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奈落。
這個妖怪他從別人的口中聽聞過無數次, 知道他是一個狡詐的、背信棄義的、善於拿捏別人心理的妖怪。總的來說, 中也對他的印象並不好。
以至於中原中也在還未見到奈落的時候, 腦海裏想到的都是醜陋扭曲的惡人嘴臉，或許奈落的腦子裏有著瘋狂陰鷙的極端想法，或許嗜血如命，認為所有的人類都是虛偽的。
讓他加入組織是因為他強大的異能帶來的破壞力。
中原中也抱著這些先入為主的想法被風之使者的妖風卷起，來到了一座古色生香的古城。城裏還維持著古人的建築物, 包括朱紅的大門, 石塊砌成的大道。
每一處都有著戰國時代的縮影。
風之使者對這座古城很是熟悉, 踩著木屐飛快的走著, 沿途沒有瞧見一個人。他的和服被風揚起，像是戰國之魂跨越了千年走在已經沒有了人際的國家，孤零零的。
像是格格不入, 偏又無比合適宜。
中原中也懷揣著連自己都納悶的心情，被風之使者神樂帶領著來到一所別院裏，依舊是戰國風範的府邸，寫滿了古色生香的濃鬱。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正在瀏覽屋內的布置, 冷不丁防的聽到男人詭譎的聲音幽幽的響起。中原中也才看到房間裏還有垂著簾蔓的小小房間, 裏麵陰森森的, 沒有一絲的光芒。
他一開始是沒有注意到的。
此刻卻感覺有一雙冷冰冰的眼睛隱藏在黑暗中，冰冷的，幽幽的, 打量著自己。但詭異的是中原中也並沒有看到妖怪對人類的鄙夷和排斥, 而是更為叫人納悶的好像見到了同類的眼神。
讓人感覺到不快。
“你就是奈落？”中原中也藍眸宛若潮湧的海水, 彌漫出洶湧的銳利，猖狂叛逆的口氣裏充滿了不客氣：“我就是中原中也，即便你是妖怪的少主也應該出來見見新成員啊，奈落。”
中原中也的口氣已經不能稱之為不卑不亢了，說是囂張跋扈地要踩在首領的腦袋上也不為過。
於是話音剛落整個房間徒然降溫。
“哈。”中原中也短促的冷笑一聲，絲毫沒有因為自己身處於陌生的環境而擔憂自己的處境。藍眸裏洋溢著興致勃勃的亢奮，一一掃視過站在房間裏向他投來怒色的妖怪，唇角勾起：“如果你們對我的話有所不滿，我不介意在你們地盤打一架。”
在你們的地盤，由你們掌握所有的優勢。
中原中也潛藏的意思表達的很是清楚，也準確的將他的狂妄傳達到了在場所有妖怪的眼裏，妖怪們猩紅的眼睛露出凶光。
“啊啊。”中原中也漫不經心的將他們的神色盡收眼底，唇角竟然還在笑，狂妄得好像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裏。“奈落費盡心思讓我進入組織，總不能是讓我從底層做起的吧？不如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踩著你們上位——你們應該很樂意吧？”
“真是狂妄的人類！不知天高地厚。”
“你既然想要挑戰我們，那就由我來跟你試煉試練好了！”
中原中也的話音剛落，分成兩排站在牆邊的妖怪不屑的露出笑，將手中的權杖重重的朝著地麵一杵，威風凜凜的站了出來。旁邊的眾妖露出看好戲的神色。
“這位妖怪你好像誤會了我的意思。”中原中也倨傲的抬著下頜，一字一頓的口吻透著絕對的盛氣淩人：“我是讓你們一起上。省得我還需要一個個的跟你們打架，索性全部一起解決了。”
19歲的中原中也，眉眼狹長精致已經初步具有22歲的鋒芒畢露和張揚，但麵上還是透著少年應有的置氣。以至於眾妖聽到中也的話以後都哄堂大笑。
“既然你有這個狂妄想要挑戰我們，那我們——”
隻見所有的妖怪大笑幾聲後全部朝著前方一站，妖怪本就全部是妖形，身長近乎兩米。所有妖怪向前一步將中原中也包圍住，襯得中原中也的身形更顯得嬌小。
幾乎是要被埋沒在群妖之中。
換做別人可能也就被這個聲勢浩大的場麵唬住了。可是站在他們麵前的是身經百戰，四處出差平定歐洲戰亂，曾經靠著重力毀掉了西方半個國家的原港黑最高幹部中原中也。
隻見小小一隻的少年在眾多妖怪的威壓之下不但沒有露出懼怕，反倒是氣定神閑的捋了捋手上戴著的半掌手套，身上不緊不慢的彌漫出不祥的的暗紅色，異能的勁風自上而下掀起小型的龍卷風，以中原中也為中心的地麵一寸一寸裂開來。
戰事正在一觸即發，一則陰冷的聲音從全黑的房間響起。
“要決鬥還是稍後吧。我請中原中也加入可不是來看內鬥的，目前我對自己的府邸很滿意暫時沒有拆遷重建的打算。”
眾妖本是已經做好了進攻的準備，聞言收起了架勢。中原中也身上彌漫的暗紅色光芒頓住。
奈落的聲音再度傳了出來。“你們退下。我要和中原中也單獨談話。”
眾妖盯了中原中也一眼，收起已經拿出來的武器。雙手抱拳心不甘情不願的繼續道：
“是，主公。”
中原中也無視從他身邊走過的諸位妖怪，身上的暗紅色異能光芒退卻，冰藍色的眼睛盯著透不出一絲光的陰暗房間，等到排在最後一位的神樂踏出房門將門合上以後，那間房子裏才傳來走動的聲響。
“噠。”
“噠。”
“噠。”
不緊不慢的腳步聲清脆沉穩，一隻細長的手指撥開厚重的簾蔓，奈落矮身避開簾蔓，緩緩抬起深紅色的眼珠子，烏黑如同海藻一般的長發垂落在低調華麗的和服穿在身上，有著舊時代華族骨子裏的奢華文雅貴氣。
中也在那麽一瞬間閃過的念頭竟然是：盛裝出席，參加自己的葬禮。
奈落本人和中原中也一開始腦補的形象完全不一樣。
“中原中也。”奈落殷紅的眼珠子盯著耀眼奪目的少年，唇角浮現出詭譎的笑，說不上嘲諷，也沒有輕蔑的含義，卻露出古怪來。“久聞大名。”
*****
久聞大名？
這一句話真是說得好生古怪，而且這家夥熟稔的口吻好似已經見過他很多次似的……啊，嚴格的說起來真的算是見過很多次了。
如果不是早就調查過，他怎麽能夠從直播就在算計他呢。
中原中也想到這裏，眸光一轉，直白的問道：“直播是你做的手腳，你在背地裏捅無慘的刀子，他為什麽還沒有跟你決裂？”
“因為。”奈落已經在案板落座，一隻手提著茶壺倒水，聞言露出一臉“你這個問題還真是簡單”的表情，眉梢微揚。“他蠢。”
“？？？？？？”
這是什麽見鬼的回複。
“你不過來坐下喝杯茶麽？”奈落麵對懵逼的中原中也，心情很好的手執瓷白的杯盞，漫不經心的晃了晃杯身，並不急著回答。
哈？
奈落倒是有閑情雅致啊。
不過也無所謂了。
中原中也欣然接受了奈落的提議，也學著主人走過去就地坐下。自己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八分滿的茶水，用戴了半掌手套的指頭捏起杯沿嗅了嗅。
茗香撲鼻。
即便是中原中也對茶沒有研究，也知道麵前的是好茶，隻不過他現在還是信不過奈落。再香的茶水也是枉然。
中原中也嗅了嗅茶水，原封不動的放了回去，指頭點了點桌麵，悄無聲息。“剛才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字麵的意思。”奈落對於中也的防備不置一詞，好似對什麽都不在意似的，平靜回答：“因為我告訴了無慘我用直播的方式將你引過去，所以我每次直播他的部下作惡都是被默許的。”
“…………”
奈落平靜無波的臉上閃過邪氣肆意，很快歸於平淡，那雙妖異的紅眸像是沒有介質的寶石：“表麵上我是因為與他合作，所以向人類放出他屬下作惡的直播。實際上我在宣告他在什麽時候會出手。但他覺得我非常可靠而且愚蠢，為他所利用。”
“…………”
大概這就是傳說中的“我把你賣了，你還在得意洋洋的幫我數錢”的真實寫照吧。在昨天就覺得無慘很慘，今天從奈落這裏聽到了覺得無慘更可憐了。
“所以你打算一直跟他上演塑料兄弟情的戲碼？”中原中也沉吟了片刻，“妖怪和鬼不用合作也沒關係的吧。”
“是沒關係。”奈落大抵是心情很好，對於中原中也的疑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盡管我和無慘都屬於黑暗裏的邪祟生物，但是看到同類果然還是不爽。既然無聊那就逗趣一番罷了。”
所以搞半天你就隻把無慘當成了玩物？？人家無慘鐵骨錚錚一鬼王，被你當成了智商負數的笨蛋，果然妖怪和鬼都不是什麽善良的生物。
……等等，他今天來是和妖怪奈落吐槽鬼王是笨蛋的嗎！
“所以你讓我加入進來也是為了刺激無慘？”中原中也指頭撚了撚瓷白的杯子。“為了惡心討厭的鬼也算是煞費苦心了吧。”
妖怪勢力頭子暗戳戳的背後使壞針對鬼王，鬼王不但被蒙在鼓裏甚至還覺得奈落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間什麽的，這兩個人拿著什麽見鬼的虐戀情深相愛相殺的劇本啊！
中原中也想到這裏不禁虎軀一震。
“隻是惡心他罷了。”奈落抿著茶水，纖長的眼睫毛垂落下來遮住殷紅的色澤。“既然他想要你，那我就收下你再讓你去破壞他精心挑選的上弦和下弦。等他苦心栽培的屬下被你一網打盡了，最後發現你在我的手下，無慘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
你這家夥是魔鬼吧！
話雖如此，但中原中也想了想，見識到無慘表情從信心滿滿到氣急敗壞的轉變，應該也蠻有意思的，盡管奈落也算不上好東西。
嘛，沒關係，一個個的來吧。
中原中也漂亮的冰藍色眼瞳肆意囂張，欣然允許了奈落的提議，“可以。”
*****
“既然中原同意了。”奈落將瓷白的杯子把玩於手間，做出沉吟的神色。“那麽你認為需要給予你多久的時間。一個月？半個月？”
奈落問的隨意，唇角總是勾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淺淡笑意，也不知道是太過於寬容給予中也多餘的時間規劃，還是在刻意激他早日完成任務。
但兩個人都很清楚，現在給予的不僅僅是讓無慘不好受的任務，而是新加入組織表現出自己強大的戰鬥力的時刻。以後中原中也會受到什麽樣的待遇，都取決於這次任務中。
所以中原中也沒有推辭。
“不用那麽久。”中原中也眉梢微揚，冰藍色的眼瞳裏仿佛落滿了星子，玩味的繼續道。“一周。嘛，也許也用不著。”
奈落對此表現得非常平淡，好似早就知道了中原中也會如此回答似的。將手裏把玩的瓷白小巧的杯子放在桌麵上。
“那就期待你完成任務。”奈落緩緩的起身，殷紅的眼眸瞥了眼風輕雲暖的窗外景色，好似厭倦極了外麵的明媚和光亮，輕不可聞的蹙了蹙眉頭，才轉過頭對中也道：“我會將會邀請無慘去談合作。到時候你和我一同去。”
真是迫不及待的打算讓無慘看到毀滅了他12弦的罪魁禍首了啊，中原中也幾乎可以預料到無慘看到自己的時候，那精彩的神色了。
……………………
從府邸出來以後，便被神樂帶領著隨意安排了住處，中也打開窗戶看到了外麵綠油油的池麵，粉白的荷花在圓盤似的荷葉裏冒出來，次第綻放出美麗的花瓣。
風景倒是真的不錯。
中原中也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瞥了眼房間裏古色生香的陳列，無論是裝扮還是古城都是參照著戰國時代的風格，也不知道奈落怎麽對戰國如此執著。
倒像是那個時代的妖怪似的。
中原中也在房間裏走了幾步，感覺到神樂已經離開了，便一屁股坐在床上，思索著幹脆從今天開始下手好了。
如果是十二弦月，那麽應該是分上弦和下弦，這兩個階層都有六名鬼。且不論對方長成了什麽樣，有什麽本事，最重要的是他並不知道這十二弦身處於哪裏。
中原中也剛如此想著，藏在西裝外套裏的手機發出聲響。
-
“叮。”
中原中也思緒頓住，將手機從外套取了出來。上麵顯示著兩條消息：
夏目：最近還好嗎，貓咪老師感知到了你的世界裏有妖怪和鬼作祟，近期會到你的世界，有需要幫忙的可以隨時找我們。
三花豬竟然能夠跨服掃描邪祟生物嗎？難不成三花豬和齊木楠雄的屬性是一樣的？
中原中也匪夷所思的想著，手機又是傳來“叮”的一聲響動，中也藍眸裏流露出類似於說人話話被當場抓包的心虛：沒錯，發信息的正好就是齊木楠雄，也不知道某位超能力者是恰巧趕上，還是單純的震懾順便傳達情報。
齊木楠雄：無慘的12弦分為上弦和下弦。兩個階層都有六名鬼，並且按照實力進行一到六的排序，最明顯的特征就是每名成員的眼球上都有代表其身份的數字。他們分別在……
中原中也略顯心虛的神色，在看到後麵的訊息以後震驚的睜大：齊木楠雄竟然準確的說出了12隻鬼所在的位置！
他不懷疑齊木楠雄信息的準確性，齊木楠雄的存在相當於“神。”詭異的是齊木楠雄和夏目發的信息竟然如此巧。
“………………”
這兩位大概都有作弊器吧。
中原中也一時興起的想要告訴夏目的念頭，在接收到齊木楠雄準確得連地名、方位都標記出來的信息後打消了，但這份好意他接受了。
於是敲著鍵盤回應過去。
中原中也：謝謝，到時候來我家吃飯。我一定為你準備豐盛的餐點。
這則消息雖然被分為了兩份轉發，但內容是中原中也一個字母一個字母重新打出來的，揣帶了他濃烈的感激之情傳達到了兩個世界的少年手上。
齊木楠雄的世界——
“…………”
齊木楠雄盯著回複模板的內容，撇了撇嘴角，麵無表情的將手機放在書桌上。
“楠雄，楠雄，你看爸爸的手辦是不是非常帥氣——”
齊木粑粑喜滋滋的拉開齊木楠雄的房門，將自己手動組裝的手辦高高舉起，驕傲的等著兒子誇獎，哪兒知道一道激光投射過來，“滋滋”兩聲將手辦帥氣的臉穿出一道巨大的骷髏。
“楠雄！！！！！！”
呀嘞呀嘞。
齊木楠雄無視粑粑的聲嘶力竭的哀嚎，單手撐著下頜看向窗外。
夏目的世界——
“啊，回消息了。”夏目看著署名中原中也的消息，點開後拿去給毛茸茸圓滾滾的三花豬看。“中也說請我們去他家吃飯。”
“…………”
三花豬盯著模板式回複安靜了一秒：
這是什麽渣男式邀請方式，一段時間不見，中原中也的腳踏幾條船能力似乎見長了。
*****
中原中也與奈落約好了一周的時間解決無慘的精英部下，中也選擇從最後下弦開始解決，隨著鬼的等級越來越高，難度也越來越大。解決位居第一位的上弦的時候，身上留下了些許傷痕。
戴著皮手套的手將匕首上的血甩掉，收回隱秘處。
中也做好了一切後瞥見自己的高定西裝上濺到了血跡，屈指彈了彈，沒能成功挽救西裝，隻得無奈的看著變為深色的一處。
穿著和服的鬼睜著眼睛，仿佛死不瞑目。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中原中也隻是看了一眼就收回藍眸，“奉命行事。”
中原中也眼睛裏暈染著漂亮的藍色，鋒芒銳利，丟下這句話後揚長而去。沉著臉色走過空蕩的建築物。腦中忽然一個激靈：
如果說尊、夏目、齊木楠雄一樣空降的，那麽是否也等同於鬼王無慘也是空降的。也就是說無慘可能找來的12弦並不是原來世界的十二弦。
所以竟然還占了便宜嗎。
中原中也彎了彎眼眸有些想笑，彎起的唇角在覺察到有人緩慢向他走過來的時候頓住，沒等他回過頭已經聽到冰冷陰鷙的聲音在喊他的名字。
“中、也。”
一字一頓，雖是陰沉冰冷地沒有起伏的語氣，莫名給人一種在惡狠狠喊他名字的感覺。
“我說過了吧。”中原中也連頭都懶得回，懶洋洋的捋了捋自己的手套，將手揣進褲兜裏。“我不想看到你，叛徒和前任搭檔可沒有什麽好敘舊的。”
於是中原中也清晰的聽到了子（和）彈上膛的悶聲。太宰治的聲音比之前喊他名字的那一聲更加冰冷，懨懨的，有著淡淡的疏離和被逼到最後幹脆破罐子破摔的狠勁。讓壓根沒有想到自己昨天發現太宰治在商店附近，那麽太宰也應當見到他的憑空消失的畫麵對上。
隻感覺太宰的火氣和陰狠來的莫名其妙。
“中也是真的想走了吧，既然你也承認了你是叛徒，不如我就在這裏殺了中也好了——不會留在主人身邊的狗狗，那我就不要了。”
那我就不要了。
中原中也玩味的在心底咀嚼這句話，他是想笑的，實際上也是真的笑了出來。“太宰治，什麽叫做你就不要了？我中原中也從來都不是你的所有物。”
空蕩蕩的建築除了他們沒有第二人在場，以至於中也平淡冷漠的話清晰的傳達到。
中原中也沒有聽到太宰治的回答。
“你作為港黑的幹部想處理叛徒？可以，你盡管對著我的心髒開槍。”中原中也兩隻吊兒郎當插在褲子口袋，垂落在肩頭的一縷發尾和夕陽混在一起，像是在燃燒一般。“憑著你的玩槍的技術是很簡單的事情吧。”
腦海裏不合時宜的想起當初身穿黑色西裝的太宰治，拿著槍精準打入靶子正中心紅點的模樣。
太宰明知道他的異能可以隔絕一切武器，還傻著要拿槍指著自己，看上去就像是氣急攻心不假思索的做了蠢事似的，但也不重要了——因為中也明白兩個人的默契，所以太宰一定知道開槍後意味著決裂和對立。
嘛，那就隨便他了。和死對頭決裂也沒什麽好介意的。
中原中也抬步就走，背影瀟灑決絕，至始至終從未回頭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