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生死無常，寒厲之風
「這位道友，能不能把剛才那架六重樓橋再取出來給我看看。」
陰柔詭秘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一股浩大至極的死氣覆蓋四極八方，伴隨著一朵朵黑白交錯的光羽自天空飄落，一道高高瘦瘦的身影緩緩落到了太墟面前。
面色蒼白，身形消瘦至極，白色的長袍穿在這尊神聖的身上顯得空空蕩蕩，腰間纏著一根漆黑的鎖鏈，頭上帶著高高的帽子，整個人看上去沒有絲毫先天神聖的宏大之意，只有一抹難以化去的陰森死氣，顯得詭異至極。
泛著一圈森白光暈的雙眸看著太墟，這道人影面上露出了一抹喜悅的笑意，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眼中陰冷的寒意涌動，四周的虛空不知何時颳起了嗖嗖的冷風，一股好似來自心靈深處的寒意凍結了太墟腳下的毓水大河。
太墟腳踏冰面，神色平靜，雙眸看著眼前這尊不知名的先天神聖，紫府中青絲劍嗡嗡顫鳴，感受到了一抹威脅。
「蘊含生死陰陽大道的先天靈寶可不多見，道友還真是得天道所衷啊。」
白袍高帽的先天神聖右手五指一握，一根纏繞著白紙的哭喪棒出現在他的手中，一股凜然的殺意突然爆發，在剎那之間，太墟所在的冰封河面被磅礴的死氣轟碎。
白皙的指尖在虛空中劃過一道精妙的軌跡，一記黃泉劍指吞沒漫天死氣，點在了砸落的哭喪棒上。
暗黃色的水光腐蝕了一張張白紙，手持哭喪棒的先天神聖看著黃泉真水的出現，面上笑意越發濃郁，腰間鎖鏈飛出，如同毒蛇吐信一般逼退了身前的點落的黃泉劍指。
「黃泉真水，想不到還有人掌握了這道先天真水？難怪你可以得到那架銜接生死的樓橋。」
手中哭喪棒上無數幽魂陰靈環繞長嘯，身前勾魂鎖鏈尖端鉤爪上寒芒閃爍，白袍先天神聖整個人的氣機變得越發危險，一股生死無常，變幻莫測的奇詭氣機從他身上突然爆發。
「我叫無常，道友叫什麼名字啊。」
帶著一絲笑意的聲音在虛空傳盪，名為無常的先天神聖臉上始終掛著一抹笑意，身形如鬼魅般飄忽不定，難以捉摸，重重人影遍布上下四方，根本難以捕捉到真實的身形所在。
「嘿嘿嘿……」
猶如毒蛇吐信的陰寒笑聲自身後傳來，無常高瘦的身影突兀至極的出現在太墟的身後，勾魂鎖鏈上形如手掌的鉤爪在剎那之間突刺而出，輕易貫穿了太墟的身影。
「上位先天神聖，果然難殺。」
無常看著身前消失的殘影，口中感慨了一聲，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原先所在位置的太墟，面上的笑意不變，只是眼中露出了一抹慎重之色。
「我叫做太墟，此間青都毓水之主，你的速度很不錯，但是還遠遠不夠。」
太墟看著眼前的無常，藏在衣袖中掐動的手指緩緩鬆開，一縷精純的生機融入已經化作白骨的手指中，絲絲血肉蔓延，讓這兩根手指重新長出血肉皮膚。
「是身懷至寶，還是.……」
眉心紫府中玄青色的長虹化作一縷流光落到了太墟掌心，纖細修長的青絲劍出現在太墟手中，發出了一聲悠揚的劍吟聲。
「我執掌八面神風，論及速度之道，我還是有些信心的。」
清風環繞，太墟身形閃爍，瞬間消失在無常面前，一截玄青纖細的劍刃貫穿了虛空，斬落了一張張森森的白紙。
點點寒光自周身穿刺而來，無常手中哭喪棒無數白紙飛舞，周身勾魂鎖鏈環繞轉動，將無數斬落的劍光齊齊擋下。
叮叮噹噹密集金鐵聲宛如雨打芭蕉，迅疾到極致的速度讓無常面上的笑意悄然消散，看著周身遍布的清風劉剛，無常蒼白的面上露出了一抹凝重之色。
「這種速度！」
雙眸收縮到極致，無常手中哭喪棒無數白紙飛出，凌厲的寒光貫穿了虛空每一寸，撕裂了遍布四周的成千上萬的青色身影。
萬千纖細的風刃撕碎了白紙，太墟的身影宛如一縷凌厲的清風，輕而易舉的避過了哭喪棒上飛舞的無數幽魂，青絲劍刺出，半透明的劍尖點在了森白的哭喪棒上。
清瑩的劍光在一剎那刺出了七萬八千六百次，並且都是刺在了同一個位置，一道清脆的崩裂聲在天地之間響起，無常面色驟變，無數幽魂匯聚成了一道陰雷，在身前轟然炸開。
一連串的細密雷光炸裂蔓延，清瑩的劍光震動，一聲劍嘯撕開了陰雷，太墟持劍站在原地，看著不遠處衣衫破損的無常，面色平靜。
「巽風大道，中品先天神劍，兩者搭配構成了你這迅疾到極致的劍術風格，短距離的騰轉挪移，哪怕是修行空間大道的先天神聖也不能勝過你。」
無常看著自己手中斷開一道裂紋的哭喪棒，面色無喜無悲，張口一道本源精氣吐出，哭喪棒上裂紋癒合，左手五指張開，握住了漆黑的勾魂鎖鏈。
左手哭喪棒，右手勾魂鎖鏈，蒼白與漆黑的靈光在無常身上流轉，身形一晃，生死二氣環繞無常轉動，一股生死莫測，天道變換的大道真意自無常身上流轉出來。
「生死無常。」
奇詭變換的氣息在虛空蔓延，太墟眉頭微皺，掌心青絲劍撕開了身前的生死之氣，一劍斬出，清瑩的劍光斬開了萬丈虛空，將無常整個人劈成了兩半。
一縷縷清風自劍光中迸發，無常高瘦的身軀在太墟緊皺的眉頭中被撕裂粉碎。
然而下一刻，生死二氣輪轉，漫天的無常血肉被生死二氣包裹，重新聚合成了無常的身軀，並且此時的無常周身氣機圓滿浩大，同剛出現時一模一樣，沒有絲毫受傷的樣子。
面上再次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無常腳步踏動，左側身軀生機瀰漫，右側身軀死氣浩蕩，整個人行走在生死之間，時隱時現，難以捉摸。
「自創的神通？」太墟掌心萬千劍光如蓮花攢簇斬出，落到了無常身上。
但是無常的身軀在此時好似幻影一般，森寒凌厲的劍光直接單純的穿過了無常的身軀，沒能對其造成半點傷害。
「遊走與生死界限，規避一切死亡，很不錯的神通。」
太墟化作湛青色的雙眸解析這無常施展的神通，面上露出了一抹笑容：「那麼，你也試一試我的神通吧。」
「千里黃雲白日曛，北風吹雁雪紛紛。」
輕柔的微風化作了陰冷的寒風，一股股北風吹拂而過，天空中簌簌的風雪降臨，踏步向著太墟走來的無常身形一滯，左右環繞的生死二氣被點點霜白雪花凝固凍結。
寒風呼嘯，大雪飄飛，陰冷的寒意凍結了無常的身軀，生死二氣被刺骨的寒風徹底粉碎，沒有了生死二氣，無常虛幻的身形在太墟面前緩緩凝實。
「八面神風，黃泉真水，很好，以風水大道觸及天道，難怪你可以成為一尊上位先天神聖。」
無常蒼白的面容在此時變得慘淡如紙，哭喪棒與勾魂鎖鏈上無數霜雪覆蓋，將這兩尊後天靈寶的威能封鎮了大半。
漫天風雪中，太墟的身形若影若現，整個人的氣機與這漫天的風雪完美交融，青絲劍斬落，清瑩的劍光化作霜白湛藍，一劍劃開漫天風雪，落到了無常的頭頂。
「剎那無常。」
帶著一絲漠然之意的聲音響起，天地之間風雪停止，元氣凝滯，太墟掌心青絲劍傷八道神風轟然爆發，覆蓋住了太墟被凝固的身形。
「若論速度，時空大道必然可以勝過你的巽風大道，只可惜我只明悟了一絲時空大道的皮毛，不過對付你應該是夠了。」
無常看著頭頂三寸上停滯的劍光，消瘦的身影穿過漫天凝滯的風雪，來到了太墟面前，蒼白的五指探出，點在了太墟的眉心：「現在，交出靈寶吧。」
陰森浩大的死氣貫入了太墟的元神紫府中，無數幽魂陰靈環繞在無常身邊，飛舞長嘯，聲音凄厲哀怨，綿綿不絕。
咚！
六色靈光自太墟的眉心綻放，叮叮咚咚的鐘鈴之聲響起，無常按在太墟眉心的手指寸寸粉碎，點點鮮血飈射，被太墟周身環繞的八道神風排開。
在無常緊縮的雙眸注視下，太墟周身環繞的一道神風猶如刀劍般斬落，清湛湛的寒芒撕開了凝固的時空，只是不到萬分之一剎那的時間，便斬下了無常的頭顱。
「第一，你這招剎那無常僅僅是涉及了空間大道，而沒有時間大道的氣息，這點你瞞不過我的這雙眼睛。」
太墟周身厲風環繞，將凝固的空間撕裂粉碎，一指點出，轟碎了無常的頭顱。
「第二，你對八面神風的了解還不夠，這道神風之所以叫作八面，是代表了天地之間的八種神風，而在這八種神風中，有一種叫作厲風，鋒銳凌厲，威能足以撕開空間。」
太墟張口一道清風吹出，漫天風雪環繞清風垂落，無常的屍體在短短三息之中被徹底凍結粉碎，化作了無數冰渣融入了重新恢複流動的毓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