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慘案
洪基鎮唯一一條的主幹道上,兩個男人正在爭論。
「我可是聽說這裡有寶貝才跟你坐船來這鳥不拉屎的洪基鎮,你現在倒是給我個說法啊?」身穿灰色長褂,頭戴一頂黑色紳士禮貌,長相頗為氣派,長褂開襟上掛著一根銀色懷錶鏈子,渾身中西搭配的穿著,體現自己的身份地位。
「小朝奉爺,怎麼敢騙你呢?」「這裡就是有寶貝,不然也不會不遠千里把你從通海城請過來了,就是要請你來把把關。」另一個禿頭大叔卑微地訕笑著,顯然是希望對方不要生氣。
「你就是個混蛋,我在這裡都第三天了,這裡又沒吃又沒玩的,好東西在哪,你倒是跟我說說好東西在哪?你是真把張爺我當猴子耍。」此人外號『小朝奉爺』,本名張三,乃是家傳的古董鑒定世家,他父親被稱為『通海第一朝奉』,名噪一時。
張三這個名字屬於賤命好養的心態,雖然很土,不過張三本人並不介意。
「不敢,不敢,是真的有好東西,就是這東西有點邪門,本來就說好的,可是那家人家現在出了點狀況,我也正在和他們商量呢。」禿頭也很無奈。
正在說呢,就看到捕快從身邊經過,沖向了城外。
禿頭拉住一個捕快,給出了一兩碎銀子:「發生什麼了?」
「今天早上有人發現外面多了一群屍體,我們去收屍。」捕快說道。
「什麼屍體?」
「好像是敗兵,我也不清楚,好幾十號人呢,我得儘快去了,不然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了。」捕快快跑跟上前面的隊伍。
「好幾十號敗兵死了?這麼邪門?」禿頭很緊張,因為自從他發現那個物件之後,邪門的事情接二連三地發生,不由把這些都聯繫起來。
「你怎麼冒汗了,很熱么?」張三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他就是覺得這禿頭是在耍人玩,自己可是聽說有慶朝寶貝才來的。
「不滿小朝奉爺說,那慶朝寶貝確實邪門,要是沒有氣功師我怕是鎮不住它。」禿頭越發膽小起來,明明是個大晴天,卻已經流汗。
張三家是世代鑒定古董的,手藝一流,自然會接觸很多古怪的奇聞怪事,他的父親就經常跟他說要做朝奉有三敬:一敬冥器,二敬名器,三敬煞器。
「古董行業有三敬,敬冥器,就是從墓里盜出來的寶貝,因為埋在地里久了,誰也不知道上面會沾上什麼髒東西。敬名器,就是指有名的寶貝,所謂名不虛傳,有名的寶貝總有其特殊之處,若是能遇到不得不小心對待,所以才有『名器有靈,善惡有報』的說法。第三是敬煞器,這種東西最邪門,雖然總是價值連城,但誰碰上說不定就會暴斃而亡。」
禿頭聽張三這麼一說,心想不愧是世家:「那三爺你說我這次是碰上什麼了?」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見過。不過你說是慶朝的東西,那就得小心了。你也肯定知道這個慶朝是大北朝之前一個很短暫的朝代,只有三十多年,歷史書上都沒有多少記載,不過野史卻留下不少邪門之事,據說慶朝之所以如此短暫地消失,就是因為慶國第二位國君『慶哀帝』碰上了魔煞,所以導致國體崩塌。因此慶國的器物也平添了很多詭譎傳聞,在業內也很是神秘。不過物以稀為貴,正因為慶朝年代短,所以造的器物也少,流傳下來的就更少了,要是能找到一二,就是一筆大買賣。」這也是張三離開通海城安樂窩來此地的原因,奈何禿頭辦事不牢靠,說好了鑒寶,到現在都沒見到寶貝。
「聽你一言,勝讀十年書。」「小朝奉爺,我也和你說個實話,那個東西現在就在鎮外的洪家村,只是那東西出現之後,洪家村死了好幾個人了,還有人瘋了。原本答應我賣寶的人也變了卦,這幾天我一直在交涉,可他就是油鹽不進。」禿頭也很為難:「也不知道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反正現在整個洪家村都不太正常。」
張三並沒有因為事情聳人聽聞就懷疑真假,他做這個行業就是要『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小心謹慎是基礎:「看來有必要去洪家村一趟了。」
「小朝奉爺,要不要找兩個健壯一點的人手?」其實就是找保鏢,禿頭是怕了。
張三咂嘴,掏出鍍銀的懷錶一看:「你去找吧,明天還是這個時候我們去洪家村。」
禿頭點頭。
張三自己卻朝外面走去,他要看看那邊敗兵到底是什麼情況。
在路邊的田裡,亂七八糟地躺滿了屍體,根本數不過來。捕快已經開始收屍了,把他們放在路邊,等車來拉。
「這麼邪門?」鎮民們覺得很詭異,這地方雖然常年會有客死他鄉的旅人,可這次也太多了。除了本地人還有經過洪基鎮的旅人,都在看熱鬧。
連草席都沒有,就這麼被放在路邊,都沒有外傷,卻七孔流血,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死的。
張三正在看熱鬧,他注意到有一群大北朝打扮的農民由遠及近,這年頭已經流行短髮了,洪基鎮雖然小,但作為碼頭老早就推廣了短髮,也只有一些偏遠農村的人才會保留髮髻,所以張三一眼就發現了他們,因為太顯眼了。同時張三還嗅到了古物的氣味。
葉北也發現他們的髮型已經落伍,離開趙家村之後就沒見過留髮髻的男人。所以他提議剃頭,可是趙虎不願意,他說爺爺不會允許他們剃的。
不過葉北可不管,他已經決定到了洪基鎮就找地方剃頭。不過還沒進鎮就發現大家都在看熱鬧,靠近一看才發現竟然死了很多人。
葉北、秦穎、趙虎三人因為在暗道沒有被抓,所以沒第一時間認出這些死人。但趙家強一眼就認出了這群死人就是之前襲擊趙家村的敗兵,趙家強當時就差點叫好,因為他是恨極了這些禍禍村子的敗兵。
「老天爺開眼了,懲罰他們了。」趙家強激動地說道。
但葉北卻覺得這不像老天爺開眼,更像是魔煞作祟,沒有外傷怎麼能一下殺死這麼多人?
秦穎也覺得很詭異:「看來此地不宜久留。」秦穎記得自己的賺錢使命,他們現在就該少管閑事,快點賺到錢回去,不然趙家村挺不下去的:「我們先去問什麼時候有船,不知道我們的錢夠不夠買船票。」葉北非要去通海城,師姐也拗不過他。
用葉北的話這叫做先期投資,船票也是投資,只有捨得花錢才能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