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一晚

  吃過飯，小丫頭臉色微紅，大部分的食物都進了她的肚子，而歸離只是微微吃了幾口而已。

  第一時間將碗筷收拾好，隨後小丫頭也不等歸離說話，第一時間將主卧中的木桶中灌滿了水。

  「歸離哥哥，可以洗澡了！」

  小丫頭用手試了試水溫，轉頭對歸離說道。

  「神是不需要洗澡的！」歸離淡淡的說道。

  「騙人！」

  「歸終姐姐每天晚上都會泡澡的，而且都是我來伺候的！」

  小丫頭毫無顧忌的說出口。

  「是嘛！」

  歸離眼中帶著難言的情緒。

  神確實是不需要洗澡，身體都不是血肉之軀，全是由塵土組成，只是看上去與人一般無樣而已。

  算是一項自然法則一般，受傷也會流血，也會流淚，也許是這個世界的人有什麼特殊之處吧！

  「我來幫你脫衣服吧！」

  「不然一會，水都涼了！」

  歸離搖搖頭，看著小丫頭一臉期待的樣子，又不好拒絕。

  或許也該嘗試一下姐姐的生活，體驗她的狀態。

  「你出去吧！」

  「我自己洗就好了！」歸離對小丫頭說道。

  「不想，必須讓我來！」小丫頭眼神倔強的盯著歸離看。

  「以前姐姐在的時候，從來都不會拒絕的！」

  「除非…除非是你不想要雲沐了，雲沐已經沒其他親人了，不想再失去哥哥了！」小丫頭的眼裡有水霧瀰漫，那雙黑色的眼睛中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慢慢消失，好像是希望，又好像是對生活的熱情。

  「好！」

  歸離張開了手，兩條雙臂呈一個直線。

  他的身上穿的是那種連體的黃色長衫，中間有卡扣連接在一起。

  小丫頭踮起腳尖才能夠得到他的脖子，一排排的卡扣落下，長袍滑落下去。

  小丫頭的臉變得紅撲撲的，呆愣的站在原地。

  歸離沒有說什麼，只是抬腳進了木桶之中。

  溫度剛好，當然，就算是再熱一點，或者涼一些都沒關係，他的身體會很快的適應。

  整個身體除了頭以外，其他的都侵入水中，一頭黑髮鋪開。

  小丫頭這時也反應了過來，只是臉還是紅撲撲的，緩緩走到歸離的身後，整理起他的頭髮。

  說是整理，更像是在玩而已。

  兩隻有些肥嘟嘟的手掌將歸離的頭髮挽起，緩緩轉動，隨後又放開。

  「幾歲了？」

  歸離閉著眼睛，開頭問到。

  「我…我嗎？」

  「這裡除了你也沒別人了吧！」

  「嘿嘿嘿……」小丫頭傻笑了兩聲，隨後才回答道。

  「12歲，姐姐說我再長兩年，就可以嫁人了！」

  說著，小丫頭抬起頭來看了歸離一眼，眼神中帶著說不清的意味。

  這小動作自然逃不過歸離的感知，他沒有任何錶示，只是淡淡說道。

  「太小了，等你到18歲再說吧！」

  「到時候要是有喜歡的人了，跟我說，不管是誰，就算是搶，我都給你搶過來！」

  「謝謝歸離哥哥！」

  小丫頭歡呼雀躍，臉上也情不自禁的帶上一抹微笑，笑容純潔無瑕，好似雪山上的一朵白蓮花。

  「我來給你搓背吧！」

  「好！」

  洗過澡，小丫頭一下子就將歸離的衣服全部抱走了，說明天要給他洗。

  歸離解釋，那不過是塵沙匯聚的而已，他原本的衣服早已經不能穿了。

  小丫頭似懂非懂，只是看著面前的衣袍瞬間消散，隨後又快速聚攏在歸離的身體上。

  「等雲沐去向萍仙人要點布，親手幫哥哥做一套吧！」

  「萍仙人的布最好了，穿上去很舒服。」

  「歸終姐姐也喜歡！」小丫頭又補充了一句。

  小丫頭好像已經知道了歸離的命門，只要說歸終喜歡，他總是無法說出拒絕的話來。

  這次也是一樣！

  「這個你留一半，剩下的就送給那個萍仙人，當做要布的謝禮吧！」

  歸離的手微微一揮，一盤白色的梨花糕出現的桌子上，淡淡的香氣瀰漫在房間里。

  小丫頭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口水差點都流出來了。

  「梨花糕，歸終姐姐最喜歡的梨花糕，我只吃過一次，還是小時候，姐姐說我一直哭，才把一直留著的那一塊給我吃了！」

  「是嘛！」歸離嘆了口氣。

  摸了摸小丫頭的頭。

  「早點休息吧！很晚了。」

  「嗯嗯！」

  小丫頭謹慎的端起盤子，走的很慢也很小心，出門走進了側房。

  歸離看了一眼房間，有一張木質的床，上面沒有任何裝飾，僅僅只是一塊木板，一股花香縈繞在上面，和姐姐的身上的味道一樣，幾千年來不變。

  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上面的味道也在漸漸消散。

  歸離躺了上去，一瞬間，花香將他包圍在其中，原本有些煩躁的心情立馬平靜了下去。

  不知不覺之中，竟是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

  一縷陽光從窗戶中照射進來。

  「嘎吱」一聲，門突然打開。

  歸離抬頭望去，小丫頭有些笨拙的端著一個木盆走了進來。

  「哥哥醒了嘛！起來洗漱了。」

  歸離搖搖頭，起身從小丫頭的手裡將木盆奪了過去。

  「都說了，神是不需要這些的！」

  「騙人，歸終姐姐也是這樣的！」

  歸離搖頭，有些無奈。

  還是隨意洗漱了一番，隨後小丫頭又出去端了吃的過來，當做早餐。

  很簡單，是一盤好像窩窩頭的東西，拳頭大小，還冒著熱氣，吃上去意外的有些香甜。

  小丫頭一個人都吃下了3個，肚子也不見鼓起來。

  吃過早飯，小丫頭出去換布去了。

  而歸離走出房間向外走去。

  歸終小院一百米範圍都沒有其他的房屋，凡人或許想要接近這邊，沾些仙氣，卻也會對神有敬畏。

  此刻的田間卻是圍滿了人。

  「這…這是神賜下的恩賜嗎？」

  「是帝君嗎？還是其他的仙人？」

  一夜之間，田間的糧食突然成熟，而且個個桿粗粒大，明顯是豐收了。

  歸離僅僅是掃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不過是履行與姐姐的承諾而已，讓這些凡人過上幸福的生活，第一需要解決的問題自然是糧食的問題。

  吃不飽的居民，是不可能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