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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鳳鳴宮外無人看守,她坐在書案前畫著畫,要畫五官的時候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聽聞朔誠臉上受傷的消息,她忙放下筆走出殿。

  「你要去哪裡。」尤之容攔住蘇離,問。

  「姐姐,朔誠哥哥受傷了,他素來看重自己儀容,一定是出什麼事了。」蘇離著急說,當初在永巷的時候朔誠就百般遮掩自己的落魄,他怎麼會自殘,且是對自己的臉。

  「你去改變不了什麼,御醫已經去了。」

  尤之容拉著蘇離進殿,支開所有人,「宮牌的事已經讓宮裡有了不少不利你的傳言,當初皇后賜你宮牌,這是滿宮都知道的事,你以為那塊宮牌是尋常物?經不住查的。」

  尤之容緊緊拉著蘇離的手,她嘆氣說:「金冊金印被收回,更是加重宮裡的揣測,你不能去,且你說你如今被禁足,但鳳鳴宮外無人把守,你還不明白?梁欣柔見用宮牌的事扳不倒你,她自然會另尋其他手段來對付你對付赫連叔伯。」

  蘇離生氣將桌上的東西都摔到地上,「到底要我如何做,她才肯放過我!原是司務府的差事她讓我做,我做了,縮減我宮裡的炭火,我忍了,她借口禮佛一事讓我抄錄佛經,我也抄了,她還想怎麼樣。」

  「梁衍雖在朝堂里得力,但深究起來,梁欣柔敢如此張狂對你,是因為她絲毫未減的恩寵!」

  尤之容多次勸說蘇離應該對鏈誠放下身段,更應該在鏈誠來鳳鳴宮的時候留下他,但可惜蘇離從未聽進去,「在後宮裡,沒有恩寵是走不長久的。」

  「姐姐,他的心不在我這兒,我留又有何用。」蘇離苦笑說。

  「你留過?他拒絕了?」尤之容疑惑看著蘇離。

  蘇離笑著搖頭,她從未開口要留他,而他也未說過要留下。

  有幾次鏈誠用膳時多與她說了幾句話耽誤了時辰,梁欣柔的侍女便來說梁欣柔身體不適請走了鏈誠,宮裡那麼多御醫,哪裡用他親自去看望,鏈誠不懂醫術更無什麼可以治好梁欣柔的本事,一個拙略演戲一個勉強相信罷了。

  尤之容多次識破梁欣柔要下毒害蘇離的計劃,她能護得了蘇離一次但她不能護得了蘇離一輩子,「阿離,你常去瓊螢軒,梁欣柔不會不知曉,細想一下瓊螢軒的事極有可能就是她做的。」

  「可朔誠哥哥是王爺,還是殿下的哥哥,她怎麼敢……」

  蘇離問到一半,她著急抓著尤之容的手,「可是這次我再避開,她定會對你對我身邊其他人下手。」

  「小姐,璇貴妃娘娘來了。」芍藥進來通傳說。

  尤之容輕輕拍了拍蘇離的手,坐到一旁。

  梁欣柔雖生氣自己計劃落敗,但廷尉來報洛江死訊,她這件事一定要親自來告訴蘇離,見殿內一片狼藉,笑道:「娘娘這是怎麼了?如此大的火氣,可是聽洛江死了,生氣宮牌的事再也查不出來了?」

  「你說什麼!洛江死了?」尤之容嘴快先問出問題,她看了眼蘇離,掩下心裡的暗喜,死了也好,蘇離就不會被查出來了。她嫌棄說:「一個賤民死了就死了,有什麼值得說嘴的。」

  「是啊,一個賤民罷了,只是宮牌一事未查明又關係著宮中姐妹的清白,這件事臣妾覺得還是要告知娘娘一聲。」梁欣柔說。

  蘇離站起身,抬手狠狠甩了梁欣柔一個巴掌,「見了本宮未行禮,還說這些事來臟本宮的耳朵,這一巴掌你說該不該?」

  梁欣柔捂著自己的半邊臉,憤恨看向蘇離,她笑了笑,「娘娘說得是,但幸好只是一巴掌,不消一兩日就會恢復,但恭王爺的臉可是好不了呢。」

  「宮裡御醫這麼多,怎麼會治不好!」蘇離喊。

  「錯了,治好是能治好,但這傷太深都見骨了,治好了也會留下疤痕。」梁欣柔拿帕子輕掩鼻尖,她抬眼看著蘇離誇張說:「娘娘是沒見到瓊螢軒里一地的血,真是駭人。」

  尤之容用力按著蘇離的肩膀,對梁欣柔投以嫌棄的目光道:「說完了就退下吧。」見梁欣柔不滿走出殿門,她又說:「這一巴掌打得好,但她也不會輕易吞下這一口氣,你……」

  蘇離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她渾身發抖,強忍悲傷,接連兩件事打得她措手不及毫無招架之力,她無力癱倒在地,伸手要去抓眼前的虛影卻怎麼也抓不住,最終暈倒在尤之容懷裡。

  一夜之間流言如乘風而起,說蘇離病倒或因為廷尉死牢里的慕容或是因為朔誠,而宮裡拜高踩底的人認知當前局勢,百般迎合梁欣柔對無寵的蘇離更是多加施辱,司務府拿走鳳鳴宮裡的貴重擺設,只留下芍藥與水仙二人撤走侍候其餘宮人。

  鏈誠看著被紗布纏繞滿臉只露出一雙眼睛和口鼻的朔誠,他並未因為朔誠如此傷害自己而感到一絲滿意,唯有滿腔怒火,「為了蘇離,你不惜自損容貌,如今滿宮裡都在傳你與她有染,你置我於何地!」

  「你明知道我與她清清白白。」朔誠說。

  「清白又如何?你覬覦了不該覬覦的人。」鏈誠見一旁簍子里放著都是草編,生氣打翻,「你說你當她的兄長留在身邊就夠了,可是你卻日日都在編這些東西。」

  何褚見狀,出聲說:「殿下,許御醫在外求見。」

  「又怎麼了!梁欣柔的事不需要來告訴本宮!」鏈誠喊,他平緩語氣示意何褚喚許御醫進來。

  許御醫作揖,看了眼何褚和朔誠,垂眼說:「殿下,微臣有要事稟告。」

  鏈誠點頭,走出瓊螢軒,「說吧,什麼事。」

  「微臣給太子妃娘娘診脈,發現她體內有一種毒,但用量不大,想來便是因為用量細微的緣故,先前照料娘娘的包御醫並未發現異常。」許御醫小聲說。

  「什麼毒?要緊嗎?」鏈誠問。

  「微臣查驗過鳳鳴宮裡的藥渣並未發現異常,但結合鳳鳴宮侍女說娘娘這些日子不時會有頭疼的癥狀,微臣又檢驗了一遍藥渣里的藥材和用量,發現裡頭馬錢子的用量足足多了幾倍,馬錢子多用於健胃藥里,但長此以往過量服用,會引起呼吸不暢直至窒息而亡。」許御醫低頭說。

  「以後你只負責太子妃的身子,璇貴妃那邊會再挑個老成的御醫過去,太子妃中毒一事不許讓旁人知曉,你也未曾告訴本宮這件事。」鏈誠說,他揮手示意許御醫退下,果然梁欣柔還是對蘇離下手了。

  鏈誠在北宸殿里聽聞梁欣柔派人來請自己未果,正大發雷霆責罵宮人。

  這一年裡梁欣柔總是大驚小怪,能將一件小事誇大數十倍數百倍,刺繡時被針扎到都要派人來請他,一次兩次乃至多次,一直是如此。

  「她醒了嗎?」鏈誠見立峰進來,忙問。

  立峰搖了搖頭,他將食盒放在御案上,說:「璇貴妃送來參湯,說陛下批閱朝政辛苦……」

  「梁衍的事抓緊些,知會何褚多注意些梁欣柔的動向,本宮不想還未收網就走漏了風聲。」鏈誠看了眼食盒,低頭繼續批閱奏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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