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咦惹，在想peach
好似根本就沒有聽清對面人的再說什麼，季辭重新按了一遍。
懶慢拉長的語調在空蕩蕩的房間裡面回蕩，好像那個放肆不羈的少年仍然在這兒。
給他發語言。
嘖。
想桃呢。
頓了頓，他當真抬起手機，按下去之後，說了一句話。
顧西其實是抱著打趣人的意思，沒料到這人真的發來了一句話，揚了揚眉，那張陰沉了一天的俊容終於揚起笑意。
拇指在手機屏幕點了一下，清秀的嗓音吹拂在風中。
「想peach！給爺爬！」
「……」
前往列車站的方向一路上都有人的，時不時便有人掃視一眼路邊。
停靠在河岸旁的拉風跑車本來就顯眼無比，若不是因為少年帥氣的面龐隱匿在黑暗之中，怕是不少人拿出手機拍照。
倘若站的近一些，怕是能看到這位看似正常的人正在一遍一遍重複著手機裡面的一句粗口，但他臉上沒有動怒的痕迹，甚至還勾著笑，心情頗好的樣子。
月光輕灑在水面，泛起銀銀波光，顧西不知疲倦一般點著手機裡面像是氣急敗壞的兩句話，直到家裡老頭打來電話讓他回去，他才轉身上了車。
——不必說對不起，我也捨不得你說對不起。
——只要你軟著性子和我說一句話，那我所有怒氣都可以煙消雲散。
——只要你在。 -
季辭也是後知後覺才驚恐地發現自己做了什麼，他發過去之後就先撤回。
但是這人吧，一急就出錯，一出錯就把撤回點成了刪除。
哦豁，你說這離譜不？
想毀滅證據，直接被證據給毀滅了。
他盯著手機屏幕良久，對面也沒有回過來消息，腦補了一堆自己如何慘死的畫面之後，手中轉著的中性筆啪地一聲砸在桌上。
季辭回過神來。
他才想桃吃呢！玩什麼手機啊，學習啊！
考不考大學了？
要不要你的夢想了？
每天叫醒你的是什麼？是手機嗎？
是！
補習班的通知很快就發到了季辭手機上，時間雖然緊迫，但一高老師的組織性也很強，更何況教學資源都是用的學校現成的教室，就跟平時上課也沒什麼區別，只是上課的內容有些差別罷了。
反正在季辭看到，就是放了一個小長假，但沒料到的是，季然也在這個班上。
倒也不意外，按照季榮恆對這個孩子的重視程度，怕是覺得季然以後能考個好點的大學，給季榮恆臉上長點光。
不說長遠，便是拿一個數學競賽的名次，季榮恆都能吹噓一番。
教育在季榮恆的眼裡，不過就是一種另外的投資，送季然來補習班，基本操作罷了。
反倒是季然，看到季辭的時候，還十分意外。
「季辭哥，你也報名了數學競賽嗎？」
課間休息的時候，季然跟在打水的季辭身後，小聲問道。
這位小孩大概是因為成長環境原因，看上去挺乖巧的。如果拋去他是林菱的小孩，季辭應該會很喜歡他。
雖然明白上一輩人的恩怨不該帶到下一輩人身上，但是季辭還是不大喜歡身側的人。
他本身也不是一個理性的人。
接好水，季辭讓開位置，擰緊自己的杯蓋，沒有給季然一個很好的臉色：「我既然來了，當然是報名參加了，有問題？」
他不是聖人，也從來沒有要求自己當聖人。
季然大概沒有料到季辭會這樣對他，抿著唇也沒有上去接水，仰頭問：「你是不是很討厭我？如果是的話，上次又為什麼讓我搬進公寓，還幫我做那些？」
季辭很複雜地看了季然一眼。
這夏日裡學生都傾向於在教室里吹空調，外面的人不大多，所以站在這兒，也沒有礙人路。
「我讓你搬進公寓，不是我願意讓你搬進公寓。房子的租金轉讓權是在季榮恆手上，而不是我，所以我願不願意不重要，明白嗎？」
季辭只說了這麼多，轉身就走。
至於討不討厭那種沒意義的廢話，沒有必要開口。
討厭說不上，畢竟這小孩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只是膈應的很。
補習班的學習算是高強度在學習，尤其是一整天都在做數學題目，根本不給人緩衝的時間，是一件很難熬的事情。
季辭同樣有那種煩躁的感覺。
尤其是在手機幾天沒有接收到顧西的消息時，季辭心裡的躁動更甚。
那種感覺就像是喝了高濃度的美食，心悸得你什麼事情都不想做，但頭腦又清醒無比。
「顧西同學。」
他發了一句話，什麼都沒說。
近來的問題都是老師解決的，也沒有什麼需要去請教顧西的。
而是李念和顧西說的都不錯，競賽初賽的試題，只要知識點都掌握了，並不是很難。
至於每年去的人為什麼不多，一個是學生們聽到競賽就想走，還是數學競賽——
算了，看到數學就頭疼。
再加之初賽是在暑假，當然沒有多少人願意報名。
高考又不加分，整那有的沒的幹嘛。
不如好好放暑假。
沒有像以前一樣秒回，季辭忽然心涼了半截。
悶頭吃著自己的飯，不知是天氣太熱，還是食堂的飯菜實在是難吃。
味如嚼蠟。
簡單地吃了兩口，剩下一堆放進餐盤迴收處，臉上浮現出浪費糧食的羞愧，低著頭走出去。
食堂一樓的小賣部買了水，從冰箱里剛拿出來，還冒著寒氣。
礦泉書剛送到嘴邊，手機屏幕亮了。
季辭點開語音，那放肆不羈的嗓音就傳出來：「幹嘛，想老子了！」
喉結微動，冰涼的水從喉嚨湧入腹胃，沁人心脾。
幾天積壓下來的煩躁感忽然消散。
不知覺，他竟然發了一個「嗯」過去。
等反應過來，已經無法撤回。
哪怕是撤回了，那邊可定也看到了。
一邊往教室方向走著，季辭一邊回復過去，緩解尷尬：「哈哈哈哈哈是啊，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我可真的太想你了！！！」
只要哈哈哈和感嘆號足夠多，顧西就感受不到尷尬。
那邊仍然沒回，直接一個電話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