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第210章 :傘和暴雨
哭累了的林舟舟爬上寧緋的床,睡得非常的沉。寧緋則忍住睡意,不時地看著手錶。吳棱坐在凳子上,不住地打著瞌睡,終於睡了過去,唯獨只剩著寧緋一個人守著時間。就在十點半的時候,寧緋見到門縫裡一閃而過一個身影,是羅晴!她來不及猶豫,慌忙地起了身追了出去。
寧緋確定羅晴的方向,走出來卻全無羅晴的影子。不可能的,她之所以那麼肯定,是羅晴有看她一眼,僅從門縫當中,那雙眼睛有點不同,說不上來的奇怪。走廊里寂靜一片,她想起除了一樓和二樓,她還從未往上面去過。不知是受了蠱惑,還是好奇心作祟,寧緋抬起腳步朝著三樓的方向走去。
與樓下的格局一樣,十多個房間。相較於下面的兩樓,這裡實在太安靜,偶爾能夠聽見輕微的呼吸聲,或者呼嚕聲。寧緋沒有在此停留太久,而是打算繼續上前,走到五樓時候,發現一間門正虛掩著,待她走近發現那是秋月的房間。
秋月正跟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孩子,說著故事。「媽媽,我想聽你小時候的故事,那麼救你的那個姐姐,活下來了嗎?」秋月合上了故事書:「活了死了。你們想聽哪個結局呢?」寧緋默默地走開了,走到樓道口,抬頭看了一眼六樓。三樓和四樓是住著製作油紙傘的人,五樓是秋月和孩子住的,那麼六樓?也是當做倉庫的嗎?
腳步完全跟隨著思緒,踏上了六樓的台階。與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六樓被打掃的非常乾淨,門都鬆鬆地關著,似乎只要一推就開了。事實上寧緋確實也這樣打開了一扇門,油紙傘剛製作完的氣味,傘面上的油墨味經久未散,撲鼻而來的氣息,倒沒覺得很難聞。
皎潔的月光均勻地灑在被打開的油紙傘上,滿滿地放了一個屋子。寧緋見到六樓的房頂,不是實心的屋檐,而是玻璃製成的透明地房頂。她的腳踏了進去,恍惚之間竟覺得自己的鞋子,變成了月光的顏色。僅僅只是一瞬間的錯覺,她盯著腳下的藍色拖鞋,微微地鬆了一口氣。
一把傘突地抖動了一下,飄忽著倒著另一邊。寧緋走上前去,把傘面倒下去的傘,重新放置好。借著月光她觀察著傘面上的圖案,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將容顏掩於琵琶之後,有幾分美感幾分詭異,甚至幾分讓寧緋發寒。
嘩啦,似乎是什麼走動的聲音,驚得寧緋急忙回頭望去,一片紫色的衣袂消失於房門一角。寧緋不可思議地揉動著自己的眼睛,剛剛我是不是看到了什麼?就在她對這裡產生恐懼的時刻,天空的烏雲適時地遮擋住了月光。唯有微弱的星光,給予這裡脆弱不堪的光芒。
心底不斷泛起的寒意,告訴著她此地不宜久留。寧緋轉身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半明半暗當中,明顯感覺到牆角里站著什麼東西,甚至在那些傘的中間,是存在什麼的。她心亂如麻,腳步不穩地逃了出去。偏偏也是巧了,她前腳踏出房門,後腳月光就又露了出來。
重新明亮起來的房間里,傘面門繼續籠罩著朦朧的月色下。寧緋控制不住地手抖,輕輕地關著門。就在門即將關閉之際,她看到一張僅剩下鼻子和嘴巴的臉,微微地一抹笑,詭異莫測。門關上了,寧緋幾乎是退後好幾步地靠在身後的欄杆,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是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傘面.
一滴,兩滴。。濺到了寧緋的頭上,是什麼?她仰頭看去,豆大的雨點急速地落下,而明明月色正濃的夜晚,突地被烏雲席捲而去。雷聲,閃電,交相呼應著,伴隨著越來越急促的大雨,整個沒有被遮蔽的天井裡,霎時間被暴雨砸得看不清模樣。煙霧,過於低溫的夜晚,竟也能看到這種霧氣。寧緋抱緊著自己,顫顫巍巍地走下了樓。
她以為大家會被這場大雨所吵醒,然而並沒有。五樓秋月的房間已經熄了燈,還能聽見她平靜的聲音:『接著呢我就站在原地不動了,我以為姐姐沒事.」她還在給她的雙胞胎兒子講故事,寧緋走到四樓的時候,該安睡的人還是在安睡,就算走到了二樓,也沒有一個人出來。
誰都不會明白,此刻的大雨把這裡打造得多麼氣勢磅礴,高濺起的雨水近乎能接近二樓的高度。青石板的路,被沖的完全看不見了,除了寒氣升騰起的霧氣籠罩在整個天井裡,已經達到了不可視物的地步。
寧緋推開自己的房門,林舟舟翻了個身,似乎還在說著什麼夢話。吳棱的頭又歪向了另一個方向,口水從嘴角流出來。原本是滑稽的畫面,寧緋絲毫笑不出來。她開始明白為什麼大家都聽不見下雨的聲音,自從進入房間起,外面的一切如同被隔絕了一般。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想起吳棱所說的時間,寧緋低頭看著手錶,十一點而已。身後的大雨被她關在了身後,她即使躺在床上,也能看到門外一個驚悚的影子。懸空著的影子,沒有一雙著地的腳。寧緋閉了閉眼睛,靠著枕頭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該怎麼辦呢,好想回去,我能解決什麼,我連羅晴都搞丟了。。
燈管不斷地閃爍著,時明時暗了接近一分鐘,陷入了徹底的黑暗。「停電了嗎」寧緋摸著自己的額頭,自言自語地說。吳棱被她的話語吵醒,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停電了嗎?哦,停電了?!」林舟舟舒展著身姿,夢話連篇:「油紙傘是這樣的,沒錯,恩,就這樣.」
「吳棱,你是醒著的嗎?」寧緋詢問著站起身走向門口的吳棱,吳棱回頭看著她:「為什麼這麼問,不然我該是睡著的嗎?」說完吳棱打開了門,只見閃光燈一閃,咔擦一聲的照相機聲,照下了他驚慌失措的模樣。餘杭的脖子被懸挂在繩索之上,弔掛在寧緋的屋頂下。他的手裡抱著的相機,在照下吳棱的模樣后,摔在吳棱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