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這是祖制
「我?」那聲音突然一頓,沉默了一會兒,又道:「自然是陪她。」
忽然,一縷金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半空總那抹閃耀的金光飄去,剎那間,金光與墨熙宸融合,金光大盛,著涼陰暗的大殿,猶記得,暈迷前的最後一眼,花傾顏看到了水晶棺里無數的珍奇草藥,來不及太多的思考,花傾顏已經失去了知覺,沉沉睡去……
沉穩大氣的絲竹聲在耳邊繚繞,花傾顏皺了皺好看的眉,睜開雙眸,灧灧光華,頃刻間,金碧輝煌的大殿黯然失色,有的只是一抹素白長裙的女子,頭頂珠翠滿頭,貴不可言,卻壓得花傾顏差點兒斷了氣。
這就是花傾顏醒來時的情景,以紫色為主,處處彰顯著低調奢華的九雲殿,她什麼時候回來的?
「夫人,你終於醒了。」
銀鈴般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聲聲入耳,白霜微微頷首,臉上帶著似有若無的嫣然微笑,清雅亦清,芳華陣陣。
「我怎麼在這裡,頭上都帶著什麼東西?」一邊說著,花傾顏便伸手去拔頭上的珠釵,不管這事在幹嘛,這麼多東西壓在頭頂上,恐怕還沒站起來,她就香消玉殞了。
「夫人,萬萬不可。」
白霜一下子跪到地上,身後的一群隨著齊刷刷的跪下,連連大叫。
「夫人,事關祭司禮的儀容,萬萬不可馬虎。」
「什麼祭司禮?」
花傾顏眨巴眨巴眼睛,她不是剛從古墓里出來嗎?怎麼就參加祭司禮了?
「尊主把您抱回來后,您都睡了一天一夜了,今天正是祭司禮的日子,也是夫人您進駐神壇的日子。」白霜如實說道。
聞言,花傾顏微微一愣,看著自己頭頂還有十幾斤重的鳳釵珠翠,一張俏臉瞬間垮了下來,「帶這麼多東西,你們想謀殺嗎?」
「夫人,這是祖制。」
「什麼祖制,本夫人看似謀殺才對!」
想也不想,花傾顏直接脫口而出,一雙都依著她,小手不斷的去拆頭上的鳳釵,在永國,墨熙宸什麼都依著她,即使是大婚那天,她也沒受過這苦啊,花二小姐撇撇瞥了一眼頭上的無數明珠珍寶,直感覺自己的脖子頃刻間便會被壓斷一樣,梳頭髮她不會,她也不需要會,但拆頭髮再不會她就是傻子了,手腳利落,一炷香時間,花傾顏便是滿頭輕鬆……
回頭看看許久沒了聲息的侍女,看到一群傻了的姑娘,花傾顏撇了撇嘴,「你們愣著做什麼,不是要祭司嗎?還不上來給本夫人梳頭。」
「夫夫人,恐怕來不及了,先前給您梳的髮髻,奴婢等足足用了兩個時辰,現在典禮就快開始了。」白霜有些顫巍的說著。
「去我的柜子里,把第一個盒子拿過來。」
白霜不敢遲疑,親自去柜子里把第一個紫檀木盒拿了出來,花傾顏打開木盒,明珠的璀璨給傾顏絕美的面龐上獨上一層柔和的微光,「用這個吧。」
「夫人,這明珠真好看,叫什麼名字?」一邊幫花傾顏梳頭,白霜一邊問道。
「永康——」淡淡的聲音中,夾著深深的回憶,記得娘親給他明珠的時候,何等溫柔,何等期盼,只是那人不在了……
「此珠名為『永康』帶上它,能保你一聲無痛無災,健康長壽。」
娘親的聲音,猶在耳畔,只是母親再也不能陪著她了,她成親的第三年,母親終於藥石無靈,欣然殯世了,父親悲痛不已,再母親病逝的第二天一早,抱著母親的屍體,成為永恆。
永康,就如同娘親在時一樣,陪伴著自己,這些年來,自己一直隨身帶著,傾顏相信,「永康」會像娘親一樣守著自己,永遠對自己好的,明珠冰冷,娘親的愛,確實暖的。
「宸呢?」
著裝完畢,花傾顏輕聲問道,自己都準備好了,墨熙宸哪去兒了?
「回夫人的話,由於時間不早了,尊主和群臣怕是已經從長生殿出發了,有尊主在,夫人不必著急,我們這就出發。」
「也好。」
傾顏點了點頭,在侍女們的簇擁下踏上雲攆。
另一邊,神壇偏殿內,已經有大長老的黨羽對此事表示非常不滿了。
「尊主,夫人莫不是怕了不成?錯過了及時,恐怕就得再等一年了。」
四長老輕慢的說道,滿臉儘是不滿。
「女人家梳妝打扮的慢一些很長,諸卿如果有閑心管這個的話,不妨去管管你們家裡那些?」慵懶薄涼的聲音響起,在場的天族重臣,齊齊打了一個寒顫,一個個的就如霜打的茄子,沒了聲息。
「恐怕聖女是來不了了吧。」陰陽怪氣的聲音再次響起,聲音一處,滿場戰慄,群臣帶著不同的目光看向屹立在群臣之首的大長老。
「大長老,此言為何?」有不懂的人上前問道。
「大長老,莫不是聖女有假?」
「莫不是假聖女跑了?」
「難道這裡面有內情?」
「大長老……」
一時間,眾說紛紜,場面難以控制。
墨熙宸握著羽扇的手緊了緊,顏兒,你還沒醒嗎?你快醒來啊!顏兒你一定不要有事,顏兒,顏兒……
「諸卿安靜,夫人一定是昨晚累壞了,讓她多休息一會兒吧,我們先入神壇。」清泉般的聲音,說著讓人臉紅心跳的話,就像說今天有沒有吃早膳一樣輕鬆。
墨熙宸一句話落,大殿里瞬間安靜了下來,大臣們你看看我看看你,愣是誰也沒說出一句話來,也沒人提議要出發去神壇,甚至還有些年輕內向,直接臉紅了。
此時無聲勝有聲,大臣們的表情真真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夫人到。」
正在這時,一聲通報聲,讓眾人把目光移到門口處,只見一道白色的婀娜身影,翩躚而來,剎那間,滿堂生輝,先不說這人女子的容顏是如何傾國無雙,單單說這一襲白裙,翩若驚鴻的身姿,便已令人沉醉,一顆碩大的明珠斜斜插入黑亮的青絲間,長長的流蘇一閃一閃,灼灼生輝,一張絕美的容顏的三分慵懶,三分華貴,三分脫俗,兩分雍容,一分清幽,端得遺世獨立。
「夫人且慢。」墨熙宸說了一句,便起身來到花傾顏身邊,牽起花傾顏的縴手,柔聲道:「我們直接去神壇吧。」
「也好。」
說著,墨熙宸無視在場的所有人,大步向殿外走去。
在場的多少人,在幾十年後,還清晰的記得,那兩道相依相偎的身影,是那樣融洽,就好似他們天生就應該在一起一般,天造地設,舉案齊眉。
祭司禮如期舉行,雖未經演練,但在墨熙宸簡潔的提示下,花傾顏做得遊刃有餘,舉手投足之間,皆是大家風範,貴不可言,言行舉止間,談笑風生,說得話句句在理,禮儀周到,明明是繁瑣枯燥累人的禮儀,偏偏花傾顏做得行雲流水,從善如流。
看得大長老直冒冷汗,這女人,難道真是聖女?
不不不,身為魔族眾人,天族給了魔族滅頂之災,身為存活至今,唯一一個魔族人,絕對不能讓天族的聖女回歸。
一滴血落在古老的神壇正中,嗒,隨著血珠的滴入,神壇彷彿活了一般,將那血珠緩緩吸入,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鮮血的血水一層層的滲入白色的神壇,漸漸消失不見。
看到神奇的一幕,花傾顏忍不住錯愕的看向墨熙宸,墨熙宸只是微笑不語,把手中的羽扇掛在腰間,口中吟唱這神秘而古老的咒語,一雙手臂靈巧的打著複雜高深的手勢,一個長長咒語吟唱完畢,墨熙宸劃開手指,抵在同一個位置上,侍女端來一個琉璃托盤,托盤上放著兩隻白玉杯,杯中放著陳年佳釀。
墨熙宸在兩杯酒中,各滴一滴血,然後拿起傾顏的芊芊細手,輕輕劃了一下,在兩杯酒中各滴一滴血,墨熙宸示意花傾顏拿起酒杯,花傾顏學著墨熙宸的樣子,拿起酒杯,對著蒼天,將就撒在神壇上,一如剛剛一樣,帶著血的酒水滲到神壇里,漸漸消失。
忽然,神壇上紅光大盛,將二人包裹其中,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二人拖到半空中,剎那間,鼓樂齊鳴,七彩霞光環繞天際。
「跳飛天舞。」墨熙宸在花傾顏耳邊提醒,花傾顏會意起舞,凌空一個飛旋,自己竟被一手大手拖住,傾顏詫異的看向墨熙宸,墨熙宸唇角輕揚,帶著足以顛倒眾生的微笑,手腕一轉,舞步踏起。
花傾顏不禁瞪大了眼睛,墨熙宸這是要與她共舞嗎?!
「專心點兒,為夫這可是第一次和你共舞。」
耳邊淡淡的聲音傳來,花傾顏終於接受了事實,伴著天外傳來的絲竹之音,在七彩霞光**舞,好一對白衣璧人!男的英俊,女的貌美,本一直極難的飛天舞,被二人跳得出神入化,半空中霞光萬丈,霞光中的神仙眷侶眼中,只有彼此。
天族朝臣們一個個看得如痴如醉。
只有大長老握緊了拳頭,額頭上熱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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