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102章 真容
顏月夕與蒼瀾一行人在破舊的小客棧將就一晚后,就不得不改道而行。
為了避免遇到敵國的官兵和邊境的流寇,蒼瀾只得重新規劃了線路,以盡量確保顏月夕能夠順利抵達新澤國都城章城與百里墨月匯合。
重新規劃的路線,安全性雖提高了,可耗費的時間卻不得不加長了,因為會繞好大一個圈子。為此,之前悠哉的行程就變的緊張了起來。
之前蒼瀾會刻意趕在天黑前找到客棧讓顏月夕休整,可現在顏月夕不得不堅持在馬車裡過夜。
其實這些都不算什麼,顏月夕倒也不是吃不得苦的人,只是臉上的面具果然如她之前擔憂的,開始出現了狀況。
由於接連許多日都在路上顛簸,一行人皆人困馬乏,蒼瀾看著臉色越發蒼白的顏月夕,決定疾行一個時辰,然後在前方的晴水鎮休息一晚。
終於,在太陽落山前,顏月夕與蒼瀾一行人到達了晴水鎮。
晴水鎮是個景色極為秀麗的小鎮,顏月夕一下馬車就愛上了這個像極了江南水鄉的地方。穿城而過的小河,石板橋上撐著油紙傘的女子,和耳邊縈繞著的小曲兒,讓顏月夕瞬間生出一種想在這裡臨河而居的念頭來。
蒼瀾從顏月夕眼裡看出了她對這座小鎮的喜愛,於是特地找了一個河岸邊景緻極好的客棧。用過了晚膳,顏月夕坐在窗邊看著樓下的風景,清風拂面,一掃這些天來緊迫又壓抑的心情。
「坐一會兒就關上窗戶吧,到底已入秋,可別著了風寒。」蒼瀾遞給顏月夕一杯茶水開口道。
顏月夕接過茶杯,笑著看向一邊不苟言笑的蒼瀾說:「嗯,就看一會兒。」
顏月夕說完又繼續扭過頭對著窗外愣神,可蒼瀾卻並不似以往說完話就走開,而是站在一旁似乎有話要說又不好說出口。
顏月夕轉過頭看向蒼瀾問道:「怎麼了蒼瀾?」
蒼瀾神色有點古怪的指了指顏月夕的臉頰,顏月夕不明所以的摸了摸臉,未覺得有什麼異常,可看蒼瀾的臉卻分明覺得有什麼不對了。
顏月夕猛地想起,臉上的面具前幾天就隱隱的開始有脫落的意思了,於是顧不得說話忙起身往放銅鏡的地方走去。
顏月夕照到鏡子里一看,那面具雖未脫落,可右邊臉頰的地方竟然翹了起來。顏月夕捂著臉有點尷尬的看向蒼瀾。
素來面無表情的蒼瀾臉上的神情終於發生了改變,她似是強忍著笑意,看著顏月夕說:「早料到你是易過容的,卻沒想到幫你易容的人手法如此精妙,過了這麼久才露出破綻。」
顏月夕想著剛剛自己就這麼頂著一張翹起半邊的臉皮看著窗外,還自以為略帶文藝和憂傷,殊不知一旁的蒼瀾恐怕差點憋笑憋出內傷。
顏月夕滿是哀怨的看著蒼瀾說:「多久了?我這副樣子?」
蒼瀾輕咳了一聲說:「不算太久,從用晚膳開始就這樣了。」
顏月夕癟著臉看向蒼瀾說:「你就從那會兒看笑話看到現在啊?為什麼都不提醒我?」
蒼瀾終於露出一絲笑容說:「本以為你自己會發現,怕我說了讓你尷尬,可怎知你居然一直未曾發覺。」
蒼瀾說完見顏月夕一副欲哭無淚的崩潰樣子,忙又說道:「除了我應該不曾人有其他人發現,秦姑娘不必太過難受。」
顏月夕無奈地吸了吸鼻子說:「好吧,也只能這樣自欺欺人了。」
「秦姑娘,你趕緊去整理整理吧,我去外面不妨礙你。」蒼瀾說著就要往外走,顏月夕忙拉住蒼瀾,可憐兮兮的看著蒼瀾說:「蒼瀾,我,我不會弄這個。」
蒼瀾看著顏月夕幾乎要抓狂的神情,好笑的搖了搖頭說:「那我試試吧,只是看你這易容術的手法和材質,恐怕都在我之上。」
「不管之上還是之下,你先幫我想辦法摘了吧。」顏月夕回答道。
蒼瀾點了點頭,然後起身去打了一盆熱水,又從懷中掏出一些瓶瓶罐罐,擺弄了好一會兒,才將調配好的藥水滴入盆中,過了片刻,蒼瀾用帕子蘸了盆中的熱水小心的幫顏月夕擦著臉頰。
終於,在蒼瀾的努力下,顏月夕掛在臉上數十日的面具終於被拆了下來,蒼瀾拿著那面具研究了好半天,然後小心的將面具包在帕子里裝了起來,而只顧了照鏡子的顏月夕卻並未發覺。
蒼瀾收好面具,才抬頭看向露出真容的顏月夕,這一看讓蒼瀾都忍不住心裡一驚,驚訝的不是顏月夕那傾國之貌,而是她怎麼也沒想到面前的人居然是玉良國睿王爺的王妃,那個傳聞喪生火海的顏月夕。
蒼瀾之所以會認得顏月夕,皆是因百里墨月參加玉良國皇帝宮宴那次。
原本對相貌毫無感覺的蒼瀾隨百里墨月一進入皇宮,便一眼看到了人群中格外晃眼的顏月夕和花彥欽。
那樣的一對男女,那樣的樣貌,便是不發一語單隻坐在那裡,就足以將周圍所有的目光吸引過來,連性情淡漠平靜如蒼瀾都難以忽略。
蒼瀾總算明白了顏月夕為何會易容,頂著那麼一張臉,到了哪裡恐怕都會備受矚目。
可蒼瀾卻怎麼也想不明白,顏月夕為何要借假死逃跑?而自家主子怎又和她扯上了關係?若是睿王妃沒死,卻與新澤國王子在一起這樣的消息傳了出去,不知會帶來怎樣的風波?
蒼瀾神色複雜的看著顏月夕,半天未發一語。
「怎麼了蒼瀾?」顏月夕伸手在蒼瀾面前晃了晃,蒼瀾忙回過神說:「哦,沒什麼,只是在想接下來如何遮住你這張絕色的容貌,免得被賊人覬覦。殺人雖是我的職責,可我卻並不愛我的劍上總是沾染血氣。」
「我看你輕鬆就給我卸了這面具,那換副新的應該也不難吧?」顏月夕看著蒼瀾問道。
蒼瀾擰眉搖了搖頭說:「你這面具若非是因為時間太久已經開始自己脫落,否則憑我根本無法摘下。我雖大概懂一些易容之術,可是卻做不到如此精妙。」
「這樣啊?那怎麼辦呢?」顏月夕擔憂的問道。
蒼瀾拍了拍顏月夕的肩膀說:「不妨事,你今日先歇息,我去想想辦法,明日保准可以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