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尊你好快
“三花貓？”
中原中也詫異的動作將周防尊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他隻能看到一隻肥嘟嘟的圓球鑽進了草叢裏。
“嗯。”中原中也慵懶靠在機車上的身體站了起來，神色不明的看向深深淺淺映著綠色的草叢。“是它沒錯。”
上次在停車場遇見三花豬的時候，中原中也就覺得有些疑惑, 畢竟正常的貓咪或許會在小區的花園裏棲息，在停車場出現就很怪異了。
難不成三花的主人在學校裏？
中原中也環著胸思考了幾秒，露出絲笑, 挑起眼看向周防尊。“尊, 有沒有興趣一起進學校看看？你總不會打算就這麽老老實實的在門口等著可疑人出現吧。”
大約是少年的笑容挑釁意味十足，囂張叛逆的衝他勾著笑，眉眼張揚且跋扈。引得周防尊也低笑了起來，唇角的笑意帶了點猖狂的意思。
“當然不是。”
“那就一起。”中原中也很是滿意的揚起大拇指指了指學校的後山方向, 眼裏的冰藍色晶亮燦爛。“我剛好也想看看三花的主人是什麽樣, 我有一種他的主人很有意思的直覺。”
中原中也的直覺一向很準, 盡管那隻混蛋青花魚總是喜歡說他那是小動物的直覺大肆的嘲笑他, 但是本能這種東西還是寧可信其有的。
想到這裏中也不免有些迫不及待起來。
“我覺得他……誒？尊你看我的眼神是幾個意思啊。”中原中也因著雀雀欲試的好奇升起的興奮勁, 在看到周防尊看他的奇怪眼神後想了想, 確定自己沒有說什麽特別的話後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臉蛋, 遲疑的道。“我臉上有什麽東西？”
那副深深看著自己的神色, 總感覺比起以前的寡淡無所謂要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裏麵。
周防尊淡漠的朝著前方走, 給他一個孤高而淡漠的背影。和以往一般讓人捉摸不透又好似距離一下變得疏遠了不少, 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
“沒什麽。”周防尊淡淡的道。“走吧。”
中原中也狐疑的盯著看起來和沒有差別, 其實差別大了的周防尊, 可愛的皺了皺鼻子。
怎麽感覺周防尊在鬧別扭似的？
中原中也抬起眼看向輕輕鬆鬆翻牆而入, 兩隻手插在兜裏散漫的往前走的身形。不確定的撓了撓自己蓬鬆微卷的橘發。
是錯覺吧, 周防尊應該不是和太宰治那種愛鬧小脾氣的性格……吧。
*****
中原中也在周防尊走了好幾步後，才從牆頭一躍而下，紅色鋸齒狀的內襯漂浮起來，又緩緩地垂落在穿著黑色牛仔褲的腿上，鞋子踩到青翠的草地上有鬆散的泥土往下陷落的感覺。鼻尖隨即便充斥著泥土與芳草的氣息。
還不算難聞。
中原中也踩著大片大片的草皮趕上周防尊與他並肩行走，懷著莫名的心情側頭瞄了眼神色寡淡的周防尊。“尊？”
“嗯。”周防尊暗金色的眸子直視前方，對於中原中也的詢問做出淡淡的回應。
看上去的確比以前沒有什麽怪異的地方，隻是比之前更冷淡了點。
中原中也終於確定剛才的應該不是錯覺。
“尊你怎麽——”
“喂，那邊的兩個！”
中原中也不是喜歡藏著掖著的性格，當即詢問出口，變聽到有人在衝著他們的方向說話。中原中也本來就算是非法入侵，聽到動靜後按捺住要問的話向著聲音的發源地看去：隻見穿著保安服，手上拎著警棍的工作人員遙遙的指著他們。
“你們是什麽人？從哪裏闖進來的！！學校禁止外人進入！”
啊啊，真是糟糕。
中原中也為話沒問出口倒是先被人當成入侵者有些被打擾的煩躁感，雖然對付普通的人他們連異能都不需要用上，但他們本質上並不是來找麻煩的。如果鬧起來後麵會很麻煩。
而且他堂堂一個港黑幹部欺負普通人，這叫什麽事啊！！
“這下麻煩了。”中原中也感到麻煩的蹙起眉頭，心裏思索著是直接落跑還是迅速將人擊昏更為省事的時候——
“要對付他嗎。”
耳邊聽到了周防尊淡淡的聲音，中原中也意外的轉過頭看向眉眼寡淡的周防尊，身形昂藏的少年麵上沒有感情的波瀾起伏，大大的手掌攤開來。掌心冒出一團緋色的火焰。
“要對付他麽。”周防尊將中原中也的困惑當作沒聽清楚，又再一次開口。“火焰都是侵蝕、毀滅。用在這個時候再好不過了。”
“…………”
周防尊你是中二少年嗎？？？
他怎麽就一直沒有發現周防尊還有這種隱藏屬性？忽然黑暗氣息爆棚了什麽的……之前明明有很認真的壓製著自己的異能啊，低氣壓這麽重真是會讓他有一種周防尊在可恥遷怒的感覺啊。
周防尊移開了視線，垂著眼眸看著自己的手心，麵上淡淡的。“並不需要將人殺死，恐嚇什麽的都是可以的。”
“你在說什麽呢。”
中原中也在周防尊暗金色的眼瞳染上錯愕的時刻出其不意的將手放進了周防尊的掌心裏，中也嬌小纖細的手出現暗紅色的光芒，以重力的異能將周防尊掌心裏的緋色火焰壓下。
被黑色手套勾勒的手掌小小的，柔弱不堪，卻透著主人與生俱來的強悍張力。此刻輕輕的放在大大的掌心裏，尊覺得仿佛是自己的心頭被羽毛劃過般。
給他一種不是在麵臨被人當入侵者驅趕，反倒是有幾分像宴會上邀請女伴跳舞，對方優雅的將嬌嫩的手落在他掌心的感覺——當然是錯覺，周防尊不覺得哪位優雅的女士會吊兒郎當穿著低領T恤套著機車服，一臉挑釁的露出尖尖小虎牙威脅人。
尊很快從錯覺中回過神來。
“漂亮的紅色可不是用在這裏的，尊，而且我堂堂一個港黑的候選幹部，欺負普通人這個消息傳出去叫什麽事？我可是很愛麵子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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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可不是隻能用在毀滅和破壞上麵。也可以創造和守護啊。
“以後有機會我會向你證實這一句話的。”
周防尊一怔，散漫的暗金色眼瞳霎時間凝了神，卻看到近在咫尺的少年勾著唇角邪肆一笑，大有扳回一城的意思在裏麵。惡劣的湊近了點。
中原中也惡劣的湊近了一點，“總不能光你會讀心術吧？尊。”
真是一個瑕疵必報的家夥。
周防尊麵無表情的想著，伸出手將湊近的精致臉蛋隔開，沉入海底的心情依稀有了往回漲的心思。他感覺到自己的心情有些微妙，搭在他掌心的手便出其不意的改為握住他的手飛奔起來。
掌心裏溫熱的觸感傳遞過來，不知為何竟然有些燙手。但個子嬌小的橘發少年低低的笑著。
“啊啊，果然還是應該先跑吧。尊玩過躲迷藏的遊戲嗎？”
沒有。
除了和你。
周防尊腦海裏閃過一群肆意橫行的問題少年，他們倚靠在一塊兒勾肩搭背，無論是打扮還是放肆勾起的輕佻笑意都充斥著吊兒郎當的痞氣，看上去和人們口中常說的問題少年無異。
甚至於和現在主動靠近他的中原中也很相似，一樣的肆意絢爛，狂放不羈……但是私底下顯得比誰都可愛紳士，愛護小動物。
應該說是人不可貌相嗎？周防尊麵無表情的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
*****
“從這兒上去吧。”
周防尊正在走神，耳畔倒是聽到了中原中也在說話，周防尊下意識的開口要問一句“什麽？”但在這兒走神的一小會兒功夫，中原中也已經習慣性的將他的沉默與默認化了等號。
尊哥隻覺得自己的腰被摟住，隨即便是一陣失重感襲來，覆蓋在他腰肢上的手非常有力，和緊貼在他背後的胸膛一樣給人一種非常踏實的感覺。那寬大又低胸的白色T恤領口被風灌得露出精致鎖骨以及——
衣衫下白皙的膚色。
正因為少年的膚色白皙的透明，潤澤瓷白，顯得粉色的一角嫩的離奇。
“尊，飛起來的感覺很好吧。”
嗯，風景是挺好的。周防尊麵無表情的想著轉開視線，神不知鬼不覺的抹了抹鼻子下方。
等周防尊想完一些有的沒的，中原中也已經帶著他踩到了四樓的窗柩。工作人員追過來的腳步聲音太大了以至於他們先一步跳了進去，這才發現他們落地的地方是洗手間。
單從幾個帶門的隔間上來看是女性的洗手間沒錯了。
“…………”
“…………”
黑手黨幹部與第三任赤組大佬頓時沉默了片刻，樓下還依稀可以聽見盡職盡責的保安大叔嘟嚷著“明明就追到這兒來了，怎麽就沒人呢？”的聲音。
周防尊提議：“我覺得直接下去把保安劈昏更簡單。”
嗯，他也覺得。
中原中也壓了壓帽子在心底附和了一句，手指按在窗柩的邊緣還未幹脆利落的落下將人擊昏就聽到——
“今天的動漫你看了嗎？人間失智的主人又被軟體動物氣死了，好開心啊。”
“所以說見他吃癟真的是太爽了！”
洗手間外有女生的聲音鑽了進來，聽腳步聲越來越近可以判斷為他們要進來了。
真是不巧。
“有人來了，”中原中也推了一把周防尊，隨手打開一扇門將身形昂藏的周防尊推了進去。“快進去。”
“……”周防尊被中原中也推進廁所隔間，試圖搶搶救一波處境。“我覺得可以利用你的重力浮在天花板。”
“你看。”
中原中也壓低聲音，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指著空蕩蕩的隔間頂端，他們可以直接看到白白的天花板。廁所的隔間沒有封頂，如果他們用重力浮在天花板——
周防尊/中原中也仰著笑臉若有所思的看著天花板，不約而同的點點頭：啊，果然會看到非常不妙的場景。
周防尊沉默了片刻，暗金色的眼瞳瞄到中原中也比平時更加蓬鬆卷曲，橘發中露出的一角耳朵亦是紅紅的，跟他沉穩淡定的樣子完全不符合。
“你。”周防尊指了指耳朵部位。“耳朵。”
“啊？”中原中也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冰藍色的眼瞳懵懵懂懂。“我的耳朵怎麽了嗎？”
“耳朵很紅。”
“…………”中原中也惱羞成怒。“我這是熱的！才不是害羞了！身為港黑成員我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啊，怎麽會因為看到不該看的就害羞，這成何體統！！！別廢話了給我進去！！”
……他又沒說你是害羞了。
周防尊撇撇唇角，被惱羞成怒的幹部大人推了進去，等中原中也也進去將廁所隔間的門拉上，那群女生就已經走了進來。
“所以說人間失智的主人什麽時候可以追上軟體小傲嬌呢？”
“再等一百年吧！”
“我也覺得，就按現在的進度別說拉小手了，就連親親都要等到八百年去了。情敵還有被他親手送上來的。尋常攻略不好嗎？非得挑戰地獄難度。”
“要不怎麽能說是人間失智呢。”
“但是看現在的情況，有一隻已經慢慢的在開竅了。隻有某隻軟體小傲嬌在認認真真的吵架啊。”
幾道歎息的聲音從外麵響起，中原中也不太喜歡聽女孩子的談話，往後退了幾步。狹小而陰暗的空間本來就讓他們倆的身體隻隔著兩步的距離，現在隨著中原中也的往後移動的動作身體貼在了一起。
中原中也隻感覺自己撞上了一堵硬邦邦的牆。側過頭看了一眼正經冷淡的臉蛋，在如此詭異的情景下還保持著慣有的冷靜，讓中原中也低低笑了幾聲。
“你笑什麽。”
“沒什麽。”中原中也說著又無聲的笑了一下，嗓音壓得低低的。“就覺得尊的胸口靠著感覺挺可靠的。”
嚴格的說起來周防尊給他的感覺一直都是非常褒義的一麵，會克製自己的異能，對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不會濫用異能，但是從剛才的工作人員時間來看，他也並非是好脾氣的那一類。
也會有不高興，要發泄的時刻。
怎麽說呢，像是一代君王，擁有強大的力量但是也會有自己脾氣的時刻。不單單是隻有暴躁易怒抑或是麵無表情沒有感情的生物，而是活生生的更飽滿的人類。
中原中也靠在周防尊胸膛想著一些有的沒的，在洗手間裏不若以前出行任務需要高度警覺，現在倒也還有幾分閑情開一些玩笑。
否則聽到一些尷尬的聲音才更尷尬吧。
中原中也摸了摸鼻尖，要扭過頭，臉蛋被溫熱幹燥的大手抵住，不容拒絕的將他轉了一半的臉蛋轉了回去對著廁所的門麵壁思過。頭頂上有道聲音淡淡的響起。
“別動。”
“…………”
周防尊你為什麽忽然這麽嫌棄我！！
中原中也不爽的蹙起眉頭瞪了棕色的木門好一會兒，廁所的隔間徹底安靜下來後，中原中也聽到自己靠著的胸口心髒發出有力的心跳聲“砰，砰，砰”的作響。
“…………”
“…………”
中原中也懵逼的眨了眨眼睛，“尊你的心跳聲好快啊，生病了嗎？”
站在中也後方的周防尊難能可貴的露出了懊惱的表情。
中原中也等了等也沒等到周防尊的回話，轉過頭，在周防尊還未來得及伸手把他巴掌大的小臉蛋撥回去，便先一步伸出手按在了周防尊的胸口。
“跳動地好快啊。”
周防尊想說放手，比中原中也大了一號的手按住中原中也小巧的手背要將他的手拿開，卻被小手先一步反壓住。戴有手套的手溫度不高，但周防尊卻不知為何隻覺得滾燙得離奇了些。
讓他有些煩躁感。
中原中也完全沒有發現周防尊的煩躁感，明豔囂張的精致小臉上懵懂而無辜，將按在周防尊心口上的手壓了壓，好奇的眼神由著中原中也做起來，不知道為什麽變得極其色氣。
每一個字眼都帶有別的含義似的。
“心跳的那麽快，是因為我嗎？”
周防尊著實心驚了一下，竟然覺得自己無法直視那雙懵懂純粹的藍色眼睛——
但廁所的隔間本就有限，周防尊出其不意的那一退就導致他猝不及防的坐到了馬桶上，壓在他身上的中原中也同一時間遭了殃栽倒了下去。
兩個人同時發出了悶哼。
中原中也和周防尊光是受了驚，此刻洗手間裏上個廁所還在隔空喊話的女生們霎時間安靜了下來。
“有人這麽刺激，居然在廁所辦事？真大膽。”
中原中也從周防尊身上直起身來，有些震懾：“哇哦，現在的學生都這麽厲害嗎？居然知道我們是為了辦事而來。這到底是什麽學校啊？異能者這麽多。”
“…………”
不，你誤會了。
周防尊欲言又止。
*****
中原中也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周防尊苦大仇深的糾結表情，沉陷入自己的思緒裏：難道這幾個人是森先生派來的？
或者他的行蹤被暴露了？
不可能。
他跟森先生匯報才十分鍾，進入教學樓也是因為看到了三花貓，被工作人員追趕隨機爬樓也是臨時起意。壓根就不可能有第三個人知道！
……可是如果是太宰治那家夥的話，完全可能預料到。倒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太宰治除了是麻煩精以外，頭腦擔當這個稱號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中原中也思索著，周防尊猶豫著，他們所在的隔間現在正是一片安靜。以至於讓一群自以為發現了激情的小女生們又開始發表自以為聲音壓得很低在說悄悄話的感慨。
“怎麽沒動靜了呀？”
“不是吧？就結束了嗎？好快啊。”
唔，這是覺得他們很快就能解決的意思嗎？這批太宰治的手下倒是挺會誇獎人的嘛。
中原中也純潔的藍眸充斥著自豪與讚許，顯然將其歸咎為辦事效率上麵了。“連他們都覺得你快誒，尊很棒嘛。”
“…………”
周防尊：我覺得有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