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打擊
直到我徹底被海水淹沒,緩緩閉起眼睛,竟然有一隻大手將我拉住,我的身體搖晃在海中,不斷的漂浮而起。
我無力的躺在岸邊,任憑海水翻湧,不斷的從嘴中溢出,終於模糊的看清眼前的身影,竟然是羽漠。
看著我慢慢清醒,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他轉身冰冷的看向身後,眼裡閃著的都是憤怒與殺意。
「你差點害死她,你知道嗎?你們為什麼一個個都要傷害她,你們有什麼權利?」羽漠瘋狂的喊叫著,不遠處傳來憤怒的撕扯與打架聲,我試著起身去看,卻見到羽漠正一拳拳打在吳越結實的身體之上。
我踉蹌的起身,慢慢的走上前去,俯身托起地上的吳越,有些擔心的看著他蒼白的臉:「你怎麼樣?我們去醫院把。」
羽漠的力度很大,吳越的臉上多處變得淤青,嘴角淌著鮮紅的血跡,估計身上的傷勢也很嚴重,再加上剛剛浸泡過海水,身體必然很虛弱。
「你既然不愛我,為什麼還要那麼傻的想要救我?」吳越看著我,十分不解,或許在他的人生中不知道除了愛情之外的情感是什麼。
「不愛,不代表不在乎,如果你出了事情我會很難過的。」我輕輕的擦掉他嘴角的血痕,看著他沉默的雙眼再次開口說道:「吳越,不要在報復了好嗎?已經夠了,你殺了他全家你就痛快了嗎?痛的還是自己,不要因為父輩的一個小小錯誤遺憾終生,他是你親哥哥,都說血濃於水,雖然他看起來很冷,但他很看重感情,我相信他會像蕭伯伯一樣原諒你的。」
吳越緩緩仰起頭,對天大笑,似乎根本不信,也許他覺得自己錯的太多了,已經到了無法原諒的地步。
「雨晴,你知道嗎?哦一直以為他是因為愛我母親才接受我,現在我才明白他是因為恨我父親才養我到這麼大,從小我不敢違背他的意思,以為他這麼好,這麼優秀,為我選擇的一切畢竟都是對的,我做了那麼多都是為了達到他心中的完美。」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在他眼裡都是笑話,他利用我的仇恨達到他的目的,他從來沒有在乎過我,他用這麼久精心策劃一切,都只是想要增加他的權勢,他恨我的母親,恨我的母親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才回頭找他,他要報復的不知是蕭鴻更是我的母親,他想要看著所有人痛苦……」
在聽見吳越這翻話的時候我在知道什麼叫做魔鬼,什麼叫痛,現在連他唯一的希望都破滅了,他一直最為敬重的人卻是傷他最深的人,這讓他怎麼接受的了。
羽漠站在旁邊隱隱聽明白了些什麼,表情有些激動,但卻沒有做聲,或許此時他覺得又有了一個同病相憐的人,原來他們的命運都那麼悲慘,可憐。
開車跟著吳越去了醫院,本以為他是想要清理傷口,沒想到的是他帶我走進了一劍病房,裡面躺著一個冷冰冰的人,不知道是死還是活,頭上被紗布包裹的很嚴實,只有那雙眼睛緊緊閉著,鼻子上帶著氧氣罩,身體一動不動。
我回頭看著他,卻是驚愕的說不出話來,害怕自己會看錯,以為這只是錯覺。
「他沒死,只是一直處於昏迷之中。」吳越看著我雖然說話的語氣很清淡,但卻難以掩飾心底的擔心與悔意。
我走到床邊,靜靜的看著他,雖然看不見此時的樣貌和臉色,但是那雙低垂的眼帘卻很安詳,沒有一絲憂愁,彷彿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因為此時的境地有損他的威嚴。
看著吳越變得更加憔悴的身影,我的心卻跟著在痛,孩子是被他現在的父親強行帶走的,甚至不經過他的同意,他根本查不到蹤跡,他也不知道他最終的目的是什麼。
還沒走出醫院門口,手機卻是響了起來,新換的手機號碼沒有幾個人知道,也不知道會是誰打來的,當看清楚屏幕上的號碼,心裡頓時一緊。
「怎麼了?」吳越輕聲問道。
「沒事。」猶豫了一下還是掛斷了,面對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剛剛走了幾步,手機再次響了起來,嘆息了一聲最終按下了接聽鍵。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蕭逸塵的聲音充滿怒氣,顯然對我掛斷他的電話十分氣憤,但只是稍稍一提,便收起了這種傲氣,聲音輕柔了幾分繼續說道:「你在哪?我去接你,我們談談。」
聽到低沉而壓抑的聲音我的心莫名的一痛,幾天沒見,他說話的語氣似乎變的不同以往了。
出了醫院直接去了斜對過的一家西餐廳,靜靜的等候在那。
他本來就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短短的十幾分鐘就趕來了,透過潔凈的窗戶看見一輛黑色的柯尼塞格緩緩停下,我的心開始緊張、不安起來,還是一如既往的害怕他,不知道為什麼面對他總也從容不起來。
聽見敲門的聲音,我的身體莫名的動了一下,然後起身走到門前,舒了一口氣才將門打開。
看著他憔悴的容顏失去往昔的神采我的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難受,說那些分手的話只不過是自己的氣話,這輩子我不可能放的下他。
圍坐在桌子上,看著已經擺好的飯菜,我們彷彿都沒有食慾,在他不斷的注視下,我有些不自然的緩緩低下頭。
「那天的話是你的真心話嗎?」蕭逸塵平靜的說道,聽不出其中夾雜的味道是酸是甜還是苦。
我的食指交叉在一起,越來越緊,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冷靜了幾天覺得自己確實有些過了,怎麼能拿這個話題打擊他,傷害他呢。
「你知道為什麼林凡死了,而你卻相安無事嗎?」蕭逸塵見我半響不語,也沒有勉強的意思,岔開了話題。
我看著他,其實我早就想到裡面有隱情,但是當他說出實情后卻是超乎我的想象。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他的死跟我沒有關係,其實研究出來解藥的時候他的病情已經惡化,看似是服藥晚了導致的,其實是有人不想讓他活下去,而你之前服用的根本不是什麼解藥,是……是我的血。」蕭逸塵說道最後竟然出現了停頓,或許這樣荒唐的說法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