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戰爭
黎明第一道陽光，劃破黑暗映照在大地之上。
對於大半個西稻妻而言，此時的天空是一片死寂的灰濛。晨陽的光輝無法透過濃霧，然而海祈島和幕府軍都在為接下來的戰爭做著最後的準備。
「要訓話嗎？」
在蘇恆的干涉下，幕府軍決定向海祈島發起決戰，作為大將的九條政仁自然得親臨前線指揮士兵作戰。
「當然！語言的力量不遜於任何武器！」
蘇恆蹬上了名椎灘前線搭建的瞭望塔。
「建御鳴神主尊大御所殿下的武士們！」
看著底下的士兵，蘇恆的右手向前以45度的仰角平伸。
底下，緊抿嘴唇的士兵抬頭望著那道模糊的身影。
「今天！將是海祈島反抗軍的末日！一個混亂時代的終結！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我以鳴神使徒的身份在此向你們保證！稻妻的未來必將變得更好！我將向你們許諾！讓每一個稻妻人都能吃的飽，穿的暖！」
「而你們，也應向我宣誓！恪盡職守擊潰反抗軍主力！」
底下的士兵依舊沒有說話，隱藏在迷霧下的眸子滿是懷疑和不信任。
一道雷電劃過，影出現在高塔之上。
「是將軍！」
「將軍大人！」
底下的士兵眼神中的迷茫和懷疑頓時消失不見。
即使是迷霧也遮蔽不了永恆之神的身姿。
影沒有說話，紫色的眸子注視著下方的士兵。
影深吸一口氣，舉起了右手。
那動作與蘇恆如出一轍。
「稻妻！展現在我們面前！」
稻妻！在我們心中沸騰！」
「稻妻！永遠追隨著我們！」
短短三句話，起到的效果卻遠超蘇恆的一大堆許諾。
「常道恢弘！鳴神永恆！」
「常道恢弘！鳴神永恆！」
「常道恢弘！鳴神永恆！」
士兵們舉起右手狂熱的呼喊著。
「這就是信仰的力量啊！影再怎麼拉胯，對於稻妻人而言也是永恆不變的信仰。即使那些士兵厭惡戰爭，只要影出現並且隨便說上兩句話，那些稻妻人便會奮不顧身的沖向敵人。」
蘇恆臉上的笑容更誇張了。
「一個和平繁榮的時代在等著我們！」
影拔出了夢想一心，亦如千年前她帶著幕府軍在此地阻擊奧羅巴斯。
「為了稻妻！」
蘇恆也拔出千風向前高舉。
「為了稻妻！」
……
與此同時，名椎灘以西的海祈島反抗軍也在進行戰前訓話。
「海祈島的勇士們！看那！那是屬於鳴神的國度！無數璀璨的宮殿在那聳立！但是！繁華是建立在無數夢想的碎片上的！而我們則是那些碎片的擁有者！」
「我們不惜捨棄一切也要得到力量是為什麼？」
他大聲的質問著。
「因為沒人想讓自己成為一具行屍走肉！沒人想讓自己忘記本該銘記一生的事物！即使捨棄一切，也要保住令靈魂燃燒的東西，所以我們才會反抗幕府的迫害！反抗眼狩令！」
手持長槍的青年操控戰馬來回穿梭著。
語氣緩慢而清晰。
「不過現在不同了！現人神巫女大人給了我們一個補償的機會！而能否取得它，關鍵在於手中的劍是否擁有足夠的力量。」
年輕的指揮官高舉手中長槍。
「這裡曾是我們夢想終結的地方，但是現在！這裡將成為一切的起點！新的曆法將在此展開！我們將在此摧毀幕府軍的防線！打通前往鳴神島的通道！告訴建御鳴神主尊大御所殿下！她！錯了！」
「來吧！海祈島的勇士們！」
騎士調轉馬頭，平舉長槍。
「為了我們自己！也為了海祈島和現人神巫女！」
「為了海祈島！」
士兵們振臂高呼。
………
「全軍出擊！」
九條政仁拔出腰間佩刀向前一指。
伴隨著激蕩的鼓點，幕府的士兵們平舉長槍向著前方壓去。
士兵們前進的速度緩慢，但步伐統一，隊列密集而整齊。
隨著鼓點的節奏和傳令兵的呼喊。
橫向隊列的軍陣開始發生改變，最終變成一個前窄后寬的三角形。
而海祈島反抗軍這邊列出的隊形卻是倒梯形縱深隊列。
最前排的同樣是持著圓盾和長槍的士兵。
在冷兵器時代，步兵的主要武器始終都是長槍和長槍的衍生物。
受限於攻擊距離，無論是劍還是刀都不適合大規模軍陣廝殺。
依託長槍的攻擊距離優勢，雙方可以將密集的軍陣發揮到極致，後排持著超長槍的士兵也能同前排士兵一同攻擊敵人，造成局部區域以多打少的情況。
亦如雙方指揮官預料的那樣。
大霧的存在影響了後方弓箭手的發揮，雙方都沒有命令弓箭手拋射打擊敵方士兵。
戰鼓的聲音變成輕重混雜的長響，雙方士兵不約而同的加快了腳步。
當雙方士兵的距離越來越短甚至可以透過迷霧看見對方時，鼓聲再次轉變，並伴隨著急促而尖銳的軍號聲，雙方的士兵開始以緩慢而不可阻擋的速度碰撞在一起。
手持長槍的士兵互相攻擊著。或是小範圍的左右撩撥，或是向前直刺。
招式簡單卻十分有用。
個人的勇武在千軍萬馬之中毫無意義，人類文明的強大本身就是建立在大規模協同合作的基礎之上的。數千數萬人在軍旗與戰鼓的組織下列成密集的軍陣，再強悍的人在密集的槍林面前也會變成一坨肉篩子。
「準備攻擊！」
穿著大鎧的蘇恆騎上了同樣披著厚重鱗甲的小藍。
「今天！我們將在名椎灘擊潰反抗軍主力！稻妻所有的吟遊詩人，都會用他們的舌頭；來傳頌我們今天的豐功偉績的！」
「為了稻妻！」
蘇恆拔出緋蓮指向敵人的方向。
「為了稻妻！」
3000名奧詰眾跟在蘇恆身後開始小跑，鐵蹄下碎裂的沙土飛揚而起。憑藉高超的騎術，武士們在運動中擺出了最具穿透力的楔形陣型。
數百米的距離轉瞬即逝，當雙方距離不足100米時，奧詰眾胯下的戰馬開始發力。
三角陣型最前端的蘇恆舉起了手中的緋蓮。
伴隨著頓挫抑揚的吟唱，緋蓮上篆刻的符文亮起了刺眼的光芒。
籃球大小的火球從劍尖飛出，拖著長長的尾翼沖向敵軍側翼。
周圍遊離的元素之力像是受到了吸引，瘋狂的聚向火球，不過剎那，火球的體積便膨脹了數百倍。
「左翼遇襲！」
迷霧下的反抗軍士兵終於發現了奧詰眾們的身影，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薄弱的側翼根本無法對抗具裝騎兵的衝擊，那黑紫色的尖銳陣型，輕易地突破了反抗軍的左翼！宛如一柄尖刀直插反抗軍中軍。
帶著鋸齒狀的騎槍在衝擊的瞬間，就像是割草的薙刀一般割斷了士兵手中的長槍！戰馬繼續衝擊，反抗軍的士兵們對此卻束手無策！
這是他們第一次面對具裝騎兵的衝擊。
被驚訝和恐懼所禁錮的軀體更是無法做出一絲反應，唯有看著那些穿著重甲，宛如小山般的身影揮舞騎槍貫穿自己的身體。
與此同時，正面佯攻的主力部隊也開始發力。
士兵們攻擊的頻率暴漲，前排的士兵在後方士兵和指揮官的敦促下頂著密集的槍尖向著敵軍壓去。
後方傳來的異動與如雷般的馬蹄聲更是宛如一記重拳打垮了反抗軍前線士兵的心理防禦。
「嗚~」
伴隨著悠揚而沉長的號角，反抗軍士兵有組織有紀律的開始後撤。
作戰前，指揮官便已告訴他們這次行動只是佯攻，只要聽到信號便可後撤。
然而一切還是太晚了！
當蘇恆騎著小藍帶著奧詰眾們鑿開反抗軍的隊列后，反抗軍的指揮官不得不捨棄包圍圈內的士兵以此來為後撤的部隊爭取時間。
「列隊！準備二次衝擊！」
蘇恆高舉緋蓮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