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知道來幹什麼的嗎？

  「是你嗎，是你們嗎？不會的，一定不會的，一定是自己聽錯了，聞錯了。」杜曼內心如萬馬奔騰而過，她不停的掙扎著。

  她不停的懷疑，不停的肯定，反反覆復。不長的距離猶如千里萬里，她每邁出一步都如赤腳在刀尖上行走，痛苦極了。明明腳下的瓷磚光滑，明亮。哪裡又有刀尖的影子啊，她的眼淚不可控制的奪眶而出。雙腿也不停的打著擺子，腳心都是軟的。一個趔趄，她差點摔倒。不遠處的熱情倏地靜止下來，接著就是狂亂的往樓下奔跑的聲音。

  杜曼站立在那裡，臉上竟輕鬆起來，人既然跑掉了，那就不用去看了。她可以心安理得的裝著什麼都沒發生過。那麼，她就不用面對接下來發生的不可預知的狀況了。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選擇還在病床上熟睡，那麼這時的她應該還是很幸福的。

  汪雨幾個小時以前明明說過最愛的是她，他讓她相信他啊。而她明明已經答應了呀，那麼現在她又在幹什麼呢？她快速的抹去了臉上的濕熱，強迫自己展顏一笑。也許，這會兒汪雨已經病房等她了呢？她不再有其他想法，匆匆往自己的病房走去。

  剛剛走到病房長廊，就聽到汪雨的聲音，裡面充滿了責備和埋怨。「我花錢請你來幹什麼的，你知道嗎」？

  「我知道」護工低聲回答，有如蚊子的聲音，還是幾天沒有吸血的蚊子，此刻無精打采。

  「哼，你知道？我覺得你不知道？知道的話，你還會睡大覺，任由病人出去，發生意外怎麼辦，你能承擔得起嗎」？汪雨不依不饒，氣憤不已。

  「汪醫生，我錯了，今天的錢我也不要了」護工繼續低語，聲音發顫。

  「我還差你那點工錢嗎？你真是要把我氣死了」汪雨聲音很大，很是煩躁。

  門外的杜曼震驚不已，今天此刻之前認識的汪雨，永遠文質彬彬，溫文爾雅，翩翩君子啊。今天的他還是他嗎？不過她來不及多想，她不能讓護工這麼委屈，明明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啊。

  她匆匆的推開了門，急急地喊了句：「我在這兒，跟護工沒有關係，是我悄悄走掉的」。

  汪雨轉身，幾步來到杜曼面前，擁住了她，緊緊的擁著她。杜曼閉上了眼睛，鼻尖傳來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很複雜，似是有不下於三種香水混合在一起。

  杜曼微微蹙了一下很好看的眉頭，屏住了呼吸，可是那種味道還是強烈的不停的侵襲了她的心肺，她控制不住的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