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何去何從
住到新年放假才走，是因為玲玲提出把父母拉上一起到京都大團聚，她把姜叔也給強行留住了。
雖然短短的三天假期，但因為一年也就幾次見面，時間的多少被熱乎的心自行忽略了去。
四個大人在一起永遠都有說不盡的話題，大部分時間都在客廳里聊著沒完，凡華和玲玲則是躲在屋裡一陣打鬧一陣親熱，營造著浪漫。兩代人的交流歸在了飯桌上，那個時候都是吃飯者的角色，不分父母，兒子，女兒。
短暫的相聚在依依不捨中結束，各自延續為生活奔波，恢復如常。春節前凡華唯一做過的公事就是為拔得頭籌的張薇寫推薦去省里。
張薇佔據了行業優勢，餐飲在短期內提高業績更容易一些，黃利民心口同時不服，非要跟張薇在這個春節后的整個年度比一比，當然，五關於晉陞，凡華已經把他也做了推薦，職務不變，但級別提一提應該沒有多少問題。
這個春節，各自分飛，玲玲他們被姥姥要求遠赴蘇省過年。因為接到凡燁通知，正月談的對象要上門，所以沒隔多少日子又要回村。
「這凡燁也真是，什麼時間不能領對象回來，把媽您的禮品大業給耽誤了。」回村路上凡華開著老媽的玩笑。
在京都過春節就聽她念叨過，為了玩樂誤了實際收益很不划算，應該是出於緊張兒子的婚姻才忍痛捨棄，年年這樣對於精打細算半輩子的她如刀割心般難受。
「少說風涼話，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天塌下來過年時也不離窩了。」
···
二叔家的大門大冬天的還重新油漆了一遍。凡華搖搖頭，還只是對象而已，搞得好像迎接什麼尊貴的客人一樣，實在難以理解他們歲數大的人。
進了院門看到也變了大樣，原本的土地面被一層紅磚平鋪覆蓋，好像還打磨過，如果不是前一個月回來過，還以為是鋪上好久的呢，真是費苦用心。
二叔二嬸搬到了凡華家老房子住去了，房子不多，他們的屋子布置的堂亮要提供給貴人住幾天。真能折騰，不過他跟凡燁住的小屋沒動。
「你怎麼來了？」
初三去縣城接人凡華也被凡燁拉去了，見了來人發現竟然是楊新，後面跟著一個時髦姑娘。
「哈哈！知道你就會吃驚，故意不跟你說。」楊新還裝神秘，不過凡華對他了解的很，不搭理他一會兒自己就會忍不住全交代。
一坐上車就倒騰開了：「自從認識了姜部長，我也偶爾上門拜訪，也就結識了凡燁。一聽說你們是兄弟，我就動了介紹妹妹給他的心思，沒機會嫁你，反正是嫁到你家就成。」
「哥，你能不能閉嘴，什麼話都說。」
這楊新只要熟悉嘴上就沒把門的，也不怕別人尷尬，說的好像跟她妹妹有過什麼似的。凡華哼了一聲不理他那些，他妹臉上可有點難為情，攤上這麼個哥哥。
「大兄哥就說說幾句吧，省點精神咱們一會兒多喝點。」
「什麼大兄哥？八字還沒一撇呢，少自作多情，你們就沒一個好東西。」凡華也被連累進『壞東西』一類了。
即使準備的再用心，城裡人在鄉下也住不習慣，尤其是冬天，照顧那火爐就麻煩，髒兮兮一弄兩手黑。楊新就新鮮了幾分鐘遂開始磨叨凡燁。
「大兄哥你能不能消停點，平時上班，也就春節才能回來住幾天，我媳婦那如花似玉的臉蛋就這麼容易熏黑？」
「凡燁你閉嘴，學得油嘴滑舌，以後離我哥遠點，再整天跟他瞎混就別想我嫁給你。」
楊新是代表著女方家來談婚期事宜的，這一家人都痛快，看著合適就直入主題，男方這邊更是求之不得。俗禮一概免去沒談，定下了『五一』隨男方操辦。
臨離家上班，姜叔的電話來了：「小華，廖高官讓你一上班第一天回趟省里，他要見你。」
「您知道是什麼事嗎？」
「應該是專職秘書之事，我的意見是你把握住這個機會，你阿姨和玲玲也是這意思。玲玲就在旁邊，讓她跟你說。」
「小華哥，這些年我們彼此已經很了解，知道你不官迷，重情顧家，但事業荒廢了也不好。我畢業還早，把你白耗在京都也不是個事，所以我決定支持你回省里工作。」
這個消息太突然了一些，凡華沒有一點心裡準備，跟玲玲他們說要慎重考慮一下。
最初從政主要就是受父母姜叔他們的影響，那是他僅僅是需要一份工作。後來也是依賴它謀生的心裡多一些。跟著領導就意味著真正踏進權力漩渦，將來抽身也總要到老闆走到事業頂點才符合自己的品性，或許就是十年，玲玲真能不在意嗎？
『玲玲，睡了嗎？』凡華躺在床上，發了一條簡訊過去，想再跟玲玲好好談談。
不一會她電話打過來了，「小華哥，是不是還在想工作的事？」
凡華遂把自己的分析跟她詳細的說了說。「你畢業也不足兩年了，到那個時候，或許我會身不由己，你真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嗎？」
「我從出生爸爸就在當官，比你明白的多，也沒什麼啊，你又不像他，大不了我不工作你走哪跟哪，不用多考慮我，你自己拿主意吧，怎麼著我都支持。」
玲玲這番話也有道理，不過是在犧牲了她自己的愛好嚮往的基礎上，問了一下搞得心都沉甸甸，還不如扔塊硬幣猜正反面決定呢。
這個想法一起，立馬就輕鬆了好多，硬幣老媽提供的，在她好奇的目光下，隨意一拋，落地后蹦了兩三下正面朝上躺定了。
「你這是準備讓神仙保佑什麼？」
「保密，過些天跟您說。」凡華想暫時瞞著父母，等敲定下來再說。
正面是順應時勢，反面是保持原狀，結果老天稍稍給出了點提示，不過凡華還想再次確定一下。
走在省政府大院便道上，瞧瞧四下無人，凡華又一次從口袋裡摸出了硬幣輕輕一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