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依稀往日
「對不起，對不起！你要不要緊啊？」凡華髮現自己被自行車撞了。道歉的是一名年輕女子，自行車倒在一邊也顧不上扶起，站在旁邊不知所措。
看著那張寫滿惶恐的臉，依稀有些熟悉，想不到在哪裡見過。揉揉后腰雖然疼痛，應該也沒被撞出大問題，準備讓對方走人。
這時就聽那女的在小心翼翼問自己，「你是凡華？」。凡華再一次仔細端詳那張臉，只是發現她平靜了好多，而且略有些欣喜。也僅僅發現了這些，至於這個女的是誰卻沒辦法想起來。
「驚訝什麼？我看到你活了過來才驚訝呢。你不記得我了？高中時坐你後面的李燕。」雙眼直盯著，還把臉稍微往前挺了挺，那神態就是特別希望凡華把她記起來。
李燕，這個名字當然記得，畢竟高中三年還座位挨著。只是她這變化也太大了一點，哪裡還有那時候的一點影子。「你整容了？」最後凡華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整什麼容啊，你沒聽說過女大十八變？快十年了誰還能是原來的樣子。你倒是沒多少變化，永遠看著那麼氣定神閑。你不知道，那個時候全班的大部分女生都暗戀你呢？······」
這時什麼偉力能把一個問一句說一句當年喜歡沉默的女孩變成這樣，幾里哇啦說開就不停。
為了讓她打住，凡華不得不開口：「我說李燕啊，你這是慌慌張張要去哪？」
「呀！你不說我差你忘了，都被撞了人嚇壞了，接著又發現了竟然是你。我們班還有別人現在也在晉州工作，今天約好一起聚聚，既然遇到你了，一起去吧，見到大才子他們一定驚訝。」
「這個不太好吧？又沒有約我，那個時候也很少跟同學們有交結。」凡華不太想去，正如他所說，以前沒多少交結，去了那種場合如果不受歡迎徒增尷尬。
「別矯情了，你是看不起我們還是咋地？又不是要你幹嘛，為難什麼？坐我後座載著你。」
想不到李燕這麼熱情，再推辭就不好了。
李燕騎著車子還在不停地說：「今天你可有福了，一堆美女，我們今天沒約男同學。吳倩羅換換還有···，都是曾經暗戀過你的，待會兒努努力，說不定今晚就能帶回去哪個。」
凡華坐後面一直都提心弔膽，生怕她騎著跟別人撞上，那顧得上跟她討論那些。只是怕她分心，隔一會兒『嗯』一下，讓他知道聽眾還在。
路不長，可心裡覺得時間漫長，終於在一家朝陽飯店停了下來。這邊沒工作前那段時間跟凡燁來過，旁邊那間『起點』書屋印象深刻，說是書屋裡面就是小型圖書館，想看什麼都有，只是那時候有凡燁在一起，不好只顧自己，沒有在裡面多待。
「你們看看我把誰帶來了？」李燕一進包間就咋咋呼呼，凡華第一眼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李燕說女同學暗戀自己，可自己何嘗不是，那個懵懂羞澀的年紀誰能倖免？
羅歡歡在全班是最好看的女生，皮膚白皙，嗓音甜美，長發飄逸。那時候特別希望能與她有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不過想法一直憋了三年，直至各奔前程后慢慢忘卻。
畢竟喜歡過，當她出現在視線中的剎那，眼神不有自主有些迷離，少年時情懷剎上心頭。
五個女同學全部站了起來，他們臉上確實在驚訝著。「你活著？」這時吳倩很突兀地說了一句，說出口發覺有些不妥，「我意思是說你活過來了，也不是——，啊呀，麻煩！不說了，說得我自己都糊塗了。看到你真高興！凡華。」
「我也是，多年不見！」凡華對她們的沒陌生自己有些感動，植物人多年，看到這樣出現在眼前誰都會驚奇。
「羅歡歡，你現在怎麼樣？」凡華沒忍住自己，吐出了心聲。
「早幹嘛去了？人家歡歡孩子都快能打醬油了，這還有好多個等你挑呢。」李燕嘴快，已經在羅歡歡說話之前搶先。羅歡歡隨後微笑著點點頭沒再說話。
凡華問出那句憋了多年的話后，心裡特別舒暢。他不是想著去延續彌補什麼，僅僅是高中三年憋了太久，需要釋放一下而已。
「凡華，除了羅歡歡我們可都單著呢，你仔細瞅瞅，看喜歡哪個？」吳倩也跟著涮開了凡華，曾經的羞答答少女們都變得如此潑辣。
氣氛使然，凡華也放得開，「如果都看上了咋辦，難不成我也能過一把皇帝癮？」
這時有一個加了進來，凡華不記得她名字。「你要養得起，家裡放得下，今天姑娘們都是你的，怎麼樣？心裡美不美？」一句話說完引起一陣放肆的嬉笑聲。
「唉！後悔太沉不住氣，早早就被打上了記號，滿屋鮮花只能欣賞，聞聞花香也沒那賊膽。」
嬉鬧完了，聊起了各自工作生活。羅歡歡嫁了個有錢人做起來全職太太，李燕在煙草上班，吳倩是省報記者，先前調笑過凡華的叫林蘭，自己家生意上幫忙，張麗萍銀行，胡慶華家庭好每天玩。
凡華也跟她們說自己暫時在京都工作，說不定什麼時候又調回來晉州。
沒等菜上齊，吳倩就端起了酒杯，「先來為我們大才子仍然耀眼干一杯，祝賀他終於脫離苦海！」
剛放下酒杯，羅歡歡手機響了起來，她看了看號碼後站起來，「我失陪一下去接個電話」。眾人沒在意，就是吳倩讓她快點回來喝酒。
凡華好奇她們一個個單身，就趁又一杯下肚的空問：「我說，都多大年紀了怎麼都不結婚？傳染了？」
這一句話引起了又一次共鳴。「找個靠譜的多難啊，一不小心就是火坑，就像歡歡那樣。剛才讓你挑可是真心的，讓你都領回去又又啥。現在這年頭，那些光鮮男人明裡暗裡女人一堆，誰在乎別人怎麼看。」
「就是，只要願意怎麼都行。」
「凡華你倒是表個態啊！」
······
一幫瘋女人，凡華有些頂不住了，聽她們口不擇言覺得親切，可說著說著兩邊坐著的身體也靠了過來。
節奏很快的高跟鞋聲音吸引了大家，凡華緩了口氣。「抱歉，我不能陪你們了，有空再聚吧。」羅歡歡進來后情緒很低落，說完飛快地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