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親密
沒能得到想象之中的答案，刻耳柏洛斯遺憾地看了他好幾眼。
肯定是小情人不好意思了，他都說要多做好幾個雕像給冥王陛下做獎勵了，所以他的猜測肯定沒有錯。
作為一隻尊貴又聰明的三頭犬，他要如實剖析小情人的心情，並且全都傳遞給哈迪斯陛下才是。
刻耳柏洛斯樂嗬嗬地自嗨。
波洛斯還在關注奧林匹斯山那邊。對於奧林匹斯山來說，情況不是太好。赫拉本以為可以很快製服提豐，自信滿滿之下，卻發現奧林匹斯諸神根本拿這個突然出現的怪物沒有辦法。宙斯也不知道去了哪裏，一時間，僅僅一神就將諸神壓製起來，眾神退居一隅，看著提豐占據了神王之殿，揚言要取代宙斯。
不過這些神明也不算太廢物，在宙斯不在的時候，他們保住了最後一塊地盤。
按理來說不應該的。
阿波羅、阿爾忒彌斯這兩個完全沒有起到作用，波洛斯多觀察了一段時間，發現這兩姐弟除了保護母親這個原因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沒有一個趁手的武器。神力沒有武器的引導，很難發揮出來。這也是宙斯為什麽在丟失了宙斯之盾以後，與提豐作戰之時弱上一籌的原因。
這麽看來，當初挾製住獨眼巨人，他好像還挺有先見之明的。
說起這個，他也該去看一看獨眼巨人那邊的進度了。
一共三顆手.榴彈，送給了克洛諾斯一顆，扔給了獨眼巨人一顆，剩下的一顆就在他手中了。下一種武器已經出現，暫時不太可能製作出來。要是能獨眼巨人能研製出來手榴.彈，也是一種好事。
“走，回冥府看看。”波洛斯遛狗回冥府。
剛出去就碰到一臉擔憂走出來的克裏特島居民。
“波洛斯，好巧！”那人眼睛一亮，繼而又露出了愁緒，“你知道最近發生了什麽嗎？”他們不知道神界的事情，卻能感到輕微的動蕩。
演戲就要全套。波洛斯擠出點擔憂的表情，麵無表情說道：“好像是神界出了問題，我想出去看看。”
他看起來很難過，男人也不想再打擾波洛斯思考，擔憂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離開了。
波洛斯相信，很快神界出問題的消息就會傳遍克裏特島。
每一次的動蕩，都是對宙斯威信的傷害。數次下去，總能讓他們知道神界不靠譜的情況。人還是要務實的，看看究竟誰才是真正的帶給他們好處的神明。
今天的冥府似乎有些不一樣。
波洛斯：“多了點別的神明的氣息。”
刻耳柏洛斯大驚：“難道冥王陛下有新的小情人了，不要你了！”
完了，說出來了。
刻耳柏洛斯覺得自己快死了。
波洛斯冷淡地看了它一眼，一腳踢開麵前礙眼的蠢狗。
這蠢狗總有一天會被做成狗肉火鍋的。
哈迪斯的隱形頭盔戴在頭上，波洛斯轉身閃進了冥府之中。他好像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還真是令人不悅的味道。
冥府的河流依舊在流淌，波洛斯放出一點氣息，河對岸遊來卡戎的身影。
波洛斯站上去，船上沒有他的身影，聲音卻傳了出來：“有誰來了？”
卡戎擺渡，仿佛自言自語，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來了兩撥客人，先來的是奧林匹斯的，後來的據說是奧林匹斯新王的手下。”
“奧林匹斯山那邊是雅典娜和赫爾墨斯，提豐下麵的，是個沒什麽姓名的小蝦小蟹。”
他看起來隻是個船夫，其實身份是倪克斯的孩子，二代神明，要直呼雅典娜他們的名字完全沒有問題。
雅典娜啊。
真的是好久沒見了。
“冥王，我們想要借助冥府的兵力，共同對付提豐。”雅典娜站在後方，她的前麵，是巧舌如簧的赫爾墨斯，“您知道的，冥府再怎麽說也該和奧林匹斯山同屬一個隊伍才是，若是奧林匹斯真的出了問題，冥府也討不到好，不是嗎？當然，這隻是我的一個建議，你要知道，”
這兩神已經來了很久了，赫爾墨斯一張嘴簡直就沒有停過，後方的雅典娜則是一張高貴冷豔的女神臉，將所有問題全都交給赫爾墨斯。
辯論是赫爾墨斯的強項，哈迪斯卻隻覺得麻煩。
還是小孩比較好，安靜，還會給他回贈禮物。
哈迪斯對於兩神的不喜，越發強烈。
赫爾墨斯也很無奈。宙斯不在，阿波羅他們沒有武器，也就雅典娜和阿瑞斯還有一點戰力。可是阿瑞斯這個蠢貨好大喜功，不聽從他們的話語，找了提豐單打獨鬥，直接被打成重傷掛在了神殿的石柱之上，丟盡了赫拉的臉。
如果不是為了這個兒子，赫拉也不會要求他來向冥府求助。
最起碼這位冥王沒有表現出對權力的過度追求，這要是找了波塞冬，那簡直就是災難。估計到時候神界等來的不是救助，而是波塞冬鳩占鵲巢的行動。
“我無意參與此次的戰鬥。”
自始至終，戰鬥都是一件麻煩的事情。沒有經曆過的戰鬥的神明不懂得處理公務的快樂。
哈迪斯示意旁邊的修普諾斯，打算送客。
“冥王。”雅典娜到底不能沉默下去，先修普諾斯一步開口，“當初你和我的父神一起結束了克洛諾斯的統治，將其鎮壓在塔爾塔洛斯之中，現在奧林匹斯山有難，我想冥府也不該坐視不管。畢竟你也該知道了，在我們後麵來的，是提豐的手下，而他的目的，便是放出克洛諾斯。難道，你現在要因為自己的漠視，而將原來的敵人放虎歸山嗎？”
波洛斯站在門外，聽到這一切，冷笑出聲。
哈迪斯本來的回答停了下來，臉上霎時間柔和一些，竟然是直接從神座上站了起來。
赫爾墨斯嚇了一跳。
怎麽，他說了那麽多還比不上雅典娜這一段話，可是他話裏的中心意思和雅典娜沒有多少區別啊，甚至姿態也沒放那麽高，結果就這麽敗給了雅典娜。
當慣了舔狗，一時之間，赫爾墨斯也有些懷疑人生。
想他赫爾墨斯在哪裏混不開，這還是第一次在神緣上被比了下去。
真是令神氣憤。
也許是雅典娜長得美吧，沒想到哈迪斯平時看著淡定，居然也有另一幅麵孔。
他看著哈迪斯徑直向這個方向走來，更加堅定了這個看法，然後又看著哈迪斯直直經過他們，走了出去。
赫爾墨斯：……
雅典娜：……
原來不是因為他們嗎？忽然泄氣，不會又要浪費口舌了吧。
修普諾斯一旁笑看他們的表演。難得有了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心理。
能讓冥王陛下這樣的，也就波洛斯了吧。
憐愛地看了一眼犯蠢的赫爾墨斯，修普諾斯但笑不語。
同為神界兩根交際草之一，赫爾墨斯覺得自己被冒犯了。
哈迪斯直直出去，又單獨回來，身邊什麽都沒有，仿佛他剛才就是出去透口氣而已。
雅典娜維持著女神的驕傲，心裏有些不悅：“冥王陛下，這就是你對待客人的禮儀嗎？”
赫爾墨斯攔都攔不住她。
姐啊，我們是來求人家的，你能不能安分一點。
“禮儀？”
哈迪斯不當啞巴，赫爾墨斯情緒一震，仔細聽他要說什麽。雅典娜臉色稍微好了一點，還算滿意這種態度。
哈迪斯坐了下來，奇怪的是姿勢卻有些奇怪。
“這種態度，你們是想我以什麽樣的身份前往奧林匹斯呢？”哈迪斯點著椅背的手一僵，抬手換了個姿勢之後，繼續說道，“敵人還是盟友？”
波洛斯遺憾地收回了手指。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哈迪斯攻擊性這麽強，就想要伸出手戳一下，沒想到哈迪斯還挺害羞的。
修普諾斯已經沒眼看了，甚至有點心疼對麵神情凝重思考哈迪斯話裏意思的兩神。
不過還是他小看了冥王陛下的喜愛，居然連隱形頭盔都送出去了嗎？
哈迪斯忍受著身後傳來的騷擾。沒有座位的波洛斯隻能站在他的身後，他們的距離靠得很近，波洛斯甚至趴在了椅背之上，從身後的傳來的呼吸聲以及濕潤的氣息，逐漸擾亂著他的思考。
雅典娜麵色僵硬，解決自己剛才引出的話題：“以你和父親的關係，那當然是奧林匹斯山的盟友才是。”
“是嗎？”哈迪斯抽出心神應付他們，“那你誕生當日，你的選擇與你的說法卻有些不同。”
雅典娜神色驟然難看下來，完全被戳中了痛點表情。
波洛斯忽然伸手揪了一把他的臉。
“嘶。”這小孩子怎麽了？
哈迪斯忍住了揪他過來打屁.股的衝動。這還是倪克斯女神教給他的。自從確定要教導一個小孩之後，他從倪克斯女神那裏學到了很多。
不知道他的想法，波洛斯忽然就不再關注對麵兩神，而是陷入了思考之中。他與雅典娜，其實關係本沒有那麽差，最起碼與墨提斯在宙斯腦中的時候是這樣的。
這種改變，還要從雅典娜誕生當日說起。
拔地而起的奧林匹斯山上，聳立著林立的神殿，神明齊聚一堂，共同歡慶偉大的眾神之王——宙斯的即位。
神人之王宙斯端坐在雕刻有雄鷹，雄獅以及橡樹的王座之上，手持權杖，觀看著寧芙在下方的舞蹈。在他的身邊，是白臂明眸的赫拉，他們的王座親密地靠在一起，昭示著雙方的身份。
眾神卻都知道，不久之前，宙斯吞吃了他第一個妻子——墨提斯。在吸取了克洛諾斯的教訓之後，宙斯並不打算給這個妻子逃出去的機會。既然藏在腹中可以用催吐的藥弄出來，那就把她藏在腦子裏。逐漸地，墨提斯的存在開始逐漸消弭，她腦海之中的智慧也成為了宙斯統領眾神的智慧。
平靜祥和的氣氛在一聲驟然的呼痛聲中結束，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宙斯開始哀嚎起來，一點都沒有他眾神之王的風采。他捂著腦袋，呼痛聲傳遍了整個奧林匹斯山，眾神開始躁動起來，不明白宙斯現在的情況是怎麽回事？
難道是從烏拉諾斯那裏流傳下來的詛咒應驗了？
自從作為兒子的克洛諾斯閹割了烏拉諾斯開始，克洛諾斯便受到了自己父親的詛咒。如同咒語中所說的，克洛諾斯被自己的兒子宙斯推翻了神王之位，在宙斯坐上神王的位置之後，大地女神蓋亞又開始預言，墨提斯所生的第一個女孩之後降臨的那個孩子，就是推翻宙斯的存在。這也是墨提斯為什麽進了宙斯腦袋的原因。
不僅是那第二個出生的兒子，就連第一個女兒宙斯都不會讓他誕生的，畢竟誰也不知道，墨提斯會不會生出雙黃蛋。
可是現在，宙斯的頭痛是不是預言應驗前的預兆呢？
眾人同時向命運女神看去，卻見她們神情冷淡，無欲無求，對於宙斯的疼痛置若罔聞。
再怎麽說也是繼任神王的日子，現在這個模樣未免太難看，也不吉利了，甚至讓他們對於宙斯的神王之位能否安安穩穩坐著都產生了莫大的懷疑。
宙斯的實力毋庸置疑，命運卻更是一個不確定的因素。
赫拉作為宙斯的妻子，心痛地看著他痛苦的模樣，對於宙斯腦海之中存在的墨提斯更加憤怒。要是她安分地待著，宙斯也不會痛苦成這個模樣。
“讓我來！”坐在下方的赫準斯托斯突然說道，他不顧旁邊神明驚訝的阻攔，手持巨斧，上前揮向了宙斯的頭顱。
赫拉尖叫著閃開，想到她身後的是宙斯之後，立即去拉拽赫準斯托斯的手臂：“你在幹什麽，快停下來。”
她的話語快不過赫準斯托斯揮斧的速度，隻聽“哢嚓”一聲，宙斯的頭顱被劈開一道裂縫，在他的腦袋之中，金光迸濺。眾神驚訝地看著這一幕，不等他們對此發出感慨，宙斯的頭顱之中，忽然跳出一個披堅執銳，渾身散發著閃耀金光的女神。
金色的長發垂落腰際，碧綠雙眸之中仿佛蘊藏著一汪寒潭。女神皮膚白皙，鼻梁挺翹，雙唇勾起。金色的盔甲，盾牌裝飾著她的周身，在她的手中，還拿著一柄鋒利的長矛，為對方增添上了鋒利之感。
在眾人驚豔的目光之中，女神自天空之上落下，半跪在宙斯的麵前。
“父親。”
宙斯看著麵前明豔美麗的少女，神情莫測。他在對方的身上感受到了強大的力量，不僅在武力方麵，智慧方麵也是如此，於是他問道：“墨提斯的女兒？”
雅典娜抬頭望向宙斯，毫不猶豫地說道：“是偉大的眾神之王——宙斯的女兒，雅典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