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救贖

  這已經是李學林在我們面前不知道是第幾次跳樓了，李志的雙手死死地扣在葉子柯的脖子上說：「雖然不知道你來自哪裡，可是要是你能夠讓我兒子從這不停死亡的場景里醒來的話，我是可以考慮放掉這些孩子的。否則。」他扣緊葉子柯的脖子繼續說道：「我會讓這些孩子一輩子被囚禁，讓他們也不停地重複死亡！」 

  「好！我試試，你也要遵守你的承諾。」說完我就朝李學林的跳樓的地方走去，「寧緋！你從後門逃走，不要聽信他的話！」身後傳來葉子柯的聲音，我轉身朝他笑道：「我厭倦逃跑了，而且我不想一個人逃跑。」李學林再次出現在天台的邊緣，又要再一次跳下去的時候，我適時地抓住了他的手，由於力氣懸殊，我差點也被這股力道帶下去。 

  李學林懸在半空中，木訥地看著我：「你是誰？！」「來救你的人！」我盡量加大力道抓住了他的手。他蒼白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欣喜，繼而又黯淡下去說：「救我？沒有人救得了我，我一次次地從這裡跳下去，每一次都要遭受墜樓時粉身碎骨般的痛苦。我卻結束不了。」 

  「既然是這樣，你為什麼要死呢！」我吼道，看著李學林的臉變得猙獰起來，他喊道：「是這個社會逼死我的！錢就是一切嗎？我這麼多年的苦讀，卻比不過那些紙！」 

  「那麼是你自己選擇死亡的，現在又要害怕什麼呢？！」說完我準備放開他的手，他卻求救般地抓住我的手，哀求著：「不要放手，我不想摔下去！太疼了，太疼了。。」李學林壓抑著的情感終於爆發了，哭的越來越大聲。「這個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多了去了，難道每次遇到，你都選擇去死嗎？！你有幾條命去死啊！現在你死了，你覺得問題解決了嗎，你一直困在自己不斷死亡的空間里，一次次的重複。這就是你選擇的方式嗎？！」想起周偉，張易，小含，以及王雪等人，他們那麼堅強，遇到逆境，會膽怯，但絕對不會逃避。而我眼前這個男孩子，卻選擇用死來解決一切，最後卻陷在死亡的陰影里不可自拔。 

  「求求你，不要放手，我不要死啊！」李學林苦苦哀求著，我使勁全力把李學林拉起來，看著他驚恐地遠離著天台邊緣，李志放開了葉子柯，緊緊把李學林抱在懷裡，「爸，我錯了，我不想死的，我真的不想死的！」李志看向我的眼神也不像原來那樣充滿怨恨了，反而多了一絲欽佩。 

  「不要以為李學林不會死了，等一會兒，他又會繼續上演那一幕，誰也幫了了他。」我冷冷地對李志說。李學林怕得緊緊跑來抓住我的手說：「你可以救我的，對吧？！」「你還在憎恨嗎？」我反問他，他的眼神立馬變了，瞪大了雙眼說：「為什麼不恨呢？！這醜陋的世界！」「醜陋？」我冷笑道：「當你說這句話的時候，你沒察覺到你自己也很醜陋嗎？要是真覺得世界是這麼不公平，你為什麼不去改變它，而是屈服呢！你說到底是誰醜陋？！」 

  我拖著他來到天台邊緣，16樓的高度令我也開始有些眩暈，李學林更是嚇得尖叫起來，我卻不肯鬆手地吼道：「要是你覺得這個社會的規則黑暗，那麼你為什麼不努力成為制定規則的人呢！你寧願選擇從這層樓上跳下去，都不肯為自己拼搏一次！你這個廢物！」我想我真的是失去理智了，連續狠狠扇了李學林幾個耳光，連葉子柯和李志都看得目瞪口呆。 

  「廢物？！」李學林完全忽略掉我扇了他幾個耳光的事情，只是跪坐在地上，看著自己的雙手，痛哭流涕道：「你罵的沒錯，我就是廢物。從小到大，我一直再爭第一名，我終於成為學習上的第一名，，卻成為心理承受能力的倒數。世界原本不黑暗，是我們把它變得黑暗的！」 

  李志走到李學林的面前說：「對不起，是我的錯。我從來沒教過你，人遇到挫折該怎麼辦，才會導致你做了那樣的傻事。」李學林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幾乎快透明了，他笑著對李志說：「爸，我終於醒了。我知道我錯在哪裡了，你也要檢討你自己了。放過無辜的人吧！」說完他一點點在我們面前消失，「我去我該去的地方了，我太累了。」李學林喃喃自語著，不久消失得無影無蹤。 

  李志站起身，背對著我們：「我犯了更嚴重的錯誤，已經無法回頭了。我與惡魔定下了契約，無法回頭了，我無法放過你們。對不起！」李志轉身的時候，眼睛血紅，一步步朝我們走來，葉子柯趁我不備，取下了我的沁骨鐲，戴到自己的手腕上，風一般地將李志往天台的門推去，「快走！」葉子柯朝我怒吼道，「為什麼你每一次都這麼自作主張！」我的心像被掏空了般，徑直朝葉子柯的方向跑。手腕卻被人死死扣住，是娜古雲兒。 

  「那個孩子戴著沁骨鐲，可以壓制李志一會兒，我們快走吧！」我沒有細問娜古雲兒是怎麼來的，只是指著葉子柯的方向吼道：「救他！救他！你這麼厲害，你幫幫我啊！」娜古雲兒的眼神很冷，她淡淡地問：「我憑什麼要去救一個死人？！我只會救活人！」我死命地欲推開娜古雲兒，卻沒有用，我淚眼模糊地看著葉子柯即將推著李志摔下樓梯，只能無可奈何地看著。 

  「寧緋，伸出手！」葉子柯朝我喊道，我茫然地伸出手，卻離他那麼遠，那麼遠，遠遠的一個東西朝我的手腕飛來，正好套在了我的手腕上，是沁骨鐲。「我忘記告訴你了，我是投籃高手哦！」葉子柯朝我笑著，一如我們初遇一般，那個像陽光般的少年。下一秒，李志和葉子柯就朝樓梯下摔去，我甚至聽見了他們滾下樓梯的聲音。「葉子柯！葉子柯！」我喊道，卻再沒有任何聲音回答我，我的意識也逐漸模糊，耳邊傳來娜古雲兒的聲音：「你不安靜點，我們怎麼回去！」眼皮越來越重，我死死地盯著那個樓梯口，直到視線完全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