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千年柏 25
25 他們失蹤了
北邪立刻去追,那道金光似乎知道有人追它,故意左繞右繞,竄上竄下。幸而北邪功夫不弱,沒有被甩開。逐漸得她看到那是一隻金色的狐狸。由於它跑起來速度非常快,常人根本看不清,便以為是道光。
追了半晌,金狐狸又飛躍回後院,一閃便消失了。
北邪緊隨其後,一進院看到一樓左面的偏房裡燈火通明。透過窗欞,能看到無言,玉南石和小嚴正在裡面和人說話。
走進去,眼前卻是土炕殘垣。嗯?人呢?不好,又是幻象。她心中略驚,連忙退出來。
無言,師兄。小嚴,玉……。喊了幾聲,北邪越發覺得有問題。又往樓上去看,三間房空無一人。
她心知不妙,急忙縱身一躍,跳下樓來就往出跑。誰料院門竟無風自閉。
別想走了。身後有人陰測測一笑。
北邪轉身看去,只見柏樹下站著一個人。明亮的月色下黑袍及地,大帽遮臉。
你是誰?!我朋友呢?北邪已然冷靜下來。
我?哈哈。黑袍人大笑幾聲,又說道:你把我帶來卻不知我是誰?
北邪聞言微微一怔,腦中閃電般過了一遍,瞬間想到了那塊琉璃牌。便道:你,巫即。
還算聰明。哈哈。黑袍人點點頭。
所以呢?北邪瞬即恢復了昔日的淡然。
回來看看老朋友。可惜,竟不知去哪裡歸隱了。黑袍人幽幽說道。
北邪迅速搜尋腦中的記憶,找到青囊誌異中所有的記載。心裡已經有了數,單刀直入地問:這裡事情是你搞的鬼?
嘖嘖,不不不。我一直沉睡在琉璃牌中,哪裡知道這裡的事。黑袍人搖搖頭。
北邪心想琉璃牌一直在無言身上,假如他真是從牌子里脫困的巫即,想必無言他們也在附近。於是問道:你從哪裡出來的。
黑袍人慢悠悠地四處觀察一番才指著柏樹說:這裡啊。
北邪又問:拿琉璃牌的人呢?
黑袍人雙手一攤:那個人?噢,挺帥的,但沒我帥。
北邪顧不得聽他自誇,嗖地飄身繞柏樹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異狀。
抬眼一看,黑袍人正負手看著二樓說道:我覺得古怪在二樓呢。
北邪毫不遲疑的飛奔上去,推開那間古怪屋子,仍然什麼也沒有。
黑袍人在樓下喊道:誒……看你長得和冷凝香那麼像,怎麼如此之笨。真是無趣。
北邪聞言,轉頭向下看了看他,隨即下樓走到他對面,逼視著他:巫即,怎麼就你一人,你的白兄呢?
白兄?黑袍人眼珠一轉,反問:誰是白兄?說著不由自主地後退。
北邪一步一步逼近,忽然迅雷不及掩耳地伸手掀掉了他的帽子。
玉南石!原來是你。北邪罕有的怒喝一聲:你把他們怎麼了!
只見眼前之人並非什麼巫即,而是玉南石。
嗨,我就是嚇唬嚇唬你。對了,剛才說的白兄,我聽著好熟悉,你怎麼知道此人的?玉南石一反常態地嘻嘻笑道。
原來,北邪差點信了他就是巫即,但當他說自己是從柏樹里出來時,才產生了懷疑。因為北邪素有超乎常人的感知力,知道柏樹除了半邊枯死,的確是有一股神秘力量,但這種力量並非來自柏樹本身。
剛才假意做樣子,是為了放鬆對方的戒備,讓他相信自己已經相信了他。
這時,玉南石見她緊盯著自己卻不說話,有些頹喪得解釋道:真的。真的。你去追那金光時,我們一起上了樓,無言和小嚴先進的那個房間,我正想進去,卻發現人不見了。裡面很美,桌上扔著這件袍子。我一時好奇便穿了上。聽到有人來,趕緊躲入另一個房間。然後見你進來又出去,我就一時興起想著嚇唬嚇唬你。
北邪依舊不語,靜靜聽著,一雙眸子在月光下分外明澈。半晌她才問道:院門是怎麼關的。
院門?不是風嗎?我追下來時就看見院門刷一下關上了。玉南石無辜的說著,神情頗委屈,和平日剛正嚴肅的情態判若兩人。
北邪心中奇怪不已,總覺得哪裡不對。這時,玉南石忽然伸出手指去摸耳邊,誰料摸空了。又趕緊放下手,掩飾地一笑。
北邪見他這一伸手指,像極了女孩子捋順頭髮的動作,不由得福至心靈。當下靜心沉氣,片刻睜開眼,抬手就去摸他的臉。
玉南石嚇得往後一退,北邪緊揪不放跟著進上來,口中說道:看你往哪裡逃。
好了好了。不玩了。玉南石忽然一跺腳,朝臉一抹,竟然變成了小姑娘。
北邪上下打量:你就是那隻金狐狸吧。
小姑娘氣哼哼一甩辮子嬌嗔道:不好玩。哼,我裝這麼好,你是怎麼發現的。
北邪輕輕一笑:差點就被你騙了。不過騙得了一時,騙不了半會兒。
小姑娘長得清秀,可愛極了,周身暈著金色的淡淡光華,額頭上隱隱有塊金亮金亮的光斑,這是金狐族的標誌。她頭髮黑亮,梳著幾條長長的小辮,經常用手去捋。但正是這個動作出賣了她。
此刻她睜大眼睛,閃著亮晶晶的光彩,一把拉住北邪靠在她身上撒嬌道:北邪姐姐,我早知道你要來,所以逗你玩的。你知道嗎,我在這等了你快一千年了。
北邪聞言一愣。
小姑娘繼續說道:我叫兌兒。思媚和龍青屠便是我父母雙親。
原來你是兌兒。北邪茅塞頓開,青囊誌異中記載過他們的故事。
兌兒又說:是啊,你看,說著她呼地低叫一聲,幻成了一隻金色的小狐狸。
北邪不由得笑了,小狐狸的確太親萌了。
兌兒聽見北邪笑聲,急忙直起身子變回了人形:白天你們看到的半截碑就是他們立的。另外半截我也不知道哪去了。因為我有一段時間去了菩提山。前些日子才回來。
北邪確認她是兌兒無疑,便問道:那這裡的發生的事,你知道嗎?
兌兒點點頭:就是我不在時發生的,還沒有抓著罪魁禍首。不過已有些線索了。
什麼線索?北邪問道。
兌兒回答:前幾日,有個和尚來過,肥頭大耳,一看就是花和尚。他對著柏樹不知念了些什麼,就走了。我摸不清他的底細,不敢貿然行動,便跟著去了一個山洞。發現那裡有人舉行儀式。似乎不像正道。
山洞?可是乾枯的河床那裡,非常陡峭?北邪立刻問道。
兌兒嗯道:姐姐也去過?我在那裡發現了一個牌子,閃著紅光,可當時他們好像發現了我,便沒來得及拿。
北邪前思後想,這才恍然大悟:這麼說,我們那天看到舉行葬禮的幻象是近期發生的。
兌兒想了想,說:應該是的。當時是真實發生的。我們狐族最擅長幻術迷術,這一點騙不了我們。
噢。北邪似乎理順一些線索,卻又覺得不甚清晰。忽然想起無言,便問:我朋友他們呢?
不知道啊,我逗你追我,我們一起的。兌兒毫不知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