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周防尊也就算了, 芥川是從哪裏得到他的聯係方式的？
中原中也有些不可思議將芥川和周防尊都通過了，對方就好像是在手機那一頭等著似的，好友申請已通過便發來了訊息, 而且消息內容盡然出奇的一致。
周防尊：你在哪裏。
芥川：你在哪裏。
中原中也這就有點不明白了，給周防尊發了定位過去, 給芥川打了一個“？”回複。前者一個人自由自在隨心所欲, 芥川在太宰的名下問這個不是找折騰？
看芥川的架勢還想來找他玩兒似的, 誰不知道他和太宰治關係最差了, 太宰治少不得要戲弄芥川——對於明知會發生什麽樣結果的情況, 中原中也當然不會放任事態的發展。
而且現在是赴約的時間，一直玩手機稍微有點失禮了。
“抱歉。”中原中也將手機踹回衣兜裏, 沒管它繼續震動的聲響。“我們繼續吧, 想去哪裏玩？我都可以。”
“嗯。”冬日點點頭。“摩天輪可以嗎？”
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在中也了解的情報之內。
“可以，”中原中也沒有異議的點頭道：“你去門口等著，我買票排隊。”
中原中也見冬日點頭以後, 自己離開, 沒走幾步便感覺到自己的針織衫被人扯住, 狐疑的回過頭看到冬日拽著自己的衣服眼巴巴的盯著他，本來就過大的針織衫硬是可以搭成帳篷似的。
“你幹嘛？”
“我。”冬日小小的抿了抿唇瓣，鼓起勇氣：“我想和中也一起去買票。”
一起買票？這不是一個人就可以做到的嗎，為什麽非要兩個人來浪費啊！
中原中也將到了嘴邊的疑問吞了回去, 看到了冬日眼裏忽然冒出的忌憚和無措後, 漂亮的冰藍色沉了沉。對於高出他一個頭還沒羞沒躁拉著他衣角的行為給予默認。
“想跟著就跟著吧。”
中原中也輕聲道, 任由後麵高高瘦瘦的冬日緊張兮兮的拉著自己衣角跟屁蟲似的粘著他。
“你怎麽了？”、“出了什麽事情？”、“剛才你看到了什麽東西”這些話到了舌尖也沒有吐出。
中原中也覺得他並沒有非要揭開別人傷疤，讓他重回過去的興趣，何況他也不是什麽救世主的善良身份……能做的不過是滿足他今日的願望。
至於別的，別人不說他也不會過多去問。
*****
“中也你知道嗎？昨天新聞上說有一個雙馬尾蘿莉把酒店都震塌了。這是金剛蘿莉嗎。”冬日頂著夏目的身體一隻手還扯著中也的衣角。“中也？”
“…………”
中原中也看著從取了票後，從排隊到現在就一直在念叨的冬日。
“是嗎。”中·雙馬尾金剛蘿莉·也冷漠臉：“搞不好對方隻是異能暴力了一點。”
冬日困惑的眨巴眨巴眼睛，堅持己見：“可是能震塌酒店也需要內力雄厚吧！”
“…………”
這關內力什麽事，你最近到底看了什麽東西啊。
中原中也轉過頭看向從剛才一直懶洋洋趴在遊樂園牆頭的三花豬。
“……”三花豬：“冬日最近在看少林寺，認為人都是有內力輕功的。”
“…………”
夏目本人清醒過來真的沒問題嗎？
“您好，請出示票據。”
中原中也尚且在懷疑人生中，隊伍的前方慢慢的鬆動開，很快輪到了中原中也和冬日。中也根據工作人員的要求配合的掏出票據，在工作人員檢驗之後進入通道。
“中也，我們去紅色的！”
中原中也隨著隊伍走，冬日拽了拽中也的針織衫，細長的指頭指著紅色的的吊箱小聲說道。
“…………所以有什麽區別嗎？”中原中也仔細的看了看周圍的幾個吊箱，非常納悶。
“顏色不一樣感覺也不一樣呀！”
好像還挺有道理的樣子？？
中原中也被冬日拉著走向紅色的吊箱，維持著一臉“好像聽上去很有道理但是仔細想想好像有哪裏不對勁”的微妙表情，半推半就的被冬日拽進了紅色的吊廂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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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吊箱的門被關上，摩天輪緩緩的啟動開來，好似連外麵都聲音都被隔絕了。中原中也單手撐著下頜瞥了眼窗外逐漸變小的人物景物，不合時宜的想到隨即甩出一個幸運觀眾的笑話。
……應該沒有那麽幸運吧。
“中也。”
“啊？”
中原中也向著窗外的臉轉向說話的夏目，和他一樣看著外麵的少年眉骨細長，渾身都散發著和煦如陽光的溫暖氣質，光是看著就暖洋洋的。
不是盛夏的那種熱情澎湃的熾熱，而是潤雨細無聲的那種淡淡的，柔和的溫暖。
“我真的好幸運。”冬日將落在窗外的目光轉移了回來，對中也露出笑容。“遇見了願意將身體借給我的夏目，也遇見了願意陪我完成心願的你。”
不知打是不是中也的錯覺，在冬日用夏目的臉蛋對他露出微笑的時候，似乎隱隱約約能夠看到另外一張臉。
中原中也沉默了半晌，遞上一張紙巾。
“我沒有哭哦。”冬日怔了怔。
“既然是覺得感謝，就應該露出開心的笑容吧？這種憂傷地快哭了的表情是怎麽回事。”
冬日想說自己沒有，眼睛不知為何先一步模糊了視線，幹脆委屈巴巴的扁嘴。“嗚嗚嗚，人家本來想說要維護氣氛不能哭的，都是中也！！”
……這也能怪他？？
中原中也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第二個太宰治，眼看著哭包狹長的眼睛裏又聚集了滿滿的霧氣，霧氣化為實質液體滿滿當當的要溢出來開始他的哭戲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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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一聲響，讓已經準備開始放大招的冬日愣了愣，眼裏還聚集著瑩瑩的液體，手上已經自動的摸出自己（夏目）的手機，發現自己收到了一條好友提示。
呼，得救了。
“唔？青花魚申請加我好友？我認識這個人嗎？”
哈？青花魚？你們是怎麽認識的啊！！！
中原中也剛鬆了一口氣的神經再度緊繃起來，冰藍色的貓瞳露出警覺：“青花魚？你們見過麵嗎？”
“唔。不認識的。”冬日扇了扇眼睫毛無辜的擺手。“是忽然加我好友的，而且他的驗證的消息說……唔？給我看一張好看的照片。”
什麽見鬼的好看的照片啊！雖說以青花魚在港黑的身份調查到冬日的通訊號也不足為奇……不對，這才更奇怪了吧！！青花魚為什麽要費盡心思去調查和他八竿子打不著的人訊息啊！！
這個混蛋一定有陰謀！
“不要通過他的好友。”中原中也皺了皺鼻頭一臉嫌棄。“這個家夥非常非常麻煩，算計人一套一套的，反正就是超級討厭！”
他說的都是事實，應該……不算是背後說人壞話吧。
等到他將一席話全部說完之後，有些心虛的港黑幹部摸了摸鼻頭，為自己狡辯。
“啊，那我就不加他了。”
冬日乖巧的點點頭，正要將手機收起來卻被忽然一聲巨響嚇了一跳。驚恐的抓住了座位的把手，“怎麽回事……啊！！”
在冬日說話的期間摩天輪又是一震，活像是有人抓著摩天輪的柱子在瘋狂搖擺似的。
不過這個想法實在是有點不科學就是了，在異能者遍布的社會裏，正義之士或許沒有那麽多，但是誰也不會閑著沒事做到遊樂園搖摩天輪玩啊。
“不要急。”中原中也從始至終都非常淡定，緩緩從座位上起身，在搖晃的吊箱裏如履平地。“你待著，我下去看看。”
中也——
冬日還想說些什麽，摩天輪震動的聲響更大了一些，前後瘋狂搖擺著，他們在自己的吊廂裏都能聽到外麵驚恐的尖叫。
還有雄厚得聲音帶著嘲諷的意味響起來：
“喂喂喂，那個隻會在黑暗裏背對著人哭鼻子的妖怪，你借了一個人類的身體以為我就找不到你了嗎？我光是靠近你，你就嚇得瑟瑟發抖的樣子我可是很熟悉的啊！來吧，我們繼續來玩遊戲——”
“如果你拒絕，這座摩天輪裏的人都要因為你而遭殃哦，鼻涕蟲！”
如果說之前還猶自帶有抑或但不便詢問，到了現在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非要跟著他去買票的冬日，當時果然是看到了什麽吧。
中原中也側過頭看向抱住自己身體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的冬日，遇見“熟人”以後的他臉上隻剩下恐懼，眼睛裏聚集了淚水與陰霾，微微顫抖著。
“…………”
中原中也無法從冬日失去聚焦的眼睛裏看出他經曆過什麽，但弱肉強食的道理每個地方還真是一樣的。如果因為自身弱小而一味地忍受隻會讓對方變本加厲。
而當被欺淩者一旦依賴了別人，就會更加軟弱。在弱肉強食的世界更加難以生存——沒有人天生會一直保護一個人。
這就是現實。
中原中也推開吊艙玻璃窗的手頓住，冰冷的藍眸看著失神的冬日，屈膝蹲在他的麵前。“冬日，需要我來解決嗎？”
冬日仿佛是被舊日的噩夢驚醒，渾渾噩噩的看著眼前的精致臉蛋，胡亂的點頭，眼睛紅紅的，帶著鼻音。“好、好的，謝謝中也。如果你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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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多虧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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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從來沒有人這樣照顧我，對我好。
中原中也在這一瞬間忽然明白了冬日的言下之意，這是把他當成了救星啊。黑手黨的人被當成救星什麽的，可不是什麽值得高興的事情。
“你看起來很苦惱啊。”
低沉冷酷的嗓音響起的時候，冬日錯愕的抬起頭，迷茫的眼睛裏還殘留著盈盈的淚水，呆呆的，好似沒有聽明白的睜大了眼睛，看著緩緩站起來的瘦削身形。
明明還是一樣火焰般燦爛明亮的橘發，明明還是一樣精致的臉蛋，瘦削的身形。那雙冰藍色的眼瞳鋒芒畢露，仿佛能將他割傷似的。
“沒有人可以依靠別人一輩子，如果想擺脫困境隻能自己變強。我是不明白妖怪之間的法則，但如果被欺負了，隻能是你太弱了，給了對方欺負你的機會吧。”
“可是我做不到……”
冬日慢慢將環抱住自己的手伸在頭發上，痛苦的、無奈的壓抑著自己情緒，正在他要爆發之際感受到風淩冽的吹拂在身上，冬日維持著瀕臨崩潰的表情怔怔的看著中也“嘭”的一腳將吊箱門踹開，鬆鬆垮垮的針織衫被風吹的兜起，
那瘦削的小小身形讓冬日想起：啊，中也才16歲啊。
他怎麽可以讓一個年僅16歲的小孩子來保護自己？
冬日終於意識到這個問題，正要開口挽留，隻來得及看到紅色的針織衫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的聲音，周身覆蓋著暗紅色光芒的少年眉眼鋒利耀眼，縱身一躍跳下摩天輪。
他的嗓音淡淡的，飄散在空氣裏。
“一味地認為自己做不到，比可憐巴巴的被欺淩更加可憐。你沒想過要保護誰嗎？為了自己想要保護的人變強，不是很有意思嗎。”
冬日猛然抬起頭來，拿到決然淩厲的身形和記憶裏的五歲的身影重疊。
……有想要保護的人嗎？他真的可以嗎。
*****
中原中也的身形在不斷的下墜，勁風帶來的涼意吹散了中也心底的不爽，中也控製著重力淩空而立，看到一隻巨大的章魚在用它的兩隻不知道是蹄子還是後腿的觸角扒拉摩天輪。
旁邊的工作人員已經被它先一步丟開了，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啊啊，這是動物園裏的章魚成精了嗎。”中原中也控製著重力落在章魚先生的麵前。“動物就要回到動物該去的地方，不要給別人添亂啊！”
“你再說什麽——”
中原中也身上的深紅色更濃烈了一些，仿佛自身帶著一襲灼焰，對著章魚揮過來的觸手輕輕鬆鬆的一閃。“意思就是，即使是我偶爾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遷怒啊。”
“你這個人類是怎麽回事？你是和冬日一起的人類吧？”碩大的章魚大約是從未有人膽敢如此對待他，甚至還居高臨下的俯視他，簡直是讓他太火大，但是單憑中也輕巧的閃避，那遊刃有餘的神色就知道不好對付。“那隻妖怪可是妖怪裏的垃圾啊，連保護他的人都被迫牽連了，最後連死沒死都不知道哦。”
有人為了保護冬日而死了嗎？訝異之色從中也眼裏流露出來，便聽到頭頂的吊箱傳來暴喝。
“你在胡說什麽！！他才沒有死！！”
中原中也聽出聲音頗為意外的挑眉，先前可憐得縮成一團的冬日竟然憤怒的站在吊艙的門口憤怒大吼，冬日是多膽小多愛哭的性格中也在短暫的接觸中多多少少的有些了解，此刻能夠產生怒意的話——那麽似乎還不算太差。
橘發少年在心底評價者，興致勃勃的等著冬日在受到刺激之下會如何反擊，卻見那隻熊孩子氣勢洶洶的一腳踏空從吊艙摔下來，那手舞足蹈的歡呼尖叫將好不容易升起的氣勢全然落空。
“………………”
感情是他身上根本就不具備攻擊性的妖力？這也就算了，特麽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嗎！！
中原中也控製著重力將手舞足蹈高音尖叫的冬日單手勾進懷裏，冬日捏著中也針織衫的衣角驚魂未定，心髒亂跳，忽而間聽到中也淡淡的開口。
“剛才不是很棒嗎，冬日。”
他很棒嗎？
冬日睜大眼睛，心跳依然亂跳的厲害，可是臉上似乎燙了起來。
“不想掉下去就抱緊我。”中原中也沒管懷裏的人在想什麽，周身彌漫出火焰沸騰的紅色。“我可是說好了，這次由我來替你出頭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