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暗室童子10

  10 他心通

  老周聽聞此言,對北邪的看法開始改觀。

  對襟褂子不失時機地說:有原則。

  這時只見老闆娘猛地起身就往下跪,卻瞬間被北邪伸手拖住:這樣沒用。這錢我掙不了。

  她停頓一下,嘆了口氣:這樣吧,給你指條明路。

  老闆娘一聽轉憂為期待。

  解鈴還須繫鈴人。怎麼請來的,怎麼去送。北邪緩緩說道。

  老闆娘怔了一下,重新坐下來: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見北邪不再說話。她沮喪地將兩沓的錢裝起來。又猶豫了一下,將一沓的錢推給北邪:算是這條明路的報酬。

  北邪抬起頭看著她,眼中清澈無比:也罷,日後有什麼過不去,可以來找我。

  老闆娘這才心安地一笑:您太通透了。謝謝您。說完便轉身往出走。

  擠在門口的三人連忙讓路。老闆娘點點頭通過。老周忽然身子一震,不由自主得被拽著跟去。他嚇得閉目驚叫:快救我!

  老闆娘回頭一看,眼看二人就要撞上。光頭和對襟褂子措手不及失聲喊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老周眼前素影一閃,便覺得被生生定在當地。睜眼一看不禁暗自慶幸:還好,離老闆娘只差一拳的距離。

  嚇死我了。老闆娘拍拍胸口說道。

  有兩下啊。對襟褂子由衷讚歎。

  只見北邪氣定神閑站在一旁,正看著老周。老周這才發覺手中八卦壺震動不已,急忙把壺遞給北邪。

  北邪接過壺來,不知施了什麼法術,壺立刻不動了。見老周眼不離壺訕訕地望著她,便笑了笑將壺還回去。

  那我先回了。老闆娘見沒什麼事轉身回了。

  望著她遠去的背影,北邪若有所思。

  快了,就是這裡。這時門口過來一輛電動小車。

  光明頂。一個男孩從車廂里鑽出來,打眼先看到了光明頂的木牌。

  對就是這裡。付一下車費吧,五十。開車的司機遞出一個二維碼來。

  嗯?這麼幾步路五十?欺負我們外地人?男孩有點驚訝卻毫無懼色。

  是啊,還有打聽費嘛。司機一本正經的說。

  門開著,男孩看了看門裡的幾人,拿出手機掃碼付錢:算了。懶得跟你計較。緊接著又從車上扶下一個女人來。

  司機伸出脖子指了指女人,看著北邪笑道:北師父,這可是一大單。

  北邪沖他一笑算是打招呼。

  男孩顯然向司機了解過,很禮貌地的對北邪說道:您就是北邪師父?

  北邪點點頭。男孩眼裡略過一絲疑惑,但沒再說話,領著女人進門了。

  大家這才注意到那女人五十多歲,頭髮枯草一般,黑著眼圈像木偶似的獃滯機械,不拉不動。

  北邪把他們讓到廳里的茶桌旁。男孩安頓好女人,才開口說:北邪師父,您給看看她到底怎麼了。

  見北邪沒有接話,男孩有點著急:我們也是看了很多,各種辦法都想過了,藥石無醫。這不好不容易才打聽到您這裡。

  老周頗感尷尬得站在旁邊,可光頭和對襟褂子卻看得津津有味,沒有要走的意思,便也厚著臉沒動。

  北邪示意男孩坐下:她不是你母親吧。

  男孩點點頭:噢,是我家親戚。

  北邪嗯道:我這裡診費萬元起步。

  男孩微微一怔:啊,這麼貴?他轉頭看看老周三人,見他們似乎也是來問診的。又說:那,您等一下,我打個電話問問。說完跑出去打電話。

  光頭小聲說:咋回事,親戚?她兒子幹嘛不來。

  對襟褂子擺擺手:噓,別說話。

  老周也挺奇怪,這倆不是本地人,顯然是遠道而來且有病在身,卻為什麼讓親戚陪著。此時,八卦壺微微動了一下,他連忙按住。誰知不按不要緊,一按之下反而動靜大起來。

  北邪覺察到這邊異樣,伸手一抓,八卦壺竟飛出去落入她手中,瞬間安靜下來。

  老周暗暗嘟囔一句:我的壺反而成了你寶貝。

  念頭剛落就見北邪抬眼朝他一看,立刻噤聲不敢再說。心想真邪門,心裡話都能聽見。

  男孩打完電話回來:那個。她兒子說,如果你能治好,就出。

  北邪笑了笑:萬元只是起步,具體多少需要看什麼事。

  男孩臉一紅,只好說:那我說一下事你看看。

  他轉頭看看女人:她這病很奇怪,時好時壞。好的時候什麼也正常,壞的時候要麼像這樣呆傻,要麼焦躁不安,沒有目的得跑來跑去。我也仔細考慮過,像她這樣的,男人長年卧病,家族關係緊張,人又本分老實不會表達。心理問題應該占很大一部分原因。於是趁她好的時候填量表,顯示有雙相障礙。可心理疏導不管用。

  說到這裡,他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也許,是我的技術不行。

  片刻他又繼續道:可是我請了我的老師們給她做諮詢,也沒有效果。後來陸續找了中醫,甚至神婆,都沒用。

  北邪點點頭:你是學心理學的。

  男孩嗯了聲:剛畢業,在醫院精神科實習。他注意到被北邪放在桌上的八卦壺,感到新奇得多看了兩眼。

  北邪問道:你的老師有沒有說過身心症。

  男孩連忙點頭:說過,也開了葯,沒起色。到現在一年多了。越來越嚴重。

  北邪望著女人:好。一分鐘內不要說話。

  屋裡頓時鴉雀無聲,幾人大氣都不敢出。老周看著北邪端坐閉目,心裡嘀咕道:這北邪究竟什麼來頭。又是中醫又是心理醫生又是抓鬼降魔的。甚是奇怪啊。

  男孩緊張地盯著北邪,神色有些興奮。

  她平日里經常去寺廟嗎?一分鐘后,北邪問道。

  對。她很信那些。村裡有座寺廟,經常去打掃什麼的。男孩一臉奇怪。

  北邪又說:廟裡有一棵柏樹或者松樹。

  啊。你怎麼知道這些。男孩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那棵柏樹有四五百年了。就在後院。

  老周倒吸一口氣,說不出話來。

  我的天,開眼了,傳說中的他心通?對襟褂子止不住詫異,卻又馬上閉嘴,心想是不是自己的心思也能被看出來。

  男孩瞬間充滿希望:那能治嗎?

  北邪說:你讓她張嘴吐一下舌頭。

  男孩誒了聲,轉過去對女人說:嬸兒,看看舌頭。

  女人木木地回了一句:看看舌頭。卻不張嘴。

  男孩無奈一笑,做了個伸舌頭的動作。女人見狀跟著伸出舌頭。

  北邪順勢過眼一掃,舌窄尖厚如錐,舌質暗紅髮紫。苔黃滿膩,兼有紅點淤斑。舌尖暗紅,舌中凹陷且有一食指寬的粉白苔,就像一條塗滿麵粉的白練橫在黃河中間,舌根則凹凸不平。

  她腦中瞬間閃過無數條對症信息,然後說道:這舌苔罕見。好了。你問她家人,這事需要破費。

  是挺嚇人。光頭吐了下舌頭,趕緊拿出手機照照自己的。

  男孩有些忐忑: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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