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至於你們信誰，那是你們的事

  季辭話落，對面的林菱微怔了一下，就連那六歲的小孩也停止了抽泣，通紅著雙眼看著他。

  少年臉上淡然，掛著淺淺的笑容，左臉及下頜處顯眼的紅痕給他添了幾分不羈的感覺。

  他從外套的口袋裡摸出手機，低著頭點了點，小女孩的嚴肅的警告聲從裡頭傳來，在此時安靜的房屋裡面突兀刺耳。

  童音經過電子設備傳出來的聲音有些變化，像是恐怖電影裡面令人生寒的背景音。

  ——我討厭你！你離開我家！

  ——這是我的家，不是你的家，你以後不要來這裡。

  ——媽媽說你會搶走我的東西，搶走我哥哥的東西，你才是外人！

  錄音很完整，從季安開口要求他去房間，到最後要讓他吃糖，清清楚楚地被記錄。

  包括季辭自己的聲音，都被完整地復刻在上面。

  叮地一聲，錄音結束。

  屋內只剩下大家淺淺的呼吸聲，季辭朝他們看過去，對上季安敵意的目光。

  季安對上他的目光后，忽然又大哭起來。她埋在林菱的脖頸處，一抽一抽的，哽咽的嗚嗚聲壓抑在喉嚨裡面。

  小孩哭成這個樣子，確實很讓人可憐。

  尤其是一個還算可愛的孩子。

  似乎在怨恨他，為什麼要當著大家的面把錄音放出來。

  季辭把手機收起來，仍然漫不經心的：「其實也算不上什麼證據，只是我覺得應該可以為我自己辯解一下。小孩的心思，未必就應了那句人之初性本善。」

  林菱拍著季安的後背，她臉上也掛不住。尤其是那句媽媽說季辭會搶走他們的東西時，臉上更是火辣辣的。

  畢竟，誰也沒有料到季辭居然會把這種對話給錄音。

  她咬牙，忽然把季安往地上一扔，巴掌就重重拍到季安屁股上，「你瞎說什麼話，到底是跟誰學的這些話？我什麼時候教過你這些的，我讓你不學好！」

  「媽媽我錯了，你不要打我！」

  小孩大概從來沒有被這麼打過，屁股上重重地挨了一巴掌之後，疼得都跳起來，嗷嗷大叫。

  「爸爸救我，媽媽要打死我了，嗚嗚嗚爸爸……」

  號啕大哭聲從季安喉嚨里吼出來，隨著哭泣聲逐漸沙啞，讓人聽著十分不忍。

  林菱手上的動作不斷，季榮恆看不下去了，對季辭道：「你妹妹這麼小，不懂事，你快說句話啊。」

  孩子小，不懂事哦。

  畢竟她還是一個孩子嘛。

  季辭點點頭，「我沒什麼好說的啊，我只想替我自己重申一遍，我沒有推她，是她用棒棒糖捅了我的喉嚨。至於你們信誰，該怎麼做，是你們的事情。」

  說完這句話，季辭這才轉身，拍了拍季奶奶的肩膀。

  「奶奶您回去吃飯，我先走了。」

  季奶奶急了，杵著拐杖拉著季辭的手，「說好奶奶跟你一起走的，奶奶去看看你住的房子好不好。某些人啊，替別人養孩子，都不去管一下自己孩子。」

  老太太就差指名道姓罵季榮恆，話里話外的意思無不在說著季榮恆和季然。

  季榮恆臉色頓時就沉下來，「季辭你敢帶你奶奶走，你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