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吐真劑
一切都是聖主的安排,一旦認定了這點,那麼只要不違背《聖書》的教導,只要是《聖書》不禁止的行為都可以去做,愛情也就是聖主的姻緣,只要敞開胸懷接受就可以了,不接受反而是對聖主的不敬。
明玉有自己的理解,不同於神父的佈道,儼然已經成為一個異端。好在現在聖教廢除了異端審判所,不然她的下場定然是被送進審判所,接受聖教最殘忍的刑法,一套下來就算不死,也得丟半條命。
好在工業革命開啟,聖教也因地制宜地進行了改變,首先就是廢除了殘忍的異端審判所,解放了神職人員對《聖書》的解釋權,當然代價就是聖教現在分了不同的流派,同時一些如明玉這樣的小小神仆也敢以自己的方式理解《聖書》,做出了違背聖教利益的事情。
男爵給明玉吃下了吐真劑:「告訴我一切,到底是誰偷取了《天魔大化》,你讓誰進入了禁書圖書館?」
明玉的眼神迷茫,瞳孔失焦,整個人都處於一種神遊天外的狀態,吐真劑的藥效已經開始發揮了。
笑容?男爵驚訝地發現對方臉上竟然浮現了不可思議的甜美笑容,整個人都沉浸在美好的回憶里:「還真是一個不可救藥的女人。」男爵看得出這個女人根本沒有悔過,果然是個墮落的修女。
明玉沒有回答,只是回憶,男爵也不著急,等藥效再發揮一會兒。
「為什麼不殺死那個修女?」一處陰暗的房間內,兩個人正在對話,說話的是一個留著板寸的中年人,在他的對面是一個英俊的年輕人。
年輕人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更是突出了他與眾不同的氣質,這個男人渾身散發著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師兄,我已經對不起明玉了,我怎麼忍心再奪走她的性命。」年輕人很痛苦,雖然心中有偉大的目標,但自己為了偷取《天魔大化》使用的手段太下作了,他竟然欺騙了一個好姑娘,到現在他還不知道明玉的安危,不知道大教堂到底會如何處置她。
「婦人之仁,如果沒有《天魔大化》,師父的神功就不可能練成,我們就不能挽救九州。」中年人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師弟,你太感情用事了,比起聖教的屠刀,我們的謊言又算什麼?而且如果我們不行動,那才是真正的萬劫不復,到時候必然會引發九州浩劫,我們也是為了全天下,那個女人如果知道一切,她肯定會原諒你的。」
「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難道你不相信師父么?」這個濃眉大眼的中年人目光堅定,他是絕對不會懷疑師父的,也不允許師弟懷疑師父。
「知道了,師兄,我去外面了。」
「去吧,別走遠,師父隨時可能出關,到時候就是我們反擊的時候了。」
外面是一片陽光明媚,鳥語花香,這是在通海城郊外,此地是花圃,很多花農都選擇在這裡種植花花草草賣到城裡的有錢人家,此地種有各種各樣的花卉,雖然現在已經是秋天,但在玻璃溫室里還是能看到百花齊放。
年輕人身後的房子是一個舊院子,乃是師父老友的產業,他們師徒三人借住在這裡。平日里他們深居簡出,只有師父好友之子會送柴米油鹽過來。
溫室之外的花田裡是等待開放的菊花,寂寥之情撲面而來,年輕人也忍不住想起那纏綿悱惻的美好回憶,雖然最開始接近明玉是居心不良,但之後他發現明玉雖然委身聖教,但其實她思想開明,時常用自己的方式解讀《聖書》里的典故,那些本來用於教化他人的故事,在她的眼中總能延伸出其他的感情出來。一開始只是利用,漸漸地成為了一種期待,年輕人喜歡上了和明玉相處的感覺,最後兩人打破了禁忌,偷食禁果,達成了人生的和諧。
海誓山盟,情比金堅,兩人的感情如太陽般熾烈。但師兄和師父卻不斷提醒自己使命在身,最後年輕人終於向明玉請求,希望她能帶自己進入大教堂地下的禁地,明玉答應了。
年輕人並不知道明玉當時的想法,但她確實沒有猶豫,很乾脆地就答應了,甚至乾脆得讓年輕人生出了一絲愧疚。因為他知道自己偷出《天魔大化》之後,就不可能再和她見面了。
「說吧,他叫什麼名字。」城中,男爵在詢問。
郊外,一個花農打扮的人推著小車停在了小院之外,看到年輕人在門口發獃,便說道:「山雲兄,你是在看風景么?」
「山雲,孟山雲。」吐真劑的藥效已經發揮,明玉再也不能控制,終於說出來那個男人的名字,同時眼淚滑落臉龐。
年輕人看向眼前人,露出了一個不失禮貌的淺笑:「是啊,今朝把景看,猶然在夢中。」
「從別後,憶相逢,銀月把徑照,幾回同君夢。」來人文思敏捷,竟然還對上歌詞了,而且還自己把自己對笑了:「真是好詞。」很自戀地評價了一番才說正事:「山雲兄,這是家父讓我送來的糧食。」
「多謝高兄。」孟山雲動手,兩人一起搬運。
小院內一片靜謐,踏入院門就好似踏出了紅塵外,踏入了另一個世界,安靜得不敢出聲。
「世伯的病好些了么?」
「好多了,只是還需要靜養,還得多謝高叔叔給我們準備了這麼一個安靜的地方。」孟山雲說道,他知道眼前的高勤並不知道他們師徒三人的真正身份,顯然高叔叔並不打算連累自己的兒子,所以他自然也會幫著高叔叔一起隱瞞,避免高勤知道太多。知道越多,越不安全,因為他們正在做掉腦袋的事情。
高勤確實不知道父親的老友是誰,只知道半年前孟山雲突然投靠父親,父親就把這個閑置的小院借給他,之後孟山雲又接了兩個人過來,才知道孟山雲的長輩是父親的老朋友。他雖然好奇,但礙於父親的教訓,也不好刨根究底,所以每次只能旁敲側擊,奈何收穫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