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欸別別別，不是那裏，癢癢癢！池晏珩快停下！”虞溯都快岔氣了。
Alpha奇怪道：“你不是說這塊魚鱗沾了髒東西嗎？”
“那也不是你這麽刷的啊哥哥，你應該用點力，不是跟拿個羽毛搔癢一樣的逗弄。”
“哦——”池晏珩拉了長長一聲，“我懂了，那小魚別動，我這就加點力氣。”
虞溯舒了一口氣，重新趴回浴缸邊沿：“嗯……對對，就是這個力道……左邊來一點，刷幹淨點啊——”
虞溯看不見池晏珩點頭，隻能根據他手上的力道來判斷人類是否正確接收到了他的指揮。
“晏珩哥哥，你是怎麽想到來刷魚尾的呀？以前怎麽不見你給我服務過？”
池晏珩手下邊動作邊道：“以前我摸一下都得提前三天和你說，哪裏能想到現在這個樣子。”
虞溯閉著眼睛哼哼：“那你現在就想到了？”
“是啊，小魚看起來很喜歡我，所以我就大膽請示了一下。”
虞溯敲了敲尾巴尖，這是他很高興的表現。
“以前你給我說，我也給刷的，不過還是得考慮一個晚上，現在嘛，考慮一秒鍾吧。”
池晏珩笑了：“那看起來做小魚認可後的伴侶，福利很多。”
虞溯轉頭，掀開眼簾看向alpha：“那當然，光是我這張臉，你就占了大便宜了！”
池晏珩揚了揚眉尖，虞溯看臉下菜立刻道：“……你也不錯，咱倆誰也占不了誰的便宜，硬是說的話，五五分得了。”
池晏珩摸了一把虞溯的尾巴，“翻個麵？”
虞溯愣了愣，“光刷腰後麵不行嗎？”
“不行，我是個強迫症，要服務就服務到位，況且你尾巴後麵都給我看了，前麵為什麽看不了？正反麵不都是一樣的嗎？”
一樣個鬼。
虞溯瞪著眼睛。
當美人魚沒有生.殖.器官是吧？他隻是藏起來了而已！
可池晏珩頂著一張看似純良的臉，還伸手拍了一把虞溯的屁股：“小魚配合一下，早刷完早睡覺。”
虞溯心裏默念這是我的求偶對象，念了三四遍，才堪堪扭回了心理建設。
“那你動作快點，前麵……前麵的鱗片比後麵薄，你力氣放小點啊。”虞溯不放心的叮囑道。
池晏珩當然是一萬個答應。
他將軟毛刷沾滿了玫瑰鹽泡沫，果真動作輕巧的替虞溯刷起了前麵的鱗片。
“小魚，你還記得你買的那些魚尾裙嗎？”
虞溯看似毫不在意，實則百般小心的嗯了一聲。
“……怎麽？”
“我讓何叔把它們都帶來了，你明天去海裏的時候帶上，如果遇見好兄弟，也可以分享一下，不是嗎？”
虞溯：“哦……知道了，你刷完了嗎？”
“沒有，才刷了尾巴尖。”
虞溯沒聲了。
他盡量轉移著身前那種隔靴搔癢的不痛快，想了想那幾條魚尾裙的顏色。
好像有一條深藍帶碎鑽的……一條白金色帶鰭紗的……哦，還有一條好像是黑白漸變墨染係列的……
虞溯尾巴尖一頓。
“池晏珩。”
“嗯。”
“你不用刷的這麽認真，意思意思就好。”
池晏珩看著刷子底下的魚鱗，“是腰上癢癢肉太多了嗎？”
虞溯：“……”
不是，是你特喵快碰到我的不可說了。
虞溯猛地收回尾巴，卻因為尾尖被男人按在手心底下隻堪堪收了一半。
他卡住了。
池晏珩下意識縮緊掌心，將魚鰭捏在手裏。
“怎麽了？”
虞溯抹了一把臉：“你先放手。”
池晏珩哦了一聲，果真就放開了手。
虞溯將尾巴全然浸泡在白色的泡沫底下，因為動作著急腰測還沾了幾片用來點綴的新鮮玫瑰花瓣。
池晏珩看著這條魚先是藏起了自己的尾巴，然後又從一旁放水的花灑處捧了一把水澆在了自己臉上，過了一會，又扭捏的在水裏翻滾了幾圈，要不是這上麵浮的都是泡沫，池晏珩真覺得虞溯會直接幹脆的沉到水裏麵去。
他坐在一邊的小凳子上問：“小魚，你夠不到的話，不然我給你撓撓？”
虞溯的臉頰好像被熱氣蒸騰的有些紅，他小聲道：“夠得著的。”
池晏珩看著虞溯的臉蛋：“小魚，你臉怎麽紅了？”
虞溯：“……！”
有嗎有嗎？他臉紅了？？
池晏珩默默的將花灑轉了個圈，用光可鑒人的背麵給虞溯充當了一個臨時小鏡子。
鍍銀的花灑將虞溯的模樣清清楚楚的映在了上麵，美人魚麵若桃李，眼尾勾紅，端的是一幅誘人的姿態。
虞溯：“…………”
他該不會是……
池晏珩這時又開口了，他將花灑掛放在牆壁上，伸手摸了摸虞溯的臉頰，語氣低沉道：“小魚，你是不是發情期到了？”
虞溯：“！”
為什麽？
說好的一個月呢？？
他為什麽能發情這麽快？？？
難道這是他們的家族遺傳？？？？
虞溯想起來他的饒空表哥，貌似是是求偶的當天晚上就跟著溫醫生走了。
那這麽說來，他能堅持兩三天已經算不錯……？
虞溯咬了咬牙，然後調整表情微笑道：“能不能先換一缸水？”
換水能花什麽功夫，池晏珩三兩下就換完了，還將殘留的泡沫都衝了個幹淨。
虞溯側卷過魚尾，看著浴缸重新被注滿清澈的水流，對池晏珩道：“晏珩哥哥，這個浴缸很大，對不對？”
池晏珩點頭，是很大，不過這並不妨礙它的蓄水速度，說這麽兩句話的時間，水就已經到了虞溯的脖子底下。
美人魚嗓音甜的像是一把掛了棉花糖的魚鉤，他不知道用了什麽音色來說話，總之，等池晏珩反應過來後，他已經一隻腿邁進了浴缸中。
“……虞溯，你在幹什麽？”
虞溯抬手，“哥哥，手給我。”
Alpha鬼使神差的伸手，然後被一股出乎意料的大力直接拉進了水中。
虞溯的魚尾在水裏異常的靈活，可是架不住池晏珩要比他高半個頭的身材。
男人下意識的用腿壓製住虞溯的尾巴，這是他第一次和美人魚形態的虞溯這麽貼近。
“小魚，”
虞溯：“晏珩哥哥，你別怕。”
池晏珩：“……”
我不怕，就是你現在看起來不太正常，我有點擔心。
或者有什麽話我們可以去床上說，大可不必泡在水裏。
想歸想，池晏珩還是順著虞溯的動作坐了下來，幾乎是他剛穩定動作，眼前就晃過一片鎏光的金色。
撲通一聲，水花四濺。
人類不見了蹤影，倒是一條魚尾巴時不時的卷出水麵。
一串氣泡上滾，池晏珩半眯著眼睛，在水底看著虞溯快速的朝他貼近過來，然後將所有的氧氣都渡給了他。
“雄性人魚發情期，哥哥配合一下。”
池晏珩黑發浮沉，信息素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浸滿了整間浴室。
浴缸裏的水也一陣波動，過了幾十秒，一個人影嘩啦一下破水而出，緊接著一道微啞的聲音響起：“配合可以，但是小魚，位置我們得換一下。”
虞溯在水底完全不用擔心氧氣，他瞪了瞪眼睛，不知道自己怎麽的就跑到了水底下去。
池晏珩一手按住虞溯的肩膀，一手扶在浴缸一側，他隨意的甩了甩頭發上的水，任由一縷縷的濕發垂在額側。
緊接著池晏珩什麽話也沒說，深吸了一口氣就狠狠的潛吻了下去。
凶猛人魚的領地，基本不是很歡迎外魚的到來，但是阿寧帶著虞溯的鱗片，安安穩穩的度過了一長段危險的陷阱。
而此時虞溯的母親，正坐在一塊礁石上梳整頭發。
美麗的雌性人魚用完全不符合外表的跳脫語氣道：“虞焱——梳子梳子，貝殼梳子！”
沒過幾秒，從她的背後就遞過來一隻手，那隻手修長，有力，捏著白玉一般的小巧貝殼梳，反倒襯的指節更加剛勁骨感。
“小心別扯斷了頭發，要不還是我來吧。”
白洄拒絕道：“不行，不要你，你有時間還是出去找找溯溯吧，萬一那傻孩子卡在哪個石縫中了怎麽辦？”
虞焱微皺了皺眉，他幾乎是隻需要動一下尾巴，周圍水域的小石塊都能被掀開一米遠。
“阿溯慣來喜歡到處玩耍，以他那張臉和人魚的種族氣息，隻要不上岸，就不會有什麽事，南邊幾乎都是認識的魚，北邊我也已經打好招呼了，看見他都會關照一下的。”
白洄順了一下頭發，稍放下了心，他們往日出去的時間比這個長，回來不出三天都會看到虞溯循著氣味歡歡喜喜的湊上來，但這次旅行的時間短了，崽崽反倒找不見了。
她想到什麽又歎道：“溯溯快到求偶期了吧？不知道是不是出去追伴侶去了……他沒有人魚伴生珠，會不會被小雌性恥笑啊？”
虞焱繞坐在伴侶的身邊：“你忘了？我們的幼崽他有鰭紗，就這一樣，伴生珠的事就不是問題。”
白洄這才舒展了細細的眉尖，不過提起伴生珠，她就又想起了一件事。
“當年那事後，那個小人類當真沒有回過海灘？”
虞焱語氣變得有些淡漠：“我能讓他完好無缺的走回去，已經是考慮了阿溯的立場。”
白洄看了他一眼：“你還是放不下淼淼的事情。”
虞焱尾尖微動，礁石就發出啪嗒一聲響。
“……我和虞淼從小就生活在一起，北邊海域競爭激烈，族人們的感情也普遍淡薄，我的父母一看生了我還附送了個小軟蛋，就很少管過虞淼，食物也從來都是準備一份。”
殘酷的自然生存，白洄這種生活在一打哥哥照顧下的團寵小雌性自然是感受不到，但光聽語言，她就已經感受到了伴侶當年的艱辛和不易。
“可是阿焱，愛情這個東西，他是不分種族的。”
虞焱悶著不說話，白洄在這件事上已經勸解了無數次，也不知道虞焱到底聽進去了沒有。
“雖然簡風曾經隻是個漁村的小少年，但是他替淼淼解過纏尾的魚線，而且他們現在已經很成功了，每一次回海裏，都會專門聯係我。”
虞焱這才開口，過了這麽多年，他的語氣已經能很平靜的訴說整件事情，“我給虞淼劃分了領地，虞淼分明有能力回報人類，卻偏偏要把自己送上門去。”
這算什麽？人類話本裏麵的無以為報隻能以身相許？
可是人家許的是什麽？虞淼又許的是什麽？甚至沒幾年還給他造了個幼崽出來，幼崽還是個半人魚！
他為他們的半人魚幼崽引路回深海修養，結果轉頭發現自己的幼崽又陰差陽錯遇上了人類，這算是個什麽事情？？
白洄輕輕拍了拍虞焱的肩膀，然後捏起發尖戳伴侶的側臉。
“好啦阿焱，別生氣了，知道你心疼弟弟，這麽多年了，咱們就別別扭了，等下次淼淼回海裏，我讓他把饒空那個孩子也帶回來，到時候我們再和溯溯一起，坐在一塊好好認識認識，溯溯好像還不知道他有這麽個小叔叔呢——”
虞焱剛動了動唇角，遠處的水流微波就傳了過來，他猛地轉頭，就見一條眼熟的人魚闖入領地朝這邊過來。
“虞叔叔！”
虞焱皺眉。
是虞溯的好朋友，那條叫寧的人魚。
白洄也轉頭看去，隨即展顏笑開：“阿寧怎麽來啦？”
阿寧喘了兩口氣：“虞叔叔，你的崽，虞溯他……”
虞焱沉聲道：“我的崽？”
阿寧從隨身的海帶小兜裏捏出兩片金色魚鱗，虞焱剛還隨意敲動的尾巴尖就滯住了。
這是虞溯的魚尾顏色。
白洄也收起了溫和的笑臉：“阿寧，溯溯呢？”
阿寧勻了一口氣，才放鬆下來在虞焱麵前道：“魚鱗是在南北星河的石縫裏摳出來的，虞溯已經不在那裏，虞叔叔，我去白珊瑚那邊找過了，除了發現近岸的海域有點奇怪之外，連虞溯的頭發絲都找不見，這條小魚，已經在海裏失蹤很久了！”
南北星河？近岸白珊瑚？失蹤？
虞焱默了兩秒，才抽出一絲線頭問道：“近岸的海域，哪裏奇怪？”
白洄也看向這條年輕的人魚。
阿寧就道：“先是以往既定軌道的魚群不知為何靠近淺海，趕都趕不回去，還有虞溯領地裏的白珊瑚遭到了偷竊，然後我還發現了淺海有人類活動的痕跡！”
虞焱卻隻關注了一個重點：“人類？”
“對，人類！”
虞焱之所以放開虞溯讓他到處跑著玩，就是確信那片海灘除了主人允許，絕對不會有人進來，而海灘的主人，也被他深度催眠過不能靠近大海。
現在阿寧說岸邊有人類的蹤跡，那不就是……
白洄看了一眼虞焱，問了阿寧一句：“溯溯是什麽時候找不見的？”
阿寧也摸不著頭腦，“不、不知道啊，我印象中他就是去近岸送了一趟海龜上岸，就沒了影子。”
白洄：“……”
怕是要壞事了。
她察覺到旁邊的水流湧動，一把按住了虞焱的大尾巴，“別著急虞焱，海裏找不見，我們可以聯係一下淼淼，讓他查一查岸上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