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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一如盛澤

  嵐琴蹲在葉羽跟前仔細打量著他,半響后才呼出一口氣,道:「看你這憔悴的樣子,哪裡還有半點往日的神采。這個昏君也真下得去手,莫須有的陷害不說,還要對你施以酷刑!」 

  嵐琴咬牙切齒的說著,似乎就連眼睛里也要迸射出怒火。 

  葉羽知道她為自己不平,也知道這段時間她也一定很擔心自己,便道:「好在我也算是逃過了一劫。」 

  嵐琴卻哪裡肯罷休,一個勁兒的數落,把朱允炆罵的一無是處也不解氣,最後她氣哼哼的說:「你們明廷的皇帝這樣昏庸,你不如跟我回朵顏吧!」 

  葉羽忙看了朱棣一眼,見他臉上神色如常,才苦笑道:「嵐琴,謝謝你的好意。只不過,我無論如何都是大明的人,我……」 

  「你還惦記著那個公主?」嵐琴更加不高興了,「她現在是在宮裡錦衣玉食,你卻雙腿盡廢流落在外。況且,你已被你們的皇帝除去了宗籍,再也不算是皇室中人,你與她的婚姻簡直可以說不作數了!」 

  葉羽溫和一笑,道:「即便如此,她依然是我的妻子。」 

  葉羽話雖不多,但隱約已透露出堅決之意,嵐琴氣他如此不知好歹不知變通,哼了一聲坐在一旁不再理他。 

  一時間室內氣氛靜默了起來,大家各有所思都不說話。 

  傍晚時分,朱棣告辭先行回北平,他身邊一直跟著朱能護衛,盛凌怕路上有什麼不測,便派牛頭跟在他身邊。 

  晚飯過後,盛凌向葉羽和嵐琴說明外出去接人,暮輓歌則一直隱在屋外守衛。 

  房間里一時間只剩下葉羽和嵐琴兩人,嵐琴似乎還在賭氣,也不與葉羽說話,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葉羽找了個話題來聊。 

  「我看盛凌他們幾人功夫都不錯,想必是什麼江湖高人吧?」 

  嵐琴隨意答道:「是啊,他們是陌石山莊的人,功夫當然是頂級的。」 

  再次聽到陌石山莊的名頭,葉羽怔了怔,問道:「這個陌石山莊很厲害么?」 

  嵐琴用一種這人真是孤陋寡聞的眼神看著他,道:「厲害!不是很厲害,是非常厲害!厲害的沒邊兒了!尤其是他們的少主夜殤,簡直是集智慧,才華,能力,英俊,所有一切於一身!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江湖第一人了!」 

  葉羽看她誇張的近乎崇拜的神情,笑了笑,道:「有這麼神奇么?」 

  嵐琴見他似乎不太信,撇撇嘴道:「神奇?他簡直就是神話了!夜殤從一年前開始出現在江湖上,一手創建了陌石山莊,這一年的時間裡,他帶領陌石山莊縱橫武林,先是收攬了沿海一帶所有幫派,又漸漸將勢力擴充到了中原,穩住了江湖無冕之王的地位。現在江湖上除了南盜俠夏洛之外,怕是無人不買陌石山莊的面子了。」 

  葉羽沉默不語,江湖上的事他了解的不多,不過聽嵐琴言下之意,這陌石山莊竟然崛起速度如此迅速,倒真是十分神奇。 

  「一年時間就能崛起這麼迅速,看來這夜殤確實是個優秀的領導人。」 

  嵐琴聽他這樣說,想了想又笑道:「陌石山莊里的人從前都是不成名的江湖人,不知怎麼的就被夜殤給搜羅起來了,而且個個都是狠角色,殺人都不帶眨眼睛的。偏偏個個都對夜殤忠心不二,言語中也能聽出他們對夜殤的崇拜尊敬,真是奇了,搞得我都想見見這個夜殤了。」 

  葉羽沉吟道:「或許,江湖跟朝廷牽連上了關係,他們都是因利聚在一起也說不定。」 

  嵐琴明白葉羽的意思,說實話,她這兩天跟朱棣在這裡碰面后就明白了。陌石山莊的背後,是有燕王府的支持的,恐怕就是燕王朱棣暗中培育的江湖勢力。只不過…… 

  嵐琴微微一頓,道:「但是我跟他們接觸了幾天了,我可以感覺得到,他們是效忠夜殤的。也許夜殤跟燕王達成了什麼協議而為燕王效力,但陌石山莊上上下下聽命的人始終都是夜殤。他們只是因為夜殤的吩咐,才對燕王唯命是從。比如那個『吹雪』盛凌,他的名號是跟著陌石山莊一起打響的,我能看得出他作為四聖使之首的那種傲氣,這傲氣在燕王面前也絲毫未減退。但在他提起夜殤的時候,語氣里卻是絕對的崇敬。」 

  葉羽聳了聳肩,他只是無聊閑談,真要說有多麼感興趣那是假的,對他來說陌石山莊的人怎麼樣都不是重點。他現在更在乎如何治好自己的腿,不知道盛凌白天提到的那個叫盛澤的人什麼時候到。 

  正這樣想著,房門被人輕輕推開,一襲白衣的盛凌緩緩走進來,他身後還跟著一個英俊的青衣男子。 

  盛凌向葉羽和嵐琴行了禮,道:「駙馬,郡主,這位是在下的師弟,盛澤。」 

  青衣男子走到葉羽身前一揖:「駙馬,在下盛澤,是陌石山莊的四聖使之一。」 

  葉羽只是點了點頭,表示問候。 

  倒是嵐琴突然興奮的問:「你就是『一如』盛澤?」 

  盛澤點頭道:「正是在下。」 

  嵐琴高興的說道:「有你在就好了!葉羽的腿傷你一定可以治好!」 

  盛澤低頭道:「在下正是奉少主的命令來為駙馬爺治傷的。」 

  嵐琴頗為詫異的問道:「你們少主?夜殤?!」 

  盛澤點頭道:「正是。」 

  嵐琴和葉羽頗為意外的對視一眼,雖說盛澤他們效忠夜殤,但救治葉羽這件事難道不是朱棣授意他們才聽命的么? 

  「你們少主認識駙馬么?」嵐琴問出了心裡的疑惑。 

  盛澤搖搖頭,道:「屬下不知,從未聽少主提過。只是,少主在為燕王殿下做事,駙馬是王爺的把兄弟,少主也許是因此十分上心。」 

  葉羽沉默的思索著,但無論怎麼想,他的記憶里都完全沒有夜殤這個人的存在。 

  「咳咳咳……」原本葉羽正欲開口再問點兒什麼,卻突然忍不住猛烈的咳了起來,而且越咳越烈。 

  這一下把嵐琴給嚇壞了,忙對盛澤說:「盛澤,你快看看他怎麼了!」 

  盛澤的反應並不比嵐琴瞞,他一個箭步上前蹲在葉羽的面前,拉過他的手腕把起脈來。 

  片刻后,盛澤的眉頭越皺越緊,他語氣中帶有一些慍色,道:「駙馬,你也太不愛惜自己了,傷的那麼重,在牢里的時候是否還喝過酒?」 

  葉羽勉強扯了抹苦笑出來,他說不上話,就只得一直靠在軟椅上喘著氣。 

  「駙馬,你原本罹患血瘀之症,而且此症纏綿在身大概已有十年之久,最近這幾年你身邊應該有一位醫術很高的大夫在為你調理此症,而且你感覺已經好了很多了,對么?」 

  葉羽艱難的點點頭。 

  「宗人府天牢內潮濕陰暗,縱然是春夏時節,你依然感覺寒氣不斷侵體。而且你身上所受鞭笞之傷數不勝數,從未有過止血消炎等醫治行為,只是服了莫可給您的葯對么?」 

  「是的。」 

  「你在天牢里中過毒,對么?」盛澤的面色更加的凝重。 

  「什麼?中毒?」嵐琴和盛凌聽到后都十分震驚。 

  他們把目光看向葉羽,卻見歪斜靠在軟椅上的葉羽自己也是一臉的茫然。 

  盛澤見他這樣的神情,不禁嘆了口氣,道:「鞭子上有毒……毒素通過血液一點點滲入血脈之中。駙馬,看來皇上即便是將你改判流刑,卻也沒有真的想要放過你的性命。」 

  葉羽稍稍怔了怔,隨即露出一抹複雜的笑意。他搖搖頭,咬牙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能治么?」 

  盛澤稍稍露出一些難色,隨即道:「這毒並非什麼難事,只不過……你罹患血瘀之症,而且時日太久,身體早已不似常人一般健康。而你在天牢中多日所受酷刑堆積,導致身體更加虛弱,傷上加傷,又因飲酒加之天牢陰寒,寒氣傷到心肺,你……你這……我已經不敢承諾可以完全醫好你。」 

  葉羽苦笑一聲道:「反正都是半吊子,是否完全醫好又有什麼區別?你只需告訴我,你能治到什麼程度?我能有多久的時間?」 

  盛澤想了想,道:「你雙腿雖廢,但卻是最不打緊的傷。我只需用內力重新修正雙腿筋脈,你便可重新走動。只是……不會如從前一般,後遺症一定是有的,比如陰雨天氣一定會疼痛難耐。」 

  「一點小痛倒是不打緊,我這頭疼了半輩子了快。」葉羽也真算是心大,如此傷痕纍纍的身體他還真開得出玩笑。 

  盛澤繼續說道:「毒也不難解,我隨意配置一些藥物就可以解了。只是難在……你這番牢獄之災后,怕是血瘀之症再難有康復的可能……而且,會惡化的比從前嚴重百倍,想要控制都難了。」 

  嵐琴聽了他這話,突然從後面扶住葉羽的肩膀。她十分清楚陌石山莊『一如』盛澤的醫術,若這世上還有他治不好的病,那麼就不會再有別人可以治好。 

  葉羽呵呵一笑,一臉不在乎的說:「這個我反倒真的不擔心。早知它治不好,我就從未抱過希望。」 

  盛澤見他一臉洒脫的樣子,心裡倒也真的佩服他,便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交給葉羽:「駙馬,我這種葯可以幫助你延緩體內的毒素,你服一粒。然後我幫你的腿施一次針,我們先從雙腿治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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