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誤會
他們輕描淡寫就將這件事情略了過去，農業女神那邊，德墨忒爾確實要瘋了。
她的女兒就是出去了一趟，結果帶她去的神回來了，她的女兒卻不見了。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對於一個女孩來說是一件極為可怕的事情。再加上她平時對珀耳塞福涅的管教都非常嚴格，卻不會在武力的提升之上去教導他。僅僅想到這件事情，德墨忒爾就覺得眼前一黑，恨不得把那無恥的賊人給撕成兩半。
對於現在的奧林匹斯諸神來說，德墨忒爾就像是瘋狗，就算是宙斯，麵對這樣的農業女神也要退避三舍。可這就苦了阿爾忒彌斯和雅典娜。德墨忒爾果然不放過她們，偶爾的冷嘲熱諷不說，還要把她們天天帶到珀耳塞福涅消失的地方，讓她們一直重複那天的景象。甚至對於她們為何不跟著珀耳塞福涅追根究底。
這其中，莫名其妙消失的雅典娜便被德墨忒爾追得最緊。
雅典娜神色難看，拂開她激動地抓過來的手臂：“農業女神，我看在你丟了女兒的份上諒解你的冒犯，可是這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抓著我死咬不放的理由。我已經解釋過了，那天有正事，和珀耳塞福涅碰上也是湊巧。誰也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你現在要做的，不是在這裏抓著我追根究底，而是去各處找找，看是否有珀耳塞福涅存在的痕跡。”
德墨忒爾這會已經沒有理智可言了，咬著她的言論反駁道：“可你到現在也沒有說，究竟是什麽正事。就是為了陪你，珀耳塞福涅才會換了遊玩的位置，你不把你當天要做的事情說出來，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雅典娜氣得臉都要紅了又在關鍵時刻忍了下來：“德墨忒爾，請你記住，我並不是你的下屬，而是和你同階級的神明，你並不能對我的行蹤追根究底，怎麽，你能說出你幹過的所有事情嗎，比如為什麽不讓珀耳塞福涅經常出來走動？”
“你！”德墨忒爾啞口無言，盯著她漂亮的臉半晌，忽然就笑了，“既然你不敢承認，那我們就去宙斯麵前對峙，讓他看看你這個好女兒究竟瞞著他做了什麽。”
她強勢地抓住雅典娜的右手，也不給她反抗的機會，就帶著少女一起衝向了奧林匹斯山的神王之殿。雅典娜就連拒絕都不可以。
一直在旁邊被無視的阿爾忒彌斯想了想，還是跟了上去。是她帶珀耳塞福涅出來的，現在德墨忒爾隻抓著雅典娜追究責任卻不代表她也可以置身事外。這並不是她對雅典娜感情多深，而是不想給自己留下一個對手。她今天要是什麽都不做，才是真正地讓雅典娜恨上了。
想了半天，阿爾忒彌斯忽然記起了一個神明。
對了，可以找他啊。
奧林匹斯神王店中，宙斯眼中蘊含著狂風驟雨，全都送給了自己一向喜愛的女兒：“雅典娜，德墨忒爾的話你也聽到了，說說吧，你當天去幹什麽了？”
農業女神在一旁死死地盯著他們。雅典娜恨極了她，剛要像一個解釋，外麵忽然傳來匆匆的腳步聲，走進來的是赫爾墨斯。
宙斯不悅地看著他匆匆忙忙的動作：“怎麽了？”
赫爾墨斯湊到他的身邊耳語幾句，宙斯神色一變，目光看向下方的兩個女神。
德墨忒爾看不得他拖時間，催促道：“宙斯，你想什麽呢，有什麽問題快說。”
她一向直言直語，宙斯也不介意這點冒犯，把剛才赫爾墨斯傳來的消息說出：“是這樣的，德墨忒爾，赫利俄斯好像知道珀耳塞福涅的蹤跡。”
“什麽？”消息立馬壓住了德墨忒爾找事的心，她快步上前想要抓住宙斯好好問一下，赫爾墨斯連忙擋了她一下。
德墨忒爾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用手揪著頭發說道：“快，快讓赫利俄斯過來。”
宙斯立馬讓赫利俄斯進來。雅典娜悄悄隱藏了身形，讓自己存在感變小。她該想想如何應付宙斯這次的事情了。都怪德墨忒爾，這個多嘴的家夥。注意到阿爾忒彌斯也跟著一起進來的時候，雅典娜鬆了口氣。
看起來是阿爾忒彌斯幫助的原因。
現在看來，當初和對方交好是一個正確的選擇，最起碼阿爾忒彌斯不蠢啊。
那天之後波洛斯一直沒有離開冥府。他和哈迪斯的氛圍似乎有些不對，可是波洛斯卻下意識地不想逃，這些天一直都在冥府之中活動著。哈迪斯處理冥府的事情，他就在旁邊看有關克裏特島的事情。
這兩天由於德墨忒爾丟失了女兒的原因，植被也沒有了，原本豐饒的農作物也大麵積死亡，地麵上開始出現了冰冷的雪季。麵對陌生的氣候來襲，人類開始祈求波洛斯的幫助。說好了要人類盡量脫離他，波洛斯就不會特意去管這件事情。讓塞壬帶去一句“火”的提示之後，波洛斯就再沒有親自上手有關克裏特島的事情。
不過很快，這些人類還是很聰明的。他們建造房屋禦寒，又用火焰抵禦寒冷，居然就這麽耗了下去。
他也算救得不虧。
哈迪斯眼角餘光注意到他彎起的眼睛，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修普諾斯匆匆走了進來，兩神融洽的範圍霎時間戳破。心中後悔不該這時候進來，修普諾斯還是硬著頭皮走到哈迪斯的麵前，和他說清楚了這件事情。
修普諾斯：“是這樣的，德墨忒爾來了。”
哈迪斯不解：“他來幹什麽？”
修普諾斯想到那位女神氣勢洶洶的樣子，憐憫地看了一眼他們的冥王：“據說，是您搶走了農業女神的女兒珀耳塞福涅。”
波洛斯一直偷聽的動作停下來，正大光明走到他們身邊：“珀耳塞福涅，和哈迪斯有什麽關係？”
他這一副正宮抓奸的語氣讓修普諾斯激動不已。
安靜了這麽長時間的冥府終於要熱鬧起來了嗎？
抱著看熱鬧的心情，修普諾斯將德墨忒爾過來質問的話語一連串都說了出來，一點都不敢隱藏。
“一派胡言。”波洛斯瞬間對這位女神以及赫利俄斯印象不好了，“哈迪斯喜歡她還用搶嗎？”
眼裏亮光泯滅的哈迪斯：……
看熱鬧的修普諾斯：……
打擾了，你們是真愛。
哈迪斯的手放到他的後背上推了一把：“你先去後麵待著，我見見德墨忒爾。”
波洛斯抬頭看了他一眼，不情不願地走向了後麵。
德墨忒爾早就等不及了，聽到哈迪斯要見她立馬衝了進來：“哈迪斯，這件事情你必須要和我說清楚，告訴我，我女兒是不是在你這裏？”
後麵的赫爾墨斯攔都攔不及。和他一起來的除了農業女神還有雅典娜、阿爾忒彌斯以及赫利俄斯。除了宙斯，涉及這件事情的神明全都來了。
哈迪斯高坐在石椅之上，連座椅都不想給他們送一個。本來還算美好的午後，全被他們給打擾了。即便冥府沒有太陽，他仍然覺得不悅。
“德墨忒爾，我不知道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如果要說珀耳塞福涅的話，我根本不知道她在哪裏？”
德墨忒爾來之前早就問好了，這會看到他狡辯立即冷笑一聲，質問道：“你那天是不是去了冥府不遠處的森林。”
哈迪斯：“是。”
德墨忒爾：“你是不是抱著一個金發的女神回去的？”
哈迪斯：“……是。”
德墨忒爾聲音拔高，質問他：“都這樣了你還說不是，當時隻有三個女神在那，你不會要告訴我那是你找的寧芙小情人吧？”
她尖利的聲音在整個神殿之中回響，哈迪斯麵無表情，倒是雅典娜神情卻是一變。
德墨忒爾強忍難過，一雙因為尋找布滿紅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哈迪斯：“哈迪斯，我自問沒有對不起你，你是怎麽對我的，現在，把我的女兒交給我。”
沒影的女兒去哪裏給她還。波洛斯在一旁聽得直皺眉。她德墨忒爾沒對不起哈迪斯，哈迪斯也沒有對不起他啊。都怪赫利俄斯，一雙老花眼都看的是什麽。
也怪他不小心，居然被這個八卦的老頭看到了。
少年形態開始改變，波洛斯逐漸變為那天的少女模樣。
德墨忒爾撕心裂肺的質問在神殿之中回響，哈迪斯安靜聽著她的質問，心裏倒是沒有多生氣。
他們這群孩子，大概除了宙斯，心裏都是有些遺憾的。
德墨忒爾把女兒當做救贖，恨不得全天盯著她，就害怕她出事。用控製欲來隱藏自己的惶恐不安。可惜她的女兒卻不喜歡這種控製欲。
至於他，最初把那份情感放在了波洛斯之上，也幸好，波洛斯和珀耳塞福涅不一樣。
哈迪斯不認與自己無關的罪責，剛要出聲否定他的話，已經有聲音先一步為他出聲：“你女兒丟了和哈迪斯有什麽關係，他又不喜歡你的女兒。”
突然出現的聲音將在場神明的視線都吸引過去，在其他神明驚訝的目光之中，雅典娜的臉色黑了下來。
德墨忒爾看著走到哈迪斯的麵前的神明，忽然有個不好的預感：“哈迪斯，她是誰？”
哈迪斯忍住笑意，等著少年走到身邊了，這才順著她的話說道：“這你就要問赫利俄斯了，他那天真的有看到我抱著的是誰嗎？”
赫利俄斯也愣了，一雙眼睛在波洛斯的身上掃了三四遍，繼而慌忙去看德墨忒爾的表情：“那個，我那天隻看到了個後背和頭發，似乎，和這個挺像的……”