了,我就可以讓你恢復記憶!」月澈叫了一聲幻妖的名字。 

  幻妖卻還是不說話:「我是不會相信你的。」 

  「那你要怎樣才能相信我?你總得給我一個證明的機會?」月澈十分誠懇的說著。 

  幻妖看著月澈,沉默了一會,隨後說道:「你是真的不回青冥水榭?」 

  「只要你不回去!」月澈立馬回答道,在木園也挺好的。 

  「那我若是非要回去呢?」幻妖再問,眼睛直直的盯著月澈看。 

  「那我便跟你一起回去吧!」月澈聽到幻妖這麼問,卻是沉吟了片刻:「只怕青冥水榭是容不下我。」 

  「你非要回青冥水榭嗎?」月澈問道。 

  「如果按照你說的,你養育了我五年,但是月無牙可是養育了我七年,誰對我重要,誰給我的恩情多,這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幻妖說的這是實話,反正在她記事開始,月無牙對她真的很好,比起其他同門門人,對她真的好太多。 

  試問青冥水榭中除了月無牙的近侍,也就是以月為姓的門人有單獨的院子居住之外,其他的門人按照資歷高低,都是兩人一個院子,或者四個人一個院子,有的甚至八個,十個人一個院子。 

  而她年紀還那麼小,月無牙就給她選了一處風景優美,又適合修鍊的地方,特地為她建造了一座屋子。 

  每年只要到了她的生日,都會送上一份珍貴的禮物。 

  而她的靈力全都是月無牙親自傳授。 

  於情於理,月無牙自然對她更重要一點兒。 

  至於月澈,她從見面到認識的時間加起來還沒有三個月。 

  這三個月,月澈對她能說好嗎?只有壞吧?不過倒也確實救過她幾次,但是這一切都是因為月澈想要利用她! 

  所以讓她在月無牙和月澈中間選一個,她當然要選月無牙。 

  月澈聽到幻妖這麼說,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心裡從來沒有過的難過,就像自己辛辛苦苦,養育了一條兒小狗一樣,結果幾天沒回來,狗狗卻撲向了別人的懷抱。 

  「所以你是回定青冥水榭了?」月澈沉默了很久,清冽的聲音這才緩緩開口,玉珠落盤的清脆音調好似摻雜了一點兒心碎的聲音。 

  「對!」幻妖十分肯定回答道,心裡卻想到,她要是回去便一定帶著血蓮浴花回去。 

  絕對不能落在月澈的手上。 

  月澈漆黑的雙眸隱隱的有一絲落寞閃過,閃耀著淡淡的疼痛,忽而月澈卻裂開唇露出一抹苦笑。 

  「也罷,你若是真想回去,等雪停了,我便送你出去吧,以後就權當……我們沒認識過。」月澈的花月輕輕的,像是綿柔里藏著的針一般,摸上去柔軟但是拿出來時卻滿手是血。 

  這一刻,空氣寂靜到了極致,只傳來月澈起床穿衣的紗紗聲。 

  這氣氛一旦壓抑起來,倒是讓幻妖有些難受起來:「那你會回青冥水榭嗎?」 

  幻妖問的很小心翼翼。 

  「你不需要我了,我也就沒有回青冥水榭的必要了。」月澈穿上白色的靴子,用手輕攏了下長發,唇間含著笑,可是卻滿是苦澀。 

  「難道你真的是因為我才要回青冥水榭?」幻妖忍不住又問道。 

  明明心裡恨他要死,但是為什麼卻又覺得十分不忍心呢? 

  她怎麼就這麼矛盾呢? 

  「你知道嗎?青冥水榭剛剛成立時一共有五名候選人,但是這五名候選人卻沒有一個想要留下來繼承教主之位的,原因很簡單,因為這五位候選人,到任何地方都可以隨時創立一個教派出來,所以教主的位置真的沒有多少人相爭,最後月無牙成為教主,其他四人便也都陸陸續續的離開青冥水榭,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七年了,我都沒有聽過任何人為了教主之位回來與月無牙爭鬥過,我以為我會是那第一人,但是現在看來,以後,以至於未來都不會有人去青冥水榭與月無牙相爭了。」 

  月澈的音色極為的輕,淡,冷,脆,聲音十分的空靈,恍若一具行屍走肉,沒有任何的生氣。 

  明明是一句很平淡的語氣,為什麼幻妖聽著卻覺得讓她有窒息的感覺。 

  「即便這樣,我可不可以懇求你將孩子生下來?」月澈整理好披肩的墨色長發,深諳的眸光迎上幻妖的眸子,那一瞬好似雨滴滴入平靜的湖面,泛起一圈圈漣漪般,讓幻妖的心不由的有些難受。 

  幻妖摸著自己的肚子,看著月澈,心口卻突然痛起來,就好像被一塊巨大的石頭撞擊到一般,生疼生疼。 

  幻妖神情痛苦的捂著自己心口的位置,真的是痛的讓她喘不過氣來。 

  「幻妖,怎麼了?」月澈連忙蹲下身問道。 

  幻妖的手緊抓著被角,因為劇痛讓幻妖的額頭滲出絲絲的冷汗:「心口……好痛,莫名其妙的好痛!」 

  「心口怎麼會莫名其妙的痛?」月澈微皺起眉頭。 

  「真的好痛!」幻妖痛的都快要說不出聲來了。 

  「冷玉寧,去找徐靈醫!」月澈將幻妖抱在懷中,想要以此緩解一下幻妖的疼痛。 

  但是這樣,幻妖的心卻更痛。 

  痛的讓幻妖直接推開他。 

  等徐靈醫來的時候,月澈卻發現了一個規律,幻妖的痛與他有關,他一靠近,幻妖就痛的越厲害,而幻妖開始責備他的時候,疼痛就會減輕,但是一旦他又說了什麼讓幻妖原諒,感動的話,幻妖的疼痛便會加劇。 

  徐靈醫通過靈魂力,一眼就看出幻妖是被人下了攝魂術。 

  這種攝魂術是讓幻妖恨一個人,恨到要殺掉那種,但是如若產生一絲絲的反抗,心底便會一陣陣的疼痛,越是反抗越是痛的厲害。 

  這是白冷給幻妖下的,徐靈醫自然知道、 

  徐靈醫看著幻妖痛苦的摸樣,在看著月澈擔憂的樣子,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幻妖到底怎麼了?」月澈站在身旁語氣冷淡,但卻還是透露著焦急。 

  徐靈醫沉吟了一會兒:「這個……我也不知。」 

  「你會不知?」月澈的聲音嚴厲了一份。 

  徐靈醫猶豫了一會兒,最後咬咬牙:「公子,我真的不知。」 

  要是讓公子知道了,恐怕會更加離不開幻妖,就連白冷都會遭受公子的懲罰。 

  只要他咬死了口說不知道,公子一時半會兒也查不出來。 

  但是如果幻妖總是這樣犯的話,公子也是遲早都是要知道的。 

  「公子,白冷來了。」冷玉寧進來稟報的時候,眼神有些訝異,似是十分的意外。 

  誰都知道在木園下大雪的時候,一般的人是很難進來的。 

  大雪將陣法掩蓋掉,讓人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痕迹,這樣就是設陣法的人,因為沒有了參照物而很難破解。 

  但是白冷卻硬是破解出來了! 

  到底白冷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非要趁這個時候進木園來? 

  白冷覆蓋著一身雪走進來,眉毛,頭髮上都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凌,霎時整個房間都下降了好幾度。 

  白冷顧不得身上厚厚的雪,清理都不清理一下,便直接走到月澈的跟前,嘴唇已經凍得開裂,長長的睫毛上也被風雪染成了白色,如果不仔細看還以為是一個雪人。 

  「公子讓我帶幻妖回去!」白冷一開口,坐在床上的幻妖便立刻聽出這人真的是白冷。 

  幻妖艱難的睜開眼睛,伸出手,似乎在聽到白冷說話的一瞬,心口處的疼痛少了幾分:「白冷,公子怎麼會知道我在這?」 

  月澈和徐靈醫明顯一驚,面上都疑惑,但是其實心裡大致也都清楚。 

  白冷這麼說,是不想讓幻妖知道,她是為月澈做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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