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噩夢

  「把手機交給我。」

  幾個大字明顯地懸浮出來，將季辭腦海里那點睡意消散得蕩然無存。

  他看了一眼前面的人，摸出手機回復過去：「現在嗎？」

  顧西：「嗯。」

  顧西的位置在中央，兩邊的同桌全都趴在桌上已經睡著，他不好出來。

  他轉過身看向季辭，微微擰眉。

  收手機。

  季辭抬眸掃了一眼中央的人，手指在屏幕上摩挲了一下，很想點進論壇去看看，是否出了一些新的事情。

  最後還是作罷。

  直接起身小心翼翼地朝著顧西的方向走去，把手機交給人家，回到座位上午休。

  還有二十分鐘，能休息一會兒是一會兒。

  人有時候很奇怪，越是時間短的睡覺時間，偏生做的夢越是真實。

  就像收假來到學校的第一個早上，課間十分鐘都能讓你做一個美夢，一下課就趴在課桌上，舒坦安逸。

  但季辭這個夢做得並不舒坦。

  一個噩夢。

  不，可以說是很多個噩夢，輪迴交替。

  那天撕得粉碎的試卷重新出現在自己面前，一遍又一遍。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試卷的粉碎。

  而自己無能為力，不能動彈。

  像是鬼打牆一般，重複著這個夢境，昭示著夢想的破裂，重新開始暗無天日為了金錢而生活的日子。

  除了用時間去換取金錢，別無他法。

  最後是下課的鈴聲驚醒了季辭，滿身冷汗。

  身側的宋暄也好像是被嚇到了一眼，不像平時那樣揚起笑容說話，而是直接把自己的手機塞進抽屜里，拿出書本出來。

  季辭緩和了半晌才回過神來，下午的課程老師都會提前來到教室，尤其是午休結束的第一節課。

  大多是沒睡醒的模樣，他們習慣於提前來到教室，把學生們喊醒。

  季辭喝了幾口水，把書本翻開，努力地讓自己清醒過來。

  上課鈴聲敲響的時候，前座的薛蘿轉身遞過來一張紙條，因為老師在上面盯著，很快就轉過身去。

  「季辭同學，我相信你，加油?|?'-'?)??」

  相信。

  季辭垂眸看著上面的清雋的字跡，心臟彷彿有什麼東西微微下沉。

  他忽然有些明白了顧西為什麼要拿走他的手機。

  可網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一無所知。

  老師開始講解上一周的試題，季辭把小紙條收好，夾在筆記本裡面，沒有再多說什麼，瞥了一眼身側忽然不再活躍的人，默默地聽課。

  下課之後，教室里活躍起來，但是季辭很明顯地感受到很多同學看向自己的目光奇怪了很多。

  只是少數。

  信息的傳播需要時間，一個下午之後，時間將各種言論暴露出來。

  各種情緒包裹著的字元從每個人的手機中傳出來，再被刻印到人腦之中，情緒繼續發酵，各類的爭論將理智紛紛化解，最後針鋒相對，所有的矛頭全都指向了事件的主角——季辭。

  而他本人，還什麼都不知道。

  他自己也感受到了周圍的不自然，所以等到人走的差不多了，他才開始慢慢地收拾書包。

  而一抬頭，前座不遠處的人也消失不見。

  顧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